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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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这些,陆渐红便起身道:“我还有些别的事,就不多待了,王总免送。”
黄牛党是一个普通性的问题,只是在情况严重程度上有所差别,换言之,陆渐红大可以在表面上问一问,可以在下楼的时候,看到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一张张焦急等待的脸孔,陆渐红的心不由揪起来了。一票难求,他是有体会的。从燕华到洪山的车价是四十八元,可是经过黄牛党的手,起码也得一百五以上,这些钱他们来之不易,有的甚至都是血汗钱、血泪钱。
想到这里,陆渐红的手不由紧了一紧,快步走到总公司的接待办,接待人员昨天见过陆渐红,恭敬道:“陆秘书长。”
陆渐红摆了摆手,道:“我想要一份保卫人员的联系电话。”
“谢谢。”很快一页通讯录拿到了陆渐红的手上,在车上陆渐红找到了一个叫林炳昌的,可能就是昨天那个昌哥。
看看时间还早,陆渐红便让车开到附近的一个茶座门前停下,找到了林炳昌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通了,传来的声音正是昨天的昌哥:“哪位?”
陆渐红道:“我是省政府副秘书长陆渐红,想找你了解点事情,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林炳昌很爽快地说:“今天我正好休息。”
“好。”陆渐红把见面的茶座和厅号报给了他,在里等候。
王总跟着下楼,看到陆渐红从接待室走了出来,等人上了车,才走进接待室,听说陆渐红要了一份保卫人员的通讯录,王总的脸沉了下来,吩咐道:“通知他们,不要乱说话。”
林炳昌很快与陆渐红接上了头,见到陆渐红,他认了出来,昨天赶陈小刀他们走的时候,曾经见过陆渐红。
陆渐红递过去一根烟,道:“林队长,有点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林炳昌很直爽地说:“领导,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保卫队员,队长的职务早被撤销了。”
陆渐红一听这话,倒不急着问黄牛党的事了,道:“为什么?”
林炳昌叹了口气,狠狠吸了一口烟,说:“得罪人了呗。”
从林炳昌的叙述中得知,原来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看到黄牛贩票,看不过眼,当场抓了两个人送车站派出所了,结果第二天等候他的是一份撤职报告,而那两天被抓进去的黄牛神气活现地继续贩票。
听他这么一说,陆渐红觉得找对人了,道:“我就是向你了解黄牛党的情况的。”
林炳昌看了陆渐红一眼,说:“你要答应我替我保密,我可不想受打击报复。另外,如果你不想彻底打击黄牛党,只是说说,那还是算了。”
陆渐红微微一笑,说:“如果我不是想给黄牛党沉重打击,我也不会在这个地方找你了解情况了,对不对?至于保密方面,你放心。”
得到了保证,林炳昌敞开了心扉,还别说,他了解得还挺多。
燕华的黄牛党分两派,一派的头头叫王铁,主要控制着燕华汽车站北站和燕华的玉府门车站,他只是个小角色。第二派的头头叫鲁威,燕华汽车总站和草场门、水西门两个分站以及火车站都是他的活动范围。根据林炳晶的叙述,倒卖车票只是其中的一个主要收入,另一个收入就是跑黑车。有的人不喜欢在站内买票,会在站外等车,这时就会有人过去问去哪的,带他们去坐车,借机哄抬票价,一个不从,就有可能招致拳脚上身。他还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个鲁威的姐姐是客运站王总的姘头。
获得了这些信息,陆渐红觉得事态严重,这不仅仅是黄牛的问题,还有涉黑的嫌疑。昨天在门口遇到的陈小刀和胡二狗子就是鲁威手下的两个小派系,因为票价不一翻了脸。
陆渐红道:“林炳昌同志,你提供的信息还有价值,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以免受到报复。”
“这个倒无所谓,我就是想能让这帮杂碎被抓起来,太过份了。”
眼看天色不早,陆渐红与林炳昌分了别,让车回去,自己一个人去高福海家。
到了高兰所住的小区,陆渐红的心跳加速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在高福海的家里跟高兰见面。想到今天是高兰的生日,可不能空手而归,走进了一家珠宝店,看着眼花缭乱的各种玉器,陆渐红的眼都闪了。
一个导售走过来,问道:“先生,我可以帮助你吗?”
