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书童-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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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远行大限将至,那皇位……还会有别人的份儿么?
聂万城心中暗暗欢喜,表面却装出一副愤然的模样:“皇上万勿说这种话,您定然能一统天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老夫的身体,自己最有分寸。”东方远行摆摆手,掀开车帘,盯着聂万城极力想隐藏笑意的眼睛,语重心长地道:“万城啊,好好珍惜咱们拼命得来的一切,切勿让老夫的心血付诸东流。”
仿佛听懂东方远行“暗示”的聂万城喜上眉梢,立马跪倒在地,激动道:“皇上放心,万城定不负所托!”
东方远行点头微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寒意:这么着急盼老夫死,却不知道……到底谁会死在谁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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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媚儿的肩膀一直在流血。
她的脚步越来越虚浮,脸色越来越苍白,可是她不敢停下。
她知道,东方远行真的动了杀心。如果自己活着回到夏国,必将对他的计划产生很大的影响。
她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朝着西方不断逃。
幸运的是,凭借过人的身手和汴京城复杂的地形,她终于在巷间摆脱了重重追兵,回到了空寂的西大街。
洞开的大门已经在望。
此刻叛军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攻占皇宫上,城外已经空无一人。只要跨出这道门,就意味着她安全了。
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失落,也充满了不甘。
她自以为智慧超群,花费无数心血设计了一个无比精巧的覆唐大计,可到头来,却成全了夏国皇室与东方远行。他们肆无忌惮地利用自己设的局博弈,可笑自己身在局中,却以为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
为了这个计划,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人妻离子散?她多想告诉这些人,自己并不是害死他们的刽子手!可她已经没了呼喊的力气。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那是失血过多的前兆。漂亮的七彩霓裳已经被献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但她依然在咬牙坚持,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她是个夏国人,就算倒下,也只能倒在夏国!
唯一让她感到些许遗憾的,便是那个整日没个正形的影子了。
她迫切地想知道唐安有没有危险,能不能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但她现在却无能为力。
但愿……慕绒能够拯救他于水火吧!
谁也不能体会,当一个人只能将万千牵挂寄托于祈祷时,她的内心会有多么苦涩。
“相公,你若活着,奴此生定然悉心侍奉左右。什么名利,什么财富,奴统统都可以不要。长生天,纳然乌朵恳求您,让奴的相公活下来!”
对着苍白的天空遥遥一拜,回过头去深深向东望了一眼,苏媚儿一声哀叹,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城门走去。
但她只走了一步。
当她抬起另一只脚时,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马蹄如鼓点,越来越急。苏媚儿面色凝重,想不通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来人属于朝廷还是东方远行,都对她有利无害。就在她想要逃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好不容易稳住险些倒下的身子,西玄门处已经有无数身影穿过拱形大门,杀到了城内。
清一色的骑兵,铁血而彪悍。鞭子抽在马臀的清亮响声不绝于耳,透露出他们同样急切的心情。那带有鲜明特色的大唐军服,让人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大唐的军队!
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就如同一道洪流,而自己,便如同阻挡在洪流前的一只蚂蚁,弱小而卑微。
“还没到最后,你怎么知道输的一定是我们?”
唐安的话犹在耳畔,却让苏媚儿恍然。难怪他如此笃定,难怪他无论如何都不肯随自己走,难怪他一直坚信输的人会是东方远行,原来他早已经做出了部署。
汴京城不是黄粱美梦,而是南柯一梦!看似弱不禁风的雄城,是一个无比隐蔽的陷阱!
他又赢了,呵呵,为什么赢得人总是他呢?
为他人做嫁衣的憋屈,总是棋差一招的遗憾,机关算计却不能得胜的失落,汇聚成一个苦涩的微笑。
在马蹄声声中,苏媚儿眼前一黑仰天摔倒,就像一个虚弱无助的孩子……
第五百二十章 让世界给你陪葬
西大街上,惨然一片。
黑色的叛军,红色的鲜血,汇聚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主色调。而就在黑与红中间,一道白影忽然杀入了战场。
慕绒的心很急,就像她担心慕惊锋会殒命一样——或许犹有过之。
从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牵肠挂肚;从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忧心如焚。
她一向没有焦点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神采,那是无比焦急的神色。
凌冰焰追杀慕惊锋她不得不去,那是将她养育成人的恩师。可她没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内心其实无比挣扎——将不会武功的唐安独自扔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在担心,无与伦比的担心。这份担心,让她近乎疯狂!
