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经-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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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足够了。
江鼎在一瞬间,身子一轻,骤然上升,已经跃上三尺。
这不只是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是轻身术衬托的结果,炼气期时,身法和法术的混合,往往有绝妙的效果,也是一种实用的技巧。
这是江鼎自己摸索出来的技巧,并非在天心派所练成,那时他绝不会练这些用不上的低等技巧。只是他下山之后慢慢摸索出来的一套法门,实战却非常管用。凭他的才智悟性,轻易就摸到了常人数十年摸不到的门槛。
升空——
身在半空,江鼎划出了一道诡异的轨迹,从火焰丛中穿过。
然而……
灼热从背后袭来,江鼎余光一扫,已经觑见两条火链从两个方向同时卷过来。
沉。
倒用清风术,江鼎的身子瞬间下沉,从火链夹击处穿过,落在一块白地上。下一刻,三个方向燃烧的火舌同时卷过来。他忙身子一低,从火焰丛中穿过,却又被另一方火焰所阻断。
漂亮!
虽然躲避的有些狼狈,但江鼎还是在心中夸了一句,他对少女的印象很好。乍一见少女丢出这么多符箓,他还道对方贪多浮躁,只求数量。没想到这些无根之火到了少女手中,分、合、截、击,有条不紊,战术得当,将小小一片擂台掌控的滴水不漏。
虽不知真正的死战少女表现如何,但在这种特定场地的擂台战上,少女表现确实不俗。
江鼎就喜欢这样有本事、有分寸的人。
少女分心数用,指挥火焰截杀江鼎。江鼎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在火焰丛中坚持的格外久,且不露败相,她意外之余,依旧沉稳的指挥着火焰。
这时,就见熊熊烈火中的少年百忙之中转过头来,冲她一笑,道:“你很擅长布阵啊?”
少年的眉眼如此俊秀,笑容如此轻松,让少女的心弦动了一下,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用鼻子“嗯哼”了一下。
对面的少年继续道:“可是还有破绽啊。”
少女一惊,随之一恼,登觉少年的眉目可憎了几分——她的心血怎能有破绽?对方还没从火阵出来,就敢如此大言?
还不等她质问,对面少年已经道:“你看——”说着抬起一只手指,指尖金光一闪——
碰!
少女眼前金光一片,腹下一痛,立刻倒飞了出去,飘飘忽忽在空中稍作停留,身下一实,已经落在地上。
直到落地,少女才反应过来,头脑一片空白,只闪过一个念头。
金光术?怎么会这么快?!
紧接着,她才想起,自己失败了。
这时,对面那少年从台上下来,带着笑容到了自己身边,蹲下身,问道:“我叫江鼎,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呆了一下,突然耳根通红,薄嗔上脸,怒道:“你管我叫什么名字。”爬起来返身就跑,霎时间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江鼎一个人愣在原地。
“哈哈哈——”在台上,齐王突然畅快的笑了起来,道,“这小子太有意思了,本王都要爱上他了。”
寿王在旁边,一如既往的脸色难看,道:“这小子又玩花样。不过是欺负那女孩子专心布阵,自身防御不足,突施偷袭,根本上不得台面。”
齐王笑道:“本王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说几句话也是寻常,没关系,你先说着。等本王笑完了再跟你说话。”说着再次朗声大笑。
寿王气得脸色发白,若非对方是齐王,他早拍案而起。但齐王的性情就是如此,好起来礼贤下士,彬彬有礼,有时却无所顾忌,根本不管对方心情,甚至对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说白了,任性。
就听齐王道:“看来本王真的要见见他。这就是我需要的人才。”
寿王虽刚被挤兑了一番,听到这话,还是本能的道:“您再等一等。下面那位出场,才是真正的天才。”说着,他指向台上。
这时,甄无量又紧随江鼎出场了。
甄无量的战斗,同样酣畅淋漓,迅速结束。甄家的嫡系弟子,除了力气不济的女性,大多是用木仓。甄无量却不同,他用的是丈二长的铁棍。
铁棍和长木仓有相似之处,无非是少了尖头,又长了二尺。在使用上,少了挑刺,多了砸劈,力量提升,技巧下降。甄无量这长棍比一般长棍更重了一倍,可见他走的是霸道无匹的力量路线。
事实上也是如此。观看过甄无量出手的人都知道,他动手绝无废话,铁棍一扫,横扫千军,无论技巧、法术、身法在他手下都变得微不足道。他就是一味的狂暴的碾压,就足以将对手捶碎。
“轰——”
一道人影倒飞出去,那是被甄无量横扫出去的。失败者飞的比刚刚那少女远得多,坠落在地,已经鲜血狂喷,人事不省。若非新年祭不许杀人,甄无量手再重一点儿,对方必死无疑。
不等宣布结果,甄无量扛着铁棍,大踏步走下来,扬长而去。期间,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包括和他擦肩而过的江鼎。
江鼎也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甄无量也要走刚勇无双的道路?跟三叔一样?
