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的魔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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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麦克默警官结束了对局长死去女儿的强奸,站起身来。他擦擦额头的
汗,拿起旁边的酒瓶,喝个精光。他感到头晕,脑袋里嗡嗡直叫,这正是他此刻最
渴望的。
老天,他感觉好极了。
自由。
那是新的神带来的感受。自由。
尽管自己从前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心里渴望着这种感受。作为
警察,他得执行法律,监督人们遵守规则,但他从未对这个工作有过兴趣,当警察
不过是想让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不用遵守那些规定。超速吗?他可以这样做,可
如果别人开了快车,他就可以给他们罚单;斗殴吗?他可以打人,可要是别人胆敢
这样,他就可以逮捕他们。
然而,那还不是真正的自由,只是一种尝试,一个例子,是他骨子里的渴望。
这,才是自由。
麦克默摸了摸局长女儿冰冷的乳房,拧了一下她的乳头。
神复活之前,他觉得害怕,这种恐惧在葡萄酒的浇灌下消失了。但他的到来确
实可怕,是麦克默一生中最为光荣的事件,随着神的复活而来的解放和自由席卷了
整个峡谷,比他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更伟大、纯粹和真实。
在那一刻,他也获得了重生。
麦克默抓住局长女儿的胳膊翻过来,他望着古德里奇说:“你想要她吗?”
局长醉醺醺地摇摇头,头又埋在了桌上。
麦克默笑了,看见局长鼻子里的血流到桌上的文件上时,他笑得更厉害了。他
把酒瓶使劲扔在墙上,玻璃破碎的声音让他感到非常舒坦。他朝窗外排成一行的新
来的警官点点头。
“下一个。”他说。
第3章 “去找霍布鲁克!”
他们行驶在空旷的大街上,凯文一言不发,警惕地环顾四周,偶尔看见有人在
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可还有人仍在慢条斯理地修剪草坪,好像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他们真的不知道昨晚的一切吗?不太可能。
没有信徒们追来的迹像,也没再见到他们的牺牲品,路上扔着碎酒瓶,衣服碎
片,还有翻倒的汽车和自行车,偶尔也见到死猫死狗,但路的两旁很少看见人的尸
体。
就为这个他也感觉些许安慰。
凯文看着佩妮罗,她满脸严肃,目不斜视。他想建议停下来,和这些准备离开
的人一起走,但知道她不会答应。佩妮罗去找车时看见了什么她不愿提及的事,而
且深受影响,他知道此刻她没有心情接近陌生人,无论他们多么友善。
他完全理解她的感受。
他们驶到第三大街,城中心满目疮痍,破坏的程度比他看过的所有灾难片还要
可怕。地上到处是碎石,费尔相馆被烧坍塌,火焰冲向附近的停车场。从其他店里
扔出来的衣服、电器和食物满地都是,几乎堵塞了车道。佩妮罗小心翼翼地避免车
胎碾上尖利的物品,尽量从衣物和食品上缓慢驶过。
前方的麦当劳被夷为平地,金色的拱型标牌上点着两盏警灯。
凯文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标牌,这种对公共财产的肆意破坏比周围混乱的景象更
为可怕,直到此刻他才相信佩妮罗的故事。他原来相信一些细节——昨晚经历的恐
惧表明她所说的一切千真万确——但他还没有完全相信狄恩已经变成了神话中的神。
他想知道狄恩现在在哪儿。
他的朋友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会想念狄恩的,尽管他们开学才认识,可已经成为最好的朋友,这对他是个
难以弥补的损失。
他在猜想可能会发生的损失。
狄恩也许会杀了他。
经过麦当劳后,路开始通畅,佩妮罗加快了车速。凯文凝望着窗外,看见一位
老人趴在地上舔洒落的酒。这种结局不可避免,如果善良可以战胜一切,在这种情
况下,结局却只能有一个。
他很奇怪自己并不感到悲伤,在他心里,狄恩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神,
所有任何随之而来的变化都不会显得唐突。
他那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真让人吃惊。
他们向高速路口驶去,凯文的背挺直了,他们就要经过他的家。他看了看佩妮
罗,让她停车吗?
他必须这样做。
他清清喉咙说:“我家就在前面的橡树街。”
佩妮罗回头望着他,她的嘴唇依然紧抿着,眼睛里流露出迷惑,在受伤和愤怒
里面藏着同情和理解。
“你想……停车吗?”她轻声地试探说。
“我想去看一下,”他说,“我想知道有没有出事。”
佩妮罗点点头。到达橡树街时她减慢了车速,“往哪边走?”她问道,“左边
还是右边?”
