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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老大嫁作商人妇-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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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素玥点了下头。

    陆公公便把帘子拉开,问:“太后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老太后皱着眉头,方才容光泛发的脸容变得青白:“这不是德妃近日身子不舒服嘛,哀家每天都命人送汤过去,早上你不得闲,我就叫小顺子送,小顺子忘记了,我就自个儿吃了小半碗,不送了。估摸着是太油腻,伤了肠肚子,哟喂,眼下揪得厉害。”

    叫宫女扶自己下去,说去那排屋子里借个地方“避避”。

    陆公公老鹰眸下心思流转,一边框着老太后,一边关切道:“您慢着些,奴才这就派人去和皇上禀告一声,看要不要在此地歇一段再走。”若是皇上肯来,那任务依然照旧。

    太后听了却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一会会的功夫不耽误,马上就好了。德妃身子也不舒服,这大雪飞天的,叫他拐回来还多一趟麻烦。”

    陆公公面上为难,到底是没办法,便暗暗睇了素玥一眼,叫她去放白鸟儿,告诫几个伙计千万别轻举妄动,马车里不是皇上,别徒伤元气。

    白鸟乃是方才永恪手里所玩那只,七岁的永恪这会儿看着熟睡的小甜宝,看她抿着小嘴儿,眼睫毛长长卷卷的,一颤一颤,像一直乖呆的小粉猪。满心里爱得不行了,哪里还记得鸟儿?

    素玥便从底座下悄悄取出笼子,打开小窗。

    老嬷嬷手上提着个雕金便桶,见那屋房下有妇人正在泼洒热水,便过去附耳低声问一句。

    那妇人闻言受宠若惊,手上瓜瓢儿都不晓得往哪里放了,擦着衣摆连声说“好好,快请贵人进来。”

    那擦着衣摆的手却粗糙有菱,哪里像是惯常烧火做饭的妇道人家,道像是惯常操刀宰人的孙二娘。

    但她正好搓着衣摆,那在宫中豢养的宫女可没注意这些,扶着太后走了进去。

    花卷小少爷忽然嘤嘤地哭起来,小少爷爱干净,不喜欢尿裤子,不像弟弟,一抱起来屁股底下就滴滴答答,还笑咯咯的蹬腿撒欢儿。秀荷见豆豆睡着了,便把弟弟放到小车子里抱起花卷下去把尿。

    叫后面马车里的阿檀,阿檀、阿檀,你过来照看一下,别让姐姐弟弟醒来找不见人哭。本来想叫奶娘跟着自己一道去,但见奶娘瞌睡着,想她一路奶三个孩子也辛苦,便没叫醒她,自个儿抱着花卷去了不远处的土坡边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呼噜噜、好大一只鱼、欲也酱和宝贝217】四位亲的地雷火箭炮打赏,收得脸红了(矮油,厚脸皮的破葫芦#▽#)

    周一中午出门正逢下雨,没带伞,脑门淋了半湿,以为没事,结果低烧了几天。脑袋昏倦倦的,但是因为正值文章结尾,怕糊里糊涂写不好,影响了结尾质量,便没有更新。让亲们久等了,感谢大家的等待33~,以下三章各送15个红包,群么么哒

    以及以后的更新就这样,大家每天晚上10点半至11点之间,刷一下,如果没有就可以睡啦。葫芦隔日更,尽量日更,羞涩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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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第壹壹玖回 去了无回

    “嘤嘤……”像是忽然察觉娘亲抱着弟弟走了,甜宝小手儿一颤,哭将起来。

    怕把豆豆也吵醒,阿檀连忙把她抱起,站在车厢下面直嚷嚷:“三奶奶,三奶奶,小小姐她醒了!”

