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复婚请排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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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靖州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抿着唇,有些挫败又有些愤怒。她说不在乎了,竟然就真的不在乎了。
路与浓回到床上的时候,看都没看齐靖州一眼。他想在这里睡,那就睡好了,她哪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见路与浓打定主意要将他漠视到底,齐靖州不甘地扑过去,将要将她抱住。路与浓一言不发,直接就一脚踹了出去。
齐靖州不躲,只很不上心地闪了一下身,于是路与浓那脚就失了准头,踹在了他后背下方。
齐靖州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路与浓皱眉望他。她不认为她这一脚的力道能够伤到他,可是他刚才那瞬间露出的表情,好像很疼的样子,齐靖州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忽然想到昨晚在浴室,他脸上也闪过类似的表情,路与浓觉得不对,见他收敛神情,一副不想让她发现端倪的模样,她索性挨过去,二话不说就要去看他后背。
“没什么事,你那一脚又没什么力气。”齐靖州一把捉住她要去掀他衣服的手,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笑意。路与浓定定地望着他,却发现仔细观察,能发现他唇色隐约发白。
“我不想你到时候出什么事,把锅甩我身上。”路与浓说着,就要去拉他衣服。
她动作不管不顾,齐靖州却不敢碰着她肚子,没法抵抗,只好强硬地握着她手,不松开。
路与浓忽然冷笑一声,直接整个人压了上去,手摸到他背后,使劲按了一通。果不其然,齐靖州立即露出了一副强忍疼痛的表情。
强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你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在故意投怀送抱?”
齐靖州是多强悍的人啊,两年前路与浓就知道,在她身上能让她疼晕过去的伤,他也只是皱一下眉头、白一下脸而已——就像现在一样。
“没事?”手又按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他额角浸出冷汗。路与浓直接翻身坐起,然后退开,“没事就算了吧。”
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不管了,齐靖州嘴角一抽,伸手往背后摸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迹,他道:“现在有事了。”既然被发现了,齐靖州也不打算再遮掩,“帮我放一下药吧。”
路与浓压根不想搭理他。放药?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去找林阿漫吗?还可以趁机刷一下亲密度,或许人家一激动,直接将方子给他了也不一定。
然而心里这样想,在齐靖州起身离开,露出渗出血迹的后背的时候,路与浓那些念头却是霎时一空,整个脑海只剩下他背上那一大片刺眼的殷红。
齐靖州回房间拿了药,回来之后将东西递给路与浓。
迟疑了一瞬。路与浓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
齐靖州利落地将衣服脱掉,露出被染红的绷带。
路与浓瞳孔微微一缩。
齐靖州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说:“过来帮我把这东西拆掉。”
绷带和伤口似乎黏在一起了,他自己的确不方便。路与浓强忍着不适,走过去将他绷带弄了下来。
齐靖州的伤无疑是他那天出去弄的,也不知道明明是公司出了问题,怎么又弄成这样。
整个上药的过程,两人都是沉默的,路与浓没有问这伤怎么来的,齐靖州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等药放好,路与浓突然就被齐靖州回身抱住,他问她:“是不是心疼了?”
路与浓还没开口,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疼得叫出了声。
“怎么了?!”
路与浓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疼……”
……
路与浓这肚子一疼,惊动了整栋房子的人。
齐靖州顾不得伤口还没处理好,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将她抱上了去医院的车。齐夫人草草收拾了一番,就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林阿漫跑出来看着,心中一阵快意。笑容满面地摸着女儿的头,温柔地道:“那女人终于遭报应了,菁菁,以后不会有莫名其妙的弟弟和你抢爸爸了,那死孩子估计要完了。”
林菁菁脸色惨白,颤抖着小小的身体,“妈妈……阿姨……她会死吗?”
林阿漫语气轻快:“要是她运气不好,那就不用我动手了。我觉得她这种人,估计是不会有运气这种东西的,这不平白无故的,突然就出事了。”
“妈妈!”林菁菁忽然哭了出来,“我……我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抓去坐牢?”
终于察觉到女儿状态不对,林阿漫拧起眉头,“菁菁,你做了什么?”
林菁菁抽抽噎噎地将事情说了。
林阿漫眼前一黑,强自镇定,“放心,菁菁你放心,妈妈不会让警察抓你的。你要记着,这事和我们没关系!”说着,她出门小心翼翼地望了望,然后偷偷摸摸进了路与浓的房间。
只要将那个装牛奶的杯子毁掉,找不到残留物,谁敢说事情是她女儿做的?!
☆、第56章 我一直在等他父亲回来
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麻醉药效过后,路与浓醒来,怔怔地望着重新变得平坦的肚子,许久没有出声。
“浓浓。”齐靖州从外面进来,脸色不太好,看见路与浓醒了,他紧皱的眉头稍稍一松。
他将路与浓的手握在手里,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还好吗?”
