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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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听到安兰华说话,罗叔躬身递茶水“二小姐?”
安兰华回神,接过瓷杯喝了几口,想了想道“罗叔,昨儿个殡葬礼上倪家可有人来?”
罗叔不明所以的回答“嗯,来了,来了不少人!霓家大公子亲自带人来的,礼钱也上了不少!哎,说起这倪家大公子,可是一表人才,只是——哎,可惜了……”
安兰华拿起从小带在身上的一枚莹莹的白色玉佩,挂着白色流苏坠,和茶杯一并递给罗叔“你拿这枚玉佩去请倪大公子来今夜子时来我这里一趟,就说安二小姐安兰华有事相商。想他不是愚笨之人,定明白我的意思。还有,此事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夏侯池,你亲自去办!”
罗叔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也没多问,匆匆而出。
……
罗叔去了四五个时辰,还没有消息,安兰华有种不好的预感,别是出什么岔子才好。晚饭时辰罗叔才来回来。
罗叔站定,气喘吁吁“倪大公子去进布匹刚回来,奴才才回来迟了!”
安兰华焦急的问“罗叔,怎样?他可答应?玉佩可收下?”
“答应了!东西也收了,今夜子时,准时赴约!”
……
二十九章 家破人亡(三)
2013…10…13 22:52:20。0 字数:2568
后院的小木门吱啊一声,罗叔领着身穿绛紫长袍的倪泉轻声而来,走至门前,罗叔咳了一声“二小姐,倪大公子到。”
“请公子进来一叙。罗叔,你在门外好生守着。”银光烛台白色蜡烛亮起黄色灯晕,安兰华淡淡道。
倪泉扯了扯衣袖,弹了弹衣衫对罗叔点头进屋,正堂红木圆桌前端坐一白衣女子,松散的流云髻,几缕头发散在胸前,未施脂粉,苍白的脸色莹莹的眸光,较之昨天在殡礼上见她更加清冷。
安兰华起身福了一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兰华见过倪公子,倪公子请坐。”
倪泉远远躬身一礼道“安小姐客气。”坐在安兰华对面。
安兰华执起茶壶为他倒茶“兰华不知公子喜欢品什么茶,这是今年新采的雨前龙井,公子试试。”
“安小姐有心。”安兰华微微一笑,倪泉接过品了一口,赞许道“果是好茶!”
扯出手绢擦拭指尖沾的茶水,安兰华没言语,向他轻轻推过身旁的卷册,倪泉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安小姐这是何意?”
“公子即肯来,兰华也不藏着掖着,就有话直说。”安兰华神色闪烁的看着他“想必公子已知道我姐姐的事情,爹在世时定下的你们的亲事是否还有效,完全由公子决定。但姐姐现在是决计不能嫁你的,公子如果还认定这门婚事,那么,若公子不嫌弃,公子迎娶之人可否换为兰华?”
安兰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脸色微变接着道“当然如果公子认为婚事作废,我们也不粘着贴着,安家愿承担所有责任,赔偿你们的损失,全席楼送于公子!桌上这是全席楼资产的账簿,公子看看可还满意?”
倪泉听完,也不看账单,打量着安兰华,久久没有说话。安兰华紧张的手心已是潮湿一片,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即使做好准备,不管倪泉怎样选择,对她都不是好的结果。全席楼是奶奶和父亲毕生的心血,送于他,就是将父亲唯一留给姐姐与自己的东西亲手扼杀。而若是另一个选择,就是赔上自己一生,那些对爱情的渴望与生活的梦想不复,开始这深宅大院的生活,相夫教子终生。
被他这样恨不得戳出个窟窿的盯着看,安兰华不自在的端起茶水连喝几口,倪泉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薄荷玉佩放在安兰华面前。
时光停止,万物肃静。灰黄灯光映着安兰华光洁的脸颊,倪泉看出她紧绷的神经明显松懈下来,他接着又把手中的账簿推了回去。
安兰华诧异的气愤问道“公子这是何意?难道非要家姐磕头赔罪,毁她声誉才罢休吗?”