    “么、么~”花卷环着娘亲的脖颈,娘亲打着小花伞儿。十七岁的娘亲穿一身银红色斜襟大褂,绲着花蝶边儿,底下是藕荷的凤尾裙。她走路胯儿爱摇,走起路来左左右右,像戏台上的白蛇娘娘妩柔学步。花卷看不见,只能看见伞下一片儿红,可是他知道他的娘亲可美啦,冲着车厢抓小手,和姐姐咿呀呀说话儿呢。娘亲要抱弟弟去把尿,很快就回来陪姐姐。

    秀荷听声回头看,看见那飞雪白茫下,娇憨半醒的小丫头兜在阿檀的手上,巴巴地等着自己呢。自从脚丫子被烫伤,她爹爹不晓得把她疼到了天上,她呢,也依然还是爱缠娘。小嘴边挂着颗晶莹,嘀嗒一下落下来,乖呆得惹人疼。

    秀荷忽然想起那分娩前频繁的梦,森林里走路,走着走着脚下忽然有小兔子拽裙裾,撒娇儿讨抱呢,再一看,哦,旁边还有一只胖狐狸。这感觉真奇怪,怎生冥冥靡靡,叫人满心里怜疼不舍,秀荷叫阿檀:“大雪天的,赶快抱回去,哄哄就睡着。”

    甜宝似乎往前扑了扑,阿檀抓住她的小手儿说了句什么,红红小嘴就卯起来,眼睛亮汪汪地凝着自己看。

    秀荷也不惯她,狠狠心转身走了,走两步,又莫名回头看了一眼。阿檀已经把小丫头抱进去了,两只胖脚丫晃动着,不情不愿又睡下。她便转过身去不再管。

    醇济王府老王妃掀开帘子走下来,蹙着眉头:“啧,怎么着这就停了,后面一溜儿都跟着走不动。”

    素玥连忙把小白鸟往袖中一藏:“回王妃,说是太后凉了肚子,在里头喝碗热水,松口气儿就出来。”

    莫贞阴凉凉地睇了素玥一眼,这路边捡来的孤女丫头,看着心思浅浅淡淡,内里却原来不无厉害。这才没多久就成了太后娘娘和陆公公跟前的红人,一天也没多少时辰呆在自个府上,倒比人千金小姐更自在。

    但好在对自己还算本分。

    莫贞吭着嗓子:“唔,伺候好太后娘娘,在跟前嘴儿学甜着点,王府不会亏待于你。”

    细长眼儿将周遭一圈扫荡,看见那半开的车帘内姐弟两个酣睡得可爱,小手儿透明粉嫩,轻轻一折就能断了似的。她还从来没仔细看过这一窝小兔崽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老王八蛋迷得茶饭不思,见里头没甚么大人,便想凑近前看看。

    “干什么来的,鬼鬼祟祟不安好心!”才准备探身过去,却忽然一声气汹汹喝断,眼前刷地闪过来一道蛮影。

    是阿檀,脑袋缺根筋的丫头,可学不会看身份认人,叉着胳膊翻白眼,像随时都能扑过来与人厮打。

    个狗…娘养的奴才。莫贞有些心思被戳穿的尴尬,又讽蔑地扯扯嘴皮:“哟,睡着了,太后也不在。”

    转过身去佯装找人,忽而抬头一看,却看到那屋后的土坡上秀荷清窈的身影。抱着个小奶娃儿摇摇曳曳,几枝荒枯的草杆把她裙子轻划,抬一抬脚侧过去了,连抬脚也都是风情曼妙……叫人想起那个撞死在柱上的婢子娘,被老王八蛋藏在破院里养得肤白娇丽。嬷嬷偶然发现了,带着自己去看,透过墙缝眼儿,看见在给六七岁的贱丫头唱歌儿呢,声音也柔也清,多么好听。在老王八蛋身子下一定必然也是这么叫唤。看了心里就冒火,破院门上狠狠踹一脚,一群婆子气煞煞地闯进去了……

    想起那又踩又碾的一幕痛快,莫贞脚下步子便不听由自己。见无人注意,便在马车后背拐了个弯,绕开众人尾随了过去。

    “扑簌簌——”素玥得空,连忙悄悄放了白鸟。

    那鸟儿啾啾,声音勾得正在锯木和屠宰的老者与壮年看过来,三双眼睛互相狐疑地对视一瞬,又默森森地垂下脑袋。“硁硁哧哧”,锯木头宰牲口,手上的动作继续一张一弛。

    “少爷,您看,放白鸽子了。”密林中落雪厚重,汉生看见白鸟腾空,连忙轻声提醒。

    梅孝奕着一袭玄色镶狐毛披风隐在深处,有落雪渗过苍松落在他清雅的脸庞,又轻沾上凤眸眉间,一贯空冷的目光便越发映透出寂寥。闻言往山下看,却看到一抹熟悉的银红倩影,揩着小伞儿,蹲在土坡旁给孩子把尿。那小崽儿粉胖小手抓着脚丫玩耍,叫他想起甜宝一声稚嫩的“粑粑”,心思一瞬间便被勾动。

