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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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间中央抬头，只看见远远地头顶天花板上的并非很明亮但却很精致的水晶灯，至于天花板上图画根本看不清，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书沿着书架一直向上沿伸，其间点缀着无数灯光……真是奇幻，仿佛房间中应该飘浮着无数精灵……
“好了，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吗？”郑允浩拉过发呆的韩庚。
“回去……可是……”
“不要两眼发直了，明天我们再来看，今天你累了，刚才在车上都睡着了，现在回去休息……”搂着他的腰把他带到门口，“这个地方明天还会在的，不会消失的……”
“……”
重新走在走廊里时，韩庚仍在神情恍惚中……
“庚，你看那边……”郑允浩搂着他说。
“……嗯？”韩庚莫名其妙。
“我说，看那边——”怎么还没缓过神儿来？
“有什么？”韩庚不解地看着他指的方向，走廊的另一头，但头上的灯是热敏灯，没走的地方隐藏在黑暗中。
“你看什么？”一边走一边问。
“什么也没看到啊。”
“可是我看到了……那边好象没有门啊，可我们不会走错的啊，我每天都走这条路……”郑允浩困惑地说。
“没有门？不会吧……”韩庚睁大眼睛，可是确实看不见……实际上那头灯光未亮，根本看不到是门还是墙……
“嘘……听到有什么声音吗？”郑允浩下意识地向身后转头看了一眼。
“有什么……声音？”韩庚低声问。就在这时，从两人身后不远处，传来吱呀一声门移动的声音，随后又是不重的一声砰的关门声……
“奇怪啊，那里应该没有人……”郑允浩也压低声音。
“不、不会吧……你是说……”韩庚的声音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向郑允浩身上靠靠……
“啊，那是什么？”郑允浩忽然指着墙角的黑影说。
“啊！”似乎那黑影正在向他们移动……韩庚惊叫一声扑进郑允浩怀里，把头埋在他肩上，“什、什么？那是什么……有鬼吗……允浩啊……”
“什么……”郑允浩无可奈何地挣扎着，“你再使劲、使劲勒我脖子，用不了三分钟，我就变成鬼了……快、快松手……”
“有鬼啊……你的房子里真的有？”韩庚还是抱着他闭着眼不敢抬头。
“……有什么鬼啊，”郑允浩只得伸手把他的手臂拉开一些，“你可是个联盟的军官！这种事也相信？”
当郑允浩直接把韩庚送到专门为他准备好的卧房后，叮嘱他自己早点休息，随便准备离开时韩庚还在“威胁”他不许把刚才的事说出去，郑允浩一本正经地赌咒发誓后，韩庚才松手让他离开——唉，说真的，韩庚身为一个技术军官本来就是无神论者，被“鬼”吓到这回事实在有点丢人……不过，韩庚已经将此事的原因归结为郑允浩的房子问题，过于庞大和复杂，而且处处显示着古老的历史，夜晚中又不够灯火通明，到处都是阴影……这么阴森森的，自然让人产生那种感觉嘛。
郑允浩没有反驳，不然不知道他要怎样才肯罢休，只好承认是自己的错，这实话，这座古老的建筑，即使在白天，也有许多角落显示相当阴暗，也正因此才使得它更具有传奇色彩。
回到小客厅时，郑允浩仍然嘴角含笑，从未有人让我觉得如此可爱和有趣，当然这也许和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关，普通的人在他面前都会严肃认真、不苟言笑。
“我想说的是，”朴有天在谈论正经事时，立即改变了平时嘻笑的样子，“我和俊秀的人一直在盯着那两个来自泰勒斯星的特工人员，他们表面只是普通商人并且进行了一些交易作为掩饰，大部分时间我们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特殊举动。但是，就在今天下午，我们发现这两个人出现在兰开斯特封地，这是俊秀的情报人员报告的。”
“通过种种迹象，我可以判定，这两个人去拜访了约克大公。”金俊秀继续毫不废话地说。
“看来我们的大公已经坐不住了，”金在中坐在桌后，“这些年他都特意表现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几乎从不参与政治讨论，可是我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沉不住气的。”
“为什么？人人不都是传说他是个喜欢田园生活、对政治并无兴趣的老好人吗？”沈昌珉纳闷地问。
“那些都是掩饰而已，当年梅林和科拉索夫他们就对他一直有所防备，比起我们，他们可能更了解他。据说大公年轻时为人就相当狡猾阴险，不得不承认这几年他的表面功夫做的够到家的，足以让科拉索夫等人掉以轻心了……但是我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绝对不是什么老好人。而且他其实一直没有放松，经常在暗中对陛下指手划脚——”金在中摇摇头。
