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8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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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的脸色一下煞白,急声道:“方才许云仙说过什么?这东西跳动起来,就代表附近有魃尸出现?”
长天倒吸了一口气:“是!”
她果断道:“快走!”
三人连正门都不走,直接跳窗而出,奔行在其他人屋顶的脊顶上。
这里还在城内,他们不敢凌空飞行,惟恐惊扰了其他修仙者,只得快步奔行,幸好灵力施展起来,兀自快过了奔马,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出了城门,随后驭起玉舟,升空而起。
看着一片又一片森林和原野接连被甩在身后,三人狂躁的心跳才慢慢平缓下来。
三人轮流驭着飞舟,往东北而行。
玉舟本就是乘载多人的法器,颇耗灵力。所以这样行驶直到第二天夕阳西沉时,大家均觉出了筋疲力尽,只得从云端降下来稍事休息。
这是一片空寂无人的旷野,放眼望去,连一头地鼠或兔子都看不着,玉盘降落之处正好是灌木林边的小溪。
三人下来收了玉舟,坐到溪边的小石滩上休息,顺便掬了清澈的溪水洗去面上和手臂上的灰污。虽说修仙者多半都会清洁术法,但多数生物心底深处依然眷念水的温柔和清凉。
洗完了头脸,宁小闲从怀里取出丹药,交给长天服用、调息,转头对婢女道:“小玉,拣些柴火来。”
婢女小玉应了,转身往灌木林里行去。溪水的水位很低,远处的灌木林也枯了一大半,干燥的树枝俯拾皆是,女主人的命令很容易完成。
长天吞了丹药,苍白的面色终于和缓过来,低声道:“应该赶不上我们了吧,无论是那些仙宗,还是魃尸?”
宁小闲嗯了一声,抚着他的面庞怜惜道:“出了小西凉州,我们就安全了。”
长天苦笑道:“到这里还算成功,倘若没有这魃尸引出来的麻烦斜插一脚,我们早就走出去了。”
宁小闲盘膝坐下,笑嘻嘻道:“再有五天能飞出小西凉州,那里离东海就近了。等我们入海之后,这些仙宗就拿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长天也放下心来:“是极。你说,真正的撼……”话说一半,脸色突然变了,“不好,那枚飞魃的心脏,似乎又在跳动了。”
他还未来得及掏出木盒,不远处突然响起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其实严格来说,只有半声,因为后半截戛然而止。
这声音,他们熟悉得很。宁小闲虎地站起来,轻喝一声:“小玉!”这是他们那个入丛拣柴禾的婢女声音。
灌木丛方向静悄悄地,除了风吹过旷野,这里没有任何声响。两人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平原居然如此安静,要知道紧挨着水源的地方,往往就是生命之绿洲,各种小动物窜行,又有虫儿在丛中鸣唱,总不该如此空寂才对。
有什么东西,令它们一下都噤声。然而他们一直都未发觉。
两人都执出了法器,警惕地望向四周。宁小闲掏出一枚白色的贝壳捏碎了,两人身周顿时有微光闪过,护身法宝开启。
---------水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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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6章 死人
不过这层护身罡气的颜色居然蔚蓝如海水,并且表面有水纹微微荡漾,如同柔和的浪涛轻拍海岸。
她下一步动作就是立刻召出玉舟,抓着长天就要跳上去。飞魃的心脏跳动,就说明有魃尸追了上来。但无论如何,只要他们成功上天,面临的危险性自然大减。
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也不可谓不正确,却只料错了一件事:
敌人的力量和速度。
她才刚刚召出玉舟,这东西落地扬起的微尘甚至还未扩散开来,两人脚下的地面就突然陷了下去,而后有一个黑影自地下扑出来,直取宁小闲。
这里是溪畔,河水将地面浸得松软,又有长蒿挡住了视线,因此这一下袭击真是猝不及防。两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地面就塌进去一个一丈来深(三米)的大洞。黑影原本就潜在地底,这一下子三人正好就面对面了,更方便对方伸掌,直接抓向宁小闲面门。
今夜月光清亮如水,照在深坑当中,照亮了这黑影苍白的手指、弯曲黝黑的指甲,也照亮了它的面貌。
无论是长天还是宁小闲,这一下都瞪大了眼,瞳孔却是骤缩。只因为这个偷袭者的面貌,他们竟是认得的。
这偷袭者身材纤细,是个女人,五官甚是普通,充其量也就是不丑,但是眉毛很浓,嘴唇略厚,右颊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秦塑!”
这居然就是十几天前追踪魃尸时遇害的清谰阁副阁主,秦塑。不过她现在双目无神,眼白都已经转作纯黑,脸上有淡淡黑气,十指的指甲也长得有一寸来长,前端弯曲而锋利,正是僵尸最典型的特征。
原来秦塑的确是死了,却没有被吸成干尸。这么电光石火之间,宁小闲脑海里就将这因果想了个一清二楚。秦塑生前是大乘顶峰修为,已算作是道行精深的修士,放眼南赡部洲中部,这等境界的修士原本也就稀缺,正是炼制魃尸的绝好材料。那头巨魃倘有灵智,或者说控制它的人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留下秦塑的全尸炼制,而不是将她吸作纸片儿。
这一瞬间,她清楚分明地记得许云仙是这样形容找到的秦塑尸体:“手脚折断,面部也被撕烂,浑身精血都被吸走”。是了,看来是这幕后人寻了具女尸,套上秦塑的衣物来代替她,反正女尸的脸被毁了,身形全变,骨髓也被抽出,谁能认出这是个假货?