“右边。”
到了那条街,他指了指左边的第三栋房子,靠边停车时,他的心跳加快了。草
坪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空酒瓶,一株灌木的枝条上挂着两条槛搂的内裤,上面血迹
斑斑。
整条街静悄悄,似乎是不样的预兆。
车道上没有车,但前门却敞开着,里面的屏风被折断。顺着昏暗的走廊向屋里
望去,凯文的胃一阵痉挛。
他转身对佩妮罗说:“在这儿等着。”
“不,我要和你——”
“等着,”他命令说,“把车门关好,不要熄火。我要是五分钟后不出来,或
者你听到什么,就赶紧离开,不要等我。”
她闭紧了嘴唇,好像想争辩,但还是凝视着他的眼睛慢慢地点点头,“好吧,”
她同意说,“我在这里等你。”
凯文打开车门下去,听见身后的锁门声。他很紧张,又急又怕,好想跑进屋里
大喊“妈妈!爸爸!”可他却小心谨慎地慢慢向前走。起居室的玻璃碎了,他上了
台阶,心里做着最坏的准备。
屋里漆黑一片,没有动静,死寂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客厅好像
经历了一场清洗,灯和桌子被砸碎,椅子和沙发被掀翻,但没看见有尸体。他的父
母不在。他小心地沿着墙来到餐厅。
没有人。
他走进厨房,冰箱门开着,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莴苣已经烂掉,酸奶满地流
淌,热狗、吃剩的通心粉和番茄汁搅和在一起。他握紧拳头,好让自己的手不会颤
抖,刚才是担心多于害怕,此刻却完全颠倒。他希望父母还活着,没有受伤,可如
果他们真的无恙,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想看见他们的模样。
他出了厨房,来到大厅。
几乎踩到一个女孩的头。
他无法自控地爆发出尖叫,差点喊破了嗓子。这时,他的父母摇摇晃晃地从卧
室出来,两人都一丝不挂,酩酊大醉,身上涂满的血已经干了。
他们冲着他淫荡地裂嘴讪笑。
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跃过台阶,冲向庭院。佩妮罗已经发动了引擎,给他
把门打开,他立即跳了进去。他们驶上大道,凯文望着车子的反光镜,不知道他的
父母是否追了过来。
他的心扑通狂跳,胳膊在发抖。
佩妮罗表情严肃地说:“出了什么事?”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父母。”
“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
佩妮罗点点头,他用不着再说更多。
他们在下一条街朝右拐。
“即使我们找到人帮忙,即使找到警察或国家安全局,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凯文问道,“他们怎样才能阻止这一切?”
佩妮罗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
“可能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可能他们——”
“我们只是高中生!见鬼。我们怎么知道该做什么?那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知
道该怎么做,他们会想出办法的。”
凯文的话噎在喉咙里,“我不是……我只是不想让我父母出事。”
“我知道。”佩妮罗轻声地说。
“他们喝醉了,疯了,但我不想让警察朝他们开枪。”
“我理解你的感受。”
她当然理解,她的处境也一样。她的母亲一一母亲们——不仅仅只是卷入,而
且还是始作俑者。如果有人该遭枪毙的话,应该是她们。
佩妮罗肯定比他还难过。
“对不起。”他说。
她挤出笑容说:“你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们来到高速路口,佩妮罗把车子向南行驶。高速路的路况比街道上要好,废
弃物不是很多,她将车速提到六十。
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在行驶,凯文觉得这不可理喻。峡谷好像一夜间腾空了,
只剩下凶手和和被害者,还有他们两人夹在中间。
高速路在一座小山旁拐了一个弯,佩妮罗踩了刹车,车子颠簸着停下来。他们
面前的路被设了障碍,堵着毁坏的小车和货车。
还有烧焦的尸体。
凯文望着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尸体显然是在昨晚的疯狂中被肢解的,
然后按照部位分类:胳膊、腿、头、内脏。有五堆篝火在燃烧,周围裸体的信徒们
围着圆圈舞着,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着狂喜,个个目光迷离。
有人在敲佩妮罗旁边的窗户,她叫喊起来。
他立即回头,只见一个脸上抹着血的老年妇女向她吐着臭不可闻的烟雾。
“快调头,”凯文小声说,“趁其他人还没发现,我们赶紧走。”
佩妮罗点点头,开始倒车,当她刹车转弯时,几个裸体的信徒从最近的一堆篝
火——腿的簧火——跑过来向他们追去。
凯文的心害怕地跳个不停,追上来的男女们步伐飞快,脸上木然的表情变成骇
人的坚决,他突然觉得他们会追上他们,然后把车砸成碎片,他们的尸体会被肢解
当做燃料,而那些信徒则会围着簧火舞蹈。
佩妮罗踩住刹车,调头,沿着来路飞驰,追逐的人群渐渐消失。
凯文在咳嗽,尸体的浓烟渗进了车内,令人恶心。他捏住鼻子,用嘴呼吸,但
烟雾呛进了喉咙,他忍不住想吐。
佩妮罗打开空调,“太糟了。”她说。
可是他发现她并不觉得呼吸困难,浓烟对她似乎丝毫没有影响。
凉爽、过滤过的空气使他好受了些。
来到进入高速路的岔口时,她减慢了速度,“现在怎么办?”佩妮罗问。
“我不知道,”他说,“我们可以试试向北走,但我想峡谷的两条出路都已被
堵上。”
“那我们就被困住出不去了。”
“我们从后面走怎么样?”凯文建议说,“先到伍登谷再绕回瓦列角,或者从
卡里罗斯到圣罗莎行不行?”
