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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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戚东来犹记得当时情形,当墨巨灵司昭说出这一句‘你是你的神我是我的神’时,苏景眼中真正欢喜!那重眼色绝非作伪。。。虽然最后他还是把司昭坑了。
第三句话,真正是莫名其妙,什么‘祸根’?但也就是在说出这句话时,远处、好久不曾稍动的、蹲在礁石上看太阳花的那个苏景忽然伸手,将礁石上的花朵掐在了手中,嗅了嗅,又将其送到嘴巴、真就张口咬下了两片花瓣,嚼。
离山前,静坐中的苏景也在嚼,煞有介事,边嚼边梦呓似的:“祸根、祸根。。。祸、根。”
说到这里,声音顿止,头颅忽做低垂,好像睡着了似的,可他的眼睛张开了,那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牢牢注视着自己的手。外人不知道,但戚东来看得见,苏景仍望着手中被吃掉一小半的那朵太阳花。
又是半柱香时间,第三次,苏景笑了,再不是浅笑、微笑,笑纹就那么一下子绽放开来,开口‘哈’地一声笑。
一声笑过去,顿一息,就此笑声不止,苏景眉飞色舞,炽烨宝瓶玉身消弭,他又变回平时模样。。。。。。仍在入定中,但他已经想通所有事情,将醒未醒边缘间。
便是这个时候,西方沉沉一声雷鸣!四道劫云再现于天边。
劫数重现,但与以往稍有不同的,它也在缓缓酝酿,并没有立刻冲过来,那黑色浓云汹涌滚荡,层层氤氲展阔着、沁染天边!
又见无量劫,足以说明苏景的这一场领悟大局已定!
不听‘啊’一声惊喜尖叫,今天的尖叫,怕是比着以往数百年有过的加起来都多了,小妖女满满喜悦,亟不可待想做分享,挥手撤去了绝声法禁,快乐问到:“苏景,你的天道究竟是什么?”
“现世报。。。”苏景还没完全苏醒,但和之前师兄助他理清思路一样,不听这一问也直入其心,是以开口作答。
仍是‘现世报’?只因苏景的话还没说完,少顿、入定中人笑容更盛:“天无道。现世报,天无道。。。天无道,现世报。”
天无道,现世报。
现世报无需多想,任谁都能明白,可天无道。。。领悟天道,竟领悟出来一个天无道!荒谬?又何止荒谬,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沈河心智如何?任夺见识如何?尘霄生林清畔悟性如何?可就是这群中土人间巅顶大修,在听得‘天无道’三字后个个目瞪口呆。
大修如此,旁人又哪能不惊诧,或无奈摇头或啼笑皆非,天道天无道,这算是什么‘领悟’。
唯独那三位矮神君,齐齐喝彩一声:“好个天无道啊!”三尸兴高采烈。。。。。。因‘天无道’听上去威风,够面子,衬得上三位大宗师的气派;还因管他什么天道地道有道无道,西边里的劫云又来了,娇妻就在身畔正是显摆时候,拈花直接往地上一趟,一双脚底板向天伸去,笑嘻嘻:“娘子,且看为夫以脚心渡劫。”
赤目昂头,脸向天:“娘子,为夫以脸渡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雷动一扒胸襟,叉腰腆胸向苍穹:“我以我心问青天,劫数当胸,但看此心可否昭日月!”
