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嘘,不许动-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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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疾步跟上了时年。
汤燕卿陪时年和解忧坐上一辆车子,夏佐和森木便随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一直将时年和解忧护送回了时年的房子,两人目送他们走进屋子,关上了房门,才黯然想要离开。
却没想到那房子的大门忽地重又打开,时年走了出来。
两人有些犹豫,但还是推开车门迎了出去。恭恭敬敬给时年鞠躬。
先生虽然不在了,但是先生交代过的、要对小姐的尊敬,他们依旧不能违背。
时年好不容易压住的伤心,再度翻涌开来。她垂眸悄然落泪:“多谢你们二位一路护送。先生虽然不在了,你们本来已经不必对我拘礼,可是你们曾经都是先生身边最亲的人,所以有一句话我还是想跟你们说说。”
两人对视一眼,略作迟疑,便也都点了头。
时年抹掉眼泪,哽咽着说:“先生直到最后,也没来得及走回来……他有他自己的无法自主,可是他却一定不希望你们也与他一样。所以我希望,趁着你们还有机会,请走回来吧。我想这一定是先生临终前的希望。”
夏佐和森木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垂首落下眼泪来。
时年吸气:“我知道你们一定也放心不下解忧。解忧还小,将来一定还需要你们。所以我替解忧做一个承诺:等你们回来,只要你们还想,我就一定会让你们回到解忧身边来工作。”
夏佐和森木这才深深鞠躬。
先生不在了,可是先生的血脉还在。他们没办法陪先生最后一程,可是他们自然都希望还能继续留在小小姐身边。
只是开始也担心时年不会答应,或者干脆想趁着解忧年纪小,就让解忧也远远避开他们这些人。却没想到原来时年如此大度。
夏佐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小姐问起先生了么?小姐又是如何回答的?”
时年点头,缓缓说:“解忧虽然小,可是她已经到了应该知道实情的年纪。所以我没有说谎,我就告诉她,说爹地是为了救妈咪而离去了,去了天堂。那里是一个永远充满阳光的地方,很温暖,爹地会在那里守护着她,陪她长大。”
夏佐再度落泪,躬身道:“小姐和小小姐多多保重,我们这就去警局自首了。如果幸运还能早些出狱,我们一定会回到小小姐身边,替先生,陪她长大。”
☆、463。463一念善恶(1更)
汤燕卿复职的那天,警局还特地为他举办了个小小的仪式。
尽管警局对此事并未对外张扬,可是还是有嗅觉敏锐的媒体到场。
谁叫时年自己就是媒体人呢,所以她自家的“深喉”,以及多年对头“黑幕”,都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没有不透风的墙,便也一点点都知道了她这一段的经历,于是便也都猜到了汤燕卿早晚复职。而且一复职,就得先记一功。这样的新闻线索,媒体人自然不会放过。
那天在警局门前的广场上,迎着朝阳,一身笔挺警服的汤燕卿亲自升旗,然后站在高高飘扬的旗帜下立正。
警监亲自上前替汤燕卿戴回了警徽。
这一刻,时年抱着解忧站在人群里,也湿了眼眶鞅。
叫众人微微意外的是,老乔也代表局里的老人儿上前将汤燕卿从前的佩枪递上来,并且亲自帮汤燕卿挂回腰间。
这样地众目睽睽,老乔面上有些讪讪的,不过却还要努力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汤燕卿便忍不住乐,趁着两人近距离挂枪的当儿,低声道:“帮主,何必这么勉为其难呢?”
“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个臭小子!”老乔佯作严肃地哼:“好歹你当初入警的时候,我就是你师父;你这回复职,我不给你挂枪,还能谁有这个资格?”
汤燕卿咬着牙笑:“是不是特遗憾我还回来复职了呀?你以后的日子,又要难过了。”
老乔翻了个白眼儿:“好歹你小子也曾经是我徒弟,你要是真死在亚洲了,那也是丢我老乔的脸!”
