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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问镜-第7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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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他倏地一指点出,正中飘摇不定的铁阑眉心,剑意破入,却并非作用在铁阑身上,而是透过这一介质,与亿万里外,那个煊赫恢宏的强大对手正面接触。

    所触者,一片幽暗深沉,不见本来面目。

    冷哼一声,影鬼剑意圆转,如星丸跳掷,往来飞动,干脆利落地将虚空中一切传递神意力量的法则斩断。

    倾压而来的深沉法力,便如无源之水,转眼断流,不成气候。

    不管对手如何强大,只要没有迈入真实之域,神意总要通过天地法则体系中的介质来传递,神意交锋,就是看哪方的力量更强大,传递更高效,可利用的“介质”更多。

    由于距离过远,即使那人修为强横,远非此时的影鬼所能及,可他能够利用的“介质”太少了,效率也太过低下,除了灭杀铁阑,也再做不了多余的事。

    影鬼不擅长神意攻伐,却深知里面的窍门,果然轻易化解。

    不依不饶,也许还想测一下这边的根底吧……

    影鬼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换回了最舒服的坐姿,看铁阑慢慢恢复。

    石殿中又恢复了平静,抱剑卫士也都肃立如故。

    大约两个多时辰过去,铁阑才真正凝就法体,但也是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否则甚至有可能掉落境界。他却顾不得修为如何,恢复后的第一时间,就跪地向影鬼请罪。

    影鬼冷哼一声:“碰上这种倒霉事儿,非你所能控制,何罪之有?要怪罪,且怪罪姓余的去!”

    铁阑只有沉默。

    “那人的底细,你可有谱了?”

    “惭愧,此人神通惊天动地,却非常谨慎,有意掩饰,就算最后痛下杀手,也依然深不可测……”

    铁阑回忆刚刚的情形,犹有余悸。那人纯以神意裹胁天地法则并华阳窟内外魔气,形成恢宏之深渊,深渊之底,或可见得端倪,但真若进去了,怕是想复生也不可得。

    “魔门精于虚空神意攻伐之术的,也不是太多,武元辰的话,似乎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而且,修为境界上,似乎还有所不足……莫不真是一只自在天魔?此人去华阳山做什么?是要和‘后圣’大人对着干?”

    铁阑听出话中讥讽之意,依旧无言。

    影鬼却是晓得轻重缓急,声音放平:“情况有变,需要告知,华阳山的布置,如今恐怕是前功尽弃了,也是麻烦……给他传个讯也好。”

    他闭目片刻,忽又睁眼:“啧,这么热闹?”

    在华阳山麓惊变之际,余慈正乘着月色,泛舟在洗玉湖上。

    在北地三湖中,洗玉湖其实是面积最小的一个,呈不规则的梨形,中央最窄处,湖岸相隔仅五千余里,最宽阔处,也不过万余里,听起来有“千”、“万”之数,其实以真界之大,实在是排不上号的。

    可另一方面,洗玉湖之深,却是冠绝当世。其可探查的最深处,甚至超过了湖水的宽度,便是以东海、南海之广,海沟之多、之深,也难以比拟。

    其深处幽寒刺骨,几入幽冥之地,水压之强更是超乎想象,就是地仙之尊,也要小心。

    事实上,有不少人也认为,洗玉湖下,其实已经是贯通了另一处虚空世界,否则湖底结构绝难承受如此强压。

    就在此湖之中,是修行界最大的玉石出产地之一,或是水压强绝之故,其中出产的玉石品质上乘,质地坚硬,在符箓、法阵、法器,乃至于药石之上,都极具效用,放在真界,乃是极为稀缺的资源。

    故而围绕此湖,有清虚道德宗、浩然宗等数十家大小宗门,奠定了洗玉盟繁华之根本,更有安期、洪崖、浮丘三城,环湖而立,号曰“三真仙城”。

    三城环湖,形成三元秘阵,几可开辟一方世界,故而就算是魔劫流毒四方,就算是劫云隔日断月,洗玉湖核心区域,依旧如本来模样,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沐浴着难得的月光,余慈举目远眺。

