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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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部长:我们没有进行过此类爆炸。如果有人私自进行,这位女士,您认为他们会通知政府吗?
(有礼貌地回以一笑)
女记者:那并没有回答我的
记者甲:阁下,叶鲁利安议员控告亚洲联盟在太空制造氢武器。他声称,我们的最高行政会议知道此事,却不采取任何行动。请问确有此事吗?
国防部长:我相信,这是反对派委员会的一项荒谬指控。
记者甲:为什么说这个指控荒谬?因为他们没有在太空制造空对地导弹吗?或者说,是因为我们在这方面有所行动?
国防部长:两方面原因都有。但是,我想指出的是,自从重新发展核武器结束以后,制造核武器一直被条约所禁止。禁止在任何地方制造,包括太空和地球。
记者乙:但并没有任何条约禁止可裂变材料在轨道运行,是吗?
国防部长:当然没有。空对空的运载工具都是核驱动的,它们需要核燃料。
记者乙:其他还有什么材料可以用来制造核武器,但却没有任何条约禁止它们的轨道运行吗?
国防部长(不耐烦地):就我所知,任何条约和议会法案都没有将大气层外任何物质的存在视为非法。据我理解,太空已经塞满了月球和小行星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不是奶酪做成的。
女记者:阁下,您是不是暗示,没有地球上的原材料,照样可以制造核武器?
国防部长:我没有那个意思,没有。当然,从理论上来讲,那也是可能的。我的意思是,没有任何条约或法律禁止任何特殊原材料在轨道上运行,除了核武器。
女记者:假如最近在东方发生一次试射,您认为哪种可能性比较大:是本来在地下爆炸冲破地面,还是空对地导弹装配了劣质弹头的缘故呢?
国防部长:这位女士,您的问题全是猜测,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女记者:我只是反映了里舍爵士和叶鲁利安议员的看法。
国防部长:他们可以随意推测,可我不行。
记者乙:可能我这个问题有点古怪,请问阁下,您对当前这种气候有什么看法?
国防部长:德克萨卡纳相当暖和,不是吗?我知道,西南部有些糟糕的沙尘暴,我们在附近可能也会遇到。
女记者:拉格尔阁下,您欣赏母性吗?
国防部长:女士,我非常讨厌母性。它在年轻人中间产生了恶劣的影响,尤其是新兵。我们的战士要不是受到母性的影响,将更加优秀。
女记者:我们可以将您的话照实引用吗?
国防部长:当然可以,女士……但请用在我的讣告中吧,不要马上引用。
女记者:谢谢。我会提前准备好的。
与从前那些修道院长一样,杰思罗·泽尔基师并非天生就是个慎思之人。尽管作为修道院的精神统治者,他立誓要在修士们中培养起静思的习惯,而且作为一名修士,他也尝试着培养自的这种深沉气质。但事实上,他两方面都没有成功。他的天性歹允许自己向这个方向发展,他无法安静下来,头脑拒绝让他坐芙思考。但正是由于这种不安分,他才成了修道院的领袖,成了一个锐意进取的统治者,有时甚至是一个比某些前人更加成功的令导者。但同时,不安分也很容易变成他人性的一种障碍,甚至熹一种恶习。
泽尔基经常模糊地意识到,每当他被内心中几条无法扼杀自龙所困扰时,他就会变得草率、冲动。就在现在,这种冲动更型烈了,因为龙已经咬到了圣乔治①。
【① 英国的守护神,传说曾屠龙。】
这条龙就是那台糟糕的自动速记机。它凶残邪恶、生性耗电占据了中空的墙壁内部好几个立方单位,也占据了院长桌面的三分之一。这个装置照常出了故障,误打了大小写和标点,又把一个字母弄颠倒了。刚才,它竟然对至高无上的院长大人大逆不道院长打电话给电脑修理工,过了三天也没等到,于是决定亲手催理这个速记魔王。书房地板上到处是口述后试着打印的废纸,其中有一张印有如下信息:
