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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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儿一乐,仰着头,“你叫阿达,它叫达达。”
阿达一片腿从黑毛驴上跳了下来,“我还没和你算账哪,你爹说了,达是傻瓜傻蛋痴呆的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好……寒颤羞辱我。”
六儿歪拉着脑袋,吐着舌头,眯着一只眼睛,“没有啦,咱们的大将军就是叫于达。你这个达是兴旺发达的意思,相信我。”
阿达拍了拍脑门,又飞身片腿上了驴,“那就好,你……你不和你的情哥哥打情骂俏的,找我来作甚?”
六儿笑着看着阿达,挥了挥手上的两把小铁铲子,“我们去河边破冰抓鱼。你破冰我抓鱼!”
阿达瞪着六儿,“为什么总是我出力,你得便宜?”
……
少男和少女,两人一路逗着嘴,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
眼看冬月将尽,腊月逼来,河面上早已晶莹剔透,铺琼砌玉了。
阿达被六儿拉到了冰面上,六儿拿着一把小铲子“咣,咣,咣”拼命的开始凿冰。
那神情专注又愤怒,好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就藏在冰下似的。
阿达打趣的问道,“六儿,你破冰干嘛?难不成是为了帮我,顺便再捞几条鱼吃?”
六儿低着头,累得呼哧带喘,“我凿,我凿,别臭美了,破冰归你,河水里的鱼全部都归我。”
阿达也拿起了一把小铲子,卖力的“咣,咣,咣”的凿冰,他觉得这把小铲子实在是不趁手,便问了句,“你来破冰?那你只带两把小铲子?”
六儿疑惑的看着阿达,眸子暗淡而晦涩,“你带工具了吗?你都没带工具,所以,就别那么啰嗦的埋怨我了,咱俩半斤八两。我就是想慢慢的凿,凿,我凿……”
阿达无奈的问道,“你那么使劲的凿它干嘛?瞧你馋的,我还真没见过破冰凿鱼的馋猫?”
六儿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谁说我要吃鱼的,我是抓鱼给玉莲姐炖鱼汤喝,好帮她下奶,她下了奶再给朱十一喝。”
阿达又继续说道,“朱十一,就是你给洗尿布那个小家伙吗?”
六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呀,我现在是十一的小奶妈了。”
阿达忍不住捂嘴一乐,“奶妈?就你?”阿达不自觉的把眼光停在了六儿丰满起伏的胸部上……
六儿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胸,紧接着抬起头瞪着一只眼睛,嗔道,“喂,死阿达,看什么看……哼,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然你会很惨的。”
阿达挠了挠头,他不得不开始胡思乱想了:
六儿怀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靠在床头,阿达脖子上骑着个漂亮的小男孩,屋子里跑着高高矮矮的一屋子小孩……
阿达被脑海里浮现的画面逗的快要笑出来了,但是表情依然严肃而专注,“我问你个问题,鱼儿在水里面游,你怎么把鱼弄出来?”
六儿眨巴着一只大眼睛,呆住了,“……”
阿达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你要是自己在野外,准会被饿死。你身上带刀了吗?我削个树杈子,做把鱼叉子试试吧。”
六儿伸手去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小弯刀,递给了身边的阿达,“你真的会叉鱼吗?”
阿达接过了那把精致的小弯刀,楞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你这把刀是……哪来的?”
