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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山此夜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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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不好,便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询问了几句,顾元戎只说无事。
  他只是觉得整个人从骨子里往外透着一股冷劲,冻得他直想哆嗦。可顾元戎不想被身后的亲兵看见,故而咬了牙,努力的抑制住身体颤抖的欲望。
  此时此刻,冯有盺正在安宁侯府门口来回踱步,眼巴巴等着消息。
  今日一早,冯有盺便来到安宁侯府求顾元戎去宫中给高未离求情。顾元戎想了想,片刻后点头同意,换了衣裳出了侯府。
  冯有盺自己早已去御前求过情,结果只得了“哼”字,冷淡刻薄,不屑一顾,故而他虽觉得陈子烁面前顾元戎比自己说得上话,如今却也难免觉得有些揣揣难安。
  他想了想,觉得既然坐卧不宁,还不如干脆迎着冷风等着。于是心念一至,立即行动。
  如此等了近一个时辰,他终于遥遥见到顾元戎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顾元戎还未下马,冯有盺已经张口问道:“如何?”
  “我未曾入宫……”顾元戎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轻声说道。
  冯有盺一愣。
  顾元戎蹙了眉,捏紧了手中的缰绳马鞭,又道:“若想高未离得救,我便绝不能去求这个情。”
  冯有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见他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便连忙把高未离的事情摆在一旁,先问:“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这般难看?可是病了?”
  “无事。”顾元戎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翻身下马,领着两个亲兵往侯府门里走。
  冯有盺拦了他一把,“你若当我是兄弟,便明白说话。有什么话是不能与好兄弟说的?你这般模样,能是无事?”
  顾元戎伸手抓着冯有盺拦着他的胳膊,欲要推开,又被冯有昕用另一只手拦住,他皱着眉头看着冯有昕的眸子。
  “说一说吧?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冯有昕劝道。
  顾元戎抓在冯有昕胳膊上的五指收紧,他更用力地咬紧牙,死死盯着冯有昕。片刻后,他收了力道,摇了摇头,轻声道:“冯大哥,这事儿我说不出口,你别逼我好吗?”
  冯有昕想了想,终于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你若想说了,便与我说。”
  顾元戎点了点头,接着往安宁侯府走去,冯有昕便跟在他身后一步远处。
  入了府,两个亲兵去了专门给他们预备的小厢房休息。而顾元戎吩咐茯苓将茶点送去书房后,便带着冯有昕向安宁侯府的大书房走去。待走到门口,顾元戎踩在台阶上,忽然停了步子,冯有昕便跟着他停了步子。
  “冯大哥。”
  “何事?”
  顾元戎的左手在身侧虚握了一下,没回头,只是继续轻声道:“当年我去关州之时,总害怕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之时,我的眼前依旧是桃蹊阁的穹顶。如今我发现一切当真是一场梦,而且,这梦马上就要醒了。”
  冯有昕一下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顾元戎则登上了书房前的最后一级台阶,伸手推开门,自行入内,自始至终没再给冯有昕一个表情。

  第二十九章

  那一名十五六岁的绝色少年捏着一只碧玉笛子,倚在屋前的栏杆上,此情此景,遥遥看去,就像一幅出自名家的上佳画作。
  男孩子的头发只从两边耳上各抓了半把后,在脑后用一根一根白色缨绳扎了一下,而后便任由那柔顺的头发披着,随意散落在衣物上。少年里穿一件莹白色素绫罗的直裰,外面则罩了一件垂至脚踝的牙色福禄纹羽缎披风,披风上镶了白狐毛皮的边,那雪白柔软的白绒毛刚好托着他巴掌大的小脸。
  他眉若远黛,目如点漆,一双桃花眼似笑似嗔,樱色的唇瓣光泽水润,眼波流转间无限娇媚,双眉之间则点着一点儿胭脂,更添风情。
  刘瞰登上屋前台阶的时候,斜眸看了少年一眼,目露不屑,而后便转回目光,向着宣北王在奉天官驿中暂时的住处走去。
  “朱鹮见过刘大人。”少年察觉他目光中的含义后,偏带着笑容迎了上去,在他身后悠悠行了一礼。
  刘瞰身子一僵,想了想,十分勉强地回过身来,点了点头道:“朱鹮公子好。”
  朱鹮状似天真地略为歪了头,笑道:“大人这是要去见殿下?”
