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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应孕而生-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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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绍骞看着地上投下的两道人影,收起心不在焉,缓缓抬起头来。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她双眼模糊,却深切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紧锁在自己身上。
  搭着傅子慕胳膊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像做了坏事被当场带到的孩子般,杵在那里。
  她以为自己生了幻觉,可用力眨了几下,那人却还站在那里。
  这样的时间内出现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混沌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可就是觉得,他的出现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傅子慕望着傅绍骞,手搂着唐末晚的纤腰,意味不明的冲着傅绍骞笑:“小叔在这里等谁呢。”
  他没吭声,薄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唐末晚抓着傅子慕的领子的手倏然收紧,望着站在那里的男人,心跳有些紊乱。
  残存的一丝理智让她选择了松开傅子慕的脖子,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尽管她已经混乱的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可本能的避嫌,像是生在骨子里的抗拒,谁也没办法改变。
  他为什么回来,又在这里等了多久。是因为她的那通电话吗?他们有多少天没见了?
  两天,三天,还是更久?
  走马观花般的问题纷至沓来。凌乱如雪花般闪过她的脑海,一时间,思绪万千。却又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揭开她醉酒的事实。
  傅子慕不放心的又靠过去,她如芒刺在背,催促着他:“你走吧。不是说不会再做让我讨厌的事情吗,那就走吧。”
  傅子慕的脚步突然停在那里,眼神真切而复杂,唐末晚一身酒气,酡红了双颊,可眼神清明许多:“回去吧。”冬布狂亡。
  “那你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点了点头,摆手:“我可以自己上楼去的。”
  傅子慕转身对着傅绍骞笑了笑:“小叔,你要走了吗?这里距离大门口挺远的,不如你捎带我一程。”
  傅绍骞幽幽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傅子慕摸了摸鼻子,似乎又自讨了没趣,可他浑然不在意,甚至还吹了两声口哨:“那小叔我先走了。”
  傅子慕的身影慢慢摇晃着远去。
  唐末晚收回目光,望着朝自己慢慢走来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抓紧了身前的黑色小包。
  幽冷的寒风刮在她的脸上,酒意似乎又醒了大半。
  伴随着他不断走近的高大身影,他身上无形中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她双腿发怵,已经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反而事已至此,她还能跑到哪里去,更何况有问题的人又不是她,为何要跑,摆明了心虚吗?明明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呢。
  心里强忍着泛酸的疼意,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越过他,朝宿舍的大门走去。
  手腕却突然被人用力扣住。
  她抬起一双凄清幽深的双眸定定落在他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个浅淡笑容:“这么晚了,傅总还不回去休息吗?”她故意望了望已经熄灯的寝室楼,自言自语道,“我该上去了,阿姨要关门了。”
  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隐忍的情绪要喷薄而出,目光阴沉而冰冷,看的她似乎无所遁形,胃也抽筋的更加厉害:“再见,傅总。”
  “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你就给我这一句话?”他的身体,仿佛与沉重的暮色融为一体,低沉的嗓子里压抑着诸多情绪。
  唐末晚感觉到,他在生气,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又朝她靠近了几步,她的鼻尖已经嗅到他大衣上的深寒露气,然后赶紧退了两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并且隐隐打了个哈欠:“那傅总,我上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纤细的皓腕,继续被捏断。他的怒气狂烈高涨。
  “为什么喝酒?跟傅子慕一起去喝的?”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严厉的问着。
  唐末晚打心眼里抵触他这样的态度,尤其是知道他有了心爱的女人后,更觉得这样的管教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借着酒意,她冷笑了一声:“我跟谁出去喝酒难道还要跟傅总报告吗?我们只是简单的契约关系而已,我现在已经跟傅子慕离婚了,那就是我们之间解除关系也没关系吧。”
  她耸了耸肩,又打了个酒嗝,却把胃里的空气抒发出来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么难受,只是头被冷风吹的,却更疼了。她现在不想说话了,只想回去睡觉。
  可是她一动,他修长有力的手就把她攥的更紧:“不许走,把话说清楚再走!”
  “嗯,说,那你说吧。”唐末晚勉强站着,秀眉紧蹙,“长话短说,我好困。”
  他脸色铁青,如果唐末晚够清醒,就能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在认识他近乎一年的时间里,从未露出过这样严厉苛责又严肃的表情,他沉声质问,口气却出奇的平静:“你说你想解除跟我的契约?”
  “刚才不都说了吗?”她露出一个缓缓的笑容,“可以吧。”同时还略带着轻浮的口气,甩开他的手,不耐道,“现在学长回来了,我喜欢的人是学长,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你也去追求你的幸福吧,你毛病也好了,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傅绍骞沉郁的视线定格在她绯红如红梅的脸蛋上,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喜欢陆云深?”
