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孕而生-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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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夏朵震慑于他的冷漠威严,他的眼神冷酷如刀,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我以为你这两年应该学乖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蠢。“明明是面色如常的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却几近刻薄,“我们应该说的很清楚了,你若安分的过你自己的日子,这两年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你若执迷不悟,那就好自为之!”
他大步离去,不带一丝停留,韩夏朵的心,硬生生又被凿了个血窟窿。
他说的轻巧,学乖了,一笔勾销,可是谁知道她为了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车祸毁了她的腿,她的梦想,她的人生,是,现在她的腿是好了,傅绍骞多大能耐啊,找了全球著名的骨科医生给她重新做手术,虽然再也无法使力跳舞,可是正常的走路却不受任何影响了。
还有她的头,感染那么严重,几乎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才得以脱险。
几经生死,却还是留不住他。
同时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输给了唐末晚,因为唐末晚比自己年轻吗?可她难道不是那么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无论样貌,家世,她自认样样不比唐末晚差,但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她呢,甚至不惜为了她拿整个家族跟韩家决裂。
“为什么!“她真的不甘心,在傅绍骞离开之际,她还是跑着拦住了他的去路,“傅绍骞,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傅绍骞掰开她揪着自己袖子的青白手指,“傅家韩家情分已断,自重。”
他拿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病房里,唐末晚已经醒了,坐在床头,还是有些恍惚,傅绍骞进来时,她对上他英挺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刚才的那种惊悸似乎还未过去,手指紧抓着身下床单,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一时眼花,还是真的看到了……
韩夏朵。
他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唐末晚拉下他的手,嘴唇蠕动,他点头:“她是来看她堂妹韩静语的,跟我们没关系。”
这么说,真的是韩夏朵了。她没有做梦,更没有见鬼。
因为韩静语的关系,他们竟然又在墨尔本遇上,世界何其大,又何其小。
傅绍骞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别多想了,傅家跟韩家已经没有情分可言,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回去吧。”
“嗯。”
不远处的单人病房里。
韩静语趴在床上看电影,笑的前俯后仰,穿着热裤,两条修长的美腿在床上晃啊晃,手里一个苹果被她咬的嘎嘣脆。
看到韩夏朵铁青着脸色走进来,她没心没肺的咬下嘴中的苹果咽下去后才笑眯眯问:“堂姐,见过堂姐夫了?”
韩夏朵没说话,站到了窗前,从这里望下去,看到看到楼下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女人,还殷勤为她开车门的一幕。
傅绍骞从来救不是什么体贴之人,自我而冷漠,可一旦决定了对哪个好,必然是掏心掏肺的倾尽全力,把人宠上了天。
韩静语见她不理自己,把苹果惺子朝门边的垃圾桶随手一丢,拍了拍手晃到她身边,正好看到唐末晚上车,傅绍骞则走去驾驶室的一幕,嘴角咧开来:“难怪堂姐你不理我了,看了这么糟心的一幕,是我我也没心情说话咯。”
韩夏朵见车子开走了,这才瞪了她一眼,韩静语不为所动的耸肩,做了几个扭腰的放松动作,又躺回床上去看电影。
白炽灯下,韩静语五官很清丽,与韩夏朵张扬的美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他们是堂姐妹,不过身上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她这个堂妹,刁蛮,任性,出格,甚至没有遗传父母任何的优点,她爸爸是书画界的泰山北斗,妈妈是某著名医院副院长,偏偏,她除了玩还是玩儿,年纪也不小了,学业一直都是掉榜尾路过,着实让韩之敬夫妇操碎了心。
这次如果不是韩静语的电话,她也不可能知道傅绍骞在墨尔本,便借着看她的机会过来了。
她绑了傅绍骞两年,结果时间一到,他就果断刀起刀落,结束了一切情分,飞离了拉斯维加斯。
而她因为要复健,只能继续留在那里。
“堂姐,你脚已经没事了吧。“韩静语瞥了眼她穿着高跟鞋的修长美腿。
韩夏朵神色冷淡:“嗯。差不多了。”
“那是不是想去卷土从来?我觉得那个唐末晚也不过如此啊,真不知道堂姐夫看上她什么了。”
韩静语的话就像一根黄蜂尾针扎入韩夏朵的心里。
这时候,门口却传来一阵呵斥:“静语,胡说什么!这是人家的事情,别在背后说人坏话嚼人舌根,这是没有教养的事情!”