路与浓眼底慢慢起了波澜,她轻轻抬眼,忽而笑了一下,说:“齐靖州,我们可以离婚了吧?”
齐靖州的手蓦然一紧,笑意有些牵强,“你说什么傻话。”他以玩笑的口吻回应,仿佛根本没将她的话当真。
“你答应过的!”路与浓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医生说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乱动!”齐靖州安抚着她,却绝口不提离婚的事——当初说生了孩子就离婚,本来就是缓兵之计,那话齐靖州不可能认。
路与浓眼睛赤红,“你骗我?!”
齐靖州将她紧紧抱住,声音喑哑地在她耳边道:“浓浓,不离婚,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他语气带着乞求的意味,“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和当初的承诺截然不同的话,让路与浓强装出来的平静骤然碎裂。她精神几近崩溃,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踢打,埋在齐靖州怀里声音嘶哑地哭,口中一个劲地道:“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
齐夫人进门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场景。她是当母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路与浓的心情。到底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还在肚子里揣了将近五个月。或许平时常说不在乎,但长达五个月的时间,心头总免不了生出些隐秘的期盼。孩子真的没了,她心里有多难过,或许只有同样当母亲的人能够体会。
齐夫人走进去,配合着齐靖州,安慰了路与浓许久。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或许最后是累了,终于消停下来,不再闹腾,没一会儿就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齐夫人将齐靖州拉出去,沉下脸道:“刚才与浓说要离婚,是怎么回事?”
“我和她不会离婚。”齐靖州揉了揉眉心,“您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别担心?”齐夫人冷哼,“你现在这样子,我能不担心吗?不会离婚?你说大话可以,先把那个姓林的解决再说!”说起林阿漫,齐夫人不免皱起眉头,“你给我说清楚,那个林阿漫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出事,你都让我替你去当坏人。生怕在她面前坏了好形象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想要与浓,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牵扯不清?”
齐靖州没说话,在齐夫人忍不住想要再次发难的时候,他才开口说:“妈,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料。”顿了顿,他又说:“您放心,这次……我会把事情解决掉。”
齐夫人仔细看了看他神色,沉声说:“医生拿出来的检查结果你也看了,那药不仅对胎儿有害,孕妇一不小心也会赔进去,这事总不可能是与浓自己主导的。至于和谁有关系,我相信你心里头有数,我倒希望你真能如你所说,把事情解决!”
齐靖州沉默着点头。
等齐夫人离开,齐靖州终于忍不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转身回病房看了看,路与浓还好好睡着,于是他放心地去了周梁那里。
周梁之前有事,是刚赶过来的。见到齐靖州,本来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一看他略显青白的脸色,立刻就急了,“齐哥,你……”走到齐靖州背后一看,他衣服竟然隐约渗出了血迹,“你伤口没处理好?!”
齐靖州语气淡淡地说:“帮我弄一下。”之前路与浓出事,他连绷带都没来得及缠。后来到医院,又忧心路与浓,根本无暇去管,这伤口又这么深,裂开是很正常的事。
等周梁将伤口处理好,齐靖州闭了闭眼,说:“林阿漫的事,以后就交给你了。”
周梁动作蓦地顿住,“齐哥,你什么意思?”
齐靖州没有直接回答,他说:“浓浓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事情总不可能没有原由,齐靖州在这时候说出来,周梁立即就想到,事情是林阿漫干的。他张了张嘴,说道:“可是那孩子……那孩子在肚子里已经受了太多罪,就算生下来,估计也活不了,这是上次检查出来的结果,你不是知道的吗?难道就因为这个孩子提前没了,你就要……”
“周梁。”齐靖州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隐忍,“如果不是顾忌林阿漫,那个孩子根本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就因为一个林阿漫的存在,我已经做过太多对不起她的事。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不能再让她难过,否则她会永远离开我的。”
“齐哥!”周梁气急败坏,根本没法理解齐靖州的想法,“林阿漫的事情之所以交给你,而不是别人,就是因为,林阿漫她喜欢的是你啊!现在你让我来?她对我又没感觉,我能做什么?!我们都耗费了一年的时间精力了,眼见就要成功了,齐哥,你怎么能因为……因为一段并不如何深刻的感情,就轻易放弃了正事呢?”
齐靖州没说话,但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认同周梁的话。
“齐哥!”
齐靖州终于收回心神。抬眼往他,“林阿漫最近太过恃宠而骄,我一味地惯着她,不见得还能有什么效果。接下来交给你,我相信你能做好。”
周梁反驳理由无数,但一对上齐靖州眼神,就统统堵在了嗓子眼。“相信你能做得好”这种场面话,平时齐靖州根本不爱说,而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他是以上级的身份下命令,而不是在跟他商量。
男人靠坐在椅子里。微微阖着双眼,眉目间隐约透露着疲惫,那通身凌厉气势,却让周梁再也不敢说什么。
……
路与浓在齐靖州再次离开后,就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待的是vip病房,空间宽敞得很,但是她仍旧觉得闷。从床上爬下来,她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走到了阳台上。
此时正是半夜,又正值冷冬。风寒彻骨,她却感觉不到冷似的,在那地方呆呆站着。好一会儿后,脑袋总算清醒了些。
她垂着眼睛,掩去眼底的繁杂情绪,想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定似的,闭上了眼睛。
齐靖州进来的时候,一眼望去,床上竟然没人,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动作,视线无意间一瞥,看见阳台上站着的单薄身影,心脏骤然开始狂跳,她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八楼!