六儿歪着头,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独眼眼罩,“我……人家送我的啦,送我的。”
六儿没好意思说是顺的。
不知为何,她还是很看重自己在阿达面前的尊严和骄傲的。
阿达轻轻把小弯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一边来回比划着,一边走向岸边寻找结实的树枝子,“你好好凿冰啊,凿不开冰,就叉不到鱼。”
六儿认真的拾起了阿达扔下的小铲子,双铲齐飞,“邦邦邦”“当当当”热火朝天的凿了开来。
冬月的冰竟然都冻的如此的结实,六儿用力的挥着胳膊,憋得脸红脖子粗,累的一身大汗。
“咔嚓咔嚓嚓……”
六儿的奋力开凿终于造成了冰面的失衡,只见一条巨大的裂口“喀拉喀拉喀拉”的在冰下裂了开来。
不知危险的六儿居然还高兴的挥着小铲子大喊;‘阿达,阿达,冰开了,冰……唉,唉,站不住啦,站不住啦……‘
阿达听到身后“咔嚓咔嚓”的巨大声响便立时回了头,眼见六儿脚下的那块冰瞬间就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紧接着那道裂缝周边裂出了无数道小裂缝。
裂缝渐渐播散开来,眼见整个河上的冰都裂开来了,无数道裂痕。
“喀拉喀拉……哗”
阿达没命的奔向了六儿,“别动,我来救你,我……”
“噗通”
“噗通”
六儿和阿达这两个惊世傻蛋,双双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刺骨钻心的冰水冰的六儿的小腿肚子一阵抽筋。
“救命,脚……抽筋了,要被……被淹死了……呜呜。”六儿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哭喊着。
“你站起来就行,一站就能站起来。”阿达从水中猛的站了起来,他一甩头发,接着抖了抖身上的水花,强有力的大手一把就把六儿拉了起来。
原来河水化开以后,才刚刚没到六儿的腰际。
六儿的小脸早就冻的煞白了,浑身抖着缩成一团,阿达紧紧的把六儿熊抱入怀中,接着捧起了六儿娇美动人的小脸,“别动。”
六儿瞪直了一只小眼,嘴唇青紫了起来,看到阿达抱着自己,她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阿达从六儿湿漉漉的头发上摘下了一只比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的小螃蟹,失望的抱怨道,“这只太小了,要是挂只大的还能吃!”
六儿冻的打着啰嗦,牙齿咔咔的打着颤,“阿嚏……啊……冻……死了,还……笑……”
阿达俯下头,那菲薄的小嘴在六儿冰冷的小脸上煨过一吻,紧接着一打横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大笑道,“这下好了,宋营的人再也不用凿冰取水了。哈哈哈哈。”
六儿挥着两只冰冷的小粉拳胡乱打着阿达,她感到阿达的心跳强而有力,身子冰冷中透着温暖,她冷的所幸蜷缩在阿达的怀抱里了。
阿达低下头,那深邃而有神的眼睛深情无比的凝望着六儿,“你真沉,比猪还沉。”
六儿羞的红了两个小脸蛋,紧紧抓着阿达的衣襟,“人家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少男和少女在冰上制造的巨大声响,惊动了树上的小松鼠,天上的黑乌鸦,还有地下蚂蚁窝里的蚂蚁们……
萧索的大地间,终于出现了一抹羞人的红晕。
六儿觉得阿达的身子暖而宽厚,像极了在母亲怀抱里的感觉,她好想能够沉沉的睡去。
就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风雨来了,便躲到这怀抱里取暖疗伤,等待黎明。
拥抱着自己的这个少年,是不是早在哪里就见过。
六儿的心中忽然闪现出了这样一种奇怪而大胆的猜想……
阿达把六儿抱到了河边的一棵杨树下,紧接着他竟然又转身飞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不一会儿,他从水面上探出头来,变戏法似的一条一条飞出鱼儿来,扔在岸上。
六儿欢快的拍着小手,仿佛一下子忘记了浑身已被冻的僵硬与麻木了。
阿达又忙了一会儿,才跳上岸,“这些鱼够熬鱼汤了吧?”
