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之妖后倾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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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与陵帝二人中若有一个三场两短,他们再留在这里,绝对会受殃及。
众人恭敬地拜别乐正彼邱,为他的周虑而感激。
乐正彼邱颌首,对安昭仪温声道:“昭仪娘娘,彼邱告辞。”
安昭仪依礼欠身,“太子走好。”
乐正彼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色宫裙下,那张秀美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再想到那抹鹅黄色,他拧了拧眉,终是无言。
数辆马车像来时般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一时间满山谷皆是辘辘车马声。
行驶了数百米后,北宜国的人突然偏离了常道,骤然消失在万圣山。
少顷,诸国行驶在半路的车马被大批官兵给拦了下来。
守备一脸肃穆地将所有人通通拦住,“仔细搜查!不得放过半点可疑!”圣上与昭帝失踪岂是儿戏,他们怎会放任这些可疑人等离开。
“一日未找到圣上与慕容皇上,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山!”带着强迫镇压性质的嘹亮刹那间回荡在整个山谷中。
难道要将南昭与西陵的恩怨算在他们身上不成!是何天理!
小国的君主勃然大怒,小小一名守备竟敢目中无人擅自扣押他们,哪怕一直仰仗南昭鼻息,但谁愿意被人如此欺负。
就算是小国君主也是堂堂九五之尊,“放肆!”他们偏要离开!
“擅离者格杀勿论!”守备向来看不起这些蛮荒夷邦,遂大声下令。
他一早收到密报,有人趁百花祭谋害自家圣上,恐怕就在他们其中!
小国君主的血性被他这一道命里悉数给激发了出来,“岂有此理!”
为了途中安全,他们各自也带了数百精兵,三日前的战乱虽折损了些,但死的大多还是南昭与西陵的人!
“哟呵!”守备厉声道:“通通拿下!”这帮蛮子,居然感在他南昭的土地嚣张!
须臾间,整个山谷又充斥了厮杀声。
守在石壁前继续等待的安昭仪眉头轻蹙,使唤着身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新面孔,“过去看看——”顺便再添一把火!
西陵的人瞬间也跟上前去。
花树上,一抹黑影安静地注视着周遭所有的动静,漆黑如墨的眸子始终幽暗,冰冷。
……。
整整五日,南宫邪与慕容烨天像人间蒸发了般,无人寻到踪迹。
南昭与西陵的上空笼罩着数不清的阴云,连带着两国边境都有所动荡。擦枪走剑发生的次数愈来愈频繁。
同样的,众国君主带着仅剩的残兵败马憋了满肚子怨气回到了自己国家,暗自发誓有生之年,必反南昭!
万圣山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南昭京都,满朝的慌神无主与百姓的惴惴不安,让葵初不得不从暖天阁出来坐阵。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惶恐扰人的风声慢慢消停,盛京的禁卫也撇下无用的慌乱投入了紧张的寻找中。
西陵国的状况相对于南昭来说则要差得多,西陵没有能安定人心的国师,皇上失踪,六皇子的行迹一向漂浮,几月前刚平定的叛乱又开始有了骚动迹象。
在万圣山苦寻多日无果的慕容绮苏没法子,只好提前回了宫。
西陵皇室的公主中,她最有份量。因而她一回宫,其他人便围聚在她的宫殿内,七嘴八舌地询问她慕容烨天的下落。
慕容绮苏只得将当时所有的情况回忆了一遍,甚至细细地将慕容烨天与南宫邪之间的暗语激流也说与她们听。
若她西陵的帝王有何意外,定与南昭脱不了干系!