汤燕卿释然微笑,收起笑谑认真地说:“没错,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汤燕卿入警的师父是你,我就一辈子都是你的徒弟。无论我哪一次立功,哪一次受勋,上头也都有师父的光芒。”
说罢,两脚跟“啪”地一碰,然后正正经经向老乔敬礼。
这些年,被这年轻人挤兑惯了,也各种撕破过面皮了,却还是头一回当众受到这年轻人这样的礼遇,老乔十分不习惯,搓着手涨红了整张脸,一直讷讷说:“哎你这小子,你这臭小子。”
警局上下的同仁都含笑注视着这一幕。
在他们眼里,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终于长大了。
而他长大的原因呢……大家便不由得都转眸望向那站在人群里,抱着解忧的时年。
众人便也都释然而笑。
让一个男人真正长大的原因,是责任和爱。
。
汤燕卿复职,立即投入工作。
他原本想让时年休息,尤其是想让时年好好陪伴解忧。他终是担心,此前那17个月的经历,给时年,尤其是解忧留下过伤痕。
他悄悄拜托霍淡如和杜松林跟时年谈谈。时年自然明白这二位是什么身份,便也索性放松下来,主动分别去了二人的诊所拜会。
杜松林和霍淡如都给出了相同的结论:说时年一定程度上还沉浸在悲伤里,可是她的心却是敞开的,而且全都能够客观理智地看待过去的经历,所以叫汤燕卿不必担心。
为了让汤燕卿放心,时年去杜松林诊所的时候,还带了解忧一起去。
时年当然说是自己要看医生,只是请杜松林旁敲侧击地与解忧说了几次话。
经过了几次面谈,杜松林终于给了时年结论。
那是个红霞漫天的傍晚,杜松林摘下眼镜,两手叠放在桌上。
时年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姿态表明的是要【诚恳地谈】。她便深吸一口气,请护士带了解忧出去玩儿。然后道:“杜伯伯,请您说吧。”
杜松林未出言前,也先自嘲地摇了摇头:“坦白说,因为跟皇甫华章曾经有过交往,所以我对解忧的情况也曾十分担心。毕竟皇甫是个心机太过深沉的人,我担心他的性格会对解忧造成过影响。”
时年也悄然点头。
她记得,在莫涯村的那些日子里,虽然是解忧最后帮她想起了最关键的事;但是曾经的17个月里,解忧也是向她隐瞒过的。她担心这是皇甫华章的授意。
杜松林却释然而笑:“虽然我个人对皇甫华章的许多行事也不欣赏,但是从作父亲的这件事上来说,我也不能不承认,他作的很好。”
“哦?”时年心里哗啦一亮。
杜松林点头:“他留在解忧心里的,都是正向和温暖的记忆。即便是对于你和燕卿,他也未曾灌输给解忧任何阴暗的成见。他教给解忧的都是要爱你,而对燕卿的态度,他也只是尊重了解忧自己的观感,没有过强加和扭曲。所以虽然解忧年纪还小,可是她对死亡也有着正确而正面的认知。虽然爹地的离去让她还沉浸在悲伤里,可是她却没有受伤。”
时年忍不住欣然泪下。
她也想起在莫涯村的最后那个晚上,解忧说起汤燕卿的时候,说起“小燕子”的时候,目光里的灵动和温暖……她那个时候就应该明白,皇甫华章的确是没有在孩子的心
中歪曲过汤燕卿的形象的。
太好了。
带着解忧走出杜松林诊所的大门,时年仰头看天上那片如火的红霞。
她便又想起那片大火,想起最后的一眼里,皇甫华章立在光焰中对她的微笑。
解忧抱着大白,抬头问:“妈咪在看天上,是在看爹地么?”
