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段旧时光 作者:深澍(晋江2014.1.11正文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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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猜嫂子肯定也是在忙。是这样的,陈总明天出差去北京,他说行李在家让我来取。”
“北京?”许唯惊了一句,又有些惭愧,难道他就这么不愿意和自己多交代一句吗?现在竟然是通过第三个人才得知了消息。回身看那个立在角落里的箱子,一切又都合情合理了。
“什么时候回来?”许唯低声问了一句。
“可能要一两个星期。陈总是干事业的人,上头本来是派了一个副手去的,可陈总说不放心想亲自去看看。这不,又怕吵到您睡觉,所以今天就不留宿在家了。”程城的话滴水不漏,想来是陈颍浩早就做足了工作。既然别人给了台阶,又何必自己打自己的脸。
“行李在客厅里,我去帮你拿。”
“我去吧,嫂子。把您累坏了,陈总该责怪我了。”程城咧嘴笑,然后又识相的看了看许唯的眼色。
“嫂子,我走了啊,回头您要是有事的话就尽管吩咐。”程城拎着箱子消失在电梯口。许唯关上门的瞬间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原来他是要出差……自己居然连一顿饭都没做给他。歉疚,悔恨都纠缠在一起,搞得她五脏六腑都不得安生。
关灯,黑暗无声无息,夜色虽然温婉却带着寒意,许唯摸索进了卧室,她倒头便栽在枕头上,却猛地惊坐起身。伸手开灯,枕头居然是换过的,一阵暖流缓缓滑进心底。前一阵子她吵着说枕头不舒服,每天晚上睡得都很辛苦,陈颍浩嫌她矫情,可现在,他竟偷偷的换掉了枕头。
许唯不假思索的扯过电话,拨了号码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几声信号,通了。
“喂。”陈颍浩温和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是我。”许唯怯怯的应了一声。
“恩。”电话另一端,陈颍浩回答的很迟缓,悠长的回音不安分的侵袭着许唯的耳蜗。她该说些什么,从哪里开始说,道歉或者是责问。许唯久久的握着电话,眼睛发酸。
“没事的话早点睡。”陈颍浩还是先开了口。或者这就是男人,一个愿意更多付出,更多包容的男人。许唯心底越是感激,嘴上就越是笨拙。
“陈……老公……”
“许唯,你还是叫我名字吧。”陈颍浩决绝又不失分寸。
许唯没再说话,她收紧呼吸,微薄的空气里,强忍着抽泣。
“我会离开一阵子,适应一下没有你的日子,也许看不到你,我会过得很好;又有可能过得很不好。我没想过。”陈颍浩的语气很平静,波澜不惊之下夹杂着沉重与无力。他该是有多失望才会这样离开,许唯心里暗暗揣度,却不知道还能解释什么。疼痛肆无忌惮的分割着她的心,此时的失落更像是作茧自缚后的飞蛾扑火,既然决定了伤害,又何必还惺惺作态,许唯想,她真的讨厌自己。
紧闭着双唇,努力的不发出任何声音。无声的黑暗伴着缓慢晕开的空洞潜入到她的房间,没有灯光,她有些害怕。
“我两个星期之后回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说。”
“陈颍浩!”许唯忍不住的叫了一声,他只是接连不断的咳嗽。
“你生病了?”许唯紧跟着问。
“恩……有点感冒。”
“你怎么不说?”许唯难以启齿,却又渴望知道答案。
“呵呵,又不是第一天了……没事。”陈颍浩的话好像不仅如此,可是他没再说下去。
“是,是吗?”太阳穴隐隐作痛,许唯的指甲嵌进皮肤里,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工作不算顺利,家庭不顺利,最惭愧的是,老公的身体不适,她还浑然不觉。
“我累了,挂了吧。”陈颍浩的鼻息有些粗重,听筒里呼呼的喘气声让人担忧。