“安小姐别误会,倪泉没别的意思。大小姐虽为倪泉所意中之人,即她已心有所属,倪泉不做那强人之事。弱水三千,安小姐也不必屈身嫁与我。只是全席楼是安伯伯一生的心血,倪泉万万不可做此落井下石之事。”
听此,安兰华抚桌而站,躬身行礼,吓得倪泉忙起身抬臂去扶,安兰华坚持行完礼“倪公子有此胸襟,兰华佩服亦感激不已。今日我安兰华发誓,以后公子若有用得着兰华的地方,兰华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违誓言,天打雷劈!”
决绝的神情令倪泉愣住,他托着她的胳膊站起“安小姐何须如此?!”
“不管怎样此事本就安家无理在先,对不起公子。还请公子让兰华求个心安!”安兰华已是香汗淋漓,倪泉扶她坐下。
忽听门外响起夏侯池冰冷的声音,脸色铁青“更深露中,夜深人静,确实适合才子佳人幽会!”凛冽的眼色冰刀一样射向二人托抚的手臂。
身体如此虚弱就急不可耐的私会男人,她就这么不把他的话放入耳中!代嫁!亏得她想得出!他夏侯池看上的女人,谁敢觊觎?!
下午已派人去了倪家处理此事,却不想她竟然敢背着他私会这男人!她的身体怎样她比谁都清楚,吐了那么多血,还烧着!这是存心报复他呢吗?这该死的——
虽不知二人到底是何关系,但殡礼上的场景他还记得清楚,倪泉尴尬的要抽回手,欲张口解释,谁道安兰华却握住他的手,就势坐下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必要解释给任何人听!”
这种诡异的气氛,弄得倪泉浑身不舒服。安兰华直接无视来人,脱下手中水晶戒指握在他手中,维扬唇瓣道“公子日后用得着兰华,可凭借此物。夜深了,兰华就不耽误公子时间,公子慢走。”
也没叫罗叔送客,夏侯池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进来,罗叔不知被他弄哪去了。不过也不必担心,他夏侯池还不敢动她身边的人。
紧握手中,倪泉躬身告辞“那安小姐好生休养,倪泉告辞。”说完向夏侯池点头出屋。
两人僵持着对视,安兰华别开视线收拾桌上的账簿,抱着东西向木匣走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嗯?!安兰华你就如此的随便吗?”夏侯池咬牙切齿的道。
安兰华挪动着身体扣上木匣,淡淡回道“我随便不随便,梨花城主知道不是吗?我们也孤男寡女共处过吧?”
一句话堵的夏侯池气结“我和他能一样吗?!”
“哦,是不一样!我都忘了,你是我姐夫!那么请问姐夫,你独守小姨子一夜,又算什么?要说随便,兰华比不得姐夫!”安兰华无辜的瞪着眼睛看他。
“我竟不知,你倒伶牙俐齿!”
“啊!”一声尖叫,安兰华被那怒火中烧的男人抱起,绕过屏风放在床榻上,俯身吻了下去!
安兰华死命的踢打,却被他重重压住,动弹不得。她以前从没见过夏侯池这个样子,疯狂的恨不得杀了她!
透过他的乌发,白色帷帐上青丝翠竹逐渐模糊,泪水蒙上双眼。疯狂的吻变成了温柔缠绵,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咬回去的力气也已不复。
迷乱中她抽出枕下的珍珠匕首,刺向白色锦袍!
钻心的痛袭来,豆大的汗珠滚落。夏侯池不敢置信的看着腰间的匕首,血透过白裙流到榻上,空气弥漫着血腥。
温热传到安兰华腰间,他低头看去,手足无措的摸去“兰华,你竟如此恨我?”
安兰华苍白的唇吐出狠毒绝情的话,眼角红得艳如玫瑰“你让我家破人亡,又如此羞辱于我。夏侯池,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杀了你为爹爹报仇!要不是为了姐姐和她腹中胎儿,今天这匕首刺得就是胸膛了!”