她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一片厮杀的影像,可是视线所及,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让她无比挂念的身影。
唐安,你在哪里?
她就如一阵风般落在大街中央,一个叛军怒正目圆瞪地劈向一名受伤的守军,眼中的血丝都异常清晰。
已经满脸血污的守军近乎绝望,捂着折断的胳膊等待死亡的降临。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看到一团白光,硬生生阻住了落下的刀。
慕绒两根纤细的手指夹住刀刃,绝美的脸庞没有半分表情,呼吸略显急促道:“唐安在哪里!”
那叛军似是被眼前女子的绝市容颜所震慑,微微一愣道:“谁……谁是唐安?”
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慕绒大失所望,再也没了说话的兴致,而是闪电般的一掌拍出。
“噗!”
叛军口吐鲜血倒飞而回,眼看是活不成了。
倒地的那名守军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慕绒微微侧目,根本没有理会守军满脸的爱慕与崇敬,冷冰冰道:“唐安在哪里?”
那人摸摸脑袋想了想,皱眉道:“唐大人他……方才还看见来着,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看不到人了呢?您也知道,打起仗来谁也顾不得谁了,要不您到后面太平道上去问问?”
那人说着说着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早已没了白衣女子的身影。
慕绒没有退后,因为她了解唐安的性子。
他既然选择守到最后,就必定不会退缩。他不想要看都太多善良无辜的人流血,这是他的坚守。为了这份坚守,他才会放弃胆小怯弱,纵然不会武功也毅然坚持。
一个傻得可爱的笨蛋。
慕绒的心在滴血,她害怕看到唐安的尸体,又迫切想知道他是否安好。这份矛盾,让她只能不停地奔跑,不停地挥掌,不停的询问。
“唐安在哪里?”
“他娘的,哪里来的小娘皮!什么唐安老子没听过,不过老子的小弟弟倒是可能认识他,不如脱了裤子让你好生问问……啊!”
“唐安在哪里?”
“不……不知道……”
“嘭!”
“唐安在哪里?”
“他死啦,你也去死吧!”
“嘭”
“……”
无数次的询问,换来无数次的失望。慕绒的心越来越沉,下手也越来越狠。
没过多长时间,整条大街的叛军都知道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绝世美女在找一个叫唐安的人。
许多人知道唐安的身份,他是杀害东方远行儿子的凶手,是西玄门的主将,只要杀了他,就会得到相国大人允诺的名望与财富。还有许多人因为站在队伍后侧,对唐安一无所知。
但无一例外,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只知道,她在为了他在杀人!
无数倒地的尸体,证明了白衣女人的强大和可怕。他们开始祈祷这个疯女人快点实现愿望,因为此时此刻,她就是死神。
慕绒就像一个孤魂野鬼,独自一人在拥挤的大街上游荡。她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记得一个人,一个名字。
“唐安,你到底在哪里……”
慕绒仰天长叹,一张俏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责。片刻过后,这双眸子里却只剩冰冷。
“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如果你敢死掉,那么……我就让全世界给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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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两侧的民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全部被朝廷征用。汴京城腹地的这些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听到“破城”的消息传来,每个人第一反应就是紧闭门窗,祈祷叛军不会扰民。
原本的繁华和热闹,仿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每一条街巷都空空荡荡,不见一道人影。
程采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汴京城,安静的让人陌生。除了马蹄生和自己的喘息,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吁!”
程采夕忽然停马,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随后赶到的景云和不戒对视一眼,不戒笑道:“丫头,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程采夕白他一眼,道:“老娘为什么抓的犯人永远比你多?就是因为耳聪目明,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你若再整天喝酒,早晚喝聋喝瞎!”
不戒嘟嘟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可不敢跟飞天门赫赫有名的女魔头叫板。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听到。
虽然同样没有感觉到异常,可景云却对大小姐无条件信任,问道:“在那里?”
“那边!”程采夕抬手一指,道:“方才依稀有兵器声,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
坐在她身后的柳倾歌蹙着黛眉,道:“姐姐,我感觉心跳得好快,会不会是……”
“唐安?”程采夕一皱眉,旋即自嘲地笑了笑。“倾歌,兴许你是太紧张他了。这里离安定门还很远,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柳倾歌小脸煞白,遥遥望向方才大小姐所指的方向,捂着胸口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心里好难过。程姐姐,反正也是顺路,不如……我们过去看一眼如何?”