疲惫的声音糅杂着陈颍浩时不时发出的叹息,许唯恨不得时间可以倒退,如若那样,便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以至于被内疚蚕食了理智,毫无反抗之力。虽然出差的借口倒是像模像样,可但凡有点思维能力的人都能明白这出差仅仅是个幌子。许唯从来没想过自己无形中给陈颍浩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此时想起那个常常挂着孩子般微笑的男人,许唯内心百味交杂。
双方都应了彼此的话,但却没人先挂电话。这种感觉说不大清,就像是先放手的人总容易被理解为绝情。
“睡吧。”陈颍浩又补充了一句,可许唯清醒的厉害,根本没有困意。
“你也是。”许唯低声道。
静默。寂寥总是时不时的攀爬上人的心间,他们都说着谎言,为的只是掩饰自己的在乎。如果先放手真的会让她觉得惭愧,他始终愿意为她做那个可以挡风遮雨的人。
“好。”电话转为了忙音……他,挂了。许唯的泪流了一脸,嘴角却还笑着。她伸手扯过床上的枕头抱在怀里,仿佛还能想象他换枕头时窃喜的表情。
“陈颍浩……”许唯闭起眼,心里的悲伤交织成巨大的网,那么深,那么紧的固定着他们的缘分。这一生是不是注定会有亏欠,许唯很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那么此刻,她或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许唯是抱着枕头睡去的,浅浅的泪痕和握着电话的手……仿佛陈颍浩依然在她身边。可事实是,他没有再联系过许唯,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他们过着不知道彼此行踪的生活。
上次的“书店事件”之后,周木子便很少来电话,相反,武穆凡的电话倒是频繁起来。可问题只有一个‘唯唯,木子在你那吗?’。许唯无感,通常都是应酬几句便挂了。她每日埋头文案,或者忙碌的时候比较容易投入自己,没时间思考便不会胡思乱想。
T市在春末的时候会吹很大的风,每日往来的路熟悉到让人失去观察力,许唯的身体在陈颍浩离开后的一个星期越发的虚弱,加上平时她又没日没夜的加班,终于还是将自己拖垮了……也许这正是她所希望的,就像是自己给自己的惩罚,陪着他生病总比无法感同身受的好。
夜晚,许唯躲进厚实的棉被里,吃了感冒药,开始昏昏欲睡。这几日,她都不曾关过手机,那唾手可得的距离就像是她给自己最后的期待一般。如果他回来,如果他打电话来,如果他想起什么……如果,他真的不再需要自己……许唯慵懒的转身,不自然的抹了抹眼角的泪。
“陈颍浩……我们扯平了,我陪你生病。”
关灯,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许唯轻轻的喘息。梦境里,有人揽她入怀,疼惜的帮她擦掉眼角的泪,那一句“别怕,我在!”是如此动听又如此煽情,许唯想哭,却被谁融进更深的温柔里。
Chapter14
有人问,为何如此盛大的爱到了后来都会输给时间。许唯也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或者某一天忽然醒来,她就回到了最初扎着马尾辫的时代,和杜蔚然下跳棋,逼迫他给自己补习作业,有着吃不完的花生糖,也可以继续没心没肺的生活。青春年少的懵懂带着淡淡的喜悦,谁能想象,就是这样简单的一种依赖竟让她陷入了无边的矛盾和挣扎之中。
许唯觉得自己浑身滚烫,额头上还不停的有人在给自己敷着退热贴,周遭黑漆漆的,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心里的无力加上身体的不适,她只是咬着嘴唇,不停的提醒自己,路是自己选的,不可以哭,也不能哭。
伸手,电话消失了,想起陈颍浩,就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尸骨犹在,心却碎的七零八落。如果他找不到自己会怎样?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许唯白色的衬衣下,锁骨深刻,越发清瘦的脸颊清晰的显现着因为紧张暴起的筋脉。
天空灰白,盈盈灯火还未熄灭,城市也还未喧嚣起来。一夜挣扎,许唯恍惚有了九死一生的感受。古人云,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可许唯倒是觉得,这病完全是自己作出来的,即便是身体好了,心也还沉着,能不能痊愈她自己也说不大准。