到底是三尸之首,说出的话最为气派,赤目有心学一句‘我以我脸问青天’又觉得不太对劲,没说出口。
也就在三尸各逞‘绝学’时候,正北方向,白袍老者走入众人视线。
凡间的千军万马,到底也没能拦下他半步。
老汉站住了脚步,微笑和蔼,缓缓转动目光,扫过护山众人,又看了看西方的劫云,最后目光落到任夺身上:“我好了,你还没好?”前天夜中两人恶斗一场,当时魔头身负伤势绝不逊于任夺,但此刻魔头已然痊愈。
不止痊愈,且还修为暴涨,远胜那时。
任夺一哂,未应声,和邪魔无话可说。(未完待续。。)
第六六八章 烟花之命,天宗重地
田上的脾气很好,受了冷落也全不在意,自顾自地向下说:“任先生虽强,到底还是**凡胎,重伤是件不得了的事情;我却不同,我乃天地初成时戾气凝神化身,我身运与幽冥阴阳司气数相连。。。阴司盛则我衰,阴司衰败…哈哈,我便强了。伤不伤的无所谓、一下子就好了。”
这便是田上修为猛增的缘由了,西仙亭一战阴阳司遭遇亘古未有之重创,大小判官陨落无数,而西仙亭两座大阵也将阴司积攒无数年头的怨气、戾气消耗一空。
如今正是阴阳司最最虚弱一刻,也是田上最最强大之时。说到此田上愈发开心了:“那时钟大老爷找不到我,但他也当真了得,只凭乾坤气数的冥冥相连,就将我的身云与阴阳司连成一片,意在以阴阳司之永盛不败将我万世镇压。。。很是歹毒的法子啊。”
边说边摇头,田上又把目光投向沈河,似是才刚想起来应该报个名字:“玄天田上,见过沈河先生。”
沈河不起身,目光平静与老汉对望:“阁下总算来了。”
田上饶有兴趣的神情:“怎么,沈真人在盼着我来?我还以为你不想我这么快赶来。”
“敝宗师叔苏景不久前说,诛灭玄天道后,会与笑语仙子结做双修道侣,”沈河也微笑起来:“将你诛灭,离山就要办喜事了,自然盼着你能快些来。”
等你死了,我家有人结婚!沈河的回答让离山众人都笑了起来。小妖女更是眉飞色舞,一下子对沈河真人好感增添三十甲子。
“明镜高悬于天,笑语仙子、佑世真君对天下人剖白心思,老汉看了开心得很,”田上接着沈真人的话说道:“来时路上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既是喜事,总要添上几分喜色。”话说完,不见他施法动咒,在他身后天空中飞来一人。。。。。。大头兵李大头。
李大头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直觉一股怪力猛地自脚下兜起。人便飞到了高空。
下一刻。突然嘭地一声闷响,大头兵身体彻底爆碎开来,骨渣肉屑摔落回地面,但他体内鲜血被尽数留在半空。就此铺展开来。赫赫然一朵殷殷红花。
一个凡间兵卒之后。田上身后天空就此混乱起来,惊叫声、呵斥声乱成一片,一群群凡间军卒被莫名怪力扔起。。。。。。田上来时路上。所有曾对他做阻拦之人,统统被抛上云霄。
无论碰到还是不曾碰到,只要是奉命赶来,曾接近他身周千丈军卒,此刻尽数飞天。
田上不太喜欢杀人。。。不喜欢直接杀灭,他喜欢漂亮的、有趣的死法。所以很多时候对冒犯他的人:不是不杀,不过暂留其命,待会全部拿来做一场好戏。便如此刻,嘭嘭嘭的闷响不绝,一条条性命,就如此被邪魔道主拿来放了血色烟花。
千万人命烟花,绽放离山之前。
人人惊怒。
尘霄生并未如想象那样立刻拔剑冲上去除魔救人,他的神情平静,缓缓起身、拔剑——尘霄生法眼如炬,看得出:没得救!
‘烟花’绽放于现在,但早在田上来时路上,他们便已身中邪法,必死而无救的下场无法更改,即便田上死掉他们也脱不开烟花之命。
田上声音带笑:“这份贺礼如何,玄天道主田上恭祝离山剑宗苏先生新婚大喜,贤伉俪举案齐眉;阴阳司重犯田上恭祝一品判官苏大人新婚大喜,贤伉俪万年好合!”
邪魔话音才落,那一声清朗剑鸣震彻天地,尘霄生拔剑起!
人在疾飞时候,尘霄生身后人影闪烁,又是三个尘霄生:黄袍玉带帝王身,黑帽麻衣恶鬼身,青秀剑袍正道身,一起化三清三大分身同现、并起。
帝王身直冲天际,千重流云自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云海聚云海散,化洁白流苏贯彻苍穹,一穗化一剑,铺天去;
恶鬼身遁入地面,骤然鬼哭狼嚎无边,浓浓煞气蒸腾,凝三千丈长剑一柄,掠地起;
正道身掐诀一点自己眉心,寒光迸射分身化剑,他把自己便一支长剑,冲前去;
还有半空中那突兀出现的汪洋大海,青鸾破海而出托浮本尊,一念沧海一剑青鸾,全无试探、何须交代,尘霄生出手便是全力斩杀,杀那魔头!