韩静语一听韩之敬的呵斥,便回了个冷笑:“对不起,你从小就没有交给我教养这回事,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教养是什么东西。”
韩之敬铁青着脸,俗话说子不教父子过,在韩静语这件事情上,他确实觉得歉疚,他跟她母亲的婚姻问题,导致了她今天的叛逆,他们做父母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他有时候也不禁怀疑,韩静语这偏执的性子到底是遗传了谁,明明他们都不是那么执拗的人。
越想越头疼,旁边的韩夏朵则劝道:“大伯,静语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教。”
“小?都快二十五了,你瞧瞧人家唐小姐,也跟你一样的年纪,人家……“韩之敬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了唐末晚,随口一提,却不曾想,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女人,还是两个小心眼的女人。
韩夏朵还好,纵然心里不快,也不会当面顶嘴,韩静语就不一样了,满嘴冷嗤讽笑:“唐小姐唐小姐……爸爸,你要真喜欢的话,就赶紧跟我妈离婚,然后去追求人家啊,看看人家是不是能瞧得上你这样的老男人啊!”
韩静语牙尖嘴利的,那尖酸刻薄的样子简直让韩之敬看的火冒三丈,上前两步就抬起了手,韩静语眼底闪过微微惊慌,但还是把脸凑到了他的跟前,“打,打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逆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女儿!“韩之敬拂袖而去。
第210章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夜色静谧,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半夜。
唐末晚去小卧室瞧了傅宝,确定他睡了后,坐在床边不肯走,被男人三催四请好几次。才无奈离开。
谢依人和郁锦辰要订婚了,傅绍骞是要赶回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典礼的,而订婚典礼就在后天,这也意味着,他们明天必须走了。
心中自然是舍不得,难过在所难免。
加上今天又遇上韩夏朵,这心情可想而知多糟糕。
傅绍骞看穿她的心思,把她鬓边的几缕头发拨到耳后,低沉的嗓音趋向于温柔:“要不要跟我回去参加谢依人的订婚典礼。”
他这分明就是在诱惑她,她当然也想,可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不行,我才刚回来,你以为国内是后花园啊。想来就来想回就回。”
他也没勉强,瞧着她阴郁的脸色,丢给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我把缙言留下陪你。”
“你说真的?”她自是不信。
“你不想?那我带他回去。”
“怎么可能!”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双腿缠住他劲瘦的腰身,“说话算数!”心底的抑郁更是一扫而空。
他双手托住她的臀,却严肃着脸:“但是你确定可以照顾好他吗?”
唐末晚抿了唇,小声道:“能不能把李婶也一起留下?”
他挑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呢。”
她歪着头。笑语盈然:“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他对她那么好,还愿意把孩子给她留下,唐末晚也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谢依人是被疼醒的。
她洗澡洗了一半就昏昏欲睡,眼皮撑着打架实在太累,最后便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任由陆立风将她冲洗干净,又裹了浴巾抱回床上,然后,传来阵阵杀猪般的哀嚎。
明明才刚刚柔情蜜意的缱绻过,现在却又变成了残酷的画面。
陆立风一腿站在床外,一腿跪在床上,一手固定着她的腰肢。一手用力在她身上推揉,无视谢依人的哭喊,不肯让她挪动分毫:“忍一下,乖,马上好。”
“骗子,陆立风,你这个大骗子,疼,疼……”
刚才身子被破的那一瞬间的疼痛跟现在这种持续性的疼痛比起来,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谢依人把脸埋在雪白柔软的枕头里,哭喊的嗓子都哑了,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似乎已经麻木了她的神经。
到最后陆立风停手的时候,她竟然也不吭声了。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玉体横陈的躺在那里,陆立风吓了一跳,他当然也知道疼,可这不是为了她好嘛,但她这样,又真的心疼了,赶紧跪在床头查看她的情况。温暖的大手轻轻摇晃着她的肩头,叫了几声依人。
谢依人没反应,于是他心急想把人翻过来,结果手放到她的脸颊边上,便被她一把捉住,放到自己的嘴边,狠狠压住了他右手大拇指的虎口处!
狠狠的,用力!
一双迷蒙的猫瞳上还挂着一瞬晶莹的泪珠。
陆立风吃痛,却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她咬着,狠狠发泄着。
谢依人生气的瞪着他,直到口腔里蔓延开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松了牙关,柔嫩的唇瓣离开他的虎口,那里已经鲜血淋漓,她只看了一眼,眼泪忽然落得更凶了。
陆立风向来知道女人是不可理喻的难以理解的动物,翻脸比翻书还快,当然作为一个专业的男心理医生,了解女人的心态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她知道他这是内疚了,又气又恼的情绪影响下,被他的鲜血刺激,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怎么样。
谢依人垂着头,柔顺的金栗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瘦弱而动人,抽搭着哽咽。
陆立风拿了旁边的纸巾给她擦眼泪,谢依人盯着他鲜血四溢的伤口,似乎更伤心了:“你为什么不躲呀。”
“没事,不疼,来,把眼泪擦了,别哭了,要是还不舒服的话,就再咬一口。”他甚至大方的贡献出自己的左手虎口。
谢依人没好气的一手打过去:“陆立风,你这人是不是傻啊。”
“嗯,不哭了?”