在该导售的推荐下,陆渐红买了一条价值二十万元满色的翡翠“枯木逢春”挂坠,正是高兰的生肖,通体晶莹,看上去很是漂亮。
想了想,陆渐红又要了三条,大气的手笔让导售小姐喜笑颜开,一笔做了八十万的生意,这个月的提成不是个小数目。
第0505章借口
刷了卡,陆渐红把高兰的那条挂坠放在口袋里,正准备离开,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号码有点陌生,一接电话,却是公安厅长冯殿玉。
通过几次的接触,加上冯殿玉也是赵学鹏的人,两人熟悉不少,陆渐红笑道:“冯厅长,有什么指示?”
冯殿玉从副厅提了一级,心情很爽,他知道,如果不是陆渐红隐忍,这次飞跃不会那么顺利,虽然这里面也有别的因素,但陆渐红居功至伟,所以冯殿玉对他很是客气,笑道:“高省长的女儿过生日,赵秘书长让我问问你现在在哪,要不要一起过去。”
陆渐红颇有些诧异,高兰的一个生日而已,怎么连省委秘书长和公安厅长都请上了,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大了?
“我在高省长的小区外,有个玉器店,我在门口等你们。”
站在门前,陆渐红觉得高福海有点异常,不过这其中肯定有原因,以高福海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犯这种低级失误。
很快,赵学鹏和冯殿玉便到了,陆渐红打着招呼道:“赵秘书长,冯厅长。”
赵学鹏微微点头,冯殿玉笑道:“渐红来得很快啊。”
到了高福海家门口,陆渐红摁响了门铃,高福海居然亲自开门,陆渐红让赵学鹏和冯殿玉先进去,然后才跟着走入,并反手将门关严了。
高福海笑道:“赵秘书长,冯厅长,小女过个生日,把二位领导请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赵学鹏也笑道:“老高啊,咱们多年的交情,就不要说这些了。侄女呢,怎么没见她出来迎接咱们这些叔叔辈啊。”
这时高兰从洗浴间里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头发,笑道:“赵叔叔,冯叔叔,你们没有怪我吧。”
两人哈哈一笑,道:“你可别怪我们没带礼物,只带了一只嘴过来啊。”
赵学鹏笑着说:“很久没有吃老嫂子做的菜了,今天可以多吃一点。”
厨房里忙碌着的高夫人闻言在里面笑道:“随时欢迎来吃啊,就怕你们不来呢。”
陆渐红没料到赵冯二人会来,便不多言,随着二人坐在客厅,只听不说。
高兰的状态很好,见到陆渐红并不意外,平常对待,未见异常,只是目光扫过陆渐红时,偶尔闪过爱意,只有陆渐红能看得出来。
晚上并没有喝多少酒,所以饭局结束得很快,这更加确定了陆渐红的判断,吃饭只是个引子,有事情相商才是正事。
所以当三人进了书房,陆渐红并没有跟着走进去,帮着高夫人收拾桌子。高夫人道:“哎呀,怎么能让陆秘书长收拾呢,小兰,你快带小陆到客厅去。”
独处的高兰脸色微红,说:“陆秘书长,你就不要忙了,不然妈又要骂我了。”
陆渐红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安然的父母早亡,陆渐红从来没有体会过见老丈人、丈母娘的感受,所以见着慈眉善目的高夫人,觉着很亲切,当然,这与他跟高兰有着不浅的关系有关。
客厅里的烟味尚未散尽,空气质量很差,高兰便道:“到阳台上去吧。”
阳台的四周被玻璃密封着,天空里挂着一轮残月,却一颗星星也看不到,这是城市里的一大特色,繁星点点,只有在农村才能见到了。
高兰幽幽道:“渐红,谢谢你能来给我过生日。”
陆渐红的心里有一丝愧疚,自己居然已经不记得高兰的生日了,这是不是代表高兰在心中的位置已经淡了呢?
