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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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这么强壮。”毛不思曲起胳膊晃了两下,“怎么可能生病。”
“那就更没理由了啊。”凤璜摸着下巴,指尖点着火苗,把毛不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突然,被她脸上一块淡淡的血迹吸引了视线,“你脸上这块什么?”
抬手抹了一把,血迹被再度蹭到了毛不思的手背上,“之前被溅到的。”
果不其然,只是被随意抹了几下,脸颊上的血迹就消失不见。
凤璜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里里外外都没毛病,八成是那人皮里的污水流了满地,导致这里边凉了几分。”
“或许吧。”毛不思打了个哈欠,继续晃着降魔杖跟在马明义身边向着三层的楼道行去。
凤璜拇指和食指间捏了一束火花,走在最前边探路,偶尔有扑棱的黑影穿过,还没沾到几人的身,就被从天而降的降魔杖穿透,四分五裂开来。
“前面有光。”凤璜的嗓音在这个黑夜是如此的清晰。
马明义和毛不思顺着凤璜的手指望去,就见三楼的楼梯口,一片木头门半遮半掩,偶有微微的光亮从里面透出。
“我去看看。”不等毛不思回答,凤凰就三步并作两步跨了上去,破旧的房门被他一脚踹开,清新的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与灰尘的气味。
居然出来了,这么简单的么?凤凰诧异的盯了半响。
“先出去再说。”毛不思拽着马明义,伸手一推凤璜,他整个人就感到了暴雨倾盆中空气的寒冷。
毛不思紧跟着和马明义一起冲出去,谁料身体刚越过门框,整个人便被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去。
“小心点。”马明义还在毛不思身边,眼见着她的身体向大地扑下,忙快步伸出手臂从中拦住。
毛不思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警铃大作,她的身体在外面,而她的灵魂却没有跟随着肉体一起出去。
毛不思垂着头,身体仿佛瞬间就失去了生气,马明义这才察觉到不妥,一回首,就和门内的毛不思打了个照面。
先前被她拭擦掉的血迹再度浮现,且越发的清晰。
“马明义。”毛不思试图伸手,谁料刚碰到门口,手指就像被火蛰了疼痛沿着指尖传到心口。
“你的脸!”凤璜惊叫出声,还没等马明义和凤璜闯进来,毛不思周围的的空间开始震动,眼前再度陷入到无尽的黑暗当中。
她点燃口袋中的符咒,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庞,原先擦拭干净的血迹不知何时又爬上了她的脸颊。
他们中计了,汪声荃不是想把他们困死在静止空间,而是只想留下她,留下她一个人!
房门被坚固的水泥墙所取代,毛不思知道,越到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惊慌,手掌游走在墙壁之上,毛不思侧耳听着墙外的声响。
外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别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汪声荃的笑飘了好远,仿佛从天边而来,“你沾到了那个贱人的血,就别想从我构筑的世界里走出去。”
“你到底是谁,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是有什么目的。”毛不思把燃烧的符咒串到降魔杖顶端,高高的举起,与汪声荃隔空对话,“你就不怕报应吗!”
天道轮回,不死不休,没有谁能真正的跳出这个循环,只是早晚而已。
“报应?”女人的似听到什么可乐的笑话,由开始的小声轻笑逐渐变成刺耳的狂笑,“来啊!我都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就算灵魂消逝,也要拉着别人给我陪葬!”