tEsting tesTing testNG?TESting tesTing?damNatioN?WhY thcraZYcap ITSLs#now Is the tiME foR alL gooD memoriZERs to Gum t·tHE aCHe ofthe bookLEGerS?Drat;caN yOu do beTTer in LAtin#novtraNsLaTe;nECCesse Est epistULam sacri coLLegio mlttendAm essstatim dictem?What’S wrong WITH tHE blasTED Thing#
泽尔基瘫坐在满是废纸的地板上,一边按摩不由自主颤抖削前臂。刚才在检查速记机电线部分时,前臂不小心触电了。肌肉的抽搐使他想起割断之后仍会不断抽搐的青蛙腿。在摆弄机器前,他还小心翼翼地切断电源。因此他只能猜想,发明机器的魔鬼给它安装了设备,哪怕断电,机器照样可以电死人。他拧紧线头,拉扯接头,搜寻松掉的线头。神父肘部扫过底盘时,一只高压过滤电容器袭击了他,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通过尊敬的院长神父的身体将自己释放出去。但泽尔基并不知道自己是电容器自然法则的受害者,还是掉进了陷阱。该陷阱设计巧妙,旨在防止用户的胡乱摆弄。无论如何,他倒下了,在地板上的姿势也是不由自主。他惟一值得骄傲的是,他曾从信息储存线路中找出一只死老鼠,从而纠正了机器老是写双音节(音节连在一起重复出现)的奇怪现象,这证明了他对多语言转换装置具有修理能力。然而,这次没有发现死老鼠,他只能寻找松掉的线头,希望上帝赐予他电器修理员的特异功能。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帕特里克修士!”他一边朝外面的办公室喊道,一边吃力地站起身来。
“嗨,帕特修士!”他又吼了一声。
门开了。他的秘书跌跌撞撞地进来,扫了一眼机箱敞开的自动速记机、让人眼花缭乱的计算机线路,还有乱七八糟的地板,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这位精神领袖的表情。“神父,要我打电话给修理部吗?”
“干吗费那个心?”泽尔基咕哝道,“你已经打了三次电话,他们答应过三次,我们也等了三天。我需要一名速记员,现在就要!最好是个基督教徒。那东西……”他指着糟糕的自动速记机不耐烦地说,“……是个异教徒的魔鬼,可能更坏。把它处理掉,把它搬出去。”
“那台自动速记机吗?”
“对。卖给无神论者。不,那样不够仁慈。当垃圾卖了。我不要了。哎呀,看在上帝的份上,是布努斯院长……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买的这个愚蠢的装置吧?”
“呃,大人,大家都说这位先辈喜欢小玩意。还有,这台机器写信确实很方便,哪怕是你不会说的语言,它也能译写出来。”
“是吗?你是说,它本来应该很方便。那玩意……听着,修士,他们说它能思考,一开始我就不信。思考意味着理性,意味着灵魂。一台‘思考机器’……而且是人造的……它能有理性和灵魂吗?呸!它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教徒。可你知道吗?”
“神父,什么?”
“肯定事先有预谋,这东西才会这么邪门!它肯定能思考!它懂得善良与邪恶,但我告诉你,它选择了后者。你别私下里偷偷地笑,好吗?这并不好笑。这种想法连异教徒的都不如。人类创造了这种装置,却没有为它设计工作原理。他们把呆板的原理当成灵魂,不是吗?把它搬出去……可我先得发份电报到罗马。”
“要我拿便笺簿记下来吗,尊敬的神父?”
“你会说阿勒格尼语吗?”
“我不会。”
“我也不会,霍夫施特拉夫红衣主教也不会说西南方言。”
“那为什么不用拉丁文呢?”
