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几时休-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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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惠帝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明世华面露激动之色,哽咽不已。
“好了,不要在此做出这等姿态,你是朕的皇长子,不要让人小瞧了你。”
“是!是!是!”明世华赶紧收敛著自己的的情绪。
“那日的事情,你查出什麽眉目来了吗?”
今日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在明惠帝问起此事时,明世华才想起来最初到这里的原因,他本来打算好的说词在经过了明惠帝刚刚的一番话语的冲击後却再也无法说出口,不光是因为刚刚那番话语中的交心,更重要是一点是──明世华没有把握自己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话语能瞒过眼前这位精明厉害的父皇,“儿臣、儿臣……”
“你没有查出来,对吗?”从明世华的表情中不难猜出。
“儿臣无能,让父皇失望了,请父皇降罪。”
明惠帝久久才再度开口道:“很好,你应该庆幸你没有说出你准备好的说词,否则……”
明世华不敢猜测“否则”之後会是什麽,他明白既然明惠帝这样说,也肯定有了决断,他只要全然听从便好。
“这件事你不必再查下去了。”
“什麽?父皇!”明世华没有料到竟然会这样的结果,不可思议地出声道,但是在看到明惠帝向他望来的目光後,却又略觉惭愧地不敢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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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查得太紧,恐怕不会查出什麽,反而会逼得那些人挺而走险,至少在这次寿辰结束前先将一切结束吧,而给众人的结果便用你准备好的说词吧。”在明惠帝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中已然为他的皇长子安排好了一切。
明世华心底的那块大石终於放下,“是,儿臣遵旨。”
当明世华退出寝宫後在准备向皇後那里行去时,却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境一般美好,可是他也却深深地知道这一切并非梦境,而是无比真实,当他看到皇後处出来迎接他的宫人时才勉强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此刻他心中对於那座渐行渐近的宫殿心里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
明日,就是这次寿辰的最後一日了,对於明昊皇宫已经呆烦了的裴立今日找了个借口早早地回到了驿馆中,当然,与他形影不离的还有袁栉,而不知从哪里得到什麽消息的袁栉一回到驿馆待到无人时便迫不及待得想要说了,“臣今日听说……”
裴立在驿馆的花园中站著,偶尔有凉风袭来,倒是把心里的热度赶走了不少,对於袁栉的兴奋,只是斜睨了他一眼,随後又淡淡地打断了他,“好了,你要说的本王都知道了。”
知道了?袁栉先是惊讶,随即也马上释然,心里想到这位亲王在明昊也是消息十分灵通 的呢,“那……”
“什麽都不要说,不要做,只带上眼睛与耳朵就好,到时候全当看场大戏了。”裴立这话已然是给袁栉下了命令。
“是,臣明白了。”
“好了,”裴立打了个哈欠,在袁栉面前他倒是从来不顾忌什麽形象问题,摆摆手说道:“明日我们坐著看戏就好,先赶紧回去养足精神吧,也许那戏会精彩绝伦呢。”说完便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袁栉在那里琢磨著著这位亲王的话中有没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但在想了半天无果後,还是听从命令回去睡个安稳觉了,明日,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最热闹的一日了,恐怕这京城中的许多人对於这一日是既期待又惶恐吧。
这是明惠帝寿辰的最後一日,与民间的狂欢相庆相比,今日来到皇宫里的人们都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凝重不安,大皇子近日来的一些动作足以证明迟早会有大事发生,所以今日在几位皇子身边都没有人敢上前凑趣,颇有那麽几分冷清,让人看来只觉十分怪异。
寿辰的最後庆贺在历来举办宫宴的秋缘殿中进行,大殿之上一派笑语嫣然,帝後之间也是和乐融融,只是在大殿上的这些笑语之下总会有阵阵的不安在弥漫著人们的心中,待歌舞告一段落後,像是早已约定好的一般礼部尚书与皇族宗正同时起身先後恭贺皇帝大寿,在这些锦上添花之语说完後,礼部尚书停顿一下,无视於大殿之上的各色目光,朗声说道:“陛下,臣以为借陛下寿辰这等大好时机,明昊空置多年的太子之位也应确立,如此,才能使我明昊千秋万代盛世永固!”
皇族宗正也在这之後说出了附和之言。
在他们开口之後大殿之上静寂无声,谁也不会在这时冒然开口,既然礼部尚书与皇族宗正能够在此时提出此事,则早已证明这是在皇帝授意之下而说,现在也唯有静观其变,倒是有人将目光悄然投向皇帝下首的几位皇子,却也明白根本看不出什麽来,而在使臣之中的裴立则端起酒杯浅饮一口,掩去他那微不可察的笑意。
明惠帝在礼部尚书开口之後便拉开了与皇後的距离端坐在御座之上静静地听著,而皇後那掩在宽大凤袍下的双手也在听到礼部尚书说出此语的一刹那握紧,片刻之後才复又松开。
明惠帝在耐心地听礼部尚书说完後,没有沈默太久,便环视了如今集中在这里的明昊绝大多数权贵一圈,这才缓声问道:“礼部尚书的话……不知众位大臣意下如何?”
