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嘘,不许动-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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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身后传来稳定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不犹不豫。
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就立在她身侧,垂眸望向她和解忧。
她听见他轻轻一声叹息,随即便轻轻地笑了,就在她耳边:“我终于知道,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她便一颤。
解忧朝他扬起蓝色的眼睛,毫不示弱:“对,我就叫解忧。大名皇甫解忧,小名呦呦!”
小孩子背得最熟的台词就是自己的名字。举凡什么大名、小名,都快成了条件反射,只要有人问起,就能一连串都一起说出来。
时年紧紧抱着解忧,不敢转头望向身边的人。
他轻哼了一声:“这个名字是你爹地给你取的?”
解忧依旧气场不灭:“对,就是我爹地取的!”
汤燕卿忽地扑哧儿笑了:“嗯,不错。回去告诉你爹地,这个名字取得可真好。要是换成我,也取不出这么好听的。”
听见警察叔叔夸赞自己的名字,也肯定了爹地,解忧这才笑了:“谢谢叔叔。”
这一大一小之间仿佛和解了,可是时年却放松不下来。
他的态度也许只能证明他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罢了,对于名字的评论也许只是不痛不痒的寒暄而已……却不等于他能接受她有了女儿的现实。不是么?
汤燕卿却忽地伸过手臂来,在时年耳边说:“给我抱抱,行么?”
他又歪头对解忧说:“警察叔叔不会伤害小朋友的,对不对?”
解忧便也点头。在小孩子的观念里,警察叔叔就是正义的象征,是最可以相信的人。于是解忧便向汤燕卿伸出了手臂去。
时年迟疑,可是汤燕卿已经接住了解忧的手臂,自自然然地将解忧从她怀中接了过去。
时年怀里没有了屏障,目光便只能直接地撞上他。
看见他虽然看似放松,却实则悄然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解忧抱在了怀里。还仿佛担心抱错了姿势,于是不敢用力。
他高高挑着长眉凝注解忧:“那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
解忧认真地点头:“想知道。”
他柔软地笑:“我姓汤,就是牛肉汤的那个汤;叫燕卿,小燕子的燕,卿呢……”前面两个字都能通俗易懂,最后这个字对小孩子就比较难解释了。他一时卡壳儿,搜肠刮肚。
解忧却睁大了眼睛:“浪子燕青?”
汤燕卿一个猝不及防,忍俊不已:“你怎么知道?”
解忧认真地解释:“我在中国有一个老老爷爷,他每天中午睡午觉都要听评书联播。可是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可是解忧睡不着,就记住了。”
虽然此燕卿不是彼“燕青”,不过至少能让小孩子记住。汤燕卿便长眉飞扬,忍不住含笑望了时年一眼,点头道:“好吧,那我浪子就浪子吧。”
一大一小竟然说了这么多。
时年紧张得脚趾头在鞋子里都勾了起来,全然无法判断接下来究竟是什么结果。
终于,皇甫华章亲自出现在了门口。迎着他们两个走过来,不理他们两个,只伸手向解忧:“解忧来,到爹地这儿来。”
解忧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去了皇甫华章怀里。
皇甫华章依旧看也不看两个大人,只抱紧怀里的小女儿,柔声说:“早就过了解忧睡觉的时间了。我们回去洗澡睡觉了。爹地给解忧继续讲昨晚的故事,好不好?”
解忧迟疑了一下,回眸望向时年:“可不可以今晚让妈咪陪解忧睡?”
皇甫华章怆然一笑:“Baby-girl,从前没有妈咪的时候,解忧也可以乖乖睡觉啊。听爹地的话,不管解忧身边多了谁还是少了谁,解忧都不要打乱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解忧似懂非懂,却也为了让爹地开心而点了头:“好,解忧听爹地的话。”
皇甫华章抱着解忧,就当外面的两个人如同不存在一般,径自走回城堡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的背影,时年不可控制地转头只朝向那个方向。可是她不能就这么直接奔上去,因为汤燕卿还站在另一边。
两边,截然相反的方向,却也都是她放不下的。如果这时候有魔法,能将她一分为二,各自分上一半,该有多好。
汤燕卿静静凝视着她。
她的肢体语言,已经透露了她的心迹。她的头大角度偏向那个方向,她的脚尖也下意识朝向那个方向。
汤燕卿听见自己心下小小怅惘的叹息。
可还是傲然地两手叉进裤袋,轻轻扬起头:“去吧。”
。
时年一怔,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猛然回头望向他。
他说让她“去吧”?
他是什么意思?是说让她跟皇甫华章去吧,然后他自己转身离去。从此割舍下了?
她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清傲的男子依旧昂首而立,身周有一缕掩不住的怆然,却,依旧傲骨嶙峋。
他迎上她的目光,长眉微微一耸:“没错,你没听错,我是叫你去吧。我就在楼下等着你,等你放心了,我再带你离开。”
“你说什么?”时年心下狠狠一颤:“你说你会在楼下等着我?”
