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经-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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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嘉仙子蹙眉道:“让我们去一个个问么?我才没兴趣。”
王澄望摇头道:“交给凡人即可。回头去牙行找房产经纪,叫他们去查。查过了我们就动手便是。”
彩嘉一怔,道:“动手?动什么手?”
王澄望道:“把房子烧了。”
彩嘉和暗处的江鼎同时大吃一惊,彩嘉确认道:“烧了?”
王澄望道:“嗯。为了不暴露目标,不妨放一把大点的火,把一片街区烧了,顺便烧掉那座房子。”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一句话中就含着多少人的生死。
彩嘉一挑眉,道:“既然如此,索性放一把大火,把这破城市烧了,还找什么房子?”
王澄望摇头道:“不可。一来太过引人瞩目。二来……毕竟是造孽的事,不必扩大。行了,就按照他说的做。”
彩嘉点点头,王澄望找过店小二,叫他将牙行的房产经纪找过来。
江鼎皱眉,他本来只是冷眼旁观,但若对方轻易造杀孽,却不能不阻止。他也好奇,这崇清博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从他和这两人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来看,绝非正人,可是他们和甄元诚又似乎是一边的,甄叔父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相交?
当然江鼎历练尘世,早知道没有非黑即白的人,可他心中,甄元诚还是个行的端,做得正的大好男儿,有情有义也不缺乏仁善之心,实难想象,他会和这些人走在一路。
过了一会儿,房产经纪过来,一进来,就被王澄望和彩嘉的气派唬了一跳。舒庸国是修行大国,常有修士在世俗行走,凡人对之又敬又畏,丝毫不敢得罪。一见这两人如此气象,恐怕在修士中也是翘楚,那经纪立刻俯首听命,不敢丝毫滑头。
听了王澄望的吩咐,那经纪满口答应之余,又道:“您老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我们当然尽力,您要是能多提供一点儿线索,就能早一些找到。”
王澄望眼睛微微一眯,道:“也不是没有。那个租赁房屋的年轻人,十多年前应该二十来岁,姓甄。当然,这不算线索,因为他很可能用的是化名。”
江鼎听到这里,心中一凛,随即轻嘘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们和甄叔父,到底不是一路。
不但不是一路,从他们的行事看,可能还和甄元诚有冲突。甄元诚若想处理当年自家的屋子,何须让其他人动手?既然不想,他们又要烧掉,自然是对甄元诚不利。
又要对甄元诚不利,又要行造孽之事,江鼎自不会允许。
那房产经纪再三确认之后,退出客栈,擦了把汗,低声骂道:“就给这么两句,这特么哪儿找去?”当然他也只敢小声抱怨,仙师交代的事,不容他拒绝。
从楼上下来,那经纪往牙行去,要去查多年的账本,走到一半,突然身子一僵,定在街上。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把他拽进了旁边的死胡同。
那经济眼前一黑,再亮起时,就见眼前站着一个清俊的年轻人,看气派又是个仙师无疑,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今天我这是怎么了?人家命犯小人,我命犯高人,这些活神仙一个个钻出来,也不知道我是积德了还是造孽了。
那年轻人倒还和蔼,道:“听说你在找一套十多年前被人租过的房子?”
那房产经纪一怔,他离去之前,王澄望也吩咐他要保密,不得对外人多口,他当然不敢违逆。可是眼前此人也是仙师,同样不能得罪,一时间左右为难。
那年轻人道:“你不用找了,房子已经有了。就在陈皮胡同里。你可以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仙师。”
那房产经纪也是人精,立刻就知道这是陷阱,额头见汗,苦笑道:“仙师,您大人大量,这神仙打架的事儿,饶了小的这样的凡人吧。小的万万不敢骗另一个仙师……”
那年轻人道:“这怎么能是欺骗呢?这不是你自己查出来的么?”说着,盯着那房产经纪的眼睛。
那房产经纪和他四目一对,登时觉得眼前的一双瞳仁仿佛黑洞一般,把自己的精神吸了进去,头脑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方。
“不错。不过一日就查出来了。”王澄望点头,道,“你办事很得力。”
那房产经纪深深俯首,道:“为仙师办事,是小的三生有幸。”
王澄望随手抛给他一块灵石,道:“嗯,这事办的不错,回去吧。但我希望你嘴严一点儿,但凡叫我听到一丝风声。”
那房产经纪忙道:“小的若泄露半点消息,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王澄望点头,挥了挥手,那房产经纪千恩万谢的去了。
等他走了,彩嘉才道:“怎么?不用灭口么?这毕竟是崇兄交代下来的私密事,叫一个凡人知道了,算怎么回事?”
王澄望淡淡道:“不必。若是之前,当然要灭口,现在却要留着他——”他手一翻,一道白光闪过,一片玉符在手中悬浮,光色朦胧,“撒下金钩钓鳌鱼。”
入夜,王澄望和彩嘉出了客栈,一路往陈皮胡同走去。
小城市当然没有什么夜生活,一到晚上,家家闭门,街上静悄悄,夜色浓稠,伸手不见五指。
王澄望和彩嘉一路走来,并非蹑手蹑脚,与闲逛无异。他们虽然不欲引人瞩目,但到底是金丹修士,有底气在,怎能学梁上君子,做鬼祟之态?