宁小闲脱口而出,但只喊了第一个字,秦塑的手爪就已经攻到。她的防身护罩也不知用什么做成,居然能抵住秦塑这一击,不过蓝光闪动了两下,随后就消失了。
双方的等阶似乎相差很大,这护罩也尽了最后一分力,再不能久撑。
不过,它终究是替两人争取到了最宝贵的两息时间。
三人所处的坑洞在河岸上,原本这一片石滩底下就处处渗水,被秦塑挖开个大坑之后,溪水立刻倒灌进来,忠诚地执行水往低处走的法则,急不可待地要将这坑洞填满。
蓝色的罡气罩已破,秦塑和这两人之间就再也没了障碍。她正要再来一记黑虎掏心,将对方的心脏直接挖出来,可是弯曲的指甲戳出去,却只掏在了空气里——
那两人,突然自原地消失了。
如果秦塑还能思考的话,就会明白这两个敌人使用了水遁之术,并且这门神通还练得炉火纯青,远远超乎了这两人方才的表现。要知道现在大旱期间,溪水的水位本就不高,这么两息的功夫,坑底的水位也只没过了小腿,寻常修士就算有水遁的本事,也不可能借助这么低的水位逃走。
秦塑转头望向溪水,那里没有半个人影——对方使出了障眼法。不过溪水太浅,魃尸对活物的憎恨和敏|感又是发自本能,她只张望了两下,就锁定了猎物的气机,飞掠到十余丈外。
这原本其实是条小河,在丰水期水面宽度能达到五丈(十六米),不过现在正逢旱季,径流量只有丰水期的三分之一,水面当然也缩得不足两丈(六米)了,所以水流的速度着实不快。
秦塑歪了歪头,突然扑向水面。她奔行的方式和普通僵尸不一样,关节已经柔软,因此姿势和速度倒与生前相差无几,这也意味着她只要几息的功夫就能赶上水中两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飞跃入水出击,倒像是渔夫拿着鱼叉捕鱼,只一下就戳中了长天肩膀,在他惨呼声中振臂一甩,将猎物甩到了岸上去。
溪水中毕竟不是她的地盘,要拆吃猎物,还是得上岸方便。
然后她依法施为,将宁小闲也丢上了岸。两人也知生死攸关,着地滚了一圈,也不顾身上裹满草屑泥灰,爬起来发力狂奔,却哪里跑过秦塑?
宁小闲这时听闻脑后有微风拂来,那是尖甲破空的声音,几乎甫一响起就已经要戳中她后颅了,然而她根本躲闪不及。
她只能满心恐惧地等死,感觉死神的呼吸都已经在耳边回响。
然而,这最后一击并没有来到。
她听到秦塑骤然发出厉鸣,那声音回荡在旷野中,充满了对生者的仇恨。
不过秦塑既然嚎叫得这样凄惨,就反证了宁小闲暂时还活着,不曾被她一爪开颅。
然后,身后就传来了扑通一声,似有重物落地。
她又奔出去几步,拉着长天回过头,正好见到秦塑脸面朝下伏在地上,口中唁唁怒吼,也努力抬头看向两人,眼神依旧令人胆寒,这两人却不再怕她了。
因为,她的双手双脚居然都被一条金色的绳索缚在一起。魃尸就算能跳行,这样被绑成了粽子一样也动弹不得,只有头颅和身躯在地面上拼命挣动,可是这金索上面光芒流转,它越是挣扎,绳索就勒得越紧,将它皮肉都割开,墨汁一般的血液流出来,将地上的枯草都染黑了。
可想而知,这样的挣扎只是徒劳,因为没有任何类人的生物在被绑成了棍状之后,还能活动自如。(未完待续。)
第1687章 真假立判(含加更)
这是拣了条命回来呵。逃命的两人惊魂甫定,还没来得及喘上两口气,望向地上的神色却更警惕了:
那条金索的末端幻化出一条金色小蛇,盘在秦塑背上,蛇首对着他们高高昂起,好整以暇地吞吐信子,状甚悠闲。
这小蛇闪亮得像艺术品,头上还有细小的角,可是看在两人眼里,却觉得它比秦塑还要可怕得多。金蛇收拾了她,会不会也这样收拾他们?