没等六儿回话,阿达抱起六儿把她放在了小黑毛驴的背上,紧接着他提着两个大木桶,盛满了河水,把地上的鱼儿一条条扔了进去。
阿达看到六儿伏在毛驴上,仍然瑟瑟发抖,万分心疼起来,“还是让驴驮着水吧,我驮着你。”
六儿趴在阿达宽厚的背上,抓着阿达结实的肩膀,她觉得温暖而甜蜜,就像她曾经做的那个梦,梦到的那个江雨哥哥的背。
温暖。
甜蜜。
……达达驮着水桶,阿达驮着小肥猪,走在归去的路上。
阿达强烈的感觉到六儿确实被冻的够呛,自己又没有干燥的衣服能给她披上,于是对她说,“千万别睡着,不然会受凉。我们对诗吧?”
六儿虚弱的问着,“啊?又对诗呀?”
阿达笑着赶着毛驴,“对啊,星垂平野阔,下句。”
六儿冻的抖着,“月涌……大江流。明月……松间照,下句。”
阿达往上托了托六儿,“清泉石上流。天生我材必有用,下句。”
六儿笑着抖着,“千金散……尽还复来。独在异乡……为异客,下句。”
阿达握着六儿的胳膊,“每逢佳节倍思亲。两个黄鹂鸣翠柳,下句。”
六儿咳嗽着,喘着,“一行……白鹭……上青天。身无彩凤……一起飞翼,下句。”
阿达紧紧的握着六儿的胳膊,轻轻的抚弄着,“心有灵犀一点通。一树梨花压海棠,上句。”
六儿冰冷的小手捏了捏阿达紧绷的脸蛋,“坏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阿达回过头,俊俏的眉峰,动人的眼眸,高高的鼻梁勾出了一个完美的侧影,“是我上你的当了。”
小黑毛驴达达驮着的两大桶水,一路颠簸,晃来晃去,洒下了不少水花;里面的小鱼儿竟然还在游来游去……
少女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一种叫做*情的东西开始在她的心中生长起来。
情愿困在你怀中,
困在你温柔。
不想一个人寂寞,
无边的漂泊。
就象鱼儿水里游,
你的心河流向我,
不眠不休的追求。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不停游,
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爱不停休。
从来不想回头,
不问天长地久。
沧海多么辽阔
再也不能回首
只要你心里永远留我。
鱼儿,鱼儿,鱼儿水中游……
六儿两只冰冷的小手忽然从阿达宽厚的肩膀上滑落了,头也重重的砸在了阿达的肩膀上。
面如死灰,悄无声息。
萧索的天地间,仿佛立时失去了仅剩的一点生机。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毒药
第五十二章 毒药
“六儿,你醒醒,你醒醒啊?”阿达停下了脚步,不停的在六儿的耳边轻轻呼唤着。
他伸手一探,六儿的鼻息似有微弱,浑身冷得有些发抖,眼睛始终紧紧的闭着,没有回应。
阿达加快了脚步,他想快些把六儿背回去,烧一炉柴火,盖一床暖被,煮一碗姜汤,大概她就会好起来。
活蹦乱跳的小丫头终于沉沉的睡去了,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背着这个小胖猪也不错,即使六儿一点也不胖……
但是阿达喜欢在心底叫她小胖猪,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用小胖猪来称呼他心爱的姑娘。
回到了军营里,所有人一开始都以为六儿只是受了凉才沉沉的睡去了,直到她在两床厚厚的被子里还在不停的浑身抽搐冒冷汗,大家这才吓得慌了神去请邓军医诊治。
邓军医刚把一小锅放了中药熬制的鲫鱼汤给陈玉莲送去,便急匆匆的来看六儿了。
一进了帐篷,邓老头眼见六儿的脸颊时而白如银纸,时而灰似枯柴,他皱了皱眉,抓起六儿的手腕仔细的号了号脉。
沉思片刻,邓老头环视一周后沉重的开口了,“她这是中毒了。”
众人无不吃惊不已。
郭素素疑惑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上午见到她还生龙活虎的。”
刘彩云眯着眼睛,“这六儿,怎么如此的命苦,刚刚走失归来,却又遭了不测。”
姑娘们更是七嘴八舌的,急做一团。
邓老头沉了口气,“老夫一生未曾见过这种剧毒,她中毒应该是在前几日,想是走失以后,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邓老头想起六儿前两日身陷金营,被掳走逼婚的事情,除了自己,周福臣和陈玉莲以外并未有外人知晓,便收了话头。
站在一旁愁眉不展的阿达开口了,“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不是下午掉到河里冻的吗?”