“绮苏皇姐,为何不让北宜国太子帮忙寻找?”最小的公主天真不掩焦急地问道。
慕容烨天对有谋位之心的皇子赶尽杀绝,对她们这些公主却是极好的。因为西陵后宫没有什么妃嫔,她们的生活十分滋润安和。谁也不想慕容烨天出事——
她的话提醒了慕容绮苏,想起在百花祭中的惊鸿一瞥,她微微垂首。对于可望而不可即的葵初,她已经了却平生心愿,现在她愿意抓住乐正彼邱这份念想。
秀雅的脸色染上一层微红,北宜国的太子妃也是不错的选择。
……
乐正锦虞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她无需打量便知道已经自己回到了疲q宫。
不用说,一定是乐正彼邱的手笔。
她想抬手抚上额头,这个动作是她在东楚时养成的习惯,从第一次杀人后的不适开始。
她动了动,刚想将手臂从锦被中抽出,却发现手正被人紧紧地握住。
她一偏头,便看见乐正彼邱安然静谧地躺在她身边,睫毛轻覆若鸿羽飘落,鼻梁直挺,唇色绯然,墨黑的长发散落在枕边,与她的发丝相纠缠。
察觉出掌心内的动作,原本沉睡着的乐正彼邱立刻睁开了眼睛,星眸璀璨,刹那洗尽满室的铅华。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温和笑道:“你醒了?”
乐正锦虞的眼底闪过无数慌乱,“你为何会在我旁边?”
乐正彼邱目光瞥到她水润的唇瓣,眸子渐渐暗沉。但不忍再惊了她,随即放开了她的手。
乐正锦虞惊惧地坐起身,待检查完自己身上的衣衫尚且整洁才稍微放松,神经却还是紧绷。
见乐正彼邱依旧淡定自若地躺着,她咬牙切齿道:“你出去!”
他怎么能…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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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雪山之巅
更新时间:2014…5…19 10:36:20 本章字数:5714
疲q宫内燃着火炉,殿内十分暖融。言悫鹉琻但也无法与南昭的天气相比。
见乐正锦虞缩坐在榻边,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乐正彼邱也缓缓地坐起身,拾起被她胡乱扔到一旁的被子,想重新帮她盖好。
乐正锦虞却一把将它打开,戒备道:“你别过来!”
“你…害怕我?”乐正彼邱的手一顿。
自他从万圣山救下她那一刻,她的每一道眼神每一句话都带着对他深深的抗拒与莫名的惧意。
她可以对其他人实施冷酷无情的手段,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惧怕。饶是心思再细再深,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他要的不是她怕他。
他伸出手,连人带被地将她抱住,给她时间消化冷静还不如让她习惯自己。
身体被严实地包住,乐正锦虞的脸“啪”地一下子拉了下来,她压制住满心的怒火,硬声道:“乐正太子,你到底有何目的?”
乐正彼邱听她这般生分的语气,微微有些失落。他突然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温和道:“你可以唤我名字。”
他略迟疑,又道:“或者二皇兄。”
二皇兄?乐正锦虞气炸!他的行为是身为皇兄做的么!且不说她早已嫁人,就算她尚待字闺中,他也不能这样随便出入她的宫殿,还与她、还与她——躺在一起!
有光进入内殿,穿过纱帐照射乐正锦虞染上愠红的面庞。贝齿轻咬、秀目圆瞪,脸颊微鼓胀,仿若涂了层胭脂般潋滟,嘴唇更是凝了露似的润泽。
视线停在她的唇瓣上,乐正彼邱目光渐幽,指腹不由自主地轻抚了抚,而后低头覆了上去。
初始清凉,逐渐似火。
淡雅沁脾的香气流淌于唇齿,乐正锦虞大脑轰鸣,整个人都懵住了,完全忘记了反抗。
她恍惚记起未央宫的那夜,她就是在这样似水的温情中逐渐沉沦了下去。
良久后,乐正彼邱终是恋恋不舍地离开,扫了扫她愈加饱满鲜艳的唇瓣,温声中夹带了丝暗哑,“浓朱衍丹唇,黄吻澜漫赤。世人说的果真不假,美人即便薄怒也是极赏心悦目如画。”
他说得很淡然,仿佛是纯粹的赞美般,没有南宫邪那种调侃戏弄的意味。
乐正锦虞脸色霎时铁青,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她的肩膀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声调渐渐变大。多时忍耐的怒气彻底爆发。她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紧紧握拳,用仅有的力气吼出声,“乐正彼邱!”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是她的——是她的——
他的动作虽不似南宫邪的粗鲁与霸道,甚至还很是温柔,可乐正锦虞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难堪与羞辱。
她的呼吸彻底紊乱,指甲紧紧扣在掌心内,刺破了柔嫩的肌肤还尤未知。
不止一次,绝对不止这一次!龙泽宫走水的那夜,她被乐正无极下药的那夜…自以为的那无缘无故的安心!原来都是他的“给予”!