就在两人提心吊胆的时候,溪边的林中才慢慢驶出来一辆大车。
溪边的蒿草原本就有半丈高,这时天色已黑,两人又忙着逃命,居然没留意到灌木林中何时藏起一辆大车。
最关键的是,地上的秦塑道行比他们精深不知多少,居然也没发觉。
再看到这辆车的时候,两人也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便是他们在鹿涞乡的酒楼里换掉的云纹大车。拉车的六匹驳兽迈动整齐的步子踱出来,头部微垂,耳朵却高高竖起,看起来很乖,好像比他们驾驭这辆大车的时候还要驯从不知道多少倍。
放出这条金蛇的人,居然将他们原先的马车也给弄回来了,看来选这时机赶到也绝非凑巧。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目光中望见了绝望。
一个秦塑,他们就不是对手了;现在再来一个随手就能绑起秦塑四肢的敌人,他们连逃跑的念头都泛不起啊。
驳兽抖擞着精神,踢踢哒哒走过来,直到车厢门正对着两人才自动停下。
厚重的云纹车门打开,有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缓缓踱下,明亮的月光倾洒下来,令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淡淡的银辉当中。
待得看见这人的长相,宁小闲惊得小嘴微张,先看看他,再看看身边的长天,面色越来越白,咽喉里干涩一片,竟挤不出一个字。
这个时候,她反倒希望自己方才死在秦塑手里了。因为,这个黑衣人的脸,居然和她身边的长天一模一样!
同样是长眉斜飞入鬓,同样是凤眼金光闪耀,同样是薄唇如弓紧抿。可是这个人的气势,沉凝如海边砥砺千万载的坚岩,冷傲如终年不化、巍峨积雪的远峰,那一种见惯了生死荣辱、睥睨过繁华人间的漠然和萧索,却是她在任何人身上也不曾见过的。
她身边那个“长天”,原本也是气势十足,但往这个黑衣人面前一站,就像皓月旁边黯淡的星光,再也不值一提。
那样由心境、修为,由漫长的时间和坚韧的品性雕琢出来的独特气质,旁人又怎么仿得出、学得会?
高下立判,真假立现。
她的牙关都忍不住磕得咯咯作响,好半晌才从喉底挤出一个颤音:
“撼天神君!”
这一刹那,她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感觉到深沉的绝望如同荒野的夜色一般,将她完全笼罩。
他们冒充这个人,一路招摇撞骗过来,甚至前不久还代他答应了击杀魃尸的请求,然后一转头就跑路了,准备将毁诺的大帽子扣到他头上去。
如今本尊就站在这里,如假包换。这种情况下,她都觉得这位正主儿不杀了他们两人,简直说不过去。何况撼天神君的声名显赫,从来都和他的冷漠无情紧密相连。
这一次,他们是万无幸理了。
她忍不住转眼去看身边的同伴,不出意外地见他眼露绝望之色,也向她看了过来,同时伸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跋涉千里,终究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这一刻除了恐惧和悲伤之外,他们心里何尝没有不甘和后悔?
一路东行到这里,明明距离海边已经不远了啊。只要一入东海,那从此便是海阔凭鱼跃,还有何人能够再追踪到他们?
这时,马车中却传出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乍听起来,音质和她居然有点儿像:“咦,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这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两人先前被撼天神君气势所夺,这才发现车里原来还坐着两个女子,一个面容姣美、小腹微凸,像是有孕在身,另一个嘛……
她看看对方,再摸了摸自己的脸,反正已经心如死灰,发声反倒顺畅了,喃喃着将那个同样无人不晓的名字说了出来:
“宁小闲。”
宁小闲舒舒服服地倚在车内的软榻上,正冲他们微笑:“很好。原先我坐在那座酒楼里的时候,就觉得你们胆子很大、点子也新奇,居然能想到冒充我俩行事。这份胆气,连我都要佩服得紧。”对面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就像在照镜子,只可惜表情惊恐了点。
唔,她自己惊恐的表情也是这样丑么?
她郁闷地拉了拉长天的衣摆,下意识地不想让他多看。这人似是知她心意,反手抚了抚她的秀发,身上凌厉的气机顿时消褪了一大半。
坐在灰马车里那三个人,自然就是长天、宁小闲和弱萍了。只是他们赶往东海的路上接获消息,言道灵浮宫的老宫主外出,至少要十天半月后才能回来。东海的疆域何等广阔,连长天都不敢说自己能在海里找到他,只得先陪着自家的小祖宗出来闲逛散心、打发时间。
她在路上已经见过好几次几次宁远商会的店铺和车队。不过,看到她和长天上门,这些手下自然是毕恭毕敬,什么话都往好的说,什么账都往好了算。她视察了几次也嫌无趣,干脆就抓着长天易容乔装,扮作独行商人,找了一支宁远商行的车队混进去。
长天知道她借口要体察实情、微服私访,其实还是想过一过凡人的生活。想到这丫头几年来东奔西走,没有消停的时候,好不容易雁沙岗大战结束了,又是卧床养伤大半年不良于行,他的心也就软了,只得由着她胡来。反正易容之后,也无人知道他真面目。
哪知道半路上居然遇着有人冒充自己,这一下可有热闹瞧了。长天知道这对她来说,真个叫做刚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幸好有自己守着也出不了什么意外,又怜她心情不畅,终于还是纵容她胡来。
三个人跟着这对儿假货从鹿涞乡外的瓜棚一直走到了酒楼去,见着他们假借长天名义揽下了击杀魃尸的活儿,不由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笑。宁小闲一直觉得自己闯祸的段数很高,没料到这两个活宝居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