夏侯池颤抖着握住她的手,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犯浑了,我只是——只是看不得——”
细腻的柔荑抽出,安兰华推开他,冷冷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可曾看到姐姐?你以为你不让下人告诉我,我就不知了吗?她那么爱你,她本是那么乖巧伶俐的女子,竟然为你逃婚私奔,不惜舍去生命成全你所谓的爱情,可你又为她做过什么?夏侯池,你的爱自私的让我恶心!”
“任陌,带你家主子滚开这里!”安兰华高声道。
不顾腰间鲜血淋漓,夏侯池紧紧抱着安兰华,温声道“兰华,兰华,对不起,对不起。我——”
任陌一身夜行衣站在门外,不知该不该进去,主子伤的——
安兰华不欲再多说,食指一点,夏侯池昏厥躺下。
“带走吧!”
任陌迈步而入,欲言又止“安姑娘,其实主子——”
安兰华跌坐椅中,听不出喜怒“再不走,他会流血而死!”
任陌无奈的背负夏侯池踏入夜幕……
三十章 火烧全席楼
2013…10…14 22:32:05。0 字数:2987
烛光跳动,恢复一室寂静。
像夏侯池这样的人,怎可能孤身出行。其实,多日来她已感到那个躲在暗处的气息。有暗卫才正常,没有才是真正奇怪。
刚刚虽精神恍惚,但那一刀她还是有思量的。伤口看似惊险,但不会伤了他的性命,只不过疼痛感强烈而已,多受点煎熬。
明知自己现在根本不能杀他,不代表她就能抑制住心里杀他的冲动,家破人亡的代价让她无法原谅。而他天天在她面前晃悠,看得她心烦。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无所谓,没什么会让她费心费力的去在乎去保护。
一想到那些场景,阴森的崖底,荒草丛深,爹爹满是伤口的尸身孤零零的躺在乱石之中,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绕在他周围,啃咬他撕抓他,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疼痛的无法呼吸……
那个疼她爱她护她的爹爹、奶奶全都不在了,一抔黄土两座土坟刺得心痛的无以复加。安兰华缓缓踱步到院子里,抱着棉被躺在藤椅上,睁着眼睛看天,泪水却不住的流下来……
万马嘶奔,浩浩荡荡的队伍徐徐行进,祖平章返程。
陈安的冷着一张脸和陈宁并驾齐驱,跟在祖平章的马后,没有一点打了胜仗的喜悦感,很疲惫的样子。
本来,祖平章安排陈安守在胡国九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以前在胡国待过,了解胡国的风俗民情,更易于治理,毕竟攻城容易守城难。
可不晓得为什么,从来对主子唯命是从的陈安将军竟然断然拒绝,祖平章大感意外,没办法只得另派他人。
陈宁瞅了瞅自家哥哥,他近来比以前更加冷漠,冰人一个!陈宁暗自觉得奇怪,想起那日水上大哥和窦一鞭一战,也说不上来那怪异,就是不对劲,以往只要大哥的篮缨枪一出,不斩敌人首级绝不收回!
前方有急急地马蹄声扰乱了他的思绪,陈宁看去,有人疾驰而来。祖平章挥手停下,那人翻身下马,抱拳跪道“殿下,京都来信!”
祖平章接过,看到信封的笔迹,微微露出笑意,看完信,已是喜不自禁,朗声道“陈安、陈宁,加快行程,速回京都!”
话毕,他扬起马鞭绝尘而去,陈安还是那种表情,没什么反应,陈宁无法只得追上去。
原来,京都来信,太子妃临盆,昨日凌晨诞下一名世子。
太子妃凤敏是左相凤宗岳长女,才华横溢,容貌绝世,有京都第一美女之称。前年中秋节,皇上命大臣带家眷进宫共庆中秋,宴会上凤敏的一支《云霞凤鸣》惊艳四座,一舞倾城。她和祖平章一见倾心,后祖平章跪求皇上下旨赐婚,封她为太子妃。一时,宠爱无双。凤家,也更加风光耀族。
众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在第二日傍晚时分赶回京都。祖平章顾不得进宫面圣,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忙忙去看太子妃和世子。
“敏儿,谢谢你!”祖平章小心翼翼的托着粉嘟嘟的孩子坐在床边,深情地看着太子妃凤敏。
凤敏显然刚刚哭过,泪痕犹在,微微红着双颊,看他笨手笨脚的生怕摔了孩子,她伸手抱过“殿下,等一下还是赶紧进宫去见父皇吧。别让父皇等急了!我们娘俩你看也看了,妾身吩咐下人伺候你梳洗,这一路累坏了吧?。”
祖平章轻轻递过孩子,趴在凤敏和孩子脸上亲了亲,道“来人啊,好好伺候太子妃和世子!”
