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门鬼事-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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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姑娘,依旧扭过了头去,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李梦凯撇着嘴骂了声:“矫情!”。还是把手中的灯稍稍的偏离了一些。
等到那姑娘把头转过来的时候,李梦凯面色古怪的盯着这姑娘的眼睛,眼睛很大,却偏偏给人一种睡眼朦胧的感觉。
那姑娘显然生气了,拍了拍手,两只蜜蜂一样的虫子就飞了过来。
看着其中一只虫子飞到自己的手背上转瞬不见只留下一个豆大的血点,李梦凯豁然变色。
六清和尚仿佛屁股着火了一样,拍着大屁股抖着皮夹克站了起来:“啥!啥东西啊这是!这啥东西啊这是,哎呀,姓李的,这虫钻俺屁股蛋子里面去了……哎呀呀……”
李梦凯随手从地上抓起两个香樟果,捏碎了擦去手背上的血点,手背上除了蚊子叮了一样有些红肿,连一道细微的伤口都不见。
“苗人?和尚,这是蛊虫!”
李梦凯的脸色极为阴沉,盯着那姑娘一字一顿的又道:“姑娘,我二人与你无仇无怨,缘何一见面就动用如此歹毒的手段?”
那姑娘只是轻哼了一声。
通常情况下,苗疆真正的蛊术传承多传女不传男,懂蛊术的苗疆女子,又叫“草鬼婆”。
李梦凯见那姑娘对自己的话没反应,心里生出几分厌恶,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把小刀子,顺着背上红肿之处割开了一道口子。
古书记载,古人常用嚼生黑豆生白豆的法子来判断是否中蛊,若黑豆在口中嚼起来是香的、生白豆嚼起来是甜的则为中蛊。最简单的治蛊的法子是将石榴皮煎成汁服下,可吐出蛊毒。
李梦凯忽然想起,前阵子,冷七曾专门问他要过治蛊的方子,再看面前这女子,心中的厌恶感更强烈了。
不管是什么方子,现在都是用不了的。
手背被刀子割开,却不见有血流出来。
“李子,这玩意儿咋弄出来啊?你赶紧给想个法子,和尚我膈应!”六清和尚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着急的问。
李梦凯沉着脸,从布包里摸出纸笔,拧开了一个罐子,阵阵的药草清香传来。
毛笔在那罐子中蘸了蘸,李梦凯郑重的在黄纸上画了两道符,而惊掉六清和尚下巴的是,那符纸被李梦凯画过一分,便燃起一分,一道符画下来,淡青色的火焰便布满了那整道黄纸。
一连画了两道,李梦凯才收起纸笔,把刀子递给六清和尚一脸嫌弃的道:“自己割开!”
不再管揪着裤子不知从哪下刀子的六清,李梦凯将那黄符贴在手背上,淡青色的火苗熄灭之后,黄纸化作了一团灰烬。
吹去了灰烬,手背上那道口子终于是流出些暗红色的血来,血水流了片刻,一刻豆大的黑点在血水中蠕动,李梦凯骂了一声,甩手将那黑点甩了出去。
伸手又把剩下的一道符篆拍在六清和尚屁股上,这才抬起头冷笑一声道:“巫蛊巫毒,家师生前最厌恶的便是这巫蛊!自古道医巫蛊不两立,果然如此!”
李梦凯话语刚落,忽然响起一道轻咦声:“咦~引蛊符!汉家娃娃,你是道门医字脉传人?难得难得!”
“你管少爷我哪门子传人?总之与你们苗人不相干就是了!”
李梦凯吐口浊气,冷声道。
出乎李梦凯的意料,那姑娘背后的婆婆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了声:“篱儿,咱们走吧!避雨的地方有很多,道家的人,咱少跟他们打交道!”