眼泪在乐正锦虞的眼眶中打转,在落下之前又被她强行隐去,羞耻而倔强。
望着这样的她,乐正彼邱泛起一丝心疼。原本第一次在她清醒之际,让她清晰地感受自己存在的愉悦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自责。
乐正彼邱不由自主地伸手摩挲她的脸颊,星眸黯淡道:“是我不好。”
道歉有何用?如果这里有一把刀,乐正锦虞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似乎只有杀了她才能摆脱这种难以启齿的境地!
不想让她再这般折磨自己,乐正彼邱终是下定决心,薄唇轻启道:“我与你并没有任何血缘——”
“太子!”殿外突然有人轻轻出声。
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乐正锦虞震惊不已,竟然有人知道乐正彼邱在她的寝宫!
乐正彼邱安抚道:“放心,暂时无人知道你在这里。”
什么意思?乐正锦虞怀疑地看着他。
“这里已经成了太子宫。”乐正彼邱撩了撩她的额发,“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待乐正彼邱起身出去后,乐正锦虞怔怔地松开手掌,疲q宫何时竟变成了太子宫?乐正彼邱对她…
一切皆如沧海桑田般变幻莫测。
空旷的宫殿内伺候的人寥寥无几,皆是清一色的太监,见乐正彼邱就这样如寻常人走出来后也没有任何惊奇,眉眼十分恭敬温驯。
“何事?”乐正彼邱淡声问道。
他弃了原本的太子宫,搬进了疲q宫中,如今寝殿内所有的摆设都是乐正锦虞离开北宜国前的模样,除了隔出来的处理政事的侧殿外,其他分毫不差。
方才说话的是一向伺候在他身边的侍从,干净清爽的面容上一派镇定,“启禀主子,皇上似乎不行了。”
乐正彼邱凝眉,“不是还能有一个月的性命么?”
侍从垂首,“前日下雪之夜,帝殿内的窗户突然松坏了,皇上受了些风寒,所以…”
前夜他们还在回京的途中,自然无暇顾及乐正无极的身体,何况这些小事向来都是宫人关注的。
失修?怎么可能!
乐正彼邱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寒霜,“太医如何说?”
“活不过明日子时。”
侍从抬头,试探道:“主上要不要去看看?”或许还有救。
乐正彼邱沉默,对于乐正无极,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只是——
他回望身后的寝殿,点头道:“走吧。”
乐龙殿内,好些女子已经哭成了一片,皆是乐正无极的妃嫔。
而参与选秀被留下侍奉的十多名女子则茫然无措地站在一旁,相较于前面的那些娘娘,她们尚无任何哭泣的资格。
她们惦望着脚尖,她们都是已经通过初选佳丽。可待在皇宫中已经一月有余,太子还是迟迟没有给她们名分。
有人大着胆子瞥望了一下龙床,她们是来做侧妃良娣的,并不想在垂危的老皇帝身边侍奉汤药。
想起这些日子每天受着难闻的气味,就觉得恶心难耐。
孝心什么的,等她们封妃后,在乐正无极驾崩之日,她们自会好好哭送一场,每年祭扫拜奠来彰显。她们都是被父母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娇滴滴的女儿家,理所应当伺候风华正茂的太子。
想起乐正彼邱的风韵气质,秀女们不免一脸嗔红荡漾,便是让她们为了太子去死也甘愿。
而围坐在乐正无极的嫔妃们皆是哀恸与啼哭,乐正彼邱并没有苛待她们,乐正无极没死,她们还是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子。
她们无人有皇子缠绕膝下,北宜国又没有给公主封地之说。若是乐正无极就这样去了,等待她们的除了陪葬便只有长伴青灯这一条路。
可无论是哪一条路,都不是她们想要的。