“嘁……”他笑起来:“自然要在楼下等你。不然难道我这么大人,还跟解忧你争我夺么?我这人一向知道自己脸皮厚,可是这样的事儿却也还是干不出来。”
“你去吧,陪帮解忧洗澡、讲故事都可以。就算决定了今晚陪解忧一起睡,也没关系。反正我就在楼下,只要你想离开了,随时可以下楼来。”
。
猝不及防,时年的鼻子忽地酸了。
她深吸口气,紧紧盯着灯火阑珊里的他:“为什么?”
为什么你肯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你没有发脾气?
为什么你没有傲娇地转身离去?
他两手叉着裤袋,傲叫地转了转颈子:“你知道。还问?”
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你。你知道的,我说过的我会如何地爱你。
你知道,何必还问?
泪花涌满眼睛,眼前都是一朵一朵晶莹的花瓣。
时年深深吸气,不想让眼泪这么流下来:“你……不生气么?”
“生气?”他笑起来,终是忍不住走上前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
小傻瓜,明明浑身都在颤抖,却还自己挺着,却还不肯走进他怀抱里来么?
那么多年,那么多事,你都自己用双肩扛过来——那是你的坚强,却何尝不是我的错?
他轻吻她鬓边:“我生自己的气。我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能陪在你身边。错的不是你,是我。”
………题外话………【上午第二更~】
☆、357。357我爱你,与旁人无关(2更2)
扰攘了半个晚上的城堡,终于在午夜静寂了下来。
汤燕卿倚着车门,仰头望解忧的房间,一根一根吸着烟。
他的神态放松,吸烟也是不疾不徐,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煎熬。
他的煎熬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时年,为了解忧:身为母亲,他能想到时年因为解忧的出现而有怎样的挣扎;他也更为解忧的未来悬起了心。
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每个孩子的来临都是新生和祝福;可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譬如皇甫华章的出生就是不被接受的生命,而他自己的出世也曾让兄长有过好几年的不快乐。而解忧的将来,如果大人稍微控制不力,就也可能面对那样的命运鲫。
他明白,这个关键元素反倒可能是他自己。
倘若他发怒、不肯接受,那么最为难的将是时年,最受伤害的则是解忧。
所以他在权衡之后,只觉得自己的那点子小小的自尊受伤真的不算什么。
更何况……时年会遭遇这样的境遇、甚或解忧会来到人世,也全都是他铸下的错。
。
终于,解忧窗口的灯光熄灭了。
十分钟后,时年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忍住微笑,将烟扔在地下踩灭,然后站直了身子,伸开手臂迎向她。
不用抬头,也不用细看,他也知道皇甫华章就在窗口凝望。尽管没有开灯,隔着夜色看不清,可是他就是知道皇甫华章就在那里。
时年略作迟疑,便也乳燕投林一般无声跑过来,投进他的怀里。
其实她也能想到——皇甫华章一定就站在窗边。可是,这是她自己的事,她有权选择怎么做。
他含笑揽紧她,垂眸去找她的眼睛:“解忧睡了?”
“嗯。”她眼含泪花,面上却漾满了笑意,“她很舍不得我,不想让我离开,所以一直都在抗拒睡意,怎么都不想睡。可是孩子终究是孩子,玩儿累了,还是睡着了。”
“那你接下来的半个晚上,准备怎么办?”
他依旧将选择权交给她:“想上去陪解忧也行,想回家咱们就走。”
时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去吧。虽然舍不得解忧,可是未来还长,不差这一个晚上。我明早就来接她。”
他便点头,揽着她走到车边,替她拉开车门,待得她坐好,给她系上安全带。
然后他绕回来走到驾驶位旁,没着急上车,回眸朝向皇甫华章的窗口,正色凝视了一眼。
。
车子无声穿过夜色,沿着盘山路静静前行。
时年有些困倦,靠在靠背上微微闭上眼,歪头向他。
“……其实你今晚如果放弃,我也不会怪你。也或许你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如果你现在作出决定,我也可以接受。”
他只能无奈地笑,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
“你们女人啊,为什么总是这么啰嗦,嗯?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时年努力地微笑,眼角已经隐隐有了泪。
其实不是困得睁不开眼,其实还是有一点在这样独处的时候,有一点无颜面对他。
“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我总会有一点自惭形秽。汤sir,你有那样的家世,可我什么都没有。而且我是结过婚的女人,这回又出来一个女儿……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有资格跟你在一起?”
他轻轻挑了挑眉:“我想骂你。这是什么混账的逻辑,嗯?谁说一个女人结过婚、有过孩子了,就再没有资格获得幸福了?”