  “嗯。”她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并着掰着手指道,“我从大一进校园开始就喜欢他,已经好多年了,我们年纪差不多,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还可以有一起的追求,有同样的朋友,有相同的时间,他可以陪我出去旅游,和我约会,我不高兴的时候可以立刻出现在我面前,陪着我,安慰我……还有,我悄悄告诉过你,我做梦还梦到过做他的新娘……呵呵,呵呵……”她的笑声消散在风中,路灯下,白瓷的肌肤显得尤为红润,说起陆云深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充斥着甜蜜与快乐。
  说着,她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她手忙脚乱的一阵翻找,才找到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还骄傲的冲着傅绍骞扬了扬:“嗯,看到没有,学长来了,我先接个电话。”
  她压着满嘴的酒气,转过身去,娇笑道:“喂,学长……嗯,在寝室呢……”
  “吃饭啊……好……那我先睡了,晚安。”无比的贴心。
  傅绍骞浑身绷得像一张弓,仿佛随时会炸裂。
  唐末晚结束通话,压了压太阳穴,发现他黑沉的视线,心跳又漏了一拍,可还是故作镇定道:“我们说到哪儿了,哦,解除合约是吧,我想你应该也同意的吧,你女朋友总归是要回来的吧。而且我们反正就两年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我好不容易等到学长回来,你就当成全我吧。”
  “我女朋友我都不操心,你操心什么!”口气相当不善。
  “呵呵,你当然不用操心,到时候双宿双栖指日可待,那我算什么呢,替代品?跳梁小丑?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你是有下家,那我呢,要是错过了学长,我还有什么。他那么好的人,我去哪里找啊。”
  他用力箍紧了她的双肩,喷涌的力气打在她的脸上,他直接忽略了陆云深的话题:“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可以处理好,用不着你操心!”他说话的同时还伴随着用力的摇晃,打散了唐末晚好不容易凝固起来的那么点镇定的心思。
  她感觉难受的又要吐了,于是用力拨开了他的手:“可是这也是事实不是吗?那在你没有处理好之前,我也有选择交朋友的权利不是吗?而且我们差的太多了,没有共同话题也没有共同朋友,根本相处不到一起去,继续在一起,也只是勉强。”
  她是真的喝醉了吗?为什么喝了酒之后反而比之前勇敢许多,说话清晰又有条理。
  傅绍骞的怒气迎面而去,视线死死胶着在她那张无谓的脸蛋上,嗓音低沉而有力:“这就是你急着把我叫回来的原因?因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的脑子已经乱了乱了,被晃得只能点了点头:“可以让我上去休息了吗?”
  傅绍骞的脸色越发难看,可是禁锢她的那股力道,忽然消失了。
  “上去休息吧。“他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低沉的嗓音如平时无异,心思却极沉极沉。
  唐末晚点点头,踉跄着脚步进了马上要关闭的宿舍大门。
  傅绍骞坐上车,黑夜中的揽胜,如苏醒的豹子,呼啸离去。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眼前白晃晃的楼梯上,心已经被掏空,身体也不过只剩了一具行尸走肉。
  她只觉得很难受很难受,呕的一声,就蹲在缓步台上,一阵一阵的吐了起来。
  “末晚,末晚……天,你怎么喝那么醉……”
  “哎,到底出什么事了,别哭了啊,快睡吧,明天就好了……”
  絮絮叨叨的人声不断在耳畔响起,然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ps:
  采访时间。
  各位娘娘(幸灾乐祸):傅总,现在什么心情。
  傅总:……(我去墙角哭)关你们什么事啊,一群两边倒还随时撬我墙角的坏女人!
  作者:乖乖,傅总,到清清怀里来吧,咱们睡一觉忘了晚晚这忘恩负义的小女人吧……


  第129章 在洗手间等我
  唐末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身边不停有人来来去去,额头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好像还有人不停在说话,她神智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模糊的时候就不停做梦,梦里的情景光怪陆离,各种片段如雪花般纷至沓来,零碎又断断续续,快的她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清醒的时候又听到低低的交谈声,好像有男有女。但是具体他们说了什么,她也听清楚。
  四肢像被禁锢了一样,沉重的一个指尖都像有千斤重,最后又被拉入沉沉的黑暗中。
  “末晚,末晚,你醒了……“周雨蒙发现唐末晚的眼皮轻轻抬了抬,眼睫轻颤了几下,立刻激动的抓着她的手摇晃起来。
  唐末晚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床在半空中,距离头顶的吊灯不过半米的距离,刚一睁眼,那明晃晃的灯光就打的她立刻把手背盖在了眼睛上。结果一动,扯到手背上的针头,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周雨蒙哎呀一声,赶紧按住她的手:“你别乱动,还在挂水呢。“然后小心把唐末晚扶了起来,“怎么样,好点没有。”
  唐末晚眼皮浮肿,一脸蜡黄,头发乱糟糟的,像经过一场大战,一开口,嗓子就像刀割似的疼:“雨蒙?我这是怎么了?”