    竟想不到她已得这样恩宠,连太后出游都不忘带上……都不知道是该为她欣慰还是感伤。欣慰的是,即便今后隔海不见,他也能预知她过得日益顺遂;感伤却是,终究两条人生轨迹越走越偏离,那幼年光阴离彼此越来越远了。

    梅孝奕低声道:“放鹰,撤退吧。”

    身旁侍立的老堂主顿时气堵:“罗爷这样恐怕有失妥当!如此秘而不疏的布置,只要那狗皇帝一入瓮,保准能叫他命丧荒谷。你倒好,说撤就撤了,一场辛苦白白泡汤,这叫大伙今后怎么服气?”

    “就是,罗爷您半路出山,没经历过什么阵场,说得倒是轻巧!四年前这狗皇帝绞杀我日月会多少条性命?弟兄们这些年卧薪尝胆,可不是你一句说撤就能撤的,这事儿还得叫老堂主说了算!”

    “对,这事儿咱只听老堂主的!”

    吵闹声压得很低,却气焰熊熊。帮会也是一个江湖,那资格老的昔年以血打拼,如今倚老卖老,轻易可不服从支配。凭什么,一不会武功、二没有资历,光能出几个点子、下点儿阴毒,脸长得俊些就晋封“罗刹”了?

    梅孝奕心知肚明,却也冷淡不辩,本来无心这江湖恩仇,盖因要治愈腿上顽疾罢。只负着手淡淡道:“马车上的不是皇帝,不要再徒然添进去性命。汉生,把鹰放了吧。”

    那青白俊颜上无风无波,冷傲且格格不入,气得几名堂主背过身去,不晓得谁人嘴里吐出来一句:“狗…日的,瘫子晦气!”竟是明了不把梅孝奕放在眼里。

    汉生听到了,眼中光影便闪了闪。哈下腰,越发毕恭毕敬:“诶,这就放了少爷,您是做主的。”

    “呱——”苍鹰划过茫茫天际,留下一声惊空凄鸣。

    木屋外三个汉子仰头看见,不由压低嗓门啐了一口:“又尿场了,妈了个巴子的,白忙活。”

    “那半瘫子仗着羽爷在南洋撑腰,压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畏手畏脚,弟兄们跟着他干,迟早要完蛋。”

    噗!一长刀宰在鹿身上。

    永恪闻见鸟叫,连忙往座下一掀,这才看到鸟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掉了。跳下车厢,看见两个络腮胡子大冬天赤着胳膊硁硁哧哧,不由好奇:“喂,你们在做什么?”

    壮年汉子翻了个白眼,冷漠不睬。

    永恪不高兴了,在宫里头可没人敢这么忤逆自己,扬高嗓儿又问:“本皇子在问你们话呐,你们是我父皇的子民,竟然敢抗旨不答。”

    “嘎——”锯木头的老汉闻言动作一滞,斜着浑沉的老眼看过来。把永恪上下一打量,又看了眼那对面气派的马车,车里头两个小奶娃正在酣睡,粉嘟嘟的可爱。便闷声应道:“在杀马……炖肉。”

    老头儿眼神真可怕。永恪看了眼头顶上的鹿角,略微后退开两步:“胡扯!这哪里是马,这明明就是一只鹿,你还指鹿为马了。”

    暗号就是指鹿为马。

    素玥看见,连忙走过来牵他:“瞎跑出来做什么,这样大的雪,赶快回车里头去。看着小丫头和弟弟醒过来了没,醒来不见你要哭的。”又暗暗给老汉使眼色,叫他别轻举妄动。

    永恪不走,扭拧着身子:“我不走,今儿个非叫他给本皇子说清楚,到底是马还是鹿——”

    本皇子……弟弟……

    话音未落,那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点了点头,络腮胡子便把刀从鹿身上猛地一抽,飕飕站起身来:“妈了个巴子的,就是指鹿为马怎么了!弟兄几个都给老子上,不能白忙活一趟。今天杀不死皇帝,先杀他几个龟儿子祭奠亡灵!”