时年想笑,却还是流下眼泪来:“可是很多人都会这样认为啊。不信把咱们的事情匿名写出来发到网上去,下头一定骂翻了天。”
“傻瓜。”他捉着她的手凑在唇边:“她们质疑,是因为她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爱情这回事。那些骂得越凶的,可能反倒是在现实生活里没有真正遇到过爱她们的、肯包容她们的男人。一个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心是柔软而宽广的,她们会对他人的感情也抱持大度之心,而不会一味指责和质疑。”
“再说你的结过婚和有过孩子,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模样。你曾嫁给向远,不是你多情,而是一场阴差阳错;至于解忧,那是你在被拘禁的情形下拥有的,一切都是被动的。”
他转过头来认真凝视她:“再说解忧是那样一个可爱的孩子。你瞧她虽然也刚刚见到你,却会为了保护你而冲下楼来跟我对峙。她爱你,而你也爱她,那就不管这孩子是如何来到这世间,你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也同样是珍贵的。没有人有权利以旁观者的姿态指指点点。”
汤燕卿的话让时年终于放松下来,她含笑点头:“虽然全然不知道解忧是怎么来的,可是……真的,我并不后悔拥有了她。”
她转头望向他,泪悄悄滑落下来:“只是我忍不住遗憾,她不是你和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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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笑了,轻轻摇头:“说不定哦。只要她肯接受我,那她就是我的女儿。我不在乎一个细胞,我在乎的是小孩子的心和未来的一生。一个细胞跟一颗心、一辈子的时间比起来,简直太微不足道。”
他也歪过头来,目光在夜色里灼灼闪烁:“我会比你更爱她,我发誓。”
“去。”时年听见自己的心悄然一跳,却是落回了原地去,不再高高悬起。
“只是……我还有一点害怕。”她咬住唇,鼓足勇气抬头看他:“我怕我……是真的跟皇甫华章曾经——在一起过。那我会觉得对不起你。”
他却坏坏地笑了:“小傻瓜……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第一次,难道我会不知道么?你忘了过去,我却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一股羞涩登时贯穿时年全身,她又羞又恼地捶打座位,转身来瞪她。
他笑起来,靠边停下车,认真地吻她的手背。
“……别总将自己想象得那么不堪,什么结过婚,什么有过孩子,那都是别人在乎的罢了。可是那个想要你的人,是我,不是那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而我们相遇的时候,都是我们最好的时候。”
时年终于放松下来,扑进他怀里,放心地、放声大哭。
真的曾经好担心,担心他会嫌弃她了;真的好害怕,怕他跟这世上那些自私又胆怯的男人一样,只因为她曾经的婚姻和孩子就最终放弃了她。
幸好他没有,幸好他是她早早相遇、历经过波折之后仍然能久别重逢的人呐。
。
汤燕卿的警车带着时年开走了。虽然城堡里的各个房间也都熄了灯,可是分明整个城堡里不只是一个皇甫华章没有入眠。
夏佐和森木也同样在窗边望着这一切。
等警车走得没有了踪影,森木才叹息一声说:“先生这次想用小小姐来挽回小姐……看来还是失败了。”
倒是夏佐清寂一笑:“你以为先生用小小姐来当工具?你疯了么,先生有多爱小小姐,你难道看不见?”
森木一怔。
夏佐说得没错,先生在小小姐面前根本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虽然先生在时年面前也会改变自己,但是那只是一部分;可是在小小姐面前,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先生,而完全是一个慈父。陪着小小姐过家家、捏着嗓子说话,乖乖地被小小姐当成*大玩具……
森木便也摇头苦笑:“那先生这个时候将小小姐接回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银色月光从窗外投进来,落在夏佐那张与皇甫华章气质相近的长脸上。
他下颌绷紧:“……如果你是一个父亲,在你可能遭遇牢狱之灾的时候,你会如何处置你唯一的女儿?”
森木被问得一愣。
夏佐转头望向窗外,那暗色且寂寞的世界:“自然是交给她的母亲。这世上就算其他的仆人和亲戚再好,可是又如何比得上那孩子的母亲?”
森木倒吸一口凉气:“可是这么说来,难道说先生对明天去警局的事……也失去了信心?”
夏佐闭上眼睛:“一切都在先生一念之间,只看他想不想赢。”
所以小小姐的到来,对于时年和汤燕卿来说,何尝不是先生的一场考验?倘若时年抗拒孩子,汤燕卿对小小姐表示出半点的嫌弃和厌憎来,那也许先生此时心中的考量就也会将是另外一番模样。
☆、358。358其实,我一直都在羡慕着你们(2更1)
一晚无眠,翌日天亮,皇甫华章起身更衣。
毫不意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苍白的面上,眼底出现了一圈儿黛色。
他皱眉,想过可以用一点化妆品来遮盖。可是却也清楚,化妆品逃不过汤燕卿的眼睛去,那不过是欲盖弥彰,于是作罢。
他自己选了西装和衬衫,开了古典音乐,手指稳定地帮自己结好领带、袖扣。
距离解忧平时起床还有一个小时,他还是忍不住走进了她的房间去峻。
解忧睡得很香,指间攥着一条围巾。
是时年的鲫。
那围巾上有时年的味道,所以能让解忧睡得很安心。
皇甫华章在床边静静地坐下来,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