湿热消退,许唯面色缓和了些,她烦躁的扔出一只胳膊,却被无名的温暖拢进棉被里。定定神,被一个宽厚的手掌抚上额头,他没说话,只是鱼一般的滑入被中。
无声。他牢牢的从身后抱住她软弱无力的身体,宽大的手掌翻过她纤细的手心,十指紧扣。她能感到他手中细微的汗迹,可缠在腰间的手一刻都没松懈过。
“回,回来了。”许唯声音沙哑,她羞赧的哼了一句,又向床沿靠了靠。
“别动。”陈颍浩将头压在许唯的肩膀,她轻微的颤抖和阵阵咳嗽像是一剂毒药刺痛着陈颍浩的心脏。
“怎么就病了。”他声音很低,如同耳语。手指划过许唯的锁骨,神经猛跳了几下,不觉得抽了抽鼻子。
“说句话,唯唯。别不理我。”许唯脖颈上澎湃开来的温热熏得她双眼发酸,想开口,喉咙却如同梗着棉花。
“唯唯?”陈颍浩贴近许唯的耳朵,又轻轻的顺了顺她耳边的碎发,那轻轻落下的吻带着属于他的味道。许唯嗓子火烧般的疼,只能任由着他胡闹。
大病之后的人通常都没什么精神,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尽了一般,可能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如若想重新开始,必定要经历一番痛苦的过程,如此的新生并不轻松。许唯在得知陈颍浩的归来后,心里踏实了几分。她不扭捏,只是很想看看他的脸。那不冷不热的话犹在耳旁,现在却像是一团火一般的朝自己袭来。
陈颍浩的前胸紧紧地贴着许唯的背,她身后的细汗染在他的衬衫上消失无踪。窗外起风,吹得楼下的数木沙沙作响,这种感觉很真实,很窝心。许唯撑开眼看窗外,那阴暗的云像是预兆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许唯伸手摸索手机,被陈颍浩按住了手臂。
“别说赌气的话。”
“我没赌气。”
“是我不好,害你生病。看你这样……我都有些怨我自己。”陈颍浩拢紧许唯胸口的被子,心里还是不放心,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手掌拂上她的脸,湿了一片。
“哭了?”许唯叹了口气,又拍了拍陈颖浩压在心口的手。
“你别抱那么紧,我喘不上气……”陈颍浩赶忙松了自己的胳膊,又撑起身子看看身下的她。
“只要你不哭,你说什么我都听。”陈颍浩的双眼里带着许唯熟悉的紧张。
“想我吗?”他的声音,他的人,他回来了,不是吗?这种感觉,真好。
“想你什么?”许唯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想你了,所以回来了。”他俯下身,薄唇靠近许唯时,她翻手阻隔他的吻。
“我还病着,会传染的。”陈颍浩淘气的在她的手心亲了亲。
许唯无言,推了推他的肩膀又移动了下身体,陈颍浩微薄的喜悦一闪而过,她刚准备开口,他便封缄了她的唇。温润的薄荷香,徐徐的摇曳着半米阳光,那穿过浓浓云雾的感情在许唯的心间移居上一块放糖,方寸之地,温软依然。
时光犹若一条长河,短暂的离别对于许唯与陈颍浩而言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J市一别之后,不但许唯陷入了纠结的生活,连同杜蔚然也常常寝食难安,偶尔患得患失的想起许唯的脸,自始至终都害怕她过得不好。感情的事说不大好,既简单又复杂,不过如若真心的待一个人好,即便是她那么遥远的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之外,还是会时不时的被她拨动心弦,节奏快慢,无法自持。
周木子离开的一个星期,武穆凡找过许唯很多次,短暂的寒暄也好,长久的询问也罢,他们得出的结论很统一,她消失了,去了无人知晓的地方,还耗费了她全部的年假。就在许唯与陈颍浩的生活再次回归平静之后,许唯收到了周木子的E…mail。言辞寥寥,大概陈述了她的近况,去苏州的一个小城,只是想好好休息一阵子。许唯没多做考虑,只是照例的送上几句贴心的话,虽然她知道这样确实很虚伪。
“她去苏州了?”陈颍浩端着一玻璃杯牛奶塞进许唯手里。
“恩。”
“没和武穆凡说?”