  刘瞰一咬牙,“正是。”
  “刘大人来得不巧,殿下还在歇息。”朱鹮笑着道,说罢,特意斜着一双含情目,细细去看刘瞰的脸色如何一变。
  待果然看见刘瞰的脸都青了,才满意地继续说,“不过刘大人定是有要事与殿下相商,想来殿下也不会怪罪刘大人打扰他午后小憩的。只是,还要请刘大人稍等片刻,在下先去唤殿下。” 说罢,又行了一礼,而后悠悠地绕过刘瞰,又走了几步,推开屋门进了陈子路休息的房间,最后反手关上门。
  被关在门口的刘瞰咬紧牙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门,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发没出声音。他愣了一会儿,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片刻后,方从牙齿之间挤出一句被咬得支离破碎的话:“什么东西!”
  魏尚男风,豪门大户、官宦人家,只要不是书香世家,大都养有那么几个男宠,手握皇权的陈氏一族更是有那么一两个很是有名的风月故事,以及那么几个人尽皆知的男妃。
  不过,堂堂七尺男儿以色事人、雌伏身下,委身于另一个男人,终归令人不齿,所以男宠大多为人所不屑。
  而朱鹮正是陈子路恩宠正盛的小男宠。
  刘瞰则是陈子路手下的一名校尉,他生性高傲,自来看不上朱鹮,但朱鹮古灵精怪,又记仇。刘瞰每次给他脸色看之后,都会被朱鹮用各种手段气个半死。
  刘瞰在门外站了半刻,脸色渐渐恢复。
  不久,房门被两个穿桃色衣衫的侍女缓缓打开,侍女打开门后,恭敬地退到一边儿,随即,陈子路脸上带笑地走了出来,朱鹮跟在他后面,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容,刘瞰一眼看过去,就见他耳朵尖上多了个可疑的红印。
  刘瞰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对陈子路行礼道:“见过殿下。”
  陈子路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意,道:“不知刘大人有何事?”
  刘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京中来消息了。”
  陈子路的笑容嘴角挑得更高了些,“进来说。”
  “诺。”刘瞰抱拳道。
  陈子路转过身来,笑着对一旁的朱鹮说道:“你去烹上一壶茶可好?”
  朱鹮也笑,却笑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几乎不像一个男子,他着白衣,不笑时美得有股子仙气,笑起来却满是妖气。他道:“殿下既然吩咐了,朱鹮又怎会不好。”
  陈子路哈哈笑了两声。
  朱鹮移步走了出去,而陈子路带着刘瞰入了房中,朱鹮与刘瞰擦肩而过之时,四目相对,刘瞰咬牙,朱鹮微笑。
  待刘瞰也步入房间,两名侍女福了福身子,退出房中,随即恭敬地关上了房门。
  陈子路在案几后坐好,对刘瞰笑道:“过来坐着说。”
  “诺。”刘瞰闻言,向前几步,小心地正坐在坐垫上,轻声道:“殿下,臣的手下来禀,林家果然愿意帮助我们了。”
  陈子路笑道:“那是自然,林含菲可是本王那个大姑妈的心肝宝贝,陈子烁将她废了,又关在冷宫之中,本王那姑妈早就怀恨在心,如今这心肝宝贝死得如此荒凉,姑妈只怕恨陈子烁恨得要死。本王做皇帝,还是陈子烁做皇帝,都是陈家天下,姑妈可不会有什么不安。呵,陈家天下的安定,在姑妈心里只怕都比不过林含菲这个宝贝。而林安世……如今林家的权势,本就大半靠姑妈撑着,林安世可是想拦都拦不住。”
  “殿下明断。”刘瞰恭维道。
  “只是本王来日若做了皇帝,少不得要捧一捧林含菲这个泼妇。”陈子路冷笑道。