那婆婆喊过了李梦凯面前的姑娘又冲李梦凯道:“我这孙女儿顽劣,却无恶意,那蛊只会让你们睡上一小会儿,醒了蛊自然就消了!老婆子我给二位赔不是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留下一头雾水的李梦凯和捂着屁股的六清和尚。
“说得倒轻巧!感情挨刀子的不是你们!”李梦凯哼了声,手背上的刀口还是疼的让他吸了口凉气。
雨依旧很大,渐渐地淹没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也淹没了那位姑娘和那位婆婆说话的声音。
雨夜中,那姑娘从婆婆手中接过雨伞,搀着婆婆的手臂有些不解的说:“奶奶,你不是说少跟道家的人打交道吗?那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什么刘师伯陈师伯啊?”
老人的身影忽然顿住,半响,倏然叹了口气,有遗憾,或许也有那么一丝埋怨。
“小篱啊,道家的人,都死脑筋!”
“死脑筋?奶奶,你是在说刘师伯和陈师伯他们吧?”
“可不是啊,都是死脑筋一点也不如咱苗家姑娘敢爱敢恨!遇见你刘师伯陈师伯那时候啊,奶奶跟你这般大年纪,那时候,那时候还是民国。你陈师伯是个闷葫芦,你刘师伯又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他们俩在一块儿,别提多有意思了……那个冷七,就是你刘师伯的徒弟,你刘师伯有福气啊,收个徒弟如今都有了莫大的名气……一晃五十多年了,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见见他们……人老了,再不见,有些人就见不到喽……”
雨太大了,模糊了太多东西,也淡去了太多东西……
231章 在鬼市等你
大门关的紧紧的。
冷七没有预料到,在长沙城如此偏僻的地方竟会有这么一个大宅子。
土狗从到这儿嘴里乌拉乌拉的就没停过,眼珠子都快冒出了火来。
没了舌头,吃肉喝酒就只能想想了,对于土狗这样的人来说,失去了这两样东西,活着的乐趣几乎就全没了。
今夜真是怪了,仿佛这街上、路上所有的人都在有意的回避着自己两人一般。
土狗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冷七,心中的仇恨和忐忑把这个七尺的汉子折磨的有些乱了方寸。
冷七笑了,冲土狗说:“来都来了,去砸门吧!砸的狠些!”
冷七知道,土狗心中的忐忑其实一大部分是源于对自己实力的不信任,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张季襄,冷七敢肯定,此刻的土狗必会是另一个样子。
不过不管强也罢,弱也罢。被人欺负了总是要还手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在冷七看来就是个笑话!喜欢这句话的,多是从心里已经怯懦的人。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要打!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冷七的话依旧让土狗有些犹豫不定,直到冷七再次催促说:“你不砸我砸了啊!”
土狗张合着鼻孔,呼出了几道白气,就像红了眼的牛一样,从墙根搬了个石头就冲了上去。
冷七一时听不懂土狗嗷嗷的在骂些什么,估计不会太好听。
比水桶还大上一圈的石头结结实实的砸到门上,却只是“噗”的一声。门没破,土狗反倒四仰八叉的躺倒地上去了。
石头咕噜噜的滚下来,滚到冷七脚边。
“没出息的!瞧你那幅德行,让你砸个门都能把自个砸成个翻了盖的王八!张季襄要知道了岂不能笑掉大牙!”冷七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看着一脸郁闷的土狗。
土狗有些不服气,指着那大门又指指冷七,自个坐在地上哼了一声。
得,这意思是冷七也砸不开了。
冷七没跟土狗较劲,自个走上去摸了摸门上砸出的一道白印,可等到看清那门的材质的时候,有些诧异,这门,是槐木的。
槐树不成才,歪歪扭扭多不成料。这且不说,槐字,木加一个鬼字,这玩意儿招阴啊!用这玩意儿做大门,这是唯恐不死啊!