“唉,真是怕了你了。”程采夕选择妥协,她知道这个柔弱的女子有多么倔强。“不戒,景云,咱们就绕过去看一眼,了了倾歌一桩心事。”
景云蹙眉道:“如果遇到叛军怎么办?”
“就算遇到叛军,相信只要人数不多,也难不住我们。”大小姐自信一笑,舞了舞手中的宝剑:“别忘了,咱们可是大唐飞天门!”
景云还想再劝,却见马背上的大小姐一勒缰绳,已经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不戒同情地拍了拍景云的肩膀,叹气道:“爱上这么一个任性又顽固的女人,兄弟我真的很同情你。”
“只要跟唐安有关,她就一定会放在心上。”景云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我应该被同情,不是因为她的脾气和他的顽固,而是她根本不爱我。”
第五百二十一章 战地重逢
唐安表情异常冷峻。
对面的战无双走的很慢,他仿佛很享受这一段三十多米的路程。能够亲手将仇人毙于手下,重新唤回被爱的希望,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单手挑起长戟,冷声道:“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热衷过杀人,也没有对某件事这么期待过。唐安,你应该感到幸运。如果有下辈子,但愿你不会遇到我。”
他妈的,会武功很了不起么?老子明明不想杀人,为何要咄咄逼人呢?
唐安心中很是不爽,却又万般无奈。
每次看到战无双,他都会想起那个将一生奉献给西域的老人。他就如大唐的铜墙铁壁,让胡子始终不能逾越雷池半步,让大唐子民能够安享太平。
战凌云是伟大的,也是为数不多值得唐安佩服的人。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那个老人的每一句话都会时常浮现在他耳边。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与老将军仅剩的孙儿为敌。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注定不死不休!
唐安将右手探入怀中,像是准备掏出最后的底牌。眯着眼望向天空,心中无比歉疚:唉,老将军,唐某也不想断了战家香火,奈何被形势所逼,为求自保,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若泉下有知,请不要怪我。
终于狠下心来准备与战无双决一死战,二人却同时定住了。
他们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四下无人,清脆的“踢踢哒”声如此清晰。
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此时在唐安听来有如仙乐,当即哈哈一笑,大声道:“战无双,老子的援兵到了!我一帮小弟在西域杀人杀到手抽筋,火爆脾气一犯连我都害怕,识相的赶紧滚蛋!”
战无双不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冷笑道:“你的人?你的人现在恐怕都死光了。守不守得住皇宫都是个问题,他们还有功夫来找你?再说,就算是你的人,他们也只有给你收尸的份儿!”
握紧英雄戟,战无双开始冲锋!
“唐安!”
一声柔媚中透着惊喜的呼喊声从巷口传来,巷子里的两个人再度定格。
当看清楚从马背上下来的两个女人时,唐安又是惊讶又是气恼:“倾歌,大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战无双整个人都怔住了,宛如一尊石像。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犹如天籁一般的嗓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想想每天夜里都会与自己在梦中相会的白发女子此时就在自己身后,澎湃的感情犹如雪崩一般,将自己的心冲击的翻天覆地。
但是……她为什么会喊唐安的名字,而不是自己的呢?
一点一点扭转脖子,战无双有些艰难地回过头去,终于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柳倾歌还是那么美,美的令人窒息。只是此时的她眼中泛出泪花,用力甩脱身旁一身鹅黄长衫企图拉她的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巷子。
她的脸庞精致而迷人,一双让自己念念不忘的眼眸只盯着一个方向,仿佛那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可惜的是,那眼神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向自己。
他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倾…倾歌……”
战无双嘴唇微微翕动,眼中的戾气瞬间被满满的温柔所取代。他缓缓抬起左手,似是想把玉人揽入怀中,可柳倾歌却如一阵风般与自己擦肩而过。
银白色的发丝从指间浮过,只余下淡淡的残香,还有浓浓的苦涩。
战无双静立不动,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可柳倾歌和自己交错而过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已经布满裂纹。
大小姐一跺脚,满脸都是焦急:倾歌这丫头,难道看不出来战无双是想要杀唐安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万一丢了性命怎么办?
让她微微吃惊的是,战无双竟然任凭她从身旁掠过,除了一脸的失落,竟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景云和不戒没有马,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当看到巷子里的情形时,同时脸带警惕地皱紧眉头。
不戒不着痕迹地从背后抽出铁算盘,低声道:“丫头,这是什么情况?”
程采夕好不容易将眼神从唐安身上移开,无比冰冷地盯着战无双,道:“他想杀了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