无视毛不思,汪声荃自顾自语,带着微微的扭曲,“我就喜欢听见刀子割破皮肉的声响,看见鲜红的血液滴落地面包裹着尘土的模样,每每瞧见他们惧我、怕我、跪我、求我,我这心里啊,就止不住的欢喜。”
“你疯魔了。”
女人的脸突然出现在毛不思眼前,只距离她短短十公分的距离,那是汪声荃的幻术。毛不思虽然捉鬼的本事比不上祖辈,但这等小伎俩还是看得出。
她安静的立在原处,连眼睛都没眨。
“现个这里只有你孤身一人,那只碍眼的凤凰不在,你左右都是个死。”汪声荃张张嘴,透过她的口腔,可以看到对面的墙壁,“不如,我给你个收了我的机会。”
“你会这么好心。”毛不思可不相信鬼怪的许诺,满嘴的谎话连篇,满肚子的恶毒生意,况且汪声荃手上折了多少条人命。
“哎呀呀,被你瞧透了呢。”汪声荃眯着眼笑,幻术中的人阴森可怕,更显得笑容诡异,“你们这些术士,总觉自个正气凛然,可骨子里并不比我强多少。”
手掌从二人眼前划过,出现几个陌生的人脸,有男有女,无一不是目光呆滞的穿着鲜红的嫁衣。
嫁衣与二楼人皮身上披的一模一样,连刺绣的的花纹都没有变化,脸上鲜血从下巴滑落,不停的落在地面上,分不清到底是他们的还是别人的。
“这是什么。”女人还好说,男人穿嫁衣毛不思是极少见到。
“我数百年来搜集到的人偶玩具,你瞧,是不是特别生动,有趣的紧。”汪声荃欣赏着看着,像是什么珍惜的宝贝,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胆战,“这些都是各方的道士仙姑,他们与我打了个赌,可惜呐,输的一塌糊涂。”
看到这里,毛不思虽不知道个中细节,但也明白,汪声荃是给她设了个几乎必输的赌局,“我若是不与你打赌呢。”
“那我就只能呢个立刻杀了你。”汪声荃手指掩住唇角,脸颊微侧,“你把我盛水的器皿搞坏了,我只能无奈把你做成人皮水袋,挂在二楼,等着下一个有缘人到来。”
“你这是不给我选择的机会。”她与汪声荃,中间差了几百岁的修行,带着凤璜,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激出他初遇吴老板时的本事,有那么些胜算,而如今,她孤身一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选择?在我的国度,只有我能选择。”汪声荃迅速的从黑暗中扑身上来。
毛不思脚步一留,身体就往后仰去,黑影从她背后扑过,穿透她眼前的幻术,汪声荃旋转着踢上墙面,旋转着落下。
这是毛不思第一次真正的与汪声荃面对面,眼前的女人不过二十岁,身上的长袍红到泛黑,朱唇染血,艳丽到令人觉得可怕。
“我竟不晓,这年头居然还有女子瞧我瞧的呆了去。”汪声荃衣袖带风挥出,直取毛不思的咽喉。
降魔杖发出震动,随着汪声荃的衣袖落下,而飞快的横在毛不思头顶,她握着降魔杖,被力道震得后退了数米,直到背脊碰到冰凉的墙壁。
衣袖柔软,降魔杖坚硬,火星四溅,双方不偏不倚的交锋。
“毛毛。”马明义的声音突然从墙壁后响起,带着急迫,伴随着的是慌乱的打斗声。
他们出事了!这是毛不思第首个冲入脑海的想法,手上的动作略微有些迟缓,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回忆之前,无论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马明义从来没唤过她的名字,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令她分心。
“果然,人都是有弱点的。”
笑意爬上汪声荃的嘴角,她手掌向着毛不思的面门劈来,世界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该不会真的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吧,爸妈会很伤心的,毛不思倒下的瞬间还在想,马明义终于有娶别人的借口了。
“多年轻的一张脸啊,我可舍不得让你这么心安理得的死去。”汪声荃拖着毛不思的脚脖子,闲庭散步似的把她往更深的地方拖去,“我手里还缺个年轻的娃娃。”
夏日的蝉鸣吵得人心烦,毛不思眉心扭成一团,索性拉起身边的锦被,把自个从头到脚的蒙起来。
“小姐,您怎么还在瞌睡。”娇俏的女声从头顶响起,下一刻,被子就被人不满的拽了下来,一双小手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胳膊,“您再不起身,先生又该发您抄书了。”
身体仿佛对这句话有着本能的反应,没等毛不思睁开眼,身体就先行坐了起来。
等她揉着眼睛伸个懒腰,才看清面前。
室内古色古香,巨大的屏风立在西北角,上面绣着副精细的百鸟朝凰,烟青色的床幔则被银勾子勾在两侧,身穿粉色襦裙的小丫鬟鼓着包子脸,手中端着雕花的漆盘,果茶散发出淡淡地清香。
“这……这这是哪儿?”毛不思脑子还不太清醒,地府?这年头地府都修葺的如此豪华了?
