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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曾爱你如深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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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了一跳,后背却触及到一片温暖厚实的胸膛,随即杜译承的双手握住我的肩头,微微使力叫我转过身,同时在我耳边说:“老师,我带你去吧。”
    愣怔中,杜译承带着我离开了医院,原来他是知道的。
    杜译承开车带我离开了医院,当车在马路上行驶,我终于找回了自己,杜译承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我:“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哪里……如果知道去哪里的话,我哪还用得着这么迷茫。
    我不说话,杜译承便安静地开着车,在车厢里温暖的环境里,我第一次认真考虑起了离婚。
    没有爱,婚姻如何继续,何况正平满心都是有希,而这样磨磨唧唧的我,也叫我讨厌。
    我记得在结婚之前,我对正平说过,不爱我,就别来找我。如今想来多么讽刺,原本我爱的就不是他这个人,还口口声声说爱,婚姻也是,我总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等我被困进去后,才知道没那么容易。
    放过他,正平和有希双宿双飞,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害处,只是我担心的是别人的眼光,婆婆会怎么说,同事会怎么说,我妈会怎么说,我的亲戚又会怎么说,说到底,人不是作为一个个体活着,你要有人肯定,才会有力气走下去,如果都是冷嘲热讽,谁还能继续。
    起码我没有本事。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杜译承把车停下了,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问:“这是哪儿?”
    此时正值黄昏,眼前这个低矮的建筑,在高楼大厦间显得尤为突兀。
    杜译承朝我笑了下,说:“别问了,跟着来就好了。”
    他背着光,那个笑容看起来魅力十足,我第一次意识到,杜译承不仅仅是个比我小八岁的小屁孩,更是个男性。
    杜译承绕到这边车门给我开了门,朝我伸出手,样子十分绅士:“女士,请下车。”
    鬼使神差一般,我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这场景很熟悉,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杜译承牵着我的手大而厚实,让我感到安心,他的体温似乎比我高一点,通过我的手掌传到我的全身,有那么一瞬,我觉得就算冬天再冷,也不会怕了,因为有他在。
    顺着他的手臂,我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在夕阳底下显得尤为让人安心,我加快了脚步跟上他,恰好这个时候杜译承转过头来看我,夕阳下他的笑容特别好看,带着点诱惑人犯罪的意味,他说:“老师,你要跟我走吗?”
    走?去哪儿?
    这些我都没问,我直接回答了:“好。”

  ☆、49一起疯狂吧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巨大的音乐声就流了出来,给我们开门的人似乎是知道有人来一般,在我们走到门口那一瞬间刚好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个穿着黑色短袖的青年,一开门满脸笑容地欢迎我们,用英文说了句wele。
    我正奇怪这个人在这个时候还穿着短袖会不会冷,一进去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原本就低矮的房子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更加狭小,没有窗户的设计让室内空气无法流通,烟味酒味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刚进去让人适应不了,甚至还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没有休息的吧台,有的只是靠在墙边的一排摆开的小椅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腾出足够大的空间给人们疯狂,舞池就是整个房间,巨大的音乐声几乎掩盖掉所有交谈的声音,我看到杜译承的嘴动了动,却没听到他说什么,就在我无所适从之时,杜译承凑到我耳边,嘴唇贴着我的耳廓,说了一句:“玩吧。”
    周围实在太混乱,我刚进来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杜译承却已经一把扒掉了我的大衣甩到一边,我吓了一跳,我里面是件背心裙,周遭是起哄的笑声,我有点害怕了,这未免太疯狂了一些,我想逃,杜译承却困住了我,他的两只手环过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拉到他身上,俩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炽热的体温几乎灼伤我。
    杜译承也脱掉了外套,剩一件短袖t恤,光怪陆离下,他蓝色的眼睛漂亮地诡异,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跟着他的节奏摆动了起来。
    融入这个环境后,我才知道这个酒吧特别在哪里了,我想起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店名:无聊。
    因为孤单所以无聊,所以要疯狂,所以这个酒吧才应运而生,陌生人在音乐的带动下也能贴身热舞,一切不过是好玩,能够精疲力尽,尽管这样做,风险很大,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真的很开心。
    酒杯在人群中传递,终于传到杜译承手里,杜译承端着那杯鲜红色的液体,询问地看着我:“喝吗?”
    我看了一眼那杯在各色灯光下颜色变得鲜艳的液体,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杜译承得到肯定,含了一口在嘴里,不知情况的我下一秒就被他抬起了下巴,随后嘴唇上袭上一片柔软,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口里流进我的嘴里,甜涩一起在味蕾里炸开,剧烈的酒味直冲脑门,杜译承喂完酒,笑着看着我,这酒看着挺好看的,没想到那么烈,一小口下去我竟有点晕乎乎的。
    连杜译承让我喝酒的方式我都懒得计较了。
    杜译承抱着我的腰缓缓地摇,过了一会儿,杜译承问我还好吗?