  “做大事者,必然要心怀宽广,殿下暂且忍忍。”刘瞰劝慰道,停顿一下,又道,“还有一事。因为朱玉长公主要严查林含菲遇害一事,当日当值的期门校尉高未离被革职下狱,虽有中书舍人贺文渊和右将军曹容长力保,却也被判了三十的鞭刑,又被贬职为屯长,放到曹容长军中了。新提拔上来的期门校尉叫杨奇,是我们的人……”
  “周家那边也要看好了。”陈子路笑了一声,低头理了理自己华美的绫罗衣衫的广袖,道:“陈子烁这个人,狂妄自大,专横独断,终究得为自己的性子付出代价。”
  刘瞰立即起身,行了个大礼,道:“属下先恭喜殿下了。”
  ……
  高未离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墙壁发呆。
  不久,便有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在床边咋呼道:“哟,醒了啊,睡醒了就起来喝药。”
  高未离被他吵得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就见冯有昕一只大手上捏着一个青瓷药碗,正笑着站在床边。
  “冯校尉……”高未离笑笑,喊道。
  冯有昕应了一声,将药放在一旁侍女手中的托盘上,而后伸手将趴在床上的高未离拉了起来,动作虽粗鲁,但粗中有细,一点儿没动到高未离背上的伤。待把高未离扶坐起来,冯有昕又从一旁抓了被子堆在床侧,让高未离靠在被褥上,这才拿过药碗,塞在高未离手中。
  高未离蹙着眉头一口喝了,侍女跟着便把木托盘送过来,以便高未离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上面。侍女接过药碗,便福了福身子,轻声道一句:“奴婢告退。”随即转身离开。
  冯有昕则坐在高未离的床榻边儿上,笑嘻嘻地一直看着他。
  高未离从家里被赶出来以后,便在城东最荒僻的地方租了个小院子,雇了一个婆子隔三差五去洒扫几次。此次他受伤以后,就被冯有昕抓到了冯家,高未离的院子也给他退了,婆子也给他辞了,使得他只能在冯家住下来。
  “……冯有昕你为何一直看着我……”高未离被他盯得寒毛乍起,便勉强问了一句。
  冯有昕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到底是前任右将军高将军的儿子,这全朝上下能让曹容长这个驴脾气低声下气去朝堂上求情的,只怕就你一个了。”
  “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高未离无奈道。
  “好啦。开心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高官厚禄就在前面等着你。你可是去曹容长手下,虽然被连贬两级,你的曹叔叔想将你提拔回原职,也不过是几日的事情。”冯有昕锲而不舍地打趣道。
  高未离垂下眉眼,摇了摇头。
  冯有昕见他还是不太高兴,也不好再劝,便叹了一口气,道:“好听的你不听,那我就来讲点儿不好听的。过几日你伤好了,就去备三份礼,曹容长那里,贺文渊那里,还有小顾那里,都各送一份。贺文渊如今越来越贪,他的那一份礼要备得厚些,小顾那里意思一下就好。”
  高未离眉头一皱,“安宁侯?”
  冯有昕拍拍他的头,笑道:“好兄弟,你这两日睡了吃,吃了睡,莫不是睡傻了?若非有小顾在中间搭线,你与贺文渊有何关系?他为何要给你求情?你以为你送的那点儿钱财他看得上?贺文渊他看得是小顾的面子。”
  高未离的嘴角扯了扯,竟带了一个淡淡的笑出来。
  冯有昕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半晌,收了笑容。他捏了捏高未离的肩膀,肃容道:“高未离,咱们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和家里的闹翻事情,来龙去脉我也清楚。你……对小顾是不是有意思。”
  高未离垂下眉眼,不说话,脸上挂着的笑却显得更灿烂了两分,隐隐还带着点儿羞涩。
  “小顾知道?”