  一动,四肢百骸还酸疼酸疼的。
  周雨蒙看着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你昨晚上到刚才,一直都在发烧。人都烧糊涂了,还不听说梦话,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唐末晚敲了敲发胀的太阳穴。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只是突然,打了个激灵,她好像,看到了傅绍骞!还说了很多的话。说她想解除契约,说她喜欢的人是陆云深……
  可能吗?那确定不是在做梦?
  她嗓音粗噶如磨刀石在刀刃上滑过,看着爬上来的梯子上绑着一个铁架,铁架上挂着一个输液袋,又看看自己白皙手背上青筋凸显,不由纳闷:“谁给我挂的?”
  正说着,底下的宿舍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周雨蒙探出头往下望了望,笑着打招呼:“陆老师,你来了啊。“说完,就手脚并用的爬下去。
  唐末晚也往外看了看,诧异看着陆云深提着几个大袋子站在她桌边。
  此时,他也正好抬头,唐末晚尴尬的缩回身,他眼底却满是温暖:“末晚,好些没有。”
  唐末晚理了理凌乱的鬓发,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不过学长,你怎么进来的?宿管阿姨不是不让男生进女生寝室吗?”
  陆云深还没开口,唐末晚已经在底下无比鄙夷道:“唐末晚,你傻啊,陆老师是我们班就业辅导员,相当于半个班主任啊,学生生病了过来探视,阿姨还能不让他进啊。”
  “哦。“唐末晚突然干咳起来,陆云深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粥和一些水果,最重要的还是一碗解酒茶,又瞧了瞧顶上的盐水,“我看差不多了,我帮你拔了针,你下来喝点解酒茶再吃点东西吧。”
  唐末晚不好意思笑了笑,好不容易在周雨蒙的帮助下爬了下来。
  脚跟落地,还有些不真实的飘忽,陆云深及时从旁边扶了她一把,他掌心厚实温暖而干燥,包裹住唐末晚的小手,令她有些不自在。
  幸好他很快松开了,并且没有任何的异样,端了桌上的茶过来:“来,先喝了。”
  “谢谢。”
  看着她把茶喝下去,陆云深又让她喝粥,她也没有拒绝,坐在那里默默喝着。
  周雨蒙站在一边,看陆云深一言不发的就这样静静陪着唐末晚,从他漆黑温柔的眼神里,似乎读出点什么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看唐末晚喝的差不多了,便道:“陆老师,要不你先回去吧,末晚这里我可以照看着,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唐末晚也抬起头:“是啊,学长,我没事了,谢谢你关心。”
  “嗯。“陆云深看了看手表,“本来昨晚你还答应跟我一起吃完饭,看来现在是要爽约了,也好,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他往外走去,临走前却不忘交代,“以后没事别出去乱喝酒,女孩子遇上危险可不好。”
  她被说的脸红,垂头:“知道了。”
  周雨蒙送他出去,见他下了楼梯,赶紧回寝室锁上大门,唐末晚正上了个厕所出来,立刻就被周雨蒙拉到椅子上开始审问:“说,唐末晚,昨天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不是陪张晓曼去面试吗?怎么最后喝的那么醉醺醺的回来,还有那个傅绍骞!他昨晚上在楼下等了你多少时间知道吗?你去喝酒,他怎么不知道!”
  傅绍骞?这么说她昨晚并没有做梦,他是真的回来了,她是真的看到他了?那么说,她记忆中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了。她真的说了要跟他解除契约。
  胸口忽然像被棉絮堵住,呼吸再度不畅,身体像是抽筋扒皮般疼痛无力。
  周雨蒙推着她的肩膀:“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之前还好端端的,这才几天啊,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他们之间,真的不能算吵架吧,最多就算和平谈判。
  宿舍里就她们两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沉闷与压抑就充斥着这个狭小的房间,并且不断蔓延着,让唐末晚越发难受。
  她虽然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可依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似乎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可以忘记一切忧愁与烦心事。
  然而逃避终究不能解决问题,周雨蒙也替傅绍骞鸣不平:“末晚,我觉得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啊,他从昨天下午三四点过来,一直等你等到差不多晚上十点啊,你知道当时是怎样轰动的场面吗?可他就是坐在车里,不说话也不动,就一直静静看着我们的宿舍楼,如果不是我刚好下去吃晚饭,也不可能知道。”
  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似乎又被动摇出现了裂痕。可傅梓遥和商谨如说的,不也是事实。
  现在只剩下一年了。一年后他真的要结婚的话,那么她呢,到底算什么。
  她不懂。自己在傅绍骞的身边,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冬叉引才。
  她背靠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真的有气无力。
  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理解和猜透傅绍骞的种种举动,亦无法揣摩出他的各种心思,当她以为前面是芳草萋萋时,她可以一往无前,可是现在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她就不可能再勇往直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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