一气三清,四身同心,尘霄生一怒天地变。。。又何止‘变’,根本是天地不见!天云地煞空中海,这一方乾坤都已消失不见,只有无尽无穷剑。
田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他以为任夺之强就已算得离山巅顶,没想到尘霄生全力出手下更胜任夺,一时间手忙搅乱,陷于天地海重重剑杀之中来回摇摆,狼狈不堪。。。可很快他又笑了:“了不起啊,但你可知,天地慈悲,不容恶鬼作祟!”
他即恶鬼邪魔,却还喊着‘天地慈悲不容恶鬼作祟’,这句话他低着头、对自地面而来的尘霄生恶鬼身所说,微笑着。
随他笑容绽放,一片古佛碑林遽然从天而降,方圆八十里佛家清静林轰轰然砸落地面,旋即佛香弥漫禅唱飘散。。。。。。正透过苍穹镜观战的弥天台诸位高僧齐齐大吃一惊!这片塔林碑丛他们都再熟悉不过,弥天浮屠阵。
皇帝不止有皇宫,还有行宫别苑、有皇家祭台、有皇陵墓园。。。。。。修行天宗也不例外,门宗是为中枢所在,但除了门宗外另还有重地分布各处,这弥天浮屠阵便是禅家天宗弥天台的宗外重地。
唤做阵,其实和法术无关,只是一片碑塔林,专门用来供奉东土禅家高僧舍利。方圆八十里,不再弥天台门宗界内,是以迎抗天星时,弥天台被毁,浮屠阵仍安好无损。
可又有谁能想到,这片碑林竟被邪魔一念、破空千万里搬来了离山前。
不止搬来了,且还受了法术所挟,碑林漫长年头中积攒下的禅家慈悲气意本尽数激发,将尘霄生恶鬼身一举镇压!
“天下人间、乾坤百姓,君为天子、而民意大过天。”仍是手忙脚乱的狼狈像,田上的口中说话却好整以暇、昂首望天对尘霄生帝王身,微笑着。。。。。。
“邪魔安敢!”大成学掌门蒹葭先生一口鲜血喷出,满眼恨色,那苍穹镜里映得清清楚楚,挟滚滚风雷忽然出现在离山北方天空的千丈巨碑,正是大成学立宗时所建的‘民意牌’。
大成学,书生宗,心怀义气,立此牌以昭心意:天下百姓皆可来此情愿!
书生当执剑,舒民意。
亦是宗外重地,被邪魔利用。
民意牌击碎流云,帝王身遭巨碑所慑。
连破田上地下两道杀劫,田上面上笑意更浓,第三句话:“魔不能胜正?可什么时候也不曾见过正道将邪魔彻底剿灭一空啊。”
离山前魔头说话声音落,北方空来山残骸天魔宗大魔君猛一声怒吼:“气煞我也!”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天魔宗,天魔冢。供奉的不是天魔宗弟子尸身,而是如轩辕叮当这等传说中化神升魔去的‘天魔法蜕’,那片墓园不是祖宗,而是连自己带祖宗全都要算到一起的:信仰所在!
天魔冢横空而现,魔意昭彰,尘霄生正道身被困其中。。。。。。
接连搬运三座仙、魔修宗重地;顺瞬间便以邪法挟持重地,以气意相克镇压强敌。
何等修为,何等可恶。这便是田上了。
怒海掀起骇浪、青鸾遁化剑光,还有尘霄生本尊在,全力以赴、杀敌。
但在下一刻,天上地下半空同时震起轰动大响浮屠阵崩碎、民意牌崩死、天魔冢也告崩碎。。。。。。田上心念所至,三大重地受邪法挟持轰然自毁,与尘霄生三大分身同归于尽!