“哪种拉丁文?《圣经》拉丁文,还是现代拉丁文?我对自己的盎格鲁式拉丁文没多大把握。即使我对自己的拉丁文有把握,红衣主教对他自己的拉丁文有把握吗?”他皱着眉头看看那台庞大的自动速记机。
帕特里克修士也皱起眉头,走到机箱跟前,张望里面错综复杂的微型电路元件。
“没有老鼠。”院长向他保证。
“这些突起的小球是什么?”
“千万别碰!”秘书好奇地伸出手指,打算拨弄底盘下几十个刻度设置设定点。泽尔基院长大喊起来。
这些位于底盘下方的控制器整齐地排列在一个盒子中,盒子的盖子已被院长揭开,露出一排严正的警告:“仅供厂家校正”。
“你没乱动吧?”院长一边问,一边走到帕特里克身边。“可能稍微摆动了一下。不过,应该已经回原处了。”泽尔基向他指了指盒子盖上的警告,帕特不禁一愣,两人面面相觑。
“大部分是标点错了,对吧,尊敬的神父?”
“标点,还有大写字母,有些字也拼错了。”
一阵沉默,两人对着各种波形曲线、曲线、块状物以及其他叫不出名字的装置大惑不解,陷入了深思。
“你听说过犹他州尊敬的弗朗西斯修士的事迹吗?”院长最后问道。
“我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大人。怎么啦?”
“我希望他现在能为我们祈祷,尽管我知道,他并没有被封为圣人。过来,我们试试看,把这玩意翻过来一点。”
“乔舒亚修士以前好像是工程师。我记不太清楚。他去过太空,应该精通电脑。”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他不敢碰。对了,也许应该这样”帕特里克慢慢向外挪动步子。“请原谅,大人,我……”
泽尔基抬头看了一眼秘书。“哦,你这个没信心的家伙!”说着校正了另外一个“厂家调节器”。
“我刚才还以为自己听到外面有动静呢。”
“鸡还没叫第三次对了,你碰的是第一个小圆球,是吧?”帕特里克退缩了。但盖子本来开着,而且“走你的吧。出去,趁我还没说这是你的错,快给我出去。”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泽尔基将插头插到墙上,在桌边坐下,轻轻地向圣莱博维茨祈祷(近几个世纪中,他作为电工们的守护神,比他作为圣莱博维茨阿尔伯特修会的创始人更受欢迎)。他按下开关。他想听听有没有嗤嗤声或嘶嘶声,但什么都没有。他只听到延时继电器的滴答声,还有熟悉的计时马达的杂音。他用鼻子嗅了嗅,倒是没有觉察出任何烟味及臭味。最后,他睁开眼睛,桌面控制面板上的指示灯也照旧亮着。哼,什么“仅供厂家校正”!稍稍安下心来,他将格式选择开关调到“无线电报”,将过程选择开关调到“口述记录”,翻译装置设为“西南方言输入”、“阿勒格尼语输出”,确定打印开关为“关闭”,然后按下麦克风按钮,开始口述:
“万分紧急:致新罗马梵蒂冈神圣传信部,教区临时代理牧师、宗座代表,霍夫施特拉夫红衣主教埃里克爵士大人
“主教大人:考虑到近来世界局势重趋紧张,新的国际危机重新露头,甚至出现了有关秘密核军备竞赛的报道,我们认为应该开始考虑启动一些暂时中止的计划。若主教大人认为此乃明智之举,我们将深感荣幸。教皇切莱斯廷八世于公元3735年在圣女神圣庇护节上颁布的教令指出……”他参考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今获悉部分教徒已离乡背井,客居其他星球,永不复还。’公元3749年的另一份文件则表示‘教徒所到之处,牧师亦随之前往’。这第二份文件授权购买一座岛屿,还有一些运载工具。后来,已故保罗教皇于公元3756年发布《战争可能已经消除》的指示,此后罗马教皇和我的先辈们书信往来,最终发布命令,让我们暂时中止,嗯,《逃离地球计划》。在那之后,我们仍然时刻准备着重新执行《逃离地球计划》,倘若时机成熟,也许只需提前六个星期通知我们……”