到了陈皮胡同,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要找的门户,朱漆的大门,倒也高大宽敞。
彩嘉讶道:“倒是个豪宅——要把这地方烧掉,凡火未必济事。要么要浇上油料,要么就要动用法术了。”
王澄望淡笑道:“可不是么。我倒不知道,姓甄的十多年前这么有钱,单独一个人,要摆凡人财主的谱。”说着轻轻一推门,大门洞开。这宅院自然不是没有门锁,但在金丹修士手中,有没有锁都是一样。
大门一开,穿堂的冷风扑面而来,冷意森然。
修士自然不在乎这点寒风,只是夜晚无人,荒宅破院,冷风透骨,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两人都是金丹修士,一路修行,见多识广,自不会被这小小的气氛干扰。彩嘉虽是女子,性情泼悍,更是满不在乎,当先进入。
一进宅院,扑面而来的都是陈腐气息。没有人住的宅院,都会散发这种破败的气息。
彩嘉掩住口鼻,道:“烂地方。”环视四周,但见院中落叶堆积,桌椅翻倒,活脱脱古旧废宅模样。王澄望一言不发,往里面就进,彩嘉虽然满脸嫌弃,但还是跟了进去。
这宅子虽然破旧,但规模当真不小,一共是四进的院子。尤其是主院,一溜五间正房,若非屋门垂落,窗棂破败,倒真是间气派的屋宇。
彩嘉越发嫌弃,道:“这什么鬼地方。不是要烧屋子么?何必进来?在外面放一把火就行了。非要进来,吃了许多灰尘。”
王澄望哈哈一笑,道:“若要唱戏,怎能不登上搭好的戏台?你我若不进来,有人会大失所望的。是不是?江道友?”
只听轰的一声,背后的院门猛的关上。门虽关紧,风声不减反增,但听得耳边风声大作,呜呜的仿佛从四面八方切来。
彩嘉骇然,喝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这时,只听有人击掌笑道:“好一个智多星王澄望。虽然身居高位,养尊处优,却还心细如发,不减当年。”
随着掌声响起,四周一亮,墙头上几簇灯火同时亮起,照的满院通明。火光中,一个俊秀的青年人站在院中,目光森寒,如天上星辰。太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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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二五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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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二五一
王澄望眼睛眯了起来,一点儿也不见意外的神色,只是拱了拱手道:“江道友,一别十余年,风采如旧。”
那江道友直视他道:“你也一定不见变化。容貌也是,修为也是。”
王澄望道:“自然不及道友今非昔比。当年意气风发少年郎,妻贤子孝。如今剩下独自一人,倒也潇洒。”
彩嘉在旁边莫名其妙,她知道两人在互相讽刺,却不知他们为什么要互相讽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江道友,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突然灵光一闪,道:“啊,是你?”
王澄望也十分意外,道:“贤妹见过他么?他的恩怨就早了,那时你恐怕还不认识崇贤弟。”
彩嘉若有所思道:“我不知道他和你们有什么恩怨,不过他这个人我见过。你说他姓江?他不应该姓水么?”
王澄望道:“他一直姓江。你认错了吧?”
彩嘉道:“不,不,不会错。他就是人榜第一的水公子啊。”
王澄望目光一缩,那江道友也略感意外,道:“没想到我行事一向低调,倒有人知道我。”
王澄望这才恍然,道:“真令人意外啊,江道友。我们都以为你即使没死,也必然藏在哪个不见天日的老鼠洞里舔伤口,没想到你居然改头换面,大摇大摆招摇过市,还有了不小的名声。这是大隐隐于市么?好手段。可惜我们知道的太晚了,若早知道,天一榜榜首早就换人来坐了。”
江道友道:“是啊,太晚了。让你们几个杂碎又逍遥了这么多年。”
王澄望哈哈笑道:“所以我们今日相见,双方都相见恨晚?真是有趣。虽然知道问了白问,我还要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你后悔了么?愿意答应当初的条件了么?”
江道友道:“我后悔……后悔当初问什么瞎了眼睛,上了你们这些奸贼和叛徒的恶当。”
王澄望冷笑道:“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贤妹,咱们动手……贤妹?”
他一回头,就见彩嘉不知何时,已经坠后了好几步,还在往后退去,喝道:“你干什么?”
彩嘉期期艾艾道:“真要动手么?他挺厉害的。”
王澄望见她临阵退缩,不由大怒,表面上却笑道:“他当然有点手段,然而却只有一个人。我们人多,怕什么?”