哪一座重地不是千万年的古迹,不是千万人的信仰,邪魔田上将其毁灭时不存一丝犹豫。
古迹?他眼中小孩子捏得泥巴屋吧。(未完待续。。)
第六六九章 很有趣,试试看
(今天也是二合一)
三大分身于顷刻覆灭,本尊立遭重创。汪洋隐没青鸾散去,尘霄生伫立半空,一抹血痕自唇角蔓延,划过下颌,三两滴血接踵而落,自天空摔去,落到地面迸溅粉碎。
尘霄生缓缓吸一口气,举目望向田上。
田上面上的笑容仿佛永远不会退却,他慈祥、他和蔼:“你若愿意,便不用死,领受玄天法度一道,从此做得玄天下、沧海天尊,可好?,”
尘霄生笑了,唇边血迹不曾抹去,让美貌男子的笑容更添妖冶:“我宫中缺一内廷管事,你这副总是笑眯眯的模样倒也合适。如何?需得自宫。”
“玄天换苍天,气数已定,你又何必顽固不化。保这苍天何用。。。对了,连你师弟苏景都说,天无道。”说到此田上笑出了声音来:“哈哈,苏景这天道领悟得可算得极致了,天无道。。。天无道。。。天本就无道!无道之天,留他作甚。。。。。。”
“放你狗屁。”
另个方向恶语传来,直接将田上之言打断,离山前苏景起身,昂首望向田上,他已破悟、彻底醒来!
西方,劫云仍在蓄势尚未发动。
三尸也顾不得再胡闹,脚踏童棺缓缓飞天,不与本尊汇合,而是兜起一个大圈子,自侧身方向遥遥盯住田上,于空中尘霄生、地面苏景隐成铁叉之势。
遭斥骂,田上全不生气。遥遥对苏景笑道:“怎么,‘天无道’不是你领悟的天道么?又变成了狗屁了。。。不是狗屁啊,天真的无道。苏景,沈河、离山弟子、天下人,哪个能答我一问:这天。。。”田上真的在笑,可他的声音里又哪还有丝毫笑意,如寒冬狂风吹破窗棂般凄厉,传遍天下:“就是尔等头顶这重天,何曾于尔等讲过道理!无理之天,不是天无道是什么。我本无道人。许得天无道便许得我无道。许得无道苍天高高在上,便许得我无道玄天主掌乾坤!什么青天苍天,今朝撕下、换我玄天!”
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毫无征兆里一下子就把深深怨毒泼向天空。
田上说话时。苏景全无反应。他弯腰、坐倒。。。。。。换鞋。
除掉了脚上的旧靴子。自锦绣囊中拿出了一双半新不旧的鞋子,不听做给他的,平时都不太舍得穿。只有真正打大架的时候才会穿,打完以后又会赶快换下来。
稍显做作,但并非做作。
苏景的境界不算高远,但他的经历着实丰富,南荒西海幽冥世界曾遇强敌无数,但从未有过今时此刻、面对田上时的。。。。。。发紧。
无以言喻的,从身到心都在发紧,他找不到让自己真正放松下来的法子,除了自己心底那份对小妖女喜爱。还真是喜欢她啊,没道理可讲了。
试靴是为释情,释放情意是为放松、为拼死一战!身死道消天大事,但为离山值得了。。。旧年时,刑堂中,审断犯错弟子钟柠西后贺余师兄给苏景见过一次‘值得’。就为了那份‘值得’,若能以性命挽回离山也是值得了。
待田上那番话说完时苏景也换好了鞋,跺跺脚、稍作活动,半新的鞋子正是穿着最舒服的时候,苏景回头对不听笑了下,再转目望向田上时笑容散去,面若古潭目光平静:“换苍天?你也配。恁多废话。”
说话间,一蓬阳火自苏景身周绽放开来,火光炽烈,彻底遮蔽了苏景的身形。
三丈火,不见苏景。
眨眼后烈火崩散开来,化作阳鸦整百只,振翅如电激射田上,苏景也重新显现身形拔足而去,急冲强敌。
同个时候雷动天尊招呼一声,童棺再动,自侧面方面配合本尊一起向着魔头攻去。
阳鸦快、苏景慢、三尸更慢。
百头阳鸦看似阵势散乱时则错落有致,暗合火阵玄虚,片刻冲进田上身前十丈,所有阳鸦同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