从口袋里拿出那条坠子,陆渐红道:“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借你生日的机会,祝你快乐。”
高兰并不知道这坠子的价格,只当是一般的礼物,伸手接了过来,低声道:“谢谢你。”
陆渐红觉得有很多话要跟高兰说,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况且这是在高兰的家里,并不是倾吐心声的好地点,所以气氛变得沉静起来。
高兰悠悠叹了口气,说:“渐红,你累不累?”
陆渐红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高兰的意思,不由道:“这世上束缚太多,只要是人,只要是活在这世上,能够真正开心的又有几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不过是说说而已,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只是一个缥缈的神话罢了。”
高兰走到玻璃前,看着空中的弯月,道:“你看,那月儿翘着两头,是不是在盼着有相聚的时候呢?月儿每月都有圆的时候,可是人呢?”
陆渐红默然,是啊,每个月都有月圆的时候,人呢?有的时候,相聚都是一种奢侈。
“我想抽根烟。”陆渐红忽然觉得很压抑,或许此时只有香烟才能排除他胸腔中的闷意。
高兰侧过脸,黑暗中看不清陆渐红的脸,只能依稀地看到一丝轮廓,就是这个人,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如今虽然就在眼前,却显得那么遥远。这时,高兰想起一句诗,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相隔,而是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看不见。
天空中飘过一丝云彩,将那轮淡淡的月遮住,顿时完全黑暗了下来,高兰移过步子,从背后环住了陆渐红的腰。
陆渐红感觉到高兰手臂的颤抖,不由握住了高兰冰凉的手掌。高兰的脸贴着他坚实的背,喃喃道:“我真希望时间能停止下来,就让我永远这样抱着你。”
陆渐红的心在颤栗,他能感觉到高兰话中的落寞与压抑,可是世间有多少事能够随心所欲呢?
就在这时,听到高福海的声音道:“小陆呢,到书房来一下。”
高兰的手猛地一颤,松了开来,陆渐红应了一声,转过身来,趁着月儿尚未探出头来,狠狠地在高兰的唇上印了一下,短硬的胡茬刺得高兰嘴角有麻痛的感觉,可是带着烟草味的唇却让她在刹那间落下泪来。
第0506章不解的谈话
进了书房,里面烟雾缭绕,熏得人睁不开眼。陆渐红轻咳了一声,道:“高省长叫我。”
高福海扔了根烟过去,道:“坐。说说你今天了解到的黄牛党的情况。”
看着赵学鹏和冯殿玉向自己投过来的目光,陆渐红将从林炳昌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心里却在奇怪,像这种工作应该在办公室里汇报,而且是向高福海一人汇报才对,怎么赵学鹏和冯殿玉都掺和进来了?他忽然有一种直觉,打击黄牛党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问题。
高福海点了点头,道:“老赵,你有什么意见?”
赵学鹏沉吟了一下,却没有表态。高福海又把目光投向了冯殿玉,冯殿玉也是沉吟不语。
陆渐红不知道他们三个在玩什么玄虚,不过既然不说,他也不去多问。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这是做秘书的基本常识,更何况他是副秘书长,觉悟更高。
“这事先就这么着吧,以后再议。”赵学鹏忽然开了口,道,“时候不早,散了吧。”
回去是坐着二人的车走的,一路上并没有人说话,陆渐红心中暗想,到底是什么事,惹得几位重量级人物要借高兰过生日来商议呢?