  “嗯……”
  冯有昕的手指收紧,捏的高未离“嘶——”了一声,才松了手。他压低声音,轻声道:“高未离,小顾是什么出身你也知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顾氏子弟,都不能改变一件事情,他做过陛下的男宠。”
  高未离张口欲言,却被冯有昕摁住了,“你争得过陛下吗?小顾此次不自己出头,顾忌的只怕也是这个。”
  高未离咬了牙,道:“我不管。”
  冯有昕看着他,叹了口气。

  第三十章

  子月末,受邀的各宗室亲王皆到达咸安,在京中各王府安顿下来。
  随即,陈子烁下旨,特许肖家于封后前一日,在宫中办一场家宴,与肖绾一叙旧情。
  待到这一日,午时方过,安宁侯府的马车便从侯府之中缓缓驶了出来,车上的顾元戎与肖蔷二人已然打扮一新,准备先去肖府。
  肖蔷穿得极厚实,抱着一只黄铜的镂空手炉倚在车壁上,背后靠着团花的绒垫子。她病愈不久,整个人还显得有些苍白消瘦,靛青的襦裙与缥色的罩衣都显得有些大。
  她看着坐下另一边儿的顾元戎,奇怪道:“最近高将军怎么都不来侯府了?”
  正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顾元戎闻言睁开眼睛,笑了一声,“你又忘了?他前些日子才受了三十下鞭刑,如今只怕还在床上趴着下不来呢。”
  “我还真不知道挨了三十下要趴多久……”肖蔷嘟了一下嘴,“元戎哥哥你也不去看看他,他铁定想你去看他。”
  顾元戎皱了一下眉头,“我不会去的。”
  肖蔷一惊,忙凑过去问道:“为何?”
  顾元戎伸手拍拍她的额头,“小孩子不要多问。”
  肖蔷努了一下嘴,坐了回去。
  顾元戎垂下眉眼,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衣服滚的银丝边上捏了一下,低声道:“我写了和离书,压在书房桌子上的那本《三十六计》里。”
  肖蔷的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元戎哥哥,你讨厌我了?”
  顾元戎摇摇头,微笑道:“没有,我不会讨厌你的。”
  “那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这么一说,肖蔷反觉得更为紧张。
  “没什么。”顾元戎却不愿回答,于是他闭上眼睛,又靠回了车壁上。
  肖蔷还想问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因全无头绪,不知从何问起,最终也只能选择沉默不言。
  马车缓缓停在了肖府门口。
  二人下车,在肖府之中稍坐了一会儿,闲聊几句,待到一个多时辰以后,才一起出了肖府,准备坐马车去宫中。一行人出门时,府中车驾已安排好:
  顾元戎与肖蔷单独乘坐一辆马车,肖家三个儿子一辆马车,女眷和肖展陆一房的两个孩子一辆马车,肖家老夫妇一辆马车,各车子除了马夫,还带了一个清秀的小厮服侍众人上下。
  肖蔷一直在惦记方才的事,如今又得了机会,忙接着问:“元戎哥哥,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了?”
  不等顾元戎回答,她又道:“别说没事儿,若是没事儿,你怎么尽把人往外边推?你平日不是这种性子……”少女咬咬下唇,蹙了眉头,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和我那皇帝姐夫有关?他……他又想把你拉回去?”
  顾元戎从未想到女子的直觉竟然这般好,他的左手手指微微一抖,眼睛不由移到了一边。
  “当真是他……”肖蔷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立即便弃了小手炉,拉了顾元戎的手道,“元戎哥哥,你若不肯,我便去找他闹。他堂堂皇帝,总得要留着点儿脸才能管得了天下万民吧?我就不信他有脸当面抢小姨子的男人!”
  顾元戎被她的言论逗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又从一旁拾起那只精致的小暖炉,重新包好,塞在她手里,笑道:“当真是个傻丫头,好了,快回去坐好。”
  “先说我想的怎么样?”肖蔷并不肯放手。
  “怎么样?异想天开,嫌命太长。”顾元戎好笑道,“你有心就行了。这件事儿是陛下的事……我们谁都管不了。”
  他扯了扯嘴角,“雷霆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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