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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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心里就算再不高兴,面子上还得过得去。珍味楼打开门做生意,早预备了要迎接各式各样的客人,不能依着自己的喜好行事。谷元筹进来这么久她还没过去打招呼,已然是有些不敬了,姚织锦想到这里,也就快步走上去。屈膝冲他行了个礼。朗声道:“谷大人大驾光临,顿时令得小店蓬荜生辉,您公务繁忙还拨冗前来捧场,小女子万万担当不起呀!”
“哈哈哈!”谷元亨又是一阵爽朗大笑。虚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一脸和气地道,“姚姑娘不必客气。韶言是我最疼爱的侄子,你既嫁给了他,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也随着他叫我一声‘叔父’便是。前儿你们成婚之时,我因为有要事在身未能去饮他的喜酒,心里歉疚得很,今日你这珍味楼重新开张,少不得要来贺一贺。韶言常在我面前念叨着你厨艺了得呢!”
姚织锦一下子明白了,这八成又是谷韶言在他叔父面前“不经意”地提了提这件事,谷元筹疼爱他。自然得卖个面子来瞧瞧。
这当口,洪老头也从厨房里颠颠地跑出来。本是要让姚织锦去看看灶上那锅猪手需不需要加汤,忽地看见谷元筹,便笑呵呵地跑上来道:“哟,谷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嘿嘿,老洪,前儿我去大哥家就没吃上你做的菜,弄了半天,原来你也跑到我这侄媳妇的酒楼里捞钱来啦?怎么着,我那大侄子亏待你?”
洪老头顿脚道:“咳,这事儿说起来那话可就长了……”
他只管唠唠叨叨抱怨起来,姚织锦借着这个机会钻进厨房里瞧了瞧,汤文瑞也顺着脚跟了进来。
“姚姑娘,你面子可够大的,连咱润州城的父母官儿都来给你道贺了!你可要知道,我听说当初你那去世公公的醉仙楼开张时,谷元亨抽不出空来,只派人送了花篮和亲手写的匾额,今儿居然亲自光临大驾,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哇!我说你也是转不过弯儿来,早知道你有这么大靠山,当初珍味楼要招人的时候,请他帮帮忙,也不至于找到我这么个二混子不是?”
“你这是拐着弯让我夸你吧?”姚织锦似笑非笑道,“你想听,我就说。我觉得你特别好,做事利索,嘴巴顺溜,而且还是个包打听。这润州城里里外外的事你都门儿清,我以后想知道什么,只管问你罢了。”
她没工夫和汤文瑞闲聊,用大勺在锅里搅和了两下,看了看灶下的火,又忙慌慌地走了出去,对谷元筹道:“您既然来了,也该尝尝小店的味道,想吃点什么?”说着将特色菜名报了一遍。
“哟,有猪手?我最喜欢吃的!一个相熟的大夫曾告诉我,猪手这玩意儿很养人,吃了不易老,你瞅瞅,我才三十七岁,白头发都出来啦!”他说着转向堂中的食客们,打着哈哈道,“诸位,诸位,这珍味楼是我的侄媳妇开的,你们卖我个面子,也替这儿宣传宣传,让城中百姓们往后要是嘴馋了,或是有个婚宴酒席什么的,只管上这儿来,错不了的!”
姚织锦愈发觉得别扭。早就说过,她从来不觉得借别人的威名还解决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当初玉馔斋开张没几日,也是因为有了陶善品的一句赞美,这才逐渐风生水起。但那时的情况,跟如今怎能相提并论?陶善品身为京城第一饕客,对饮食是有发言权的,而且,每每坚持要吃过才会发表意见,绝不妄言一个字,不论是赞是骂,均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而眼前这个谷元筹,连菜都没吃进嘴里呢,就已经替她张罗起客人来了,貌似和善,却明摆着是拿他润州太守名头压人,令人迫于官威不敢不来珍味楼应酬个一次半次的。问题是,如果食客们吃着饭心里还想着他,就算是山珍海错,恐怕也是尝不出滋味的呀!