彩嘉道:“不是……他真的很厉害。当时他还在假丹,就抵得上一个金丹。我当然已经结丹,都没有把握。现在他已经结丹了……”
王澄望气恼无比,暗道:这娘们儿平时看来强凶霸道,其实欺软怕硬,色厉内荏。见到个稍微强一点儿的,就成了怂包。亏了我们还有筹谋,不然就毁在她手里了。
但此时显然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忍住火气,道:“既然如此,你先退下,我来对付他。”
彩嘉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也不客气,又退了两步,才道:“要不你也等等吧?等崇哥来了,就不怕他了。”
王澄望差点被她气个倒仰,道:“我怕他什么?崇贤弟来时,我已经将他手到擒来了。”说着手中金色一闪,万道金光从掌握中照射。
那江道友也缓缓道:“其实,我的意见和这个女子一样——我要等他来了才动手。”
王澄望大喝道:“用不着——你给我死来!”一句话说完,手中金光散开,金光中出现了一座七层宝塔,塔中通体鎏金,金光灿烂耀眼。更为惊人的是,每一层塔上,都镶嵌有五光十色的宝石,每一层的宝石都有不同,但都珠光宝气,耀眼生花。这宝塔就算不是修仙宝器,放在俗世,也是价值连城的珍玩。
彩嘉眼前一亮,道:“七宝浮屠?”
那江道友也皱眉道:“舒庸国的皇室都是蠢驴么?镇压国运的法宝,竟然落在你这外姓人手里?还是你偷盗出来的?”
王澄望大笑道:“你管我怎么来的?你知道这宝贝的厉害吧?乖乖受死吧!”
那江道友冷笑道:“就凭你,也配驱使这奇珍法宝?恐怕一宝都驱使不出来,最多用用宝塔金身。”
王澄望道:“奇珍法宝的金身,也不是你能想象的,给我镇压——”伸手一指,宝塔迎风便涨,瞬间涨到千尺有余,往下压落。
那江道友神色凝重下来,右手一托,火光一闪,一轮红色火球从掌心升起,仿佛升起一轮朝阳。那朝阳缓缓上升,照的半边天亮如白昼。往塔底上托去。
王澄望冷笑道:“竟然想用神通对抗奇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哪知那红日越升越高,渐渐地和宝塔重合,却见那宝塔近身在空中停顿,被红日托在空中,下落之势为止一阻。
“怎么可能?”
王澄望目瞪口呆,还没说话,就见那红日通的一声,化作一道光焰,将宝塔包裹起来,霎时间由里到外,烧成一团火球!
火球中,能看到宝塔金身屹立不倒,并没有受到火焰影响,但王澄望却是脸色难看——他发觉自己和宝塔的联系被火焰隔绝了。
宝塔固然是奇珍法宝,还在最顶尖的普通法宝之上,但他控制起来本就勉强,一经切断,便与废铁无异。在空中再屹立烈火,也不过是个大号灯笼。
王澄望望着天上的宝塔,显得失魂落魄,那江道友冷笑一声,左手伸出,一道水光出现,化作巨爪,向王澄望抓去。
王澄望似乎呆了,竟没有反应,彩嘉叫了一声“小心”,并不赶去救援,反而又退了三步。眼见巨爪到了王澄望身前。
王澄望突然眼光一变,一丝冷笑滑过嘴角。目光斜斜一瞥。
一个金色的囚笼从天而降,恰恰当当,将那江道友罩在其中。囚笼周围的栏杆缠绕着一层层电弧,在空气中暴起轻微的噼啪声,蕴藏着深深的杀机。那江道友困在其中,如同笼中鸟,插翅难飞。
一瞬之间,胜负易手!
王澄望哈哈大笑,道:“你当我真的被你吓住了么?这困龙牢才是我的本命法宝,你好好尝尝滋味吧。”
突然之间,那江道友身子虚化,仿佛冰雪一般融化成一摊水迹,王澄望骇然道:“假身!”忙施展身法化作一道流光,原地飞出。
他这一飞不可谓速度不快,真的好像光一样,然而刚刚飞出几丈,迎面寒气扑面,啪的一声,撞上了一面透明的墙壁,除了头晕眼花,还觉得额上一阵发冷。竟是撞上了一面冰墙。
他被迎面撞上,虽然头晕,但反应还在,一挥手间,杵在地上的囚笼散架,化成数十根缠着电蛇的长棍,向他这里飞来,将他护在其中。
他一面将自己保护在电弧里,一面连续退开,回头一看,只见地上那滩水迹再次扬起,重新化成了江道友。
王澄望一呆之下,登时大怒,暗叫道:上当!
原来刚刚他已经困住了对手,但那江道友实在狡猾,立刻化为水形,让自己以为不过困住了一个假身,立刻逃走,后来甚至自己拆掉了牢笼,把他放了出来。
至于自己撞上的那个冰墙,王澄望一思忖,也已经明白,想必是对方事先布置下的阵法,此地是那江道友事先准备好的,当然不会只有房子而已,想必早就埋伏下阵法看守,那冰墙不过是自己触发的困敌阵法,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王澄望越想越气,最可气的是,虽然对方狡猾,但这么成功本质上还是自己犯蠢,这让自诩足智多谋的他难以接受。他怒视那江道友,道:“很好。不要玩什么把戏,咱们拼死一战。”
那江道友突然一笑,道:“我和你拼死?你配么?”
王澄望一怔,那江道友道:“你现在只有一个使命。就是替我把那家伙叫出来。他出来的快,算你有功劳,我饶你一条狗命。他来的慢,是你太没用。我一天剁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