这大殿上在明惠帝话音落後陷入了死一样的沈默,柳言希此时与户部同僚们坐在大殿中不显眼的一角处,在这种场合皇帝适才所问的显然不是他们,虽然早有预感,但在皇帝问出後柳言希仍是有那麽一刻不甘心,看来太子的人选为谁皇帝早有决断了,只是怎样看也不会落入刚刚在朝堂上立足没有多久的七王爷明世云的身上,纵然之後还是有机会,但是在如今的局势下只要储君的名份一定,之後又要生出更多的波折,想到此处柳言希又偷偷向那只看到背影的人那里望去。
而在刚刚片刻的沈默过後,一直在礼部尚书身後的皇族宗正此时上前一步率先开口道:“陛下,这太子之位自古以来长幼有序,虽然在我明昊以往也并不以此为惯例,但是从古至今嫡出皇子素来身份尊贵,如今皇长子为皇後所出,且往日品性并无任何大错,这些日子作为监国皇子以来也是得到朝中众多大人的称赞,老臣以为立皇长子明世华为储君则名正言顺,以保我明昊基业无忧。”
老宗正此言一出,让大殿中人神态各异,不时有低语传出,老宗正此言在座之人大多能够明白,自古以来以嫡长子的名份就有著不少优势,而如今其他几位皇子虎视眈眈之下立嫡长子为储君则占了大义的名份不说,也可绝了其他皇子不该有的心思,皇族宗正倒是秉著一片公心,只是这其中却也不是那麽简单的。
“陛下,宗正适才所言极是,臣也请立皇长子为储君。”此人乃是吏部侍郎,但众人都心知肚明他不过是王家在朝堂上的一个棋子而已,这时的王家与大皇子一系的主要人物自是不好出面,也唯有让这些人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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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吏部侍郎出言後又有不少人表明了相同的意思,明世华的眉宇间有了放松的迹象,而皇後的眼中更是显现出笑意,只是在朝中重臣,尤其是几部尚书却仍没有明确的表示,而他们的态度则更是至关重要的,於是,众人的目光都在几位尚书之间来回漂移,只是明惠帝对於刚才大臣们的这些言语神情中看不出丝毫喜怒来,让人根本不明白他究竟要如何,众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待著他接下来的话语,大殿中的目光都集中在明惠帝的身上。
明惠帝的视线在几位尚书身上扫过,然後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之间目光突然落在一处,声音在大殿中清晰可闻,“柳大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众人的视线在一瞬间都集中在了那个在听到明惠帝的话语後还一脸泰然处之的柳大将军的身上,柳言希在听到“柳大将军”这几个字後猛然望向父亲那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而他身边的同僚也在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明世云在一刹那的眼神暗了暗,但随即又恢复成淡然的模样。
就在这样的各种心思下,柳大将军终於开口道:“臣自回到京中後已久不闻朝中之事,不过既然众位大人都如此说的话,那大皇子果真是才华出众了,既如此,那不知上次宫中焰火之事,大皇子和刑部的几位大人究竟查的如何了?”
柳大将军此言一出,大多数人都摸不透他的心意,而明世华更是如此,他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柳大将军秉公处事无意而为之,还是……目光悄然望向上方御座中的皇帝,还是已经有所安排的父皇在暗中授意呢?只是这样看来柳大将军的一句话将众人的心思又转移到了一个地方,这让刚刚还在讨论立储一事又有了变数,果然,不是大皇子一系,而众所周知儿子与二皇子走得极近,且立场从来模糊不清的户部吴尚书此时也接言道:“陛下,臣也对那日之事心存疑虑,不知如今究竟结果如何呢?”
大殿众人因这样的变故又开始了窃窃私语,明惠帝轻咳一声压下众人的议论向明世华问道:“不知此事查的如何了,现在能否给众位大臣一个交待呢?”
听到明惠帝问话,明世华连忙起身离席来到大殿中央行了一礼後向大殿众人朗声说道:“回禀父皇,此事已有结果,只是儿臣今日不想扫了父皇的兴致故一直没有回禀,此事儿臣已经彻查,应是人为所致。”
明世华话音一落,满殿哗然,明惠帝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向明世华说道:“接著说。”
“儿臣已经让工匠验过那日在龙舟上残留的焰火碎片,可以确定此事乃有人故意将有害的焰火混入到龙舟之上,只是待儿臣追查焰火来源之时,请恕儿臣疏忽,有关人等不是失踪便是死亡,所以儿臣只能从那焰火入宫的途径进行调查,只是在宫内还要请父皇下旨让儿臣得以彻查。”明世华条理清晰地在大殿上给出了众人答复,只是这种结果却不免让人失望,但是此刻全看明惠帝如何评价了。
“时日尚短,有如此结果也不足为奇,宫中你要的权力朕可以给你,但是你也必须要尽快给朕一个结果才行。”听到明惠帝如此明显维护的话语,众人心思各异,但看向这时的明世华都带了那麽几分不同,而接下来又要继续之前储君的话题。
“!当”一声犹如砸在了众人的心上,寻声望去原来是大殿一角处伺候的一个小内侍打翻了手中的东西,不待皇帝吩咐,马上便有周围的几个内侍上前准备将那个小内侍拖出大殿,在为了防止小内侍出声捂上他嘴的一刹那,小内侍嘶声大叫道:“陛下!奴才有话要说!大皇子说的不是真的!”