时年便笑了,蹲下认真点头:“是的,妈咪是在看爹地。妈咪是在感谢他,曾经在妈咪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那么好地照顾过你。虽然现在爹地去了天上,就该轮到妈咪照顾解忧了。妈咪一定会好好陪解忧长大,再不辜负一寸光阴。”
解忧抱着大白,忽地抬手指向远处:“那小燕子呢?”
时年便连忙抬眼望去,这才看见汤燕卿从路边走下车子来,身姿颀长,迈着长腿走过来。
时年微微犹豫一下,汤燕卿便已经走到了面前。
汤燕卿蹲下来轻抚解忧的发丝:“小燕子也陪你长大,好不好?小燕子不会取代你的爹地,小燕子只是陪着解忧和妈咪,当解忧和妈咪的保护神。不管是谁,如果敢欺负妈咪和解忧,小燕子都会立即出现,把他打翻在地!”
解忧睁大了眼睛,看看自己怀里的大白,便兴奋起来:“就像大白这样么?”
汤燕卿含笑将解忧抱进怀里:“对,就像大白这样。在解忧身边的时候这样软软暖暖,可是如果有人敢欺负解忧,大白就会出手。”
解忧这便开心了,搂住汤燕卿的脖子,甜甜地点头:“好。”
他们亲密相拥的背后,时年早已泪流满面。
。
三天后,时年竟然也到警局报到。
别说警局众人,连汤燕卿也小小吃了一惊。
大家都赶紧起身献殷勤,搬凳子的、煮咖啡的,就连汤燕衣都哼了一声:“你来了。”算是打了个招呼。
汤燕卿赶紧拨开这帮碍事的人,捉住她的手,柔声问:“解忧呢?”
时年微笑:“最好的疗伤方式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赶快投入新生活。所以我送解忧上幼儿园了。”
“而我自己,也早已经回公司报到。李普曼替我向董事会做了报告,被获准重回岗位。所以我接下来要继续到警局来上班,把我此前还没完成的童妻案件、康川大学案件的报道做完。”
汤燕卿吸了口气:“那你……”
时年无奈地笑:“我知道你担心我还没复原。不管怎么样,再触及从前的事,会让我再想起皇甫的死,你怕我睹物思人。我不否认我会的,可是我想作为想起他的最好方式,是我将曾经的一切尽数剖开。黑与白,哪些是他的,哪些与他无关,都给他身后一个明明白白。”
“不会叫你为难?”时隔这么久的重遇,汤燕卿总是忍不住对她更是小心翼翼地各种呵护。
她便点头微笑:“不会为难。”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善恶,都起过善念行过善举;也有过恶意,做过恶行。所以他的恶,我一个都不会姑息;他的善,我也会一辈子都不忘记。”
汤燕卿终于释然微笑,握住她的手:“好,我陪你。”
。
夏佐和森木的自首,以及乔治的到案,让从前一系列案件展开了全新的局面。
除了这三人之外,新局面中还有新加入的人:本在汤燕卿和时年意料之中的钟馗和玛丽娜,还有叫他们两个也略有些意外的人。
☆、464。464他走了,可是他还在(2更)
那是一个早晨,阳光从警局的玻璃大门照进来,将整条长长的走廊全都照亮。然后这个人背着光,从门口沿着走廊一路走进来。
彼时汤燕卿和时年刚跟小组开完碰头会,两人走到办公桌前,冷不丁一抬眼,目光便都撞上了那个逆光走来的人。
那样颀长的身姿,那样优雅的步伐,更关键的是那张微显苍白的脸,那双冰一样高贵却清冷的眼。
他们两个互视一眼,都明白彼此在方才的瞬间,都以为是又看见了皇甫华章旎。
汤燕卿按了按时年的手腕,先迎了上去:“怎么是你?”