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陆立风最后干脆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将她娇小的肩头揽入自己怀里。
谢依人靠在他的心口上,双手十指穿过他的指缝,牢牢握住他受伤的大手:“是不是很疼。”
“真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但谢依人扣着他这修长有力的手指,却安静的无言,任由他抱着,靠着,心情极度复杂,甜蜜又彷徨。
“不哭了?”察觉到她的哽咽渐止,陆立风松了口气。
谢依人红了脸:“还是把伤口处理下吧。”
陆立风点头:“那你坐在这里,我去清理下。”
“好。”
刚才明明很累的,现在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背部依然灼痛,但似乎比刚才好很多了。
床头丢着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她抿了抿唇,横过身去,大半个身子晃荡在窗外,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点燃。
这两年里,压力她的时候,她也跟圈子里的朋友抽过几次,他们这个圈子啊,其实也很复杂,不光抽烟,多的是人吸食毒品。
曾经还有人拉着谢依人一起,她当然是拒绝了,但烟瘾这种坏女孩干的事情,她痛苦难过压力大时,也悄悄尝试过。不过最近她还是第一次抽烟,又是尼古丁味儿这么冲的男性香烟,第一口尝试的时候,确实却呛着了。
陆立风进来的时候,看到橘黄的灯光下,一个漂亮精致的女孩儿靠在床头上,两条修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两丫丫的小脚丫扣在一起微微晃动着,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了蝴蝶般的阴影,指尖夹着一根长长的香烟,星火在指尖明灭跳跃,嘴里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
画面很美,可他,无心欣赏。
他走到床边,女孩儿立刻笑着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拍了拍手,在他开口前就先说上了:“我就是试试味道,不是男人说的,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嘛,你要不要也来一根儿。”
他板着脸没说话,如浓墨般的双眸盯着她,她就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他,最后,他去窗帘那,开了窗,散散屋里的烟味,还有,腥味。
谢依人咧嘴笑了笑,以为他回到床边要开始说教了,结果,他什么也没说,掀开被子上了床,她自动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看他把香烟和打火机一起丢入了旁边的垃圾桶,又问她:“怎么样,感觉如何。”
“嗯?”她看了他一眼,把说过的话前后对照一遍,恍然大悟,不过表情淡淡的,“还可以吧,没有男人说的那么好。”
他失笑,伸手捏了捏她圆润小巧的鼻头:“下不为例。”
“我就看看味道而已。”
“是吗,看你样子,也不是第一次抽了吧,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谢依人对着手指,支支吾吾的语气企图蒙混过关。
陆立风不让,她就伸出手去掐他的胳膊,他的肌肉真结实,硬的像大理石,她知道逃不过,只好老实承认:“两年前,你走了一个月,朋友让我试试,我试了,不过滋味并不好,断断续续抽过几次。”
“那是几次?”
“三四次吧,不记得了。”
他沉默了。
谢依人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男人的回应,偷偷抬眸觑他,才发现他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目光很深,温柔且带着怜惜的歉疚。
她心口一痛,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快乐的放纵过去后,残酷的现实摆在两人面前,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我睡了。”
后天晚上,就是她跟郁锦辰的订婚宴了。
陆立风没有勉强她,在她钻入被子后,自己也跟了进去,手掌中她柔顺的黑发上摸了摸:“嗯,订婚的事情我会跟你哥哥谈的。”
谢依人不是故意拿乔,也有自己的顾虑:“让我再想想吧。”
机场送别。
傅绍骞回国,轻装简从,没带任何行李,陈墨提着小型行李箱站在不远处,傅宝有李婶抱着,也在不远处。
分别在即,伤感是在所难免的,唐末晚站在他面前,帮他理了理挺括的毫无褶子的衬衫领口:“一路顺风。”
傅绍骞低头审视着她:“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走。”
“……什么意思?”
“要不然我为什么一点没看出你的悲伤难过来?”
“……”唐末晚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抿了抿唇,对了对手指,又抓了抓头,“我难过在心里。”
“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
唐末晚呵呵干笑,主要是因为傅宝留下了,冲淡了这股悲伤。
傅绍骞双手搭在她的肩头:“算了,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一边的傅缙言抱着一盒纯牛奶,见傅绍骞要走了,还对他挥挥手:“小叔爸爸,拜拜。”
他闻言,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这娘两,当真是一个德行,不过临走前,还是和蔼可亲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要听妈妈话,听李婶话,要不然我明天就把你带回去。”
“好的。”小家伙重重点了点头,还扑过去在傅绍骞脸上亲了一口,亲的他满脸的牛奶泡沫。
陈墨旁边低低笑,傅绍骞抹了一把脸,满脸嫌弃的走到唐末晚身边,唐末晚这次非常知趣,在傅缙言亲过的地方,又亲了一口,男人那深沉的脸色稍有缓和,点头:“我走了。”
目送傅绍骞进了安检后,唐末晚就带着李婶和小家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