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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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毛不思不做迟疑,抬手跟他连击三下,边击掌边碎碎念,“我堂堂捉鬼师,居然还要跟鬼订契约。”
似乎有些懊恼,掌声将落,毛不思就收起符咒,啪的一声拍到男鬼身上,但见白光一闪,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衬衫男人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团黄色的纸符稳稳的掉落在地面上。
等毛不思收了纸团在兜里,才按着旁边马明义的肩膀起身,蹲的久了,脚还真有点麻。
“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马明义肩膀被毛不思按着,见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以往的性子就又回来了些,忍不住吐槽毛不思。
“要你管。”毛不思活动活动肩膀,又晃了几下脖子,“信不信我把你留这儿。”
她也就只有嘴上逞能了,还真不敢把马明义丢这儿,俩人才沿着之前来的路返回,偶尔有黑影从他们身边穿过。
随着午夜的到来,阴阳道也逐渐繁华起来,民国的老洋楼,中式的四合院,漂亮的复式公寓,一栋栋,一座座,拔地而起。
“哟,这是谁家的小哥哥?”二层的老洋楼开着窗户,妖娆的女人背靠在窗框上,大波浪正留到肩膀,盖住了半只眼睛,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毛不思二人。
抛下的好意没有回应,女人咬唇一笑,眨眼间人就消失在了窗户旁,一楼的房门被打开,她生的美艳,走起路来更是摇曳,颇有民国时候富家金丝雀的风情。
踏入阴阳道,莫应道中人。
活人和死人交道打多了,极容易生出恶缘。活在阴阳道里的,善恶皆有,只要他们不出来在阳间作恶,毛不思自然也不会闲着进来打扰他们,这似乎成了默认的规矩。
这个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他们也一样,总有些约定俗成。
毛不思目不斜视的从女人面前走过,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人的目标自然不是她,而是一个转身,人就靠在了马明义身边。
女人笑起来很好听,“小哥哥怎得不说话。”
眉心微跳,马明义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引的前方的毛不思连翻两个大白眼,只得一起停下步子,心里暗暗道:千交代万交代,不要搭理这里边的人。
只是还没等毛不思硬着头皮去揪他,就听身后传来女人的一声尖叫,接着墨绿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街道上,洋楼紧闭,轰隆几声,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徒留下光秃秃的一块土地。
“你做了什么?”毛不思快步跑到马明义面前,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紧接着又皱眉,“不是让你不要回应这儿的人么。”
“为什么都没干啊。”马明义无辜摊手,是个人搭讪就搭讪了,可是一个鬼,生的再好看,也会让人心生恐惧,何况马明义打小就看得见那些东西,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本能的排斥它们,他收紧手指,转了下手腕,“不过是看了下时间,可能吓到她了吧。”
表带旁边,灭魂手串上的经文若隐若现。
这落在鬼魂的眼里,显然是极大地威胁了。
“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毛不思了然,又回想起那声女人的尖叫,“我看她也没恶意,别理她就是的,何必这么吓唬人家。”
“站着说话不腰疼。”马明义把手掌放在毛不思脑袋顶上,胡乱的揉了两把,“你要没这身本事,遇个鬼试试。”
指不定还不如他呢。
“谁让你不是女孩子。”见马明义迈开步子,毛不思忙快走了几步跟上,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你家好多祖传秘术,老厉害了。”
“你又知道?”身边的人揣着手,一步赶毛不思两步大。
“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瞧见。”毛不思有些可惜,又有些羡慕,“听我爸说。”
她和马明丽同样都是女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想看吗?”马明义把胳膊肘架到毛不思肩膀上,刻意拉近了俩人间的距离,诱惑到。
“可以吗?”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起来,毛不思贝齿咬着下唇,黑眼珠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激动的有些磕巴,还有那么点的小害羞,“这种东西,给我这么个外人看,不太好吧,明丽姐会愿意么?”
“当然,我给你出个主意。”马明义勾勾食指,就见毛不思跟只听话的金毛似的,兴冲冲的把脑袋靠了过来,侧着耳朵显得很是虔诚。清清喉咙,马明义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一字一句,口齿十分清晰,“你找几只恶灵锁到自己身子里,然后让我姐把它们打出来。”
扑哧——话还没说完,马明义反倒自个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的胳膊还圈着毛不思的脖子,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情绪的转变。
先是莫名动了两下,接着身子僵硬,继而身体的温度骤然拔高。
小害羞转变成了恼羞成怒,毛不思抬脚冲着马明义的小腿肚子踹去,没想到往日里磨磨蹭蹭的人,要挨揍的时候运动神经这么的发达,居然让毛不思一脚踢了个空。
“你、你……”跑了,马明义居然拔腿跑了,毛不思怒火更盛,挥舞着降魔杖追在他身后,恨不得立刻敲在他头上,“你有种别跑,跟我单挑!”
“不跑?你当我傻啊!”