随着院长的述,那台糟糕的自动速记机录下了他的声音,并将其转化为磁带上的语音编码。他说完之后,将过程选择开关调到“分析”,然后按下“文本处理”按钮。准备就绪的指示灯暗下去之后,机器开始作自动处理。
与此同时,泽尔基开始琢磨眼前那几份文件。
机器的铃声响了,准备就绪指示灯再次闪烁,机器停下来。院长胆战心惊地朝“仅供厂家校正”的盒子瞥了一眼,又闭上眼睛,按下了“书写”按钮。
咔嗒咔嗒啪哒嘀噼啪咔哒叮自动书写机咔嗒作响,但愿输出的就是那份电文。他满怀希望地倾听着按键的节奏。这第一声咔嗒咔嗒啪哒嘀……听起来让人觉得输出准确无误。他试图从打字的声音里听出阿勒格尼语的节奏。不久,他确实感觉到了在键盘的咔嗒声中夹有阿勒格尼语轻快的调子。他顿时睁开双眼,在屋子另一端,自动速记机正在迅速工作。他离开书桌,走过去看看它的工作。自动速记机字打得相当平整,并用阿勒格尼语打出了以下文字:
电报万分紧急
收报人:新罗马梵蒂冈神圣传信部教区临时代理牧师
宗座代表
霍夫施特拉夫红衣主教埃里克爵士大人发报人:西南属地
圣莱·博维茨
圣莱博维茨修道院院长
杰思罗·泽尔基牧师大人
主题:逃离地球计划
“嗨,帕特修士!”
他一怒之下关掉机器。神圣的莱博维茨啊!我们辛勤劳动的目的就是这个?在他看来,这台机器比起一枝精心制作的鹅毛笔和一罐红墨水来说并没有任何进步。
“嗨,帕特修士!”
外面办公室里没有马上传来应答。但不久门开了,进来一个红胡子修士。他扫了一眼打开的机箱和满是废纸的地板,再望望院长的表情,不禁面露苦笑。
“怎么了,大人?难道您不喜欢我们的现代科技吗?”
“特别不喜欢,一点都不!”泽尔基厉声道,“嗨,帕特!”
“大人,他出去了。”
“乔舒亚修士,这玩意儿你不会修吗?说实话。”
“实话?……不,我不会修。”
“我要发份电报。”
“太糟了,院长神父,那也不行。他们搜走了石英晶体,把发报室也封闭了。”
“他们?”
“地区防卫内务部。所有民间发报台都被勒令禁止发报。”
泽尔基蹒跚着来到椅子边,坐下来。“算是防卫警报吗?为什么这样做?”
乔舒亚耸耸肩,“听说有个最后通牒,我只知道这些,当然我在辐射检测员那里也听到一些。”
“辐射仍在加剧?”
“仍在加剧。”
“打电话给斯波凯恩。”
下午三点左右,大风降临,吹起漫天灰尘。风刮过平顶山,穿过圣莱·博维茨小城。它横扫周围村庄,呼呼地掠过农田里高耸的玉米丛,从贫瘠的山脉中刮下团团风沙。它围着古老的修道院石墙和修道院旁现代建筑的铝墙和玻璃墙呜呜呻吟。它搅动尘土,使鲜红的太阳显得暗淡无光。一条六车道公路将古老的修道院和现代建筑群分开,大风吹得尘土这个魔鬼在路面上团团打转。一条小路从公路的侧面延伸出来,从修道院经近郊居民区一直通向城市。路上,一个穿着粗麻布衣服的老乞丐停下脚步,聆听风声呼啸。风中夹杂着南面火箭训练时爆炸的轰鸣声。地对空拦截导弹在沙漠远处的发射升空,进入目标轨道。老乞丐注视着太阳淡红色的剪影,拄着拐杖,低声嘟哝,也许是对自己,也有可能是对着太阳。
“预兆,预兆……”
一间小屋坐落在小路对面,一群孩子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