凤敏催了几次,他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外出。
刚出太子府,准备上马车,鲁总管疾步追出“太子爷请留步!”
祖平章回转身,看他“何事?”
“回主子,是安小姐之事。”鲁总管低声道。
“兰华?上车!我们路上说!”祖平章踩着下人的背蹬上马车,鲁总管也赶紧上车,坐在右侧。
“她怎么了?还没回蓬莱岛吗?”祖平章静静坐在车中,闭目养神。
“回主子,兰华姑娘没回岛。”
“怎么回事?不是让她伤好就回去的吗?”祖平章略有不悦。
“她本在梨花城养伤,后来不知不知怎的安小姐的姐姐安丹若也进了梨花城,兰华小姐伤没好就离开了,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属下还不清楚。安小姐独自回到了四海城,但是兰华小姐的父亲和祖母去世了!”鲁总管越说越忐忑,他也不清楚主子对兰华小姐到底是什么心态,所以这些话,对于他的反应他着实心中没底。
祖平章猛的睁开疲惫的双眼“兰华的爹爹去世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回事?”
“回主子,三天前的事情。但兰华小姐的父亲死了有一段时日了,兰华小姐也是才知道。梨花城主和安大小姐出现在她的祖母殡礼上,安家管家说安老板是梨花城主陷害致死的,兰华小姐为父报仇和梨花城主大打出手,最后兰华小姐在殡礼上昏了过去。”
“昏倒?!她现在怎么样?”祖平章担忧的问。
“昏迷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无碍。不过听下人来报,说她夜会安大小姐未婚夫,似乎有代嫁的意思。”
“代嫁?哼,倒是她的行事风格。你去想点办法,阻止这件事情。夏侯池呢?他也不管?”祖平章冷哼一声。
鲁总管慢慢松了口气,太子爷看上去没生气。“现在已不用我们出手,婚约已经无效。而梨花城主现在已不在四海城。”
祖平章久久没问话,鲁总管正襟危坐,不敢言语。
眼看要进宫,鲁总管忍不住道“主子,要我们把兰华小姐送回岛去吗?”
祖平章叹了口气,挑帘看了看夜色叹气道“不必了。怕是送也送不回去了。”他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下车的时候他忽然改变主意,转身对鲁总管说“你还是去亲自去趟全席楼,若是见到她,就送回蓬莱岛吧。马上去办!”
鲁总管领命乘车疾驰出城而去。身后悠悠传来一句叹息,希望不晚……
梨花城夏侯池的卧室,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嘈杂的说话声,还有夏侯池怒吼的声音。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夏侯池一身中衣光着双脚站在地上,披散着头发,灰白的脸色血红的眼睛迸发怒火,鲜血阴湿白色衣衫。
下人全部吓得站在院子里,屋里只有站在一旁的任陌和地上收拾碎瓷片的安丹若。安丹若红着眼睛,颗颗泪珠落下。
任陌自怀中抽出一个信封,斜眼瞧着夏侯池蔑然道“不过是她把你赶了出来,你就气得发狂!你再看看这个,是不是就要退去城主之职,云游四海去找她呢?”
夏侯池一把抓过信封,看着看着就扯着任陌的衣襟怒吼“任陌,你在骗我对不对?这怎么可能?”
他发了疯一样把信又看了一遍。任陌整了整衣襟,淡淡道“你不信,我就再说一遍信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