詹姆士。
时年也注意到了詹姆士的变化:从前的詹姆士是长发,发在背后束成马尾;可是这回再来,已经是剪短了,发丝光洁地梳了上去,显得更为成熟和冷静。于是看起来便更像是皇甫华章。
詹姆士两手插在裤袋里,耸肩笑笑:“我倒以为,如果我不来,汤sir才会惊讶才是。鞅”
汤燕卿歪歪头:“也是,你究竟是乔治的弟弟。你要替乔治请律师。”
詹姆士笑笑地看着汤燕卿,目光里难辨善恶,笑容里也暖凉皆有。可是他不说话,显然并不想解释。
时年想了想,上前说了声:“詹姆,燕翦好么?”
。
这句话一出,詹姆士便连汤燕卿都顾不上,眯起眼来扬起头望向时年来。
猝然的神色变化,自然都逃不过汤燕卿和时年的眼睛。
他随即掩饰住,哼了一声:“时记者离开了17个月,果然记忆还没完全恢复。汤燕翦是汤sir的妹妹,你好端端的怎么不向汤sir问起,反倒向我问了?”
时年也没分辩,只是抬眼盯住他的眼睛:“我怎么都忘不了,曾经为了‘中古’,燕翦跟詹姆你也算不打不相识。我走了这17个月,倒是不知道你们二位究竟是和解了,还是继续矛盾下去了。”
詹姆士飞快回答,他冷笑:“不用和解,自然也没必要继续矛盾下去。我不过是惠顾那家店,买几样物件儿,拌过嘴之后自然不去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再不去那家店,跟汤燕翦自然再没有交集。”
时年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詹姆士有些不满地冷哼。
时年便抿嘴一笑,随即又抬眼瞟过来:“可是既然詹姆你跟燕翦都许久未见,也再没有交集了,那么为什么我一提到燕翦,你还是这么激动,而且这样急着回答问题,急于撇清呢?”
她又走近了一步,直直盯住詹姆士的眼睛:“詹姆你难道不知道,你方才的反应没能帮你遮掩过去,反倒其实是在证明你自己在撒谎么?”
“你!”
詹姆士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两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警局,我想还轮不到一个记者来这样当堂质问。”
“你想多了,”时年莞尔一笑:“这是不是警局,我是不是记者都不是关键。我问你方才那些话,用的身份是汤燕翦未来家人的身份。”
汤燕卿扬眉看过来,面上不由浮起喜色。
因为解忧的缘故,回来这半个月来,汤燕卿并未强行要带时年和解忧回汤家去。而两人未来的婚事,他也在耐心地等待。没想到今天时年自动又提起了身份的问题。
他明白,这样便说明她的心已经做好准备了。
詹姆士面色有些难看:“不管时记者是什么身份,我的回答都只有刚刚那句话:我跟她许久未见,我跟她再没有交集了!”
高城这时候走过来,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公事公办地道:“乔治已经带到,詹姆士你到底要不要去见?”
汤燕卿想跟过去,却被时年拖住了手。
汤燕卿回身盯着她笑:“又在动什么鬼主意呢?”
时年狡黠而笑:“我想,詹姆士此来不是恶意。所以别防着他,让他也感受到咱们的善意。”
汤燕卿点了点头:“没错。便比如他上回突然带着乔治的炸弹设计师,出现在亚洲,我就知道他其实是出于善意。只是很惊讶。”
“找不到他善意的理由,是不是?”时年笑了,暗地里掐了掐汤燕卿的手心:“我想到了,十有八、九,是燕翦。”
。
乔治被带回来之后,又是交到了汤燕衣的手里。
可是这一回,乔治的心理防线却是连汤燕衣也无法攻克了。
乔治说来说去就一句话:他是无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皇甫华章干的。
他说他在M国是带走过时年,可是那是在皇甫华章的心理控制之下。他说这本是皇甫华章与警方之间的推理游戏,他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至于在亚洲的事,与M国警方无关。
他笑眯眯盯着汤燕衣:“皇甫华章已经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死账烂,小衣,你还想怎么样呢?我知道你们没能亲手抓住他,没能让他在法庭上认罪
,是你们心里永远解不开的遗憾。那也不能因此,你们就对我紧抓不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