“浓浓!”冲过去一把将人抱住,齐靖州不由自主有些心慌,“你在这里干什么?”
路与浓皱了皱眉,抬起苍白的脸庞,还没说什么,齐靖州就沉了脸,抱起她就往回走,“怎么衣服也不穿!你不知道冷是吗?”
将路与浓塞回被子里。齐靖州犹不满足。他摸了摸被窝,太冷了,于是索性一起躺了进去,将她抱进怀里一起取暖。
路与浓推了推他,“齐靖州,你说过的,没了孩子,就离婚。”
听路与浓又提这个话题,齐靖州呼吸一滞,沉默良久,声音有些艰涩地说道:“我是说,将孩子生下来,就离婚。可是你没能将他生下来,不是吗?”他在她发顶蹭了蹭,“想谈离婚,等你再为我生一个孩子再说。”
路与浓身体微微颤抖,齐靖州看不见她神色,不知道她是哭了还是因为愤怒。正想起身看看,路与浓忽然就使劲挣扎了起来,“你滚!我要和你离婚!”
齐靖州将人压住,一低头,就看见了路与浓通红的眼,其中隐有泪意。齐靖州一怔,神色渐渐温柔下来,“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你曾经不是说了要嫁给我的吗?我承认,我做了错事,伤害了你,让你很难过,但是我现在后悔了,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我把路云罗也接回家里来,以后我会将他当我自己的儿子养,我们……”
路与浓忽而笑起来,齐靖州的声音忽然就消失在了嗓子眼里,他听见路与浓说:“和我好好在一起?还把云罗接回来?齐靖州,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么蠢?”她嘲讽又悲凉的笑意一敛,声音都冷了几度,“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在林阿漫面前,我永远只能是你的牺牲品!”
“不是这样的!”齐靖州急忙辩解。
“不是这样?那你先拿出点诚意来啊。”路与浓嘴角再次弯起,衬着眼角的泪,神色显得有些无望,“我的孩子不是无缘无故没的吧?你不要跟我说这事和林阿漫没关系——我不信!我可以向你承认,我之前的确有想过利用她弄掉这个孩子,但是那只是我的想法,并不能减轻她一点罪责!既然犯了罪,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到最后的时候,路与浓的眼神堪称疯狂,其中恨意让齐靖州怔了一怔。他望着身下人的眼睛,珍而重之地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吻,说道:“好。”
……
齐靖州回去的时候,齐夫人与林阿漫正呈对峙场面。
齐夫人一脸铁青,林阿漫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那情态在看见齐靖州回来的时候,尤其明显。
“靖州!”林阿漫直接站起来迎他,假模假样地问了一句:“路小姐的孩子还好吧?哎呀。路小姐好像从一开始就对那孩子不太上心的样子,都五个月大的肚子了,也不注意些,好了,现在出事了吧?”好像很惋惜的模样,“也不知道那孩子父亲是谁,靖州你认识的吧?路小姐现在肯定不敢将消息跟孩子父亲说,靖州你要不要代为通知一下?省得人家连孩子没了都不知道,那多可怜啊……”
“闭嘴吧你!”齐夫人喝道,“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孩子的确是没了不错,但是与浓仍旧是靖州的妻子!这里没你什么事!都当了孩子的妈了,还学十几岁的小姑娘做白日梦?”
从齐夫人口中听到了确切的消息,林阿漫仿佛已经看到了齐靖州和路与浓离婚,转而娶她的情景,底气足了不少,回头昂着脑袋和齐夫人说道:“阿姨,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路与浓她是自己把孩子搞没了,和我可没什么关系!请您不要把锅往我身上甩!另外,我和靖州是真心相爱的!您可能不知道,他和路与浓一直都是协议婚姻,靖州迟早要和她离了娶我的!”
齐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冷笑不语,直接看向自己儿子。
林阿漫人还飘着,拽着齐靖州的手忽然就被拉下来,她笑容一凝,仔细看了看齐靖州脸色,“靖州你精神怎么这么差?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吧?我们先去睡觉好了,这大半夜的,说什么事啊,又不是太紧急,明天再说也一样……”
“阿漫。”齐靖州开口,声音同眼神一样淡漠。“你明天带着菁菁搬出去吧,回我给你们安置的那处房子。”
林阿漫笑脸彻底地僵了,“靖州,你……你这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