只是两人的境界差距,也太远了。
“我说——”齐王在座位上,突然发话,“他们俩的比赛,什么时候进行?”
寿王一怔,随即答道:“据说他们是甄家这次最看好的天才,应当是压轴。大概就在腊月二十九晚上吧?”
齐王摇头,道:“太晚了。我希望是下一场。”
寿王愕然,道:“这个……”
齐王道:“时间来不及了,初雪已经下了。我听说南边已经闹起来了。淮上虽然安静,但那东西说爆发就爆发,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而我走的时候,要把人才带走。”
寿王点头道:“殿下说得有理……那么我去跟他们说。”
齐王起身道:“你说未必管用。我亲自去说。说真的,要不是我也想见见两个少年俊才之间的碰撞,何必非要等他们打一场。我完全可以两个都带走。”
寿王笑道:“本来也可以两个都带走。”
齐王道:“是啊,若他们只分胜负,我也不介意带两个人。我就是怕,这一场比赛之后,可是只剩下一个俊才咯。”
“下雪了。”
江鼎从会场出来,才发现天空又一次飘起了雪花,比前几日的初雪大些,大片大片的雪花随风飞舞,甚至能看见变幻的六角形状。
雪本是最纯洁美丽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下雪,他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这无暇的白色预兆着悲伤与恶意。
“公子。”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呼唤他。
江鼎回过头,就见背后站着一个头挽双鬟的丫鬟,穿着棉衣,冻得鼻子红红的。
江鼎笑道:“你是哪位?叫我做什么?”
那丫鬟伸手,将一张信笺塞在他手中,道:“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鼎目送她离开,展开手中便笺,只见上面只有五个字:“我叫甄司雪。”
。。。
。。。
第113章 一一一
雪过天晴,清风吹散余尘。
白雪积在竹叶上,白的白,绿的绿,皎洁伴着苍翠,美景不仅如诗如画,更如梦如幻。
“咯吱咯吱。”
靴子踏在新雪上,发出了轻轻地响声,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过,竹叶上的积雪被震得松脱,软软的洒在地上。
江鼎一面欣赏雪景,一面走过竹林,在他身边,还有甄家另一些少年男女。他们大多披着毛茸茸的斗篷,掩住了内中锦缎华服,与江鼎一身单薄的白衣迥然不同。
甄行秋走在江鼎身边,穿的衣服格外厚实,斗篷几乎把半边脸掩没了,淡笑道:“其实你今日穿的并不好,雪是白的,你也穿白的,岂不混了?不见风雅,只见单调了。今日你若穿月白偏蓝一些的颜色,束金带,稍缀珠玉,以你的人才,必冠压全场。”
江鼎好笑,道:“我是来斗剑的,要风雅做什么?我若剑上胜了,自然冠压全场,若输了,便穿的凤凰一样,还不是贻笑大方?”
顿了一顿,他道:“比起这个,我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改换会场?又为什么直接安排我对上甄无量?”
甄行秋道:“那是齐王殿下的建议。他不想在这里多耽了。要尽量多看重量级的比赛。还有两个值得关注的对手。”他伸手指了指前面走的两个少年,“甄行焌和地府门客郝业,也被安排下一组。那也是龙争虎斗,相比之下,其他两场都不足为奇了。”
江鼎点头,道:“能赶紧了结恩怨,自然好。而且竹林景色很好,适宜斗剑。”
甄行秋道:“这片石竹是淮上原产,先有石竹林,后有甄家堡。据说老祖悟法时,曾在竹下参悟一月,得竹林启示,创出甄家‘竹魄木仓’。这里向来是甄家圣地,你的最后一场在这里比斗,级别可是一点儿也不低。”
江鼎笑道:“深感荣幸。”
甄行秋目光远眺,看向齐王的背影,道:“比斗之后,倘若是你赢了,齐王必会招揽你。你可以跟他去。”
江鼎道:“是啊,去杀妖邪,我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我还会回来。”
甄行秋点头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会场设在竹林间一大块空地上。
石竹林本是当年甄家高祖创门静修的地方,只在林中修了三间竹楼,不曾大兴土木。如今小辈比武,自不能冒渎了祖宗,远离了竹楼,在另一个方向开辟了赛场。除了一马平川的场地,只有场边临时搭建的一排席棚。
齐王在场中就坐,甄家天府与五大宗的主事者们分列两侧。虽然这才是八进四,但众人皆知是最后一场,因此人来的十分齐全。甄家五侯中来了三个。
以齐王的身份,即使是五侯之尊,也只能在下首陪坐,只有在齐王边上,有一并肩座位,昭示着在座者地位尊崇,不输齐王。人人皆知这是甄氏老祖的位置,他年高德昭,修为了得,又是地主,与齐王并列不为越礼。
只是他今日还是没到。据说甄氏老祖在闭死关,大概在天一榜变动之前是绝不会出场了。
齐王也不免有些遗憾,他那位太子大兄手段果辣,早已盯上甄家,据说唯一一个顾忌的就是甄家现在的老祖。能让他那个太子兄长顾忌,那绝对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他在椅子上扭了扭身体,尽量叫自己舒服一点却保持着姿态优雅大方——虽然平时不拘小节,但他还是一个修养很好的贵族,断不会失了分寸,问寿王道:“一会儿是怎么安排的?”