“可以试试。”她说。
可是北边的高速路让废弃的车给堵了,而通往萨罗马的两条路也有人守着。
“好像有人在组织这些人的行动。”凯文说。
“是秋恩,”佩妮罗说,“他不想让我逃走。”
凯文脖子后面的毛都立了起来。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一路警惕着有人突然袭击,他们又回到高速路边。狄恩现
在是什么模样?凯文想到,他还记得他们以前的关系吗?如果抓住他们,会不会看
在过去的友情上放了他们?或者那全是过去的历史?狄恩是不是完全被……狄俄尼
索斯所控制?
上帝,这种想法真蠢。
魔鬼、甚至杀人犯的鬼魂都比较容易理解。可是一个神呢?这简直荒谬之极。
佩妮罗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
她哭了。
“嘿,”凯文说,“别哭。”
她抽泣得更厉害。他不安地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稍微靠近些,笨拙地
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说
佩妮罗坐直身子,擦擦眼睛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沮丧。试了这么
多路都出不去,我们被困住了。”
他把手移开说:“你想让我开会儿车吗?”
她长吁口气说:“好的。”
“好吧。”他环顾了车的前后左右,确信没有人时才下车绕到驾驶座,佩妮罗
挪到旁边的座位上。
“还有一条路我们没试过。”他关上门说。
“能出去吗?”她问。
“不知道,但我有强迫症,所以必须得把所有的路试完。”
她笑了,然后把泪水擦干。他发动引擎,开始上路。
蜿蜒起伏的路经过迪尔公园通往安格温,可中途被大约五十个骑着奶牛的人阻
断,他们用碎酒瓶赶着牛群向前走。
“我们可以从他们中间冲过去。”凯文建议说。
佩妮罗正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的脸唰地变了颜色。
他还以为是她心脏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然后他听见了声音,像雷鸣般低
沉、洪亮。他分辨不清说的什么,只听见声音。随着佩妮罗的目光,他朝左边的山
顶望去,一个像广告牌般高大的巨人正胸有成竹地大步向山下走来,他全身赤裸,
毛茸茸的皮肤上沾着血和酒,手臂夹着一只死山羊,因兴奋而扭曲的表情让人几乎
想象不出他的脸曾经为人熟悉。
“这是狄恩,”佩妮罗小声说,“狄俄尼索斯。”
“见鬼,”凯文喘口气说,“真他妈的见鬼了。”
一群人跟在狄俄尼索斯后面,许多人在陡峭的山路上摔倒,但无人帮忙,后来
者从他们身上践踏而过,继续向前。
凯文开始倒车,速度不是特别快,害怕引起注意。他们能逃脱普通人的追赶,
可是却难逃过狄俄尼索斯。不等他们口到高速路之前他就会被他抓住。凯文感到口
干舌燥,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微微发抖。以前他曾经害怕过,昨晚在街上看到的一切
最为可怕,但此刻的景象却是连想都没想过。佩妮罗向他描述过狄恩变形的情景,
他有过思想准备,也知道那会是多么可怕,可到现在才感到这种恐惧无法用语言来
形容。飞奔下山的他不像个人,不像恐怖电影里的怪物,也不像他见过、读过、梦
到过或所能想象的那样。在他巨大的身躯里蕴藏着蓬勃欲出的力量,那是一种能被
清晰感受、几乎能够看得见的震撼力。它猛烈冲击着凯文的感知,使他不仅惧怕,
而且彻底迷失。
狄俄尼索斯来到山脚,把山羊高高举过头顶,一把拧下它的头,扔给身后的跟
随者,自己贪婪地饮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山间回响起像地震似的兴奋的咆哮。凯文
不管他们是否注意到汽车,猛地踩下油门,快速向后倒车。
车拐了个弯,向高速路飞驰而去。
“他来了吗?”凯文问道。
佩妮罗摇摇头。
“天哪。”凯文朝反光镜里望,除了树以外,什么也没有,“天哪。”他重复
道。
佩妮罗默不作声。他往南朝纳帕驶去。现在对路障比较熟悉,他轻松地绕过撞
坏的车和废弃物,“汽油快没了,不知道去哪儿才能弄到油,加油站不知能不能用。”
佩妮罗一言不发。
“没想到他这么可怕。”凯文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不知道我们该做什么才能……
对付他。”
“什么都做不了。”佩妮罗冷冷地说。
“我们现在该考虑今晚怎么办。还有好多人没见着,他们晚上肯定要出来。我
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再弄点防身的武器。林肯街有个武器商店,我们去那儿看看。”
武器店早已被占领,从街上就能看见封上的窗户里走动的人影。一群全副武装
的肥胖男人穿着用床单做的长袍,正坐在商店旁。
“算了吧,”凯文看着佩妮罗害怕的神情说,“我们将就手头的这几件家伙算
了。”
佩妮罗向前倾着身子说:“你想回学校吗?”
他摇着头回答:“在学校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