    其实北地的紧张局势,多少还是影响了这里,如今入夜不久,正是佳期,却不比环带湖入夜后的喧嚣,烟波之上,冷冷清清,如他这般乘月行船的,少之又少,见不到北地最繁华之地的模样。

    但也正因为如此,一些事情见得分外明白。

    之所以出来,是因为他洒出去的一块饵料,自己都快忘掉了,眼下却是有鱼咬了钩。

第四十章 华阳魔窟 波撼三城(下)

    洗玉湖及其周边,乃是北地三湖最核心的区域,又是重要的玉石产地,故而一向外松内紧,众多法阵禁制列布。

    最广阔的当然是三元秘阵,以安期、洪崖、浮丘三城为基,上感周天星辰,下应地气水脉,中合人道气运,与方圆数万里浑然如一,覆盖了整个洗玉湖。

    此阵也是洗玉盟成立以来的第一等大手笔,奠定了万世不易的基业。

    但与之同时,在这片区域,各宗、各势力都有自家的法阵,都有各自的禁制,部分的历史,还远在三元秘阵、甚至是洗玉盟成立之前。

    百劫以下,洗玉湖周边宗门兴灭无常,相应的法阵禁制,有的存世至今,有的只余下残垣断壁,更多的则为当世宗门所立。

    周边宗门,哪个没有玉石矿场?哪个没有洞府秘地?珍宝重器,焉有示之于人的道理?

    无数年下来,法阵、禁制层层叠叠不知有几千几万重,新旧并存,完缺兼备,又彼此影响、干扰,形成了让人头皮发麻的绝大封禁区域。

    若不是三元秘阵周覆一湖,稳定了局面,恐怕此处早就沦为了陷阱密布,触之便死的绝地。

    便是这样,也有许多问题。

    头一条就是感应限制。

    洗玉湖是出了名的“囚灵”之所,便是大神通者到来,神意感应也要受到极大的限制,很难突破百里范围。

    常态之下,有修士神意感应能远去里许,在此界都能叫得上名号。

    这当然带来许多不便,就算洗玉盟每年都派高手协调清理,收效也是甚微。目前只能说,能标识的都标识到了,也确立了各宗的产业和势力范围,不至于让人莫名其妙就栽进陷阱里去,死得不明不白。

    饶是如此,超过二十里的水层之下,因是各处洞府、玉石矿场的密集之地,不是相应宗门的人员,或洗玉盟的高层,最好还是不要轻入,否则凶多吉少。

    但另一方面,这里倒也是精炼神意的上乘之所,常年在此修行,神魂总要强过其他地方的修士一筹。

    此外,这里更是学习法阵、禁制的圣地。符法、阵法由此而大兴。

    余慈初来乍到,也觉得有几分不适。

    此时他的感应范围便给压制到了百里之内,且非常费力,有时触及特殊的地带,还给“啃掉”一块,动摇心神。

    长此以往,说不定会受暗伤。

    其实到现在,他神魂的伤势也没有好利落,当日仓促而就的七情魔丹,毕竟还算不得上品。需要更多的时间蕴养,或者,炼制出更优质的丹药。

    他只有不断收缩感应范围,最后他发现,或许内敛不发,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洗玉湖,就要习惯多用眼睛和耳朵——这是千宝道人给他的忠告。

    还好,他抛下的鱼饵,与他心神相接,就算隔了千百重法阵、禁制,也不虑走失。

    确认了目标所在,他更是闲淡自如,脚下微微用力,小舟便在银光粼粼的湖面上,划开了清晰的轨迹。

    与之同时,距离余慈约两百里的水域,水下约千丈,一个圆球状的潜行舟中,里面人们却没那么淡定。

    潜行舟的空间并不大,布置阵设之外,再加上三五个人,已经是满满当当。

    这些人至少都是步虚强者,处于这等狭闭之所,天然就不舒服,但如今也顾不得太多。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潜行舟中央,那一位被刑具牢牢固定,形容狼狈,却又勾人心弦的女子身上。

