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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丑医-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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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没有尽头。

    回到石像附近坐下,阿丑一手托腮,开始思索对策。

    夏翌辰也席地而坐,看着平淡从容的阿丑,有些不解:“看你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我们能出去?”

    阿丑抬头:“没有把握,可是不会饿死,大不了在这多呆几天。”

    夏翌辰躺在没有尽头的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仰望黑漆漆的天:“阿丑,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掉进来,我一定会胡思乱想很多东西。”

    “密室恐惧症?其实任谁一个人在这鬼地方,都会崩溃的。就算不崩溃,出去了,日后想起来也是阴影。”阿丑叹息。

    “你知道我最开始都想了些什么吗,”夏翌辰笑了,他似乎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我想,如果出不去了,太子表哥日后又要艰难许多,母亲一个人,是不是会很孤独。偌大一个昱王府,又该如何是好。还有那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事,就永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阿丑呼出一口气,在石像的另一边躺下:“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都会想这些。”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是上辈子死的时候太过悲愤,满心只有不甘。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或许她会平静许多。

    再给她一次机会?呵,她在想什么呀!谁愿意求死?

    “不过,我会想,我的遗嘱还没立,这次回去,要把遗嘱立好。不然以后真的出事了,堇堂就一片混乱了。”阿丑平静地说。

    夏翌辰偏头盯着阿丑:“你会写什么遗嘱?”

    “堇堂四成的股份交给何思峻,两成给奶奶,”阿丑顿了一下,“现在的堇堂,原先本就是永和堂。”

    “你觉得你抢了何思峻的东西?”夏翌辰问。

    “不是觉得,而是就是。如果永和堂好好经营,就该把继承权交给何思峻,而不是何思岱。可惜何家父子反目,”阿丑想到夏振远和夏翌辰,“你只消想想哪一天昱王吃了败仗,然后昱王府的兵权被旁人接管了,你就能明白其中感受了。那不是你的错,你却要为此承担后果。这不公平,后果应该是犯错的人承担。但这个世间的规矩,往往就是不公平的。”

    夏翌辰桃花眼迷蒙:“你总能有出人意表的解释。”

    阿丑甩甩头:“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去的,绝不会死在这里。”

    “我相信你。”夏翌辰望着漆黑的天,笑意清浅。

    “我想了一下,按照这里的布局,端倪就在这个石像上面。”阿丑坐起身,指了指悬浮在空中的石像。

    夏翌辰也坐起来:“我看看上面是否有机关。”

    阿丑闻言也不逞能,任由夏翌辰去查看机关。反正那家伙爱面子,又会武功,他愿意辛苦她没理由拦着。

    不多时,夏翌辰拉开了石像左手手腕的一个机关。

    阿丑有些愕然:左手手腕,那个地方似乎和她药田空间的胭脂色蝴蝶是一个地方……

    然而更加惊讶的是石像的正下方出现一个带着光芒的口子。

    阿丑和夏翌辰对望一眼。

    那是通往无止境的天空的口子,跳下去,是会粉身碎骨,还是会堕入永恒的深渊?

    两人不由都蹙起双眉。

    “我先下去看看。”夏翌辰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把手中轻鸿剑递给阿丑。

    阿丑后退一步,表示不接:“首先,你这一下去,不管安不安全都可能是一去不复返了。第二,你把轻鸿剑给我,有危险怎么办?退一万步讲,你先下去试探,也该带上轻鸿剑才有保障。”

    意思很明确,轻鸿剑她不要。既然物归原主,没有她继续拿着的道理。

    夏翌辰看了看轻鸿剑,叹息一声:“这把剑跟了我很多年,我不希望他跟着我一起送死,他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阿丑继续反驳:“就算要试探,也该是我下去。我受伤也死不了,没什么后顾之忧。”

    夏翌辰看一眼阿丑,许久没有说话。

    “所以,应该是我先下去,就算下面有什么危险,我也可以先扛着。”阿丑自顾自接过话茬,就要跳下去。

    手心却被紧紧拽住。

    “你总是不给我表现的机会,除非在你晕倒的时候。可是那时候你又看不到,我表现给谁看,”夏翌辰一改之前的认真,语气随意不羁,似乎又回到那个纨绔的昱王世子,桃花眼笑意迷蒙,似乎什么都不在意,“我把轻鸿剑给你做个纪念,你不接受,那我只能拉着你同生共死了!”

    他猝不及防拉过阿丑,将她有些略显单薄的身子搂进怀中,在她耳边笑言:“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我还活着,我会追你到天涯!”(未完待续……)

    PS:三更

169 梦魇

    阿丑整个人懵了。

    她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就被夏翌辰拉着一起跳进那个口子,可是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他还活着,他会追她到天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纨绔临死前,拉着人陪他死,还怕死后太孤单,说一句这么荒唐煽情的话?

    甜言蜜语她不是没有听过,上辈子听了太多,可惜都是假的。

    这个生死存亡之际的甜言蜜语,就更加让她哭笑不得了。

    夏翌辰这个纨绔,不把场面搞乱一点就不甘心是不是?