槐树很结实,如此厚重的大门,砸不开也怪不得土狗。
冷七回过头又走到土狗边上,俯身摊开土狗的手掌,沾了些口水在上面画了个印,这是翻天印。可印还没画完,土狗嗷嗷的摇着头,缩回手,在身上蹭了蹭。
这把冷七气了个半死,骂道:“你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夯货,我好心帮你,你还嫌我恶心啊?”
土狗依旧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过去砸门了。
冷七掐了个诀气咻咻的从地上搬起那块石头,瞪了土狗一眼,就三步两步冲上去,“轰隆一声!”
门口飘起的木屑被雨水打散之后,那道巴掌厚的大门已经没了踪影,只有满地的木头碴子。
土狗蹬的从地上坐起来,眼睛都直了……
被人砸破了门,可依旧没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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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很深,冷七冲土狗说:“怎么会没人啊?你前面带路,你熟!”
土狗吭吭哧哧的不说话,也不动。
“哎,土狗,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路了啊!”冷七问道。
问完,冷七就觉得不妥了,突如其来的短暂眩晕感冲上头顶。而土狗更是几乎站不稳了。
冷七心中一惊,二话不说拉着土狗就要往回跑。
人有气场,山水土石,皆有自己的气场。阵法的本质无非是变一地之气场而已,气场变动的一刹那,人是有感觉的。
冷七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和土狗被算计了。这院子里,早就成了一个困局。
可回过头的时候,大门就成了一个风口一般,尖锐的风声,宛若鬼哭狼嚎。
等到那风吹到脸前的时候,就幻化成了一张张若隐若无的各种各样的脸。
槐树招阴,那大门,便是这处院子里百鬼聚阴阵的第一个阵眼。
土狗正满嘴的往外喷着吐沫星子,民间说,鬼怕人唾沫。冷七捶了土狗一下,唾沫没吐到鬼身上,都混着雨水被风吹到自己脸上了。
一个大活人被鬼围着,身体不自觉的就会发冷。
冷七试着要和土狗顶着风口冲出去,可这阴风来的出奇的大,自己倒是勉强能走到那门处,可是土狗就不行了,不管自己怎么拉,土狗一步也迈不动。
无奈,冷七拉着土狗,只能往院子深处走过去。
身边的阴风鬼脸,不断的环绕自己,可没一个敢上前真正来招惹自己的。这都是些鬼魂,还算不上厉鬼,人死后徘徊在阳间的魂魄而已。
可小鬼难缠,这些鬼魂不曾犯下罪业,都是些可怜人,杀不得。
百鬼聚阴阵只能恶心恶心自己,困住自己还是做不到的,冷七很纳闷,布阵者不应该不知道,那既然知道,为何只在这院子里留下这么这一个阵法。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阵法里面,土狗是靠不住了。大门处百鬼汇聚,惊人而无杀。是惊门。
阵法不离八卦,八卦里只有一个生门,一个死门,其他的都是休门、伤门、杜门、惊门、开门、景门。而具体的门在什么地方,这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时间,在不断的变化的。
生死门预测,奇门遁甲里面有这方面的内容。为马子所擅长,而不是冷七所善。
不过,也不知是布阵者有意还是无意。别的困龙局,化命局,夺人性命的恶毒阵法不少,偏偏用了一个百鬼聚阴的阵法。
所以,不管生门死门惊门景门,都离不开一个鬼字。
既然如此,冷七反倒觉得没必要再去推算生门死门到底在何处了,冤魂度之,恶鬼杀之。
惊门为孤魂野鬼,伤门是几只跳尸,休门倒让冷七哭笑不得,休门为吉,宜休息聚会,不可扬兵。而休门又为水神,所以,等到冷七看到一群生前为戏子的小鬼搭着台唱着一出水漫金山的时候,着实哭笑不得。
而戏台上又写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当饮茶水一杯!”