    我的腿其实都有点软了,但是我不想离开,这样的体验我从未有过,我还想再感受一点,于是我摇摇头说没事,却听杜译承笑了一下,低头在我耳边说:“老师还真是的呢,每次非得要到晚上才能放得开。”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玩笑,我立马警觉起来,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刚好这时一曲终了,巨大的音乐声退去,只剩下人们疲惫的声音,杜译承带着调笑的声音清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老师你究竟要我提醒你多少才会知道其实我就是cherish啊……”
    什、什么?
    我愣了一下,cherish和眼前的人重叠,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偏偏这时,杜译承凑在我的耳朵旁,声音低沉充满诱惑地说:“老师,这回我又硬了,你要不要来验个货?”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小肚子紧贴的那一块硬热。
    我被烫得赶紧后退一步,紧紧盯着杜译承蓝色的眼睛,那里面此时正满载笑意。
    真的是他!怎么会?cherish竟然是杜译承?
    杜译承的眼神太可怕,我落荒而逃,好在这个时候舞池里人不多,我很快回到了门口,厚重的木头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寒风扑面,我冷得一个哆嗦,脚下却加快脚步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什么?!cherish就是杜译承?怎么可能!可是杜译承对我的了解未免太多,很多事情我都没跟他提起过,但是这些我都在网上一一告诉了cherish,包括我刁钻的婆婆和冷淡的老公。
    真的是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感觉出来?cherish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很成熟,比起二十岁的小屁孩,cherish更像是个四十岁的成熟男人,怎么会是杜译承!他明明是个小屁孩!
    可是无可否认的是,刚刚我是把杜译承当做一个男人来看的,甚至对他产生了依赖感,那一瞬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山一般可靠。难道真的是他?
    我在胡思乱想的同时,脚下更加用力地踩下油门,道路两旁的树木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往后退去,我的脑子里都是cherish和杜译承,细细一想,我才发现他俩真的有太多相似点!
    住院那次,cherish和杜译承住的是同一家医院,还有球赛那次,cherish前一晚跟我嘚瑟他得了第一,第二天杜译承就告诉我他打了球赛……
    原本cherish就是生活在我身边的陌生人,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cherish竟然就是杜译承!
    我更加混乱,cherish是我在网上无话不说的网友,我跟他抱怨了很多生活中的琐事,甚至连跟正平的私密事都说过,那次他发过图片给我后,我被他说得特别想要,那个时候的我在杜译承的眼里,是多么地道貌岸然!
    我不敢想下去了,原本就晕的脑袋这会更疼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的婚姻我保不住,就连我唯一能倾诉的对象,我都没有脸面对了!
    一片混乱中,一声巨响唤回了我的神智,等我抬起眼看的时候只看见眼前冲过来一辆小轿车,直直地就要跟我撞上,我急忙调转车头,无奈车速太快,两车相撞后我撞上路边的护栏,尽管有安全气囊,我还是被撞得晕了过去。
    醒过来是我已经在警察局了,在冰冷的警察局里只穿着一条背心裙的我被冻得浑身发抖,还要配合警察做各种笔录。
    我的精神状态太差了,审问我的人是个胖警察,见我这样很不耐烦,用笔敲了敲桌子,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问话问半天不说,开个车还能跟人家对撞了,旁边那么宽的路,你没看见吗?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他越说语气越狠,我被吓得缩紧了脖子,估计我这时候蓬头散发的,确实像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这个时候走过一个瘦高的警察,拍了拍那个暴走的警察说:“好了好了,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那边好了。”
    “妈的大半夜整这出,还遇着个疯子!”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重重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走了。
    那个瘦高的警察走到我的面前,给我披上一件警服外套,语气轻柔地问:“姑娘你还好么?”
    我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看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进局子,还是在外地,之前的事情本来就整得我要精神崩溃了,这会我真的没办法继续保持平静了。
    那个人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样子只能找别人了……”他又问我:“你有亲戚在这边吗?”我摇摇头,“那朋友呢……”我摇摇头,他为难了,问我:“小姐你成婚了吗?”
    我愣了一下,难道我这样的不像是已经结婚的人了吗?
    我刚想反驳,但是还是算了,反正都是要离婚的人了,还有多大区别。
    无奈之下,警察只好翻看我的手机,想找找联系人,却被手机锁屏挡住,他把手机放到我面前,说:“这个……”
    我直接抢过来,输入密码解锁,点开联系人,可怜的是我开始使用手机这么多年,手机里存的联系人还不到二十个。
    我找了几圈,最后手指停在正平这个联系人上。我不是多矫情的人,结婚前存的是正平,结婚后也没改。
    我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法按下去,这个时候的正平,应该在照顾有希吧,就算我打了他也不会过来的吧……
    这个时候,那个肥胖的警察又回来了,他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手机,嘴里抱怨了一句“你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呢!”