    阿丑无奈地摇头。

    若她所料不虚,方才的地方就是一个空间。

    只是这个诡异的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用,她也说不清楚。

    回到现实世界,出现在眼前的,是那个有一座石屋的石崖。

    守在这里的血杀早就傻了眼,此刻看到两人平安无事,不由都松一口气。

    “那个神秘人去了哪里?”夏翌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业务问题。

    他的属下摇头,十分头疼的模样:“神秘人是和世子一起消失的。”

    夏翌辰顿了片刻,凝起威毅的双眉:“这件事不用查了,到此为止,直接把薛院判掀了。”

    再查下去,怕是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光明剑,还有这个诡异的地方,淮南的案子,太医院薛院判。种种迹象已足以说明。这个势力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而且藏得深。

    究竟该怎么做,他也不能拿主意。还是要等到太子回来,才能做决断。

    阿丑走了两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地方蹊跷:“这里是神烈山,是建业的北屏障,北屏障被贼人控制,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最好能让人把这里探查一番。就算查不到什么,也要叫人封锁起来。”

    夏翌辰颔首:“你们可听清楚阿丑姑娘说什么了?”

    血杀们答应着下去。

    阿丑见状又加了几句:“安全第一,结伴而行。不要冒进。”

    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天际渐渐亮起来,下山回城的马车很快就准备好。

    阿丑坐在马车上,问起夏翌辰昨夜在石屋中的所见所闻。

    “内部并无特别之处。中心有一颗井口般大小的夜明珠照亮。没有其他陈设装饰。”夏翌辰回答。

    “又是中心……天圆地方,石屋是方的,那诡异的空间看起来是圆的,这两者有什么牵扯也说不定。可是那个神秘人又是如何控制石屋和空间的?”阿丑百思不得其解。

    夏翌辰勾起唇角:“这可不是想能想出来的,在此之前,我也不相信世间有什么牛鬼蛇神,有这样不能解释的现象。”

    空间,的确是无法解释的现象。

    不过夏翌辰的“崇尚科学。反对迷信”,倒是在他意料之外:“你不相信?”

    “如果相信这些。堂堂男儿又何必沙场拼杀、戍卫国家?相信兵战谋略之人,都不会相信这些。如果有捷径,早就走捷径了,何必自苦?”夏翌辰说得郑重其事。

    “也是,那些所谓捷径,其实多半是想要不劳而获的人,靠着坑蒙拐骗,弄出来的东西,”阿丑突然想起什么,“你的轻鸿剑怎么会丢?”

    习武之人,不会轻易丢掉自己的佩剑,何况,她似乎听到他说那把剑跟了他许多年……

    “我追着那个神秘人而去,到了半山,也不知他使出什么办法,只要我拿着轻鸿剑,就无法接近他三尺以内,”夏翌辰十分疑惑的样子,“为了不把他跟丢,我就把轻鸿剑扔在了半山,也算是给你们找过来留下些线索。”

    拿着剑无法靠近神秘人?

    “磁力,应该是磁力,”阿丑思索着解释,“神秘人自己的武器也该是钢铁做的,那北极正好可以吸附在他武器上,南极对着你。”

    “北极南极?”夏翌辰被她的名词弄晕了。

    “有些特殊的石头,叫做磁石,对铁有吸引力。但这块石头一定有一边吸铁,另一边排斥铁。这个道理,你就当做太极阴阳平衡来理解罢。”阿丑引入道家的学说解释。

    夏翌辰不免担忧:“如果拿着这样厉害的武器,在战场上岂不是要让士兵弃甲投降?”

    “这一点你放心,这样的石头不多,特别是有这样大力量的石头十分罕见。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薛院判这个毒瘤拔出来吧。我就担心那个势力还有后招。淮南军饷,寿阳山贼,建业太医,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是什么?”阿丑面纱下阖上双眸。

    有些颠簸的马车里,夏翌辰陡然拉过她的手,塞了一个东西在她手中。

    阿丑警惕地睁开眼,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一枚玉佩。

    那是水滴形状的一枚玉佩,晶莹纯白,带了一点点透明,上面的流苏是鲜红色,艳丽夺目。

    “这是什么?”阿丑不解地侧头,疑惑的眸光看着悠闲自在靠着马车里,双手放在脑后的夏翌辰。

    “从来没有人在我送东西的时候,是你这个反应,好像我送了你什么烫手山芋似的!”夏翌辰语气诙谐轻松。

    阿丑冷哼一声:“你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你送的是毒药还是机关?”

    夏翌辰颇有兴致,完全看不出刚才在鬼门关走了许多遭:“如果是毒药或者机关,你打算怎么办?”

    阿丑深吸一口气,把玉佩扔在夏翌辰附近的座位上,就要掀车帘跳车:“是什么都没关系,总之我没有理由收。”

    若是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下,收下表示什么?若是危险的东西,她更不可能收下了,没谁愿意把脑袋挂在城墙上。

    夏翌辰把她拉回来,禁锢在自己身边:“阿丑,你没听懂我我在那个鬼地方说的话吗?”