拖住他的几个内侍在这时也不知该如何,但是往大殿外去的步伐却在人看不出来的情况下减慢了不少,自然也就等到了御座之上皇帝的发话。
“让他过来。”明惠帝看著这个又被拖回到御前的内侍,对那跪缩成一团的人,眼神中有著些许不耐,但仍是开口问道:“你可知你刚刚说的话如果是存心诬蔑,恐怕比你适才在大殿上打碎了东西的处罚还要严重吗?”
“奴才、奴才不敢说谎。”小内侍也明白这或许是他活命的唯一一次机会,尽管生硬颤抖,但还是坚持把话说了出来。
明惠帝看了一眼仍旧站在下首的明世华,此刻明世华虽然尽量压制,但神色间仍然有著些许难看,继续问道:“你有什麽话就如实说出来,朕就免了你的死罪。”
在得到了性命保证後的小内侍,不等他人催促,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奴才在、在宫中燃放焰火那日本想偷偷地去御花园中瞧上一眼,因为那还是当值的时候怕被别人发现便专向没人的地方走,在快到御花园时却看到有两个人过来,奴才便躲在了花丛里原想等那两人过去,可是那两人就在奴才的不远处停下,奴才那时听他们说什麽时辰到了快走,还有大皇子在宫外安排好这些话……”
小内侍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但也让大殿众人都听清了,明惠帝看了旁边一眼尽力保持镇静的皇後,沈声问道:“你单凭这几句话就以为朕就能免了你的死罪吗?甚至刚刚还有你诬蔑大皇子的罪责吗?”
“奴才、奴才没有!奴才真的是听到他们说的是大皇子,真的!而且当时奴才吓得不敢再进御花园,刚刚、刚刚离开便听到御花园那里出事了!”
小内侍在情急之下说的话让大殿中陷入死寂,明世华本想张口说些什麽,但在看向上方的御座时,却又闭上了口,一言不发。
“大皇子没有什麽要说的吗?”
“儿臣不知这无稽之言来自哪里,但是儿臣自认为问心无愧,还请父皇明察。”明世华没有在此时自乱阵脚,他也明白了这由始至终就来自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陷害,此刻他乱不得,也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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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以为应当如何?”明惠帝开始询问在座的众位大臣。
此时的刑部尚书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之下不得不站了出来,“陛下,鉴於刚刚这小内侍说出的事情突然,臣请重新彻查此事。”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了。
明惠帝沈吟片刻才又说道:“这名内侍作为证人交由刑部保护,至於大皇子……,”众人都等待著他最後的决断,或许这才是众人最为关心的,“先回到王府中静待结果吧。”
关於明世华这样模糊不清的处置,在如今看不清形势之下,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是在今日出了这等事情之後这寿辰也只有草草结束,任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变化,在帝後离去之後,今日大殿中发生的事情恐怕不到一时三刻便会传遍京城,而对於这种情况众人又会重新打算起来,有人去看那些依次出殿的皇子们,这京城看起来又要动荡了,而一直在旁观此事的使臣们势必要推迟回国的时间,本以为已经安排好的储君人选却在此刻又出现了变化,这种时刻又叫他们如何能离开呢。
柳言希也随著人流退出了大殿,他忽视掉周围明里暗里向他投来的目光,一路面色如常的出了宫门登上自家马车,让车夫在京城中的街道绕起了圈子,并没有直接回去柳府,终於在一处无人的街道上看到了一辆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柳言希转而登上那那辆马车,在他上车後,两辆马车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後缓缓地离开这里。
“王爷。”柳言希进入马车短促地说了一声便不知该不该往下说了,有些不安地看向在马车中端坐的明世云,他不希望今晚的事情在这人的心中产生任何误会。
“看来你也不知道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必如此,也许今晚是柳大将军说的碰巧了。”明世云通过柳言希的神态便明白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也在这人的预料之外,那麽在柳大将军今晚说出那句话後一切都突然变化,让人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无意还是巧合,甚至可能有人还会联想到这是柳大将军对於大皇子一系在这之前层层逼迫下的报复,可是他们两人都明白能够早早看清形势隐於朝中的柳大将军决不是浅显之辈,也不可能是为了自己而将柳家的力量过早地展示在皇帝眼中,那麽只有一个可能……
车中的两人都猛然想到了一点,相互对望一眼,柳言希的眼中甚至有了惊惧之意,手也让那骨子里产生的寒意变得冰冷,而另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了上去,从那只手掌中汲取的暖意让柳言希从那联想中清醒过来,甚至连这时两人那亲近的动作都忘记了去阻止……
“没事的,这件事既然柳大将军在里面就不会对我们产生不利,不要担心。”明世云出言安慰道。
“可是……”
“又有什麽会想不到的呢?既然是为了那个位置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