高福海洗洗睡了,高夫人却进了高兰的房间。知女莫若母,况且女人天性敏感,女儿自打从准安回来之后,便是郁郁寡欢,今天那个小伙子来了,女儿虽然不动声色,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由衷的欣喜之情,是不是女儿喜欢这个小伙子呢?
进了高兰的房间,高兰正在把玩陆渐红送给她的那条坠子,眉头舒展着,正沉浸在准安的回忆之中,连妈妈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这是那小伙子送给你的?”高夫人坐在了床边,细声道。
高兰已经来不及收起来了,只得道:“是的,一个小坠子。”
高夫人对玉器很有研究,早年没有结婚的时候,也开过玉器店,所以一眼便看出了这条坠子价值不菲,不由道:“这坠子要值不少钱呢,让妈看看。”
这一看之下,高夫人也有点目瞪口呆了,这条坠子她在小区外的玉石店里见到过,咽了一口口水道:“小兰,你告诉我,那个小陆是干什么的?随随便便送个礼物都是二十来万的东西?”
高兰也吃了一惊,道:“妈,你可别乱说,一个坠子而已,哪有那么贵。”
“你妈对这些东西是很有眼光的。”高夫人笑道,“小兰,那小伙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妈,您乱说什么呢?”高兰的脸上抹过一丝红晕,“他是结过婚的人了。”
高夫人神色不由僵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小兰,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不能收。”
高夫人这时觉得陆渐红是想用金钱攻势击倒高兰,更主要的原因是陆渐红已经有家庭了,虽然陆渐红在这里举止有礼,高夫人对他的印象不错,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允许一个有妇之人染指自己的宝贝女儿。如果她知道高兰不但与陆渐红有染,还染了不止一回,她可能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高兰明白母亲的心思,心里暗叹了一声,道:“妈,我真没想到这坠子这么贵,我会还回去的。”
高兰的话很是言不由衷,别说二十万,就是二百万,陆渐红送出的东西是不可能再收回的,这代表着他的一番情意。不过高兰脸上的惊讶倒不是装出来的,所以高夫人也没有往深处去想,说:“小兰啊,你都快三十了,到现在还没个对象,可把妈急坏了。”
高兰的心一阵刺痛,道:“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家门啊。”
高夫人疼爱地抚住高兰瀑布般的长发道:“傻孩子,妈可舍不得,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嘛,总有嫁出去的一天,日子拖久了,会惹人非议的。”
“我才不管呢,我就要陪着妈。”高兰娇嗔着把脸埋进了高夫人的怀里,可是她的心里却在呐喊,不是我不要想结婚,是结不了啊。
第二天,赵学鹏如往常一样,到龙翔天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汇报完毕,赵学鹏提起了黄牛党的事,龙翔天不在意地说:“这个事情交给公安厅吧。”
“龙书记,里面有个情况。”赵学鹏道,“据初步了解,客运总公司总经理王晓飞与黄牛党牵扯不小,王晓飞是周省长的连襟。”
龙翔天露出深思的神情,赵学鹏的意思是这件事要不要深查。一直以来,龙翔天与周琦峰之间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谁稍占一些上风,对方都会适当地作一些动作,力求旗鼓相当。
严格说来,作为省长的周琦峰事业心很强,能力也很出众,他居此高位,虽然有着背景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依靠于他的政绩。但是这样的人,权力的野心自然也不小,相比于龙翔天来说,他的政治手腕要更加出色一些,当然上面也不会任由他们胡来,所以江东省的政治局面总体来说还是平衡的。周琦峰最大的缺点就是护短。无论是自己的部下还是自己的亲友,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缺点,但同时也得到了下属的敬重和爱戴。如果黄牛案穷追猛打的话,王晓飞也会受到牵连,由于基本上可以断定王晓飞不能抽身事外,如果严厉查处的话,周琦峰也不好说什么,但无疑是破坏了省委和省政府之间平衡的局面,谁也不知道周琦峰会有什么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