    阿丑挣开他的手,自然,夏翌辰也没用力,否则阿丑怎会是他的对手:“你都知道那是个鬼地方,说的话自然不作数。我当从没有听见过,以后也再不要提起。”她语气漠然冷锐,在炎炎夏日的清晨,散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凉气息。

    话音未落,她就掀开帘子,吩咐车夫听了马车,径自离去。

    反正已经到了建业城,至多走几步路,她且当晨练罢了,也比和那个荒唐纨绔同车要好。他一个堂堂昱王世子,长相向来是京城各年龄段女子的美谈,和自己一介丑女玩什么暧昧?畅春阁的花酒喝多了,腻味了?

    呵,可笑!

    这品味就是想恭维也无从下手!

    阿丑嗤笑着摇摇头,继续走路。

    举目四望,先辨别一下方向。阿丑才发现面前就是刚穿过来时所在的关帝庙。

    关帝庙,一如既往的破败陈旧。

    阿丑在不远处看着,只觉得堵心。

    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把这个地方给处理了呢?

    秦爷容易处置,可是这些人不容易安顿。她现在的能力,还是不够呀。

    正思量着,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久未谋面的秦爷,出现了。

    大头和二鬼连忙迎出来恭维秦爷:“秦爷,您老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秦爷挥手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衢州水患,逃到附近的难民,我正好收了来!”

    阿丑见状急忙把自己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眸光看向后面的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其中还有几个少妇,跟在大头和二鬼后面的那群乞丐,看着那几个少妇,眼冒绿光,就跟豺狼禽兽没什么区别!

    阿丑忍不住了,两年前那个如梦魇般的日子,一幕幕重回眼前。

    如今的她不再只是个乞丐,她不能再隐忍下去了!

    “全部给我停下!”阿丑从大树后面蹿出来。

    秦爷等人望了过来。

    “朝廷明令禁止抓捕、扣留衢州水患的灾民,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阿丑怒喝。

    秦爷的铜铃眼在听到阿丑的声音时,瞪圆了起来:“阿丑!你还有胆站到老子面前!”

    然而此时的阿丑,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声音平淡:“秦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可惜的是,你拿现在的我没有办法,莫非你打算殴打朝廷命官?”

    正七品御医绶带,赫然系在阿丑腰间。虽然大乾从没有过医女,不过前朝是有过的。医女被赐了职务品级,那就按照职务品级来评判身份。

    秦爷铜铃眼微微眯起,打量了一番阿丑,突然发出凶狠的狂笑:“你还真以为什么狗屁王法在老子这里行得通?我打你要被治罪,但是我把你杀了,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治谁的罪?哈哈哈!”他说着,身后几个打手就跟着出列,一副要上前教训阿丑的架势。

    阿丑脑中只蹦出一个想法:她有自愈能力,不会被打死。不过这些人,要怎么救出来呢?今天有这么多人,明天后天还会有,她该怎么做,才能阻止秦爷继续害人呢?

    苦思冥想之际,秦爷已经带着人冲了上来,手中铁棒朝着阿丑脑袋上砸去。

    阿丑不禁蹙了眉——这样大的力道,怕是脑浆都会蹦出来吧?

    如果脑浆迸裂,她还能活下去吗?(未完待续……)

    PS:一更

170 报仇

    秦爷手中的铁棍“呼”一下甩出去,直奔阿丑脑袋。

    想当初这女娃不过略闹腾了几下就从自己手底下逃出去了,这两年回想起来,他就一个劲来气!

    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就这么跑了,实在有损他的面子。

    他秦爷干这行这么多年,从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

    今日撞上了,你还敢站出来,那就是你的命!哼,不让你交代在这里,老子日后怎么混!

    阿丑眼明脚快地往一旁躲闪,心中却思考起来:此时此刻最好是能搬救兵,不过大清早的街上哪有人出来?

    她刚刚侧身,一道反光迎上铁棍,将秦爷的招数硬生生拦了下来,而她则被带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阿丑,你从前可没有告诉我,之前还有一个这么猖獗的人欺负过你,”夏翌辰桃花眼似笑非笑,左臂环在阿丑腰际,右手轻鸿剑恣意一挥,看着大退几步的秦爷,“啧啧,不过是个靠蛮力欺负妇孺的家伙,除此之外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本事?”

    夏翌辰谈笑自若,随意挥洒间透出一星半点不羁的情怀,令人分不出真假。

    他到底该是认真的,还是天生就随意潇洒?

    秦爷捂住胸口。方才那几下较量,时间虽短,旁人看不出来,但他自己心如明镜——他是死死咬着牙,才没让那一口鲜血喷出,输了气势。

    这个人。武功造诣绝对出神入化,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

    阿丑叹息一声,也不知是该感谢夏翌辰好。还是该痛斥他一顿——他真心玩过火了,找谁玩暧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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