不能抗拒命运,这便是后宫女子最悲哀的地方。
满殿的女子都沉浸在各自的悲痛与憧憬中,连木色轮椅何时来到身旁的也没有注意。
秀女们先一步回过神,立刻羞红着脸恭敬地见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每个人的心底带着强烈的期盼,希望乐正彼邱突然的垂青。
但乐正彼邱并没有望向她们,木色轮椅轻轻地从她们身边滑过,笔直地往床榻前而去。
乐正无极的妃子见到他之后,连忙起身让到一边,“太子。”
轮椅在帝榻前停下,乐正彼邱摆了摆手,侍从会意,“各位娘娘,太子想单独陪在皇上身边一会儿。”
众人不敢再留,立即识趣地告退。
帝榻上,乐正无极闭着眼睛虚弱地躺在那里,消瘦而憔悴。翻黄的皮肤上,道道皱纹刮嵌,整张脸干枯而显得有些狰狞。眼眶深深向里凹进,鼻梁也完全塌陷,下面的嘴唇深瘪,脖颈上的肉完全松弛,垂死之态尽显。
弱弱的吶哼声时而从他的嘴里飘出,刚才一直有人在他耳边哭泣他不是听不见,可想斥责她们却连睁眼都要耗费全部的心力。他便只能这样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吸着,维持着生命最后的气息。
乐正无极能觉察到乐正彼邱的到来,他扯了扯嘴角,那处干瘪耷拉的皮肤立刻蠕动起来。他的眼眶也跟着动了动,逐渐眯开一条缝,却又始终无法完全张开。
他只能透过仅张的缝隙,模模糊糊地打量乐正彼邱。
乐正彼邱也静静地回望他,殿内无人说话,气氛一时竟有些诡异。
半柱香后,乐正彼邱脸色颇为沉重地出了乐龙殿。
乐正锦虞还没起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殿梁的方向。乐正彼邱的话似要将她困在身边的意思,让她心乱如麻。
仿佛于人世间走了一遭后,又回到了起点。她躺在曾属于她的宫殿,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却也是她所有梦魇的开始。
寝殿的门突然开了,就像秦贵妃带着太医闯入的那次,让她心惊肉跳不已。
她迅速看过去,看到来人是乐正彼邱后,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了下去。
乐正彼邱没有立即进来,只是定定地站在殿门看着他,素往的寡淡冷漠不见,眼睛里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面对这样的他,乐正锦虞不自觉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哪怕是面对时时刻刻想取她性命的慕容烨天,她也不愿面对乐正彼邱。
乐正彼邱没有穿木色衣衫,月牙白的锦袍轻松地架在身上,安静地站在那里,玉质盖华天下无双。
见乐正锦虞良久没有动静,他扬了扬嘴角,慢慢走向她。
“饿了没有?”他温和地问道。
乐正锦虞下意识点头,而后身体又僵住了。
因为乐正彼邱竟是走到她身边,亲自扶她起身又弯腰为她穿好了鞋子。他的动作极其自然,没有半点不适。
乐正锦虞彻底石化。
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梳洗的,又是如何用的膳。
待刺骨的寒风刮上她的面颊,她才赫然清醒。双脚已经站在了疲q宫外,身上裹着厚厚的暖裘,目光所及,一片雪白。
乍然又瞧见这白茫茫的场景,乐正锦虞眼睛有些不舒服,她是真心憎恶北宜国的冰雪。
“你要带我去哪里?”乐正锦虞神色绷紧。他竟敢带她出来,就不怕被人撞见?
天气还算晴朗,阳光格外灿烂,大朵的白云漂浮在天空,映衬着脚下的地面,到处都是白色。
乐正锦虞扯了扯身上厚厚的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