邓老头摇了摇头否定道,“那只是毒性发作的一个诱因,根据老夫推断,小六的毒应该是……一种罕见的剧毒,老夫目前也说不准。事到如今,只能先用针封住她的血脉经络,再从长计议了。等我回去再查查古医书吧,希望能得到答案。”
阿达接过素素递过来的一块热毛巾,轻轻敷在了六儿滚烫的额头上,“她……她会不会……”
邓老头摆了摆手,“一时半刻,还……”邓老头眨巴了几下眼睛,明亮的眼眶忽然变得灰暗起来,仔细端详,竟还有星光点点。
好玄妙的剧毒呀,自己好不容易发掘的一个特务人才,难道这就要夭折了?
连日来的相处,不免日久生情,邓老头已经不知不觉间把六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事已至此,于公于私,邓老头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起身暂且告辞,让大家守在六儿的身边不要离开,他准备先去问问陈玉莲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再去仔细翻看翻看自己的那些用药和解毒的宝典。
众人送走了邓军医,便接着开始照料六儿。
耳听着六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个不停,可无论众人怎么呼唤和努力,六儿始终是米不能沾唇,水难以下腹。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四下急着去请苏成渝,去唤苏猛儿了。
万一有个闪失,一家人也好见上最后一面。
郭素素和刘彩云还有众女兵,眼泪汪汪的互相开始安慰了起来。
陈玉莲的床边放着个大海碗,她刚刚饱饱的美餐了一顿,小锅里的鲫鱼汤都见底了;她在邓老头的安排下,正式开始坐月子了。
前两日,生产后就被掳到金营的她,完全是凭借着一种为人母的韧性勉强支撑了几日。
可是一回到宋营,她整个人立刻就憔悴了不少,脸蛋上星星点点的淡出了许多黄色的斑点,眼窝深陷眼眶黧黑,浑身绵软开始怕风……
幸好,整个大宋营和炊事组的兵士们对这个在军营里产仔的英雄母亲照顾非常。
陈玉莲如今住的好,吃的也好。
一锅鲫鱼汤下肚,不多时,她就感觉胸前热乎乎的胀痛了,八成一会儿就能尝试着给朱十一喂上一口甘甜奶水了。
正在此刻,邓军医在外面咳嗽了几声,“嗯,嗯,陈玉莲,老夫进来可否方便。”
陈玉莲一听是大恩人,喜不自禁,“邓大伯,您快请进吧。亏了您的鲫鱼汤了。”
邓老头急匆匆的迈步进来,“陈玉莲,老夫问你几句话便走,你据实回答就行。”
陈玉莲紧紧搂着怀里的朱十一,见邓军医慌里慌张的,“您……您说吧。”
邓老头压低了嗓音,“我且问你,这两日在金营,小六儿她都吃什么了?你可知道?”
陈玉莲瞪大了眼睛,“咋了,邓大伯,小六咋了,不是出啥事儿了吧?”
邓老头神情有些凝重,“没啥大事,玉莲,你能回忆起来不?”
陈玉莲皱着眉,摇了摇头,“邓大伯,俺和六儿压根就没关在一起过,他们那个大胡子,不让俺俩关在一起,所以俺……真的不知道。”
邓老头点了点头,倒背着手,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唉,你好好歇息吧,月子还是要好好做,不然落下一身的病。我让一个叫素素的姑娘先来照顾你几天。”
陈玉莲很是不解,连连摆着手,“不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