“小姐,您莫要与莺歌打马虎眼,在不快些,早课又要迟了。”名唤莺歌的女子端了茶,迈着步子把杯盏送到毛不思嘴边。
“不是,我……”毛不思将将张嘴,大片的记忆就如同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母亲的葬礼,父亲外室进门,女夫子罚她抄写文章,老夫人接了王家的送定礼……
旧工厂内,汪声荃手指不停的压着毛不思本身的记忆,白色的光团最终黯淡下去,被她送进去的黑色团团包裹住,待地上的人不再挣扎,才褪了自己腕上的银花镯子,使劲推到毛不思的手腕上。
真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术士变成自己,这种感觉让汪声荃由内而外,每个毛孔都感到舒爽。
“是了,若再不快些,先生又该训斥了。”毛不思张嘴,记忆十分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脑海中,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她手指不由的往脖颈处摸去,空荡荡的一片,毛不思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莺歌,我往日都佩些什么?”
“小姐准是被这暑气给热糊涂了。”莺歌握着她的手,把她的袖口微微提起三寸,指着银花镯子笑道,“除了王公子送的这物件,小姐何曾配过其它。”
“我总觉得应该有些什么的。”毛不思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柳媚花妍莺声儿娇,山眉水眼盈盈而笑,花月良宵,莫把流光负了,我的情郎阿……”漆黑的楼层内,汪声荃无波的唱词戛然而止,“不如作那山间野鬼,永世不得轮回。”
渗人的笑声响起,撕破了刚刚到来的平和,汪声荃敲着毛不思手上的银花镯子,一下又一下。夏日的蝉伏在树干上,鸣个不停,一声一声的,毛不思摸着腕上是镯子,心里头‘咚咚咚咚’跳个不停。
☆、万州王家
“这是怎么了?”初一前脚刚闯进旧工厂,姜水后脚就跟了进来,瞧着眼前发生的种种,当下就傻了眼。
毛不思安静的靠在斑驳的墙壁上,马明义和凤璜不停地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
她眨眨眼,就出现在毛不思眼前,只见她双目紧闭,神色平和。初一颤抖着把手指头凑到毛不思鼻子下方,冰凉一片,全然没有活人应有的喘息。
“她死了!”初一瞪着大眼惊叫出声。
“闭嘴!再瞎说信不信我用灭魂灭了你!”马明义还在上下拍着墙壁,寻着着静止空间的入口,“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毛毛被关在里面了。”
“好。”初一一撸袖子,瞬间出现在了巨大的墙壁旁,拍了两下,才忍不住斜着眼扫了眼凤璜,“你这秃……大鸟不是很厉害吗,冲进去救人呐!”
“爷爷自然可以进去。”凤璜敲着灰色的水泥墙,“可万一进错了地方,就得不偿失,救不出毛不思不说,要是咱们再散开了,爷爷我尚可自保,你们怕是要永远埋在这残破的地界了。”
“可这么摸索要摸到什么时候。”初一小声的嘟囔着。
“时空不会无端形成,我们既然出的来,就一定进得去。”
毛不思依旧靠在墙壁上沉沉的睡着,姜水把身子靠的她更近了些,轻轻攥着她的袖口,不知道是不是毛不思在她的世界里太明亮了,即便只是一副驱壳,也让姜水觉得无比安全。
“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毛不思坐在曲柳木的桌案前,盯着枯燥无味的书文,“行违神袛,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毛不思上下眼皮不停地轻吻着对方,即便承载了汪声荃的记忆,可她毕竟不是汪声荃,到底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姐姐,你可是有些困乏。”身后传来软糯的女声,后背被笔杆轻戳了两下,“我这儿有上等的薄荷凉糕,可要吃些?”