    那一套锁固形神,封禁元气的刑具,就像是个两个铁柱简单交叉在一起,将女子四肢固定在上面,拉伸到极限,除了在外部以粗链锁定之外,还有阴钉扣死手足筋脉,时刻有阴毒寒意渗透入体,封禁神魂元气,也时刻腐蚀筋络,长此以往,遭刑之人,不死也是废了。

    此时,女人身上脱得只剩一件抹胸,又被锁了那样的姿势,因为痛苦,纵然神智昏沉,修长的肢体却一直在发颤,不多时便汗出如浆,倒使得雪白肌体映了一层莹光。

    众修士眼中都燃起火焰,但也没有哪个敢当真上前加以轻薄。

    只要是在场的,谁都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难缠。

    本来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又已经是布置好的杀局,都硬被她闯出,以至于要猎团的团主亲自出手,才终于擒下。

    再想到其人昭昭恶名,什么邪心都要给压制下来。

    而且,不久之后就要交货,弄得难看了,也不太好。

    不好动手,只有多动眼睛了。几人一边看守着目标,一边聊天,说的还是相关的话题,尤其是即将到手的报酬。

    报酬虽好,总有人要多想一层:“神憎恶名远播,不知多少宗门都放出泼天大赏,报酬丰厚,又不惧报复,有名又有利,何必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

    “嘿,自然是报酬更丰厚……”

    “我倒听说,那位事主情趣异于常人,莫不是拿过去收藏之类?”

    此言一出,一干人等都发出心领神会的低笑声,话题有给带偏的迹象。

    不过这时候,总算有人还记得正事:“选哪个是团主的意思,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周,去看看水深,不要错过了。”

    老周往外扫了一眼,结合潜行船上的计量法器,报数道:“一千二百一十一丈,就是这个范围了,唔,看起来像是废弃的矿场?”

    “正是如此,这是团里预设的交货地点,可惜只能用一回。”

    领头的修士一直在等消息,不一刻,他也露出笑容:“团主那边已经收了报酬,咱们撤。”

    “走走走,这笔生意做完了,就按团主说的,转移到南国去享几天清福。”

    “就该如此!”

    笑语声中,修士们找开了舱门,在防护禁制的作用下,外面冰寒的湖水在舱门处形成了一道水膜,半分都渗不进来,一众人等鱼贯而出。

    落到最后的,正是老周,他终于有些忍耐不住,趁着撤走的机会,在女子胸前狠捏了一把,随即不免啧啧赞叹:

    “真是妙人儿……可惜了!”

    他闻着手上余香,摇头晃脑往外去,跨出舱门,正准备扳上重新密封的机关,忽又一怔。

    只见前面已经在湖水中的几个同伴,身形莫名就“固定”住了,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与之同样“固定”的,是本应时刻流动的洗玉湖水。

第四十一章 深湖刑讯 水道引灯(上)

    “不好!”

    老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本能地往潜行舟里躲,可他也只来得及撤了半步,整具身体,包括神魂念头,也同样凝固了。

    刹那之后,这诡谲的情景重新波动,却是在波纹交叠中,从具体的形象,异化为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五个修士,也成了画中的小人儿,没入薄薄的“画纸”中。

    此时,有只手握住画轴,轻轻一抖,纸上图画,便给刷成了一片空白,仅有数点飞灰,被水层暗流一冲,便无影无踪。

    随即,持画之人顺势走进潜行舟中,收起画轴,盯着中央遭禁锢的女子,眸中光芒闪烁。

    “好一幅碧波化灵图。”

    持画之人身后,紧跟着便有人进来,笑吟吟口发赞语,身后舱门终于闭合,内外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说话间,来人也看到刑具上的女子,当下上前两步,反而走到了持画之人前面,毫无避忌地伸手过去,在女子波峦起伏的身形曲线上悠悠划过,赞声道:

    “真是个美人儿呢。虽说神憎鬼厌齐名于世,可这位,真的比鬼厌之流,可心太多了。鹤巫,你说是吧?”