“是。”
“你觉得有些奇怪?”陈颍浩说出了许唯的心思,她没作声,可心里也认同这样的猜测。
“怎么了?”陈颍浩跻身坐到许唯身边,她看着陈颍浩认真的表情只是摇摇头。
“你关心她而已,干嘛不直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尴尬了。不像你。”陈颍浩饶有意味的看着许唯,她只是低头喝牛奶。
“她也有隐私,我不方便问。”许唯多少猜到些,杜蔚然去了南方之后她才知道那座城市叫做苏州。曾经攒了半学期的零花钱只为了买一张去看他的车票,可是到了车站才发现,原来南方很大,而他的“南方”在哪里,她竟然一无所知。
“你个傻女人。真不知道你们女人的心思,明明想问,又假惺惺的不说出来。”陈颍浩刮了刮许唯的鼻子,半玩笑半认真。
“我很虚伪,是不是?”陈颍浩有些诧异,许唯较真的表情让他有些无措。
“我玩笑而已,怎么忽然认真了。”
“我只是觉得……再好的朋友也是有秘密的,我这般掏心掏肺,人家没准并不稀罕。又或者,她根本不觉得我是关心她,回头搞的我像是窥探她个人隐私。”许唯的指甲触碰到玻璃杯发出吱吱的声响,陈颍浩没太明白她的话,只是隐约感到些异样,他闭了嘴巴,没多问,看着许唯自顾自的发呆有些担心。
许唯和周木子的关系就像是绑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一方向前,另一方必定做出回应,可如今许唯态度冷漠,言谈之间还带着浓浓的排斥,陈颍浩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回想起刚认识许唯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过她的性取向问题,如果只是一般的闺中密友,谁能天天煲电话粥到深夜,害得他给女朋友打个电话还需要抢线和约法三章。再加上武穆凡三番五次的登门拜访,陈颍浩断定,事情并不像看到的这样简单。不过话说回来,与其浪费时间去关注周木子的行踪倒不如照顾好许唯来的实际。
陈颍浩为了给许唯恢复身体制定了很多硬性规定,比如晚上11点之前一定要上床睡觉,睡前需要喝一杯热牛奶,周末要一起去做晨运,可以的话要适当的野外运动,夫妻生活不可避免但是一个星期绝对不会超过两次。许唯常常嘲笑陈颍浩拿着记事本统计数据的样子,他表情严肃,眉头微皱,很像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模样。
“喂!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许唯笑着倚在陈颍浩怀里。
“我去你们公司拿水苑华庭的宣传案。”
“然后呢?”
“然后……没什么。”陈颍浩别过脸,自己又忍不住偷偷的笑出声。
“当时,你是不是特鄙视我来的?”陈颍浩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
“鄙视么,倒是没有。不过,我怀疑你是神经病。”许唯夸张的乐出声音,陈颍浩不肯认输的捏住她的脸蛋,松了手,又心疼的揉揉。
“你捏我干嘛啊!你说你啊,不就是取一份项目宣传案么,当时给你紧张的呀。明明是让你拿信封里的项目稿,结果你就死活的抓着魏莎莎的手不肯放。我以为你是色狼附身,差点就拍你板砖了。”许唯扯了一瓣橘子扔进嘴里。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因为你看她好呗。”
“你还真是有想象力。”
“怎么?难道不是啊!就是到了现在魏莎莎还记忆犹新你拉着她手的情景呢。我们结婚那天,估计她都有想去抢新郎的冲动了。”许唯掩嘴乐,陈颍浩也跟着笑。
“其实,那天我是紧张,但……不是因为魏莎莎。”他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