吵闹声回荡在整个阴阳道,穿道三岔巷口的婆婆耳中,听得她眉角忍不住抽动,想了又想,还是摸起了镜子,跟远方的人对话,“现在你们这行的年轻人,嗓门都这么大的么?一点也不及父辈稳重。”
☆、冷的刺骨
等他们再度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十点多的永川,正是热闹的时候。
毛不思和马明义是直接从公园的厕所后面的小树林里闯出来的,他俩出现的突然,吓的面前几个来上洗手间的广场舞老太太一个哆嗦。
毛不思肚子里还包着一团火,挥舞着降魔杖飒飒生风,连定点都给忘了,只跟着马明义一脚踏了出来,还没等她回过神,顿觉得鼻尖剧痛,人就直直的磕到了一堵人墙上。
幸亏鼻子是真的。毛不思捂着鼻子,逮到机会,冲着眼前人的后背‘啪’的落上一棍子,降魔杖是法器,自带灵力,落下的瞬间激的灭魂手串本能的自保,把马明义锁在保护罩里,与其说是打在马明义身上,不如说是打在了空气中,力气整个被灭魂隔断。
而这一切,也只有毛不思这个研习术法的人才能看得到,幽蓝色的光被马明义周身的暖黄融合。这么一来,简直令人更生气。
鼻子里有点暖,毛不思也顾不得,胡乱抹了把,反手从头上的柳树上折了一根细细的小树条,冲着马明义的屁股狠狠地抽了上去,果然,这回的手串没有了反应。
“停手!”马明义胳膊后拉,握住了毛不思的手腕。
这会的毛不思头发被树枝刮的微乱,因着剧烈的奔跑和羞怒,脸颊早就爬上不正常的红,再配上嘴唇上方被摸开的鼻血,怎么看怎么狼狈。
“停手?这可真不是你欺负我的时候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毛不思在他手底下吃了多少憋,他怎么好意让她停手的,还有八万块钱,那可是实打实的劳务费,索性把小柳条一丢,大剌剌的张开手掌,“把钱给我,咱们分道扬镳。”
“朋友之间,提钱多俗气。”马明义把她的手指头又握了回去,伸手拍了拍毛不思的肩膀,尴尬的‘呵呵’几声,余光却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瞥。
就见不远处,几个老太太停在了厕所门口,探着头向他们二人的方向不停地张望,似乎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毕竟他俩现在这个模样,马明义把毛不思上下打量了一圈,的确太惹人遐想了。
显然,眼前的人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谁跟你是朋友,咱俩之间就是单纯的金钱关系!”胳膊被拍飞,毛不思掐着腰,努力地把下巴高高扬起,马明义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还想赖账?好好一个富三代,哪里学来拖欠工钱的臭毛病。一旦涉及到金钱问题,毛不思就立刻进化成铁公鸡,“一毛钱也不能少。”
“小声点。”这三个字马明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声音压的极低,冲毛不思眨眨眼,使了个眼色,“有人看着呢。”
脑袋微微转动,毛不思这才瞧见不远处几个老太太,几个人,十数只眼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对了个正着。
“别看了。”下巴被马明义拧回来,圆圆的包子脸被捏着,就见马明义抿着嘴唇,“丢不丢人?”
太丢人了。
等毛不思反应过来,小柳条一丢,拖起马明义的手拔腿就跑,身后还能听到老太太们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
脸颊依旧红成一团,只不过现在却不是愤怒,而是变成了尴尬。
等出了公园,跑到便利店门口,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你……”毛不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手,等她喘够了,才准备和马明义继续之前关于工钱的话题,“欸,人呢?”
“在这。”毛不思扭头,就见一张凉凉的东西直接盖在了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看向马明义的视线,就听他道,“擦擦脸。”
湿纸巾擦掉了汗水,也擦掉了禁锢在人中上的鼻血,之前毛不思只觉得鼻头酸疼,等看见那团团红色,立刻惊诧出声,“流血了!”
“我看看。”马明义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托了托。
“怎么样,严重么。”毛不思脸蛋红扑扑的,嘴巴因为剧烈的运动透着水嫩的光泽,像颗带着露水的樱桃,忍不住想让人咬一口。
“有点。”马明义的眼神从她的眼睛一路看到嘴巴,拇指不由自主的划过她的上唇,很柔软。
啪——
就在马明义失神的瞬间,脑门上突然挨了一记栗子,疼痛彻底拉回了他的神思,不停地揉着额头皱眉,“你……”
“要不是你突然停下,我怎么可能撞到鼻子,还流血。”毛不思把降魔杖插在口袋里,环顾着周围,不满意的哼哼了两声,“还在阴阳道踩偏定点,来到这儿。”
“最重要的一脚可是你踩的。”马明义回忆,“明明是某些人挥棒子的动作太大,没注意脚下,连带着我一起被拉了过来。”
“要不是我千钧一发间扯了你一把,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毛不思有点心虚。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马明义想,如果毛不思不拉他,他此刻应该一个人出现在富鸾大厦旁边吧,手指不停绕着毛不思的马尾辫,“现在去哪?”