    持画之人,也就是苏双鹤,此时眼神炽热,不但是对刑具上的“神憎”,也是对说话的那一位。

    不过他反应也快,当下就笑道:“鬼厌之流尚不得见,然而当前景色,确是赏心悦目。尤其是雀儿娘子在此……”

    他刻意把称呼弄得亲近些,前面那人回眸,眨了眨眼,抿唇一笑,不见太多风情,却是有些古灵精怪:“师尊说得没错,鹤巫真的是风流人物呢。”

    苏双鹤哈哈大笑,向北方拱了拱手:“是鬼铃老祖谬赞了。”

    不管是不是讽刺,这点脸皮厚度,他还是有的。

    他随即又道:“雀儿娘子,这神憎已然到手,是不是该讯问一番?”

    翟雀儿没有即刻回应,而是负手绕刑具走了一圈儿,到后面时,顺势揪住神憎垂落的发丝,往下拉拽,强迫她抬起头来,很快又松了手。

    神憎头颅无力垂落,没有任何应激反应,显然,神智已经昏昧至无。

    翟雀儿看苏双鹤,苏双鹤也看她,两人视线一对,都是会意。

    当下苏双鹤便念动巫咒,使神憎的昏沉状态持续下去,而翟雀儿则毫无顾忌地伸手,按在神憎胸口处,就像平常说话那样,笑盈盈开口:

    “该怎么称呼呢?”

    低弱的嗓音响起来:“……色蕴。”

    “色蕴?可比神憎的名号好听多了。”

    翟雀儿犹有余暇开玩笑,眼神又往苏双鹤处绕了一圈,那位的表情却是不自觉地绷紧了。

    “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呢?”

    “逃亡……”

    “之前呢?”

    色蕴的回应明显停滞一下,翟雀儿按在她胸口的手掌微微加力,色蕴才又开口:“在沧江两岸劫掠剑修。”

    “一击中的!”

    翟雀儿笑吟吟地收回手,向苏双鹤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双鹤也不客气,当即就问:“劫掠剑修之事,谁安排你做的?”

    “不知道,金主没有露面。”

    听到这个回答,苏双鹤紧绷的面孔明显松弛了一些,但很快又眯起眼睛:

    “上线又是哪个?”

    色蕴的回应微弱却直接:“白衣。”

    “果然如此。”

    苏双鹤切齿而笑,也不再理会色蕴,转向翟雀儿道:“此事是我不对,手底那群废物,竟然让别人横插了一手,都还蒙在鼓里。多亏雀儿娘子提醒,斩断了线索……”

    他在环带湖时,听闻白衣和冷烟娘子一而二、二而一的身份,还没有特别在意,只将其视为暗算夏夫人的一枚棋子,等着天遁宗的手段。

    直到回返之后,和翟雀儿说起此事,才猛醒白衣所在的区域,正好是他秘密行事里,极要命的一个环节所在。

    由此再反推回去,当即就惊了他一身冷汗。

    他还想着给夏夫人致命一击呢,哪想到夏夫人早早就已给他做套了。

    若非天遁宗、翟雀儿先后提了个醒儿,恐怕事败之时,他还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苏双鹤非常清楚,他做的事情,不只不容于巫门,更是难容于天下。一旦暴露出去,当真是再无立锥之地。

    正因为如此,明知道事态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他心中也是发慌,思绪散乱,大不如前。

    此时此刻,他分外想听一听别人的意见。

    “雀儿娘子……”

    翟雀儿倒是干脆得很,当即应道:“现在看来,夏氏必定是知道了、或者部分知道了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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