她心中虽觉不满,表面上还得应付着,勉强笑了一下,对谷元筹道:“多谢您为我张罗,小女子实在愧不敢当。不论这珍味楼是何人所开,最重要的,还是得味道好才能服众,这话还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我这就进去替您准备菜肴,楼上有雅间。那里僻静些,您上去少坐片刻,我随后就来。”
谷元筹点点头,领着跟来的仆役上楼去了,姚织锦吩咐罗阿保将门口的花篮摆摆正,自去厨房做事不提。
姚织锦越想越生气。总觉得自己是平白受了谷家的恩惠。而且还是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她在珍味楼里忙活了一下午,提前将晚上要用的食材原料都准备好了,又拉着洪老头和汤文瑞仔仔细细嘱咐了几句,待到申时。每天接送她的小厮来了,便迅速回到城南家中。
刚走进门,小昙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奴婢就说三少奶奶是个有口福的,饭菜刚上桌,您赶紧去换身衣服洗洗脸来吃饭吧!”
姚织锦忍者一肚子气。拽住她胳膊问道:“少爷回来没有?”
“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小昙见她面色不善,朝后躲了躲,“少爷也刚到家,在房里换衣裳呢!”
姚织锦没工夫和她细说,顺着脚回了房,一推门,正巧撞见谷韶言在里头换衣服。衫子脱了下来,通身只着一件月白色的小衣。
她“啊”地叫了一声。连忙退出去,气急败坏地大声道:“你换衣服怎么也不关门?!”
谷韶言快速穿上衣服走出来,笑得合不拢嘴道:“咳,你若想看,只管告诉我,我免费让你看个够便是,这样莽莽撞撞冲进来,倒把我也唬了一跳!”
“你是烟花楼的头牌啊还要收钱?”姚织锦骂他一句,蓦地一拍脑门,“不对,这根本不是重点。我问你,是不是你跟你叔父说,让他到珍味楼吃饭来着?”
“怎么,他今天当真去了?”谷韶言满不在乎地点头,“我这个叔父,果然是一言九鼎。你放心,有他给珍味楼做免费的宣传,从今往后你那儿必定客似云来!我猜你又要谢谢我了吧?用不着,咱俩谁跟谁,只要亲热一下就可以了!”
姚织锦双手叉腰气哼哼地道,“谁让你瞎操心了,珍味楼生意是好是坏都在我一人身上,跟你有关系吗?”
谷韶言眉头一皱,不解道:“你怎么了,莫不是在生气?我知道任何饭馆酒楼开张之初是最难熬的,加上之前你们姚家出了那么些事情,担心出纰漏,所以想帮帮你呀!”
“我不要你帮!”姚织锦大喝道:“你那个叔父,一进门,不说菜肴味道如何,光想着用太守之威压人,让人给他面子。我姚织锦厨艺不是那么差吧,需要混到这份儿上?”
谷韶言敛起笑容,冷哼一声道:“倘若今天换一个人,或是润州太守不姓谷,恐怕你便会泰然受之了吧?姚织锦,说白了,你不过是对谷家人存有偏见。我承认我爹从前对不住你,但我叔父从未得罪过你,还帮过你的大忙,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我就是这样,你待如何?”姚织锦发起横来。
“你我成亲这些天,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可曾有过半句怨言?我又是怎么对你的?你真觉得我谷韶言是那种任人骑在头上的角色?我做了这么些事是为什么,你不懂?”
“我不懂,也没要求你这么做。”
谷韶言活活气笑了:“对,可不是吗?都是我自己上赶着找不自在,我自讨没趣,行了吧?”