“找个酒店睡一觉。”毛不思打着哈欠,他们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明早去会会吴老板。”
她找上了他的地盘,而吴老板,也应该知道她来了。
富鸾大厦里面灯火通明,吴老板刚下飞机就匆匆赶往酒店,直奔姜水住的地方。
门框刻着细细的经文,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吴老板深呼了两口气,才伸手敲门。
‘哒哒’声还未落下,就见满面雕花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瘦小的身影猛地撞入他怀中,似乎怕极了,混着哭腔,“你怎么才回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吴老板的声音很温柔,手指头抚过姜水的发丝,眼睛却抬着,向她背后望去。
众人眼中的吴老板,向来是个温和慈祥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情绪,他永远都是那么平和,不骄不躁,即便在姜水的心里,也是如此。
这点是姜水最大的不安,她知道吴老板喜欢她,可那种喜欢,就像是对小猫小狗的喜欢,令人着迷,却感受不到爱意。
她从未在吴老板的身上,感受到跟高维峰一样的爱意。
可她却无法离开他,也无法任性的与他吵闹,因为只有吴老板才能救她,他能为她请最好的法师驱邪,能让她免于被恶鬼骚扰,能让她不再日日夜夜看到高维峰的脸。
“怕么?”
“不怕。”姜水抱的吴老板更紧了些,“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画中的女人就站在姜水背后,跟吴老板四目相望,他的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深情,“在等几天,我就让她彻底消失。”
“好。”姜水趴在吴老板怀中,不停地点头。高维峰要杀她,是真的要杀她,那双掐住她喉咙的手,至今都能感受到,那么冷,冷的刺骨。
女人手指划过吴老板的额头鼻尖一路到嘴唇下巴,她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一个人。
她瞧着姜水的背影,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就见吴老板闭上眼轻摇了下头,示意画中的女人不要再说下去。
吴老板的动作很轻柔,下巴放在姜水的脖颈处,看上去更像一个男人对女人无声的安抚。
待吴老板再度睁开眼睛,眼前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他也没了继续抱着姜水的兴趣。
“怎么把空调关了?”门被关上,吴老板走到沙发前,正对着墙壁上的画,等姜水走进了,才拉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有点冷。”姜水靠到吴老板怀中,“应该是被高维峰吓到了。”
“别怕。”吴老板下巴抵着姜水的额头,右手不留痕迹的摸着沙发后的画框,“我不会让别人伤到你。”
☆、回忆曾经
画中的女人没有回头,依旧面对窗外,遥望着那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熟悉场景。
室内很安静,姜水担惊受怕一整天,这会儿吴老板回来,心底紧绷的一根弦也松了下来,他身上喷着淡淡的松木香,味道很好闻,姜水靠在吴老板肩膀上,没一会,眼皮就重的开始打架,昏沉的睡了过去。
“好好睡吧,做个好梦。”吴老板把姜水圈在怀中,单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戒指偶尔闪出稍纵即逝的微光。
逢场作戏,他演绎的很完美。
吴老板背靠在沙发上,双眼闭合,还有九天,他就能和爱了一辈子的人在一起了,为了这一刻的到来,没有人知道,他抛弃了多少。
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办法回头,而吴老板,也没打算回头。
这晚,姜水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结婚了,爸爸妈妈笑的很开心,她也很开心。阳光洒入室内,姜水是在柔软的大床上被温暖的太阳所唤醒的,吴老板不知道去了哪里,姜水看着床头上让她按时吃饭的便条,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
女人是眷恋温暖的动物,与爱无关。
姜水躺在床上,直直望着天花板,身上的被子又大又软,回味着昨晚的美梦,微笑的爸妈、开心的好友、以及幸福的自己……至于新郎,笑容凝固在唇角,她翻了个身把被子压在身下,黑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垂下。
姜水突然发觉,梦中的婚礼似乎没有新郎,热闹的全是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姜水摸出手机,是吴老板的电话,以往,这都是他最忙碌的时候,极少跟她打电话的。
“怎么了?”姜水起身趿着拖鞋去洗漱,手机夹在脖颈处,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想你了,吃饭没?”吴老板是个很爱说情话的人。
“没有。”姜水嘟嘴摇摇头,这才想起来对方看不到自己撒娇的模样,这才悻悻打开水龙头,挤上牙膏,“对了,今天我爸生日,我想约他和我妈去金华餐厅吃晚饭,你要来吗?”
“你要出去?”吴老板一怔,“现在可不是个好时候。”
“我爸的身体你也知道,这两年时好时坏的,不知道还能过几个生日。”姜水把牙刷横在杯子上,“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连陪爸爸过个生日都不行吧,老躲在这里面算怎么回事。”
姜水的语气很坚决,没给对方反驳的余地,她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
吴老板手指敲着太阳穴,过了片刻才答应,“注意安全。”
“放心吧,何况我不是还有那个道姑送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