    然后我就看见他随便点了一个联系人,我伸手要去抢,却因为坐久了腿麻,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下来。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胖警察已经打完电话了。
    十分钟后,我看见杜译承出现在警局门口。
    我苦涩笑了一下,不知道那个警察怎么就选中了杜译承这个人。
    我不敢看他,我坐在警察局冰冷的椅子上等着,只能听到杜译承和那些警察小声的交谈着,过了几分钟,我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帆布鞋,头顶是杜译承温柔的声音:“老师,我们回去吧。”
    就在那一刻,我眼眶一热,一滴热泪直接砸到了他的鞋面上。

  ☆、50夜,刚好

后来的我好好想了一下,那个时候的我好像除了杜译承,也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只是叫我没有想到的是,活了28年的我,到最后竟然连个救我于水火的朋友都没有。孤单的人总是要活得很小心,我想起我以前住在贫民区的时候,每天天没黑就关门上床,睡不着就用电脑看小电影,一遍遍看,看得满脸冒痘痘。整个人狼狈不堪。
    所以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所谓的夜生活,因为那对我来说是危险而可怕的,我永远不会知道黑暗里到底藏着什么。
    我怕死,所以我活得小心翼翼,可是我却不知道每个寂寞孤单的灵魂都在渴望着能够疯狂一把,而网络弱化了这种风险,所以我变得无所畏惧,在网上尽情吐露心声,我记得我曾经在贴吧里发过一个帖子,跟每一个中二文艺青年一般发帖记录我的生活,但是却被人说无聊,那个时候我不懂,我觉得我每日读书,做笔记的生活很充实,可是在一般人看来,那是无聊平淡的,青春该有暗恋,有告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直到我认识了正平,结婚后才渐渐体会到这种无聊。无聊得好孤单,于是我到网上去寻找安慰,寂寞的夜里,陪伴我的不再是一遍遍看到腻的小电影,我开始捧着手机,盯着那发亮的屏幕,焦急等待别人的回复。每到夜晚降临,我总会做出点让我自己都会觉得惊奇的事情出来。
    可是,当网络的屏障一下子消除,黑夜再也不能成为我伪装的借口。
    从警察局出来后,杜译承把披在我身上的警服外套丢了,并嫌弃地说:“脏死了。”
    随后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上,刚刚在酒吧,他还能找回自己的衣服。
    杜译承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很好闻,能让人慢慢地安宁下来,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我一下子觉得温暖多了,闻着那淡淡的香味,我终于冷静了下来。
    痛楚也慢慢复苏了。
    额头上撞伤了一块,出了血,好在刚刚在警局已经处理过了,现在不流血了,只是一阵阵抽疼着,右腿小腿蹭掉了好大一块皮,寒风一吹就跟刀割一样疼。
    令我惊讶的是,警局门口竟然已经有人在等我们,寒风中,那个黑衣人就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那儿,要不是他看到杜译承鞠了一躬,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冻僵了。
    车厢舒适宽大,我跟杜译承俩人坐在后座都不显得拥挤,坐进去后,杜译承忽然对我说:“腿。”
    我愣了一下,只听他皱眉急了:“我叫你腿给我,你难道想让那个伤口一直吹风吗!”
    我往后缩了一下,说:“不用了,不疼的。”
    “不疼你刚刚还走那么慢,快点!”
    我不动,杜译承直接伸出了手,把我的腿架在他的腿上,就着灯光,他看了一下我的伤口,眉头皱得更深。
    “你是想等着感染么?”
    我往后缩了缩,把身体靠在车门上。
    车里有紧急药箱,杜译承给我简单处理了一下,我发现他处理起伤口起来还有模有样的,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在行的。”
    “那当然,我打球那么多年,都成半个跌打损伤师了,改天我举个牌子就能出去招摇撞骗了。”
    他说得得意洋洋,后面那句明显是在逗我笑,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到了现在,我都没法接受杜译承就是cherish的事实,可是刚刚那个笑话,cherish有跟我讲过。
    我别过了头。
    太阳穴隐隐疼着,车子平稳地行驶中,我最终抵不住,昏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我发烧了,吹了那一夜的风,能不感冒吗?
    偏偏我还做梦了。
    我梦到我六年级的暑假,我妈因为我爸没有要学校补贴的那一百块钱和我爸吵得面红耳赤,我爸倒也淡定,不管我妈吵什么他都能安然地捧着那么厚厚的原文书认真地看进去,其实我爸是看不懂那本书的,就连我念完大学后再找出那本原文书,我都被里面大量的专有名词绕得晕头转向,我爸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的半吊子,靠着对物理的那点热情被我们那边的初中聘任了物理老师。
    那个夏天是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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