他说着一阵风似的旋出院子,径直奔前厅去了。
姚织锦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也慢吞吞地转过身,忽见鸢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身后。
“小姐……”她小心翼翼地瞧着姚织锦的脸色,细声细气道,“奴婢心中明白,你对这一头婚事是不情愿的,可是,姑爷如何对你,这些天奴婢也看在眼里。奴婢觉得,今天好像您真的有点……”
“有点什么?你也来数落我了?”姚织锦凶巴巴道。
鸢儿吓得一个瑟缩,原本想跑的,但转念一想,忽又往前一挺身,以一种抱着必死决心的悲壮大声喊道:“你打我我也要说,你今天太过分了!”
☆、第一百二十二话 霸王餐
当晚,姚织锦赌气没去前厅吃饭,谷韶言也不管她,自顾自用了晚饭便回了书房,也不知在那边捣鼓什么,反正两人是整整一晚没打照面。
姚织锦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此番似乎做得有些不妥。她和谷韶言在成亲之前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谁也不是她肚里的虫子,怎知她在想些什么?不管怎样,他让谷元筹去珍味楼送贺礼庆开张,总归是一片好心。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回来就冲他一通大喊,岂不生生将好心当做了驴肝肺?
她心中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却又抹不开面子,死活不愿去跟谷韶言服个软什么的,想来想去,也只能就这么算了。话说回来,他一个大男人,又年长两三岁,莫非还如此小气?反正真个追究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过个两天,应当也就好了。
她想到这里,索性将这件事丢开不理,将整副心思全都搁在了珍味楼之上。
开张当日珍味楼生意不错,一楼大厅被挤得水泄不通,二楼的雅间也是人满为患,满打满算,当天的入座率足有九成,刨开成本不算,净赚了十几两银子,对于一间经历了辉煌与落魄的老牌酒楼来说,东山再起,能有这样的成绩算是不错了。
姚织锦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心中还是生出两份警觉。
润州城饮食业一向很发达,别说那些小食肆,就连谷元亨的醉仙楼,开了五、六年,生意也一直不过尔尔。从前珍味楼能居于魁首之位,除了做生意厚道,还倚靠了百年老店的威名。而现在,什么事情都要重新来过,对于自己的厨艺能否胜过别的餐馆酒楼,她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异能还在,或许还能将它作为一个卖点,站稳脚跟再说。如今她两手空空。假如不能想出一些有别于其他食肆的特色之物,恐怕珍味楼在润州城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趁着上午和下午生意清淡的时段,便跑去集市和海边闲逛。希望能找到一些比较新奇,一向少有人烹饪的食材拿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能独辟蹊径。在万千酒楼中杀出一条血路也未可知。
如今是夏末,连着几日暴雨,大多数鱼贩子不敢出海行船。海产的种类比之前少了许多。她沿着海边逛了一大圈,一点新鲜东西都没看见,心中难免有些失望。正思忖着要不干脆回去算了,旁边忽有一个卖鱼的小贩叫住了她。
“小姑娘,小姑娘你来瞅瞅啊,我这胭脂鱼可新鲜啦,你买回去不用怎么费心思。只要加点葱姜一点酱,上锅一蒸。嘿,那滋味可就别提啦!你瞅瞅,来一条不?”
胭脂鱼?这可是好东西啊!在桐安时,陶善品曾邀她在家中品尝过一次,外形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颜色特别绚丽,滋味更是格外鲜美,只用清蒸之法,便能将它的鲜甜味道体现得淋漓尽致。这胭脂鱼本就是少见之物,若能弄上一两条回珍味楼,也不失为一个揽客手段。
姚织锦心中一喜,连忙转过身,在那小贩的摊子边儿上蹲下来。
地上的木头水盆里的确养着两条足有两尺来长的海鱼,看形状和橙红的外皮颜色,和她曾在陶善品家中吃过的一模一样,但是……这鱼好像已经死了呀!
突生希望之后的失望来得特别猛烈,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压抑住想要揍那小贩两拳的冲动,使劲用手指戳戳鱼身,气哼哼地道:“看我年龄小,想骗我是吧?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润州城中,我才是骗子的祖宗呢!你这鱼都翻肚了,身子硬挺挺的,起码死了两天以上,你让我买回家去,不是坑我吗?”