寿王道:“一会儿四场比赛,两场重头戏。第一次是甄行焌对郝业,第二场是甄无量对战江鼎。后面两场就是一般的比赛,天气寒冷,殿下千金之子不易久坐,那时就可以回去了。”
齐王点头道:“安排甚是周详。先是小菜后是大菜,还可以逃席,这般安排深得我心。对了——”他拿出两个玉盒,道,“这个是我的珍藏,算是给两场斗剑添个彩头。倘若比赛精彩,我另外有赏。”
听到第一场比赛自己不上,江鼎略感失望,靠在一株青竹上观看第一场比赛。
第一场比赛的双方和他们这场一样,是一个甄家人,一个外姓人。因为都是重点选手,江鼎也知道他们的资料。
地府那门客郝业是地府尽心栽培的门客,且世居淮上。他父亲是甄府五宗中地府的首席炼器师,炼制中上品法器不计其数,他却没有继承父亲的职业,反而一心修炼,其次战斗。其父也给了他许多法器,让他在战斗力方面极有优势。
甄家堡中,这郝业有个诨号,叫做“郝多宝”。
在江鼎看来,法器多不算什么,能把每一种法器运用到极致,才是本事,郝业就有这样的本事。一般人一件法器都用不明白,就算有他那么多法器,也只有手忙脚乱的份儿。
而对面的甄行焌则是风府的嫡长子。只是他也不用木仓。
甄行焌有些像甄行秋,从小体弱,但他又比甄行秋幸运,拥有修行的资质。而且资质还不弱。只是他修习道法之后,身体却一直不见好转,还拖累了修为,因此以如此身份,始终不能进入天府进修。
不过在一年前,他突然出门游历,回来之后修为和术法同时大进,且另辟蹊径,寻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功法,在近几个月中大放异彩。他和甄无量一般,只等在大会中取得名次,就能进入天府,且继承人的身份也可确定。
对于一般不知山府纠葛的弟子来说,这场比赛其实更值得关注。
在万众瞩目中,双方一起出场。
郝业是个小胖子,敦敦实实的看来朴实无华,只是从身上那件灵光闪烁的道袍就知道,他身家绝对不菲。江鼎只扫了一眼,就看清他腰中束带,手上戒指,头上簪子,无不是法器,且灵气内蕴,品质都不低。这穿宝带器的,不愧“多宝”之名。
对于世家公子来说,纵然有这么多宝贝,也不该都带在身上,太过炫耀便是粗俗。不过郝业从没自认为是世家公子,他不怕跌份儿,为了取用方便,那也顾不得了。
而另一边,甄行焌的出场,满足了人们对于世家翩翩公子的所有幻想。
甄行焌头上紫玉高冠,上饰明珠,熠熠生辉,一身织金华服,宽袍长袖,锦带束腰,腰带下摆随风飞舞。而除了身上一身长衫和腰间坠的羊脂玉佩,他手上只有一柄紫玉竹笛。
江鼎也不得不承认,这甄行焌是他在甄家见过除了甄行秋以外最俊的人物了。不仅仅是相貌,更是气质,端的出尘绝俗。尤其是同样温文尔雅,他看起来却比甄行秋健康得多,健康的肤色让他更符合寻常人的审美。
在场围观的有女修,赞叹欢呼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少女取出鲜花,只等甄行焌胜利了,就抛上台去。
人人都有爱美之心,甄行焌受了更多的欢迎。
郝业听到满耳的欢呼,没一声是给自己的,心情当然不会愉快,不过也没焦躁。作为外姓人,在甄家堡不受欢迎的情况,他早就经历过数次了。
但这又改变不了战果。
郝业目光一凝,一掐法决,祭起了法器。
只见三把飞剑突兀的出现在身前,如风一般从三个方向刺向郝业。
同时御三剑!
这三把飞剑都是以御剑术催动的,可不是平行前进,而是各有方向,分兵进击。即使这御剑术称不上“好”,但也不易了。
而且还远不止如此。
郝业的周围,同时亮起三道灵光,分为三个护罩,护住了自己,一层叠一层,将他保护的密不透风。
这三个护罩,也是三个法器分别发出来的,就是他身上的道袍,扳指和腰带。
他竟同时催动了六件法器!
分心六用,其中三件法器还是运动的,这御物术可谓出神入化了。现在的郝业,无论攻守都无懈可击。纵然三剑进攻不利,他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甄行焌面对这样的乌龟壳,应当无懈可击才是。只是他应当先闪避扑面而来的飞剑,然后才能考虑反攻。
这时,该甄行焌也动了。
比起郝业的大动作,甄行焌的动作很小,他只是抬起玉笛,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这个动作优雅无比,口唇的动作也完美无瑕,几乎让人相信,他笛中吹出来的,应该是仙乐天籁。
然而——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