    “哐——”木屋各处角落里顿时杀出来十多个蒙面汉子,个个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见人就砍。

    “哟……这、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哇……”

    “唱的就是要取你一条狗命!”

    老太后才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方才那泼水的妇人便拔出匕首刺向她脖颈。

    但太后是不能死的,在杀死狗皇帝之前,陆公公还得跟在她身边、仰仗她得诸多便利。连忙冲过去把二人隔开,暗中用力扣住妇人的手腕:“你们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违反命令的下场?这样做会坏了大事!”

    盏堂主挥刀自宫入皇城卧底多年,平素为人亦城府严谨,很是得人敬仰。但此刻不同,妇人龇着白牙,手上动作根本不停:“狗皇帝欠了日月会几百条人命,是皇家人都该杀!那罗刹美惑人心,便是盏伯已然被他迷惑,属下们也还是清醒的,让开!”说着故意把陆公公衣裳划开一道,里头棉絮飞出来,隐约血迹,这才又去追杀皇太后。

    陆盏劝阻无奈,鹰眸下掠过深思,只得叫侍卫们围拢过来,护卫老太后速速回马车离去。

    皇上在前边听见动静,本不放心,欲要亲自过来。德妃不让,明知目标是自己,又何必再去自投网络。便加派了层层精卫赶来镇压。

    眼看兵丁越拢越多,底下弟兄招呼吃力。

    老堂主急得面红耳赤:“罗爷!下面杀起来了,再不出动弟兄们又该死伤一片!命虽不是你自己的,但你也不能这么不当一回事!”

    梅孝奕凤眸微睨,只是看着山下不语。那土坡处在木屋后侧,女人蹲在枯草丛中,花纸伞儿遮住了她的肩,伞面上已覆了层皑皑白雪。那白与她的银红在天际下绮丽如画,他看得有些失神。忽而却一双尖头鞋履往她身后悄然靠近,佝着瘦噶的背,鬼鬼祟祟,亦步亦趋,认出来是醇济王府的老王妃……传说中她母亲的主母……她的姥姥。

    梅孝奕容色便冷,拂开袍摆转身离去:“方才已然劝阻你众人,执意不听,此刻却又来怪我不惜性命……放箭吧,抢几箱财宝,做山匪劫火撤退。”

    “诶。”众堂主面露尴尬,汉生放了个烟炮,密林中顿时利箭如梭。

    素玥与陆公公把老太后扶上马车,催着赶快离去。

    少奶奶却还没回来,阿檀站在车厢外着急,叫着“少奶奶,少奶奶,你人在哪里?”想找秀荷,奈何刀剑乱舞,哪里看得到那屋子后面,急得都快要哭了。

    “嘘嘘啦,乖~”秀荷蹲在地上给花卷把尿,那荒草从里一只小田鼠吱吱咕咕挖着地洞,小家伙看得目不转睛,舍不得尿。

    听见娘亲催,便仰着小脑袋看秀荷。忽而一朵雪花飞来,摊着小手儿抓了抓,没有了,便好奇地张开小嘴:“阿呃~”

    秀荷帮他把手心里的冰花儿弹开,佯作皱眉道:“被弟弟化成水儿溜走了,弟弟不尿,它不肯陪你玩儿。”

    但那说话声可温柔,笑起来真好看。自从姐姐被烫伤以后,娘亲都疼姐姐和豆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单独和自己亲近了,花卷很开心,开心得手舞足蹈:“嘎~~”

    秀荷见他不肯尿,便抱着他站起来,忽而一抬头,却看到莫贞恍恍惚惚的一张红瘦老脸。

    “是你?……无声无息的,老王妃跟在我身后做什么?”秀荷蹙起眉头,稍往边上退开一步。

    莫贞看着秀荷愠怒的娇妩脸庞,满心满脑子却都是当年的那个婢子娘。婢子娘是不爱说话的,也不知道是那个犄角旮旯的丫头,先前连见都没有看见过,老王八蛋爱偷腥,真是哪里都能被他挖出来糟蹋。脖颈上有咬痕,淤青一片,听说多少年了都还不肯任命屈从,应该是挣扎时被老王八蛋弄下的。但是看着贱丫头的目光里却都是宠爱和干净,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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