毛不思一回头,就看到了个瓜子脸的女子,鼻头凝脂,咬着薄薄的红唇,好看的紧。按理说她是应该喜欢她才对的,谁想口不从心,“你我二人既不同父亦不同母,姐姐二字我可担不起。”
言语间真是刻薄。
毛不思边说边想,脑海中不停地出现她与这个妹妹的画面,等再度看向女子的时候,心底里那股莫名的喜欢早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韵儿,我方才讲的这段可有道理?”女夫子手执戒尺,敲的啪啪作响。
“有,有道理。”汪声韵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毛不思眼尖的瞧到了她手心的红痕,再配上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俨然是被打习惯了的。
“那你便说说。”女夫子行到二人中间,戒尺就立在毛不思眼前。
“夫君可以二娶,女子不可再嫁。”汪声韵说话的时候,语调都是颤抖的。
“你莫要怪先生待你严苛,毕竟这么些年你长在外头,不晓得咱们汪家对女子的规矩。”女夫子温柔的摸上她的手腕,就见她小手紧握,许久,才认命的张开。
戒尺狠狠地敲下,看的毛不思咋舌,她知道自己在笑,心里在舒坦,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可笑的。
“我瞧阿荃今日气色不好,可是前几日我罚你罚的过重了?”女夫子笑着松开汪声韵的手,这才温柔的弯下身子,柔声问道。
“可不是,那方方块块的字誊了厚厚一沓,咱们家小姐身骄肉贵,哪里熬得了夜。”莺歌乖巧的在旁边给女夫子端了杯热茶,“夫子下次可要轻罚些,不然夫人在天之灵也会心疼的啊。”
“一想起你母亲,心里头就忍不住难过。”女夫子叹了口气,拉着毛不思的手轻轻拍着,对着的,却是汪声荃的脸,“她可是我教过最有才情的女子。”
“我怕是不及母亲,令先生失望了。”毛不思嘴上说着,眼里就落了两颗泪珠子。
“阿荃也是极好的。”女夫子用袖口拭着她的眼角,“待嫁入王家,定能做个威严的主母。”
俩人就这么抱头痛哭,毛不思下巴放在女夫子的肩头,无意的扫了眼还立在一侧的汪声韵,小丫头抿着唇,委屈的不行,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亲娘被外室气死,这件事搁到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汪声荃也一样,她不敢把父亲的续弦怎么样,可折腾她女儿,汪声荃还是敢的,即便那丫头改了姓氏,归根结底不是父亲的女儿。又因着对发妻的愧疚,只要她不太过分,父亲也多是睁一眼闭一眼。
“我瞧那野丫头,脸都憋红了。”夜幕笼罩着大地,莺歌抠了香腻子仔细涂到毛不思手臂上,“到底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浑身小家子气,我之前去翠胭阁买物件,还听到隔壁林府的婆子说叨咱府的事,说是那野丫头前两日居然强买了林小姐之前相中的一对掐丝金镯子,啧啧,好生的不要脸,居然也配当咱们汪府的小姐,真晦气。”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在毛不思嗓子里转啊转啊,老久才被硬挤出来,这件事她当然知道,因为那对镯子就是她要的,说到最后,不知是不是有些良心不安,原本应该理直气壮地鄙夷,显得有些心虚。
白色的记忆不停地想要突破黑雾的包裹,拼命地向外挣扎,汪声荃躺在毛不思的身边,手指头不停地在银花镯子上面打转,“有些人,你越是怜她,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