而台旁的正开着门的屋内,当真有一壶用炉子烧得冒着热气的茶水。冷七笑了,倒也好,天儿冷,喝些茶水暖暖身子。
茶是加了姜片的红糖水,喝了浑身都舒服。
这位故人,到底是何意!若对自己有恨,为何来了这么一出不痛不痒的把戏。冷七一头雾水。
景门主灾祸血光,离宫属火。化去了景门煞气之后,冷七和土狗就到了后门。
推开了后门,冷七看着土狗好奇道:“土狗,这院子的后门打开为何是条河!”
土狗摇着头,说自己从来不知道有个后门。
而更让冷七不解的是,河中静静的躺着一条乌篷船,风雨中纹丝不动。
冷七招呼了土狗一声,就跳上了船,解开绳子,任凭那船飘去。
就在冷七走后,戏台上唱着水漫金山的其中一个戏子,从自己的脖颈间撕掉一道遮阳符,其余的戏子仿佛没有看见依然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那戏子看着冷七消失在后门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了上去。
“冷七,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的道理,你为何不知?还是明知而故闯?还是那么嚣张!不过,可惜了那只我在死门为你准备的飞僵了!”
戏子笑了一声,低下头呢喃道:“也罢,我便在鬼市等你……”
232章 鬼船鬼市戏人鬼
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乌篷船狭小的空间里,勉强能容下冷七和土狗两个人。
乌篷船虽小,可至少外面的雨,是打不到身上了。
冷七总觉得奇怪,如此大的风雨,这船怎能驶的如此安稳?
反常之处必有妖,要么是这船不对劲,要么便是这河不对劲,再要么……
冷七终归坐不住了,蹲在船头,眼珠子定定的船底的水。
河很窄,窄到勉强能够三五艘这般大的船并划而行,而河的两边是一堵又一堵紧密相连的院墙,院墙不高,可冷七想不明白,来之前看此处明明是看不到这么多的人家的。
隔三差五,那墙上便有一扇小门,每个门框上,都悬着一只燃着红烛的灯笼,风雨中的一豆烛光随着灯笼的摇曳将熄未熄。小门的旁边,又同样绑着一条如此模样的乌篷船。
夜色昏黑,看不清船底的水色。
冷七不知道长沙城边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一个地方。
将冷七的注意力吸引去的,是前面不远一扇忽然打开的小门,木门老化的吱呀吱呀的声音,格外响亮。
一道人影从门中走出来,做着与之前冷七同样的动作,解开绳子,跳上乌篷船。
就在那人跳上乌篷船的一刻,灯笼忽的就熄灭了,反而乌篷船的船顶中央亮起了一盏绿荧荧的油灯。
冷七赫然一惊,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所乘的这艘船顶中央,一样有一盏萤绿的灯火在风雨中挣扎。
雨水从头发上留下来,淌进眼里,有点涩眼。
想起了什么,冷七再次俯身,趴在船头,把手伸进了船底的水中。
水流几乎是没动的,可这船是怎么划起来的。
感受到水中一股又一股细如薄绢却密密麻麻的旋窝擦过手掌带起的温润冰冷感,冷七猛然转过头,冲船篷里的土狗说:“土狗,咱们上的这是条鬼船!”
土狗霍的就站了起来,船舱空间太小,差点被土狗的大脑袋捅了个窟窿。
“你知不知道这船、这河到底通向何处?”
船顶长明灯,万鬼阴路行。冷七心中没由来的沉下几分,问土狗道。
问土狗就是白问。没从土狗嘴里问出答案来,反倒是土狗不加掩饰的呜啊声引起了前面那艘船上人的注意。
前面船上那人的年岁应当不小了,声音有些沧,那人低声说了句:“怪了!这船不度外人,哪里来的生瓜蛋子!怪哉!怪哉!”
说完了这句,便再无声音。
冷七很想问问前面那位这船到底通向何处,可任凭自己如何发问,都得不到一点回应。
“嘿,小子,别喊了,喊的再厉害他也听不见了!你这样的生瓜蛋子都能去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