小贩无论如何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还是个行家,表情一僵,讪讪笑道:“咳,我……这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姑娘要看不上我这鱼,别买就是,别嚷嚷的人尽皆知啊!我家里七八口人要养活,这两日天气又这么差,出海不是自寻死路吗?你别说鱼了,碰上这种鬼天气,就连人也得翻肚,不信你瞧!”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
姚织锦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瞧见海边一块大石旁躺着一个人,远远望去恍惚是个男人。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细沙地上,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过去了,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打得透湿,黏黏答答地在身上皱巴着,露出一大块肚皮。
还……还真是翻肚了啊!姚织锦在心里念叨了一句,那小贩痛心疾首道:“这人在海边睡了两天了,有胆大的去看过,说是还有气,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赏耳光都没用。造孽哟,我瞅着他身上的衣裳与我们不同,也不知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纵是死了,也没人收尸!”
姚织锦本待过去看看,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点害怕,只得叹了口气,回身对那小贩凶神恶煞道:“你这鱼趁早扔掉别卖了,胭脂鱼在润州城本来就是个稀罕物,倘碰上不懂行的真买回去,吃坏了肚子,非找你麻烦不可!到那时,你才真的别指望能养活一家七八口人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悻悻然回到珍味楼。
此时已近申时,天色有些发暗,酒楼里已经有食客陆陆续续上座,看这情景,想必今晚又是一番热闹。也不知洪老头一个人在厨房里能不能忙得过来?
汤文瑞见姚织锦回来了,忙从柜台后一溜小跑蹭到她跟前,笑道:“老洪刚才在厨房里发脾气啦,说他忙得手脚不停,我们都是不中用的,没一个能帮上忙哪!”
“没事儿,我进去帮他就是。”姚织锦冲他点点头,抬脚正要往厨房走,每天接送她的小厮关大强来了。
“少奶奶,申时到了。小的来接您回家去。”他恭恭敬敬地道。
姚织锦想了一想,回身对他吩咐道:“今儿珍味楼事情很多,洪老头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帮帮他。你回去替我说一声儿,就说晚点我再回家,到时候随便找个店里的伙计送我一趟也就罢了。”
“这、这不好吧?”关大强一脸为难。“家里都等着您吃饭。小的要是一个人回去,在少爷面前没法子交代的。”
“珍味楼的生意可不是小事,你好好跟他说,怪不着你的。他又不是妖魔鬼怪,还能吃人不成?”姚织锦扔下这句话,立即进了厨房。关大强在大门口磨蹭了半天。憋出一脑门子细汗,跺跺脚,回城南搬救兵去了。
这一晚。自然是一通鸡飞狗跳。姚织锦和洪老头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将来店里吃饭的食客伺候妥帖,等到终于闲下来,已经快到戌时了。
她站在门口避着人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身上像要散了架似的,拖过一把椅子来想要坐一会儿,屁股还没沾上去。一个男人打外边儿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差不多二十来岁,打扮得十分奇怪。上衣袖子只有一半,头发短短的全竖在头顶,浑身上下都往下滴着水,脸色也是又青又白,一进门,便歪歪扭扭地撞开一张桌子趴了上去,嘴里叨叨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下午她在海边看见那个“翻肚”的家伙吗?她当时还以为这人多半性命不保,谁晓得,他不仅醒过来,还跑到珍味楼来了!
送走了大批食客,伙计们原本都想着终于能回家睡觉了,没想到忽然又有人跑了来,都是满脸的不乐意。罗阿保胆子大些,走过来对姚织锦道:“老板,这人浑身上下都怪里怪气的,你看……”
“来者是客,不管他什么来头,咱们只管做生意就好。况且,现在好像还没到打烊时间吧?”姚织锦回头沉声道,“你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