“这不仅仅大公本人的问题，”朴有天说，“还关系到我们的陛下——他为人懦弱，疑心重重，却又没有决断力，无论是对科拉索夫或者我们，都不完全相信，可自己又作不了任何决策，所以就经常被大公所左右——在他心里，那毕竟是他的舅舅，总算是个‘自家人’。”
“恐怕偏偏是个‘自家人’他帝位的最大威胁。”金俊秀说。
“这是说大公可能联合泰勒斯星对帝位不利？”沈昌珉问。
“大公是个既有野心又很谨慎的人，在目前的形势下，如果没有一两张王牌，他是不会轻易那么做的。”郑允浩坐在沙发中回答。
“现在政治大权主要由我们、科拉索夫保皇派和皇室三者共同掌握，皇室那派估计十有八九是落在大公手里，科拉索夫派的政权说实话比较虚，表面起来的实力而已，其次最关键的军事权在我们手中，帝国军队的百分之八十五听从我们的调遣，这一点足以令大公前思后想、举棋不定了。”金在中说。
“如果他和泰勒斯星联合，那么他就有了一定的军事实力，不过正如阁下所言，他还需要那么一两张关键的牌，可那到底是什么？”朴有天也在分析问题。
“也许他自己也还在找这张牌——我有个怀疑，他之所以最近忽然暗中活动频繁，总该有些原因，而这原因我们却不知道，可见那是个相当隐秘的事……”
“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事，莫非是——”金俊秀看了一眼郑允浩。
“皇帝陛下的事。”郑允浩若有所思地说。
“最近一直没见陛下公开露面，虽然平时他就不喜欢见人，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据说连科拉索夫他们都没有见到他的面。”朴有天说，“我想，看周末晚宴上陛下的情形，就可以推测一二。”
“现在我们的对外形势很好，在同盟中的地位也很牢固，外交顺利，虽然有些战争不可避免，但是大规模的星际战争暂时不会发生，反而都是国内形势暗潮汹涌。我想做一个假设，如果大公真的有心谋反并且他确实掌握了某张王牌，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金在中说。
“我猜测——陛下身体情况一直不乐观，而且为人自私狭隘，犹疑不绝，无论在朝臣和民众中都没有太高的威信，如果有人要取而代之，从民众的角度未必会有过于强烈的反感。也就是说，如果功夫做到家，或者取代他的人更有威望，那么很可能会受到部分民众的支持。另外，陛下没有子女和兄弟，我们国家虽是帝制但是观念并不保守，如果陛下因为健康原因而放弃王位，那么要顺理成章的说，继承者应是克里斯蒂公主—”朴有天边想边说。
“啊，那可真是……我想那样的话，恐怕王权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去……”沈昌珉摇着头。
“公主殿下虽然比陛下性格强硬，可是她完全被骄纵坏了，对于政治不太了解就算了，可是她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脾气，很可能更被民众所反感。但是……”朴有天看了一眼郑允浩，“据说皇室有意与允浩阁下联姻，那样的话……”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怀疑大公的活动与此有关。”金俊秀说到，“很可能陛下最近身体状况不佳，而他和皇后又有意促成公主与允浩阁下的婚事，这样一来，万一陛下有什么状况，公主继任为女王，阁下则为亲王，以阁下的实力和掌握的军队，别人再想打皇权的主意，那就几乎没有什么可能了。就算是王权有旁落到亲王身上的嫌疑，但总算保住了女王的帝位，说起来依然是里查斯皇族的帝国，将来由女王陛下的子女继任大统，帝位仍在一脉相承。或许就是这种相当大的可能，导致大公坐不下去了——”
“不错，虽然他的实力似乎不是特别强，但也许不为人知的隐藏，再怎么考虑，与现在的皇室形势相比，若等到俊秀所说状况发生后的形势相比，还是现在对他更有利一些。”朴有天点点头。
“那么大家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金在中问，却忍不住微笑了一下。“看起来，允浩阁下与皇室联姻是个不错的主意啊？对我们或对皇室都是个看起来相当有利的选择。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的促成此事，以便不再给大公留有更多的时间？”
“……”朴有天没说话看了一眼郑允浩。
“这是一个办法。”金俊秀说。
“我觉得不错啊，”沈昌珉不明所以地回答，“哦，不过公主那个脾气……要是我的话就麻烦了……但是允浩哥一定能应付的吧……”
“你们不能想点别的？我怎么觉得好象是把我一个人卖了，然后大家一起数钱的样子？”郑允浩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呵呵，确实……”沈昌珉笑了笑。
“还有另一条路。”金俊秀回答。
郑允浩看了一眼俊秀，没有说话。
“你想说什么？”金在中微笑着问。
“阁下若是做皇帝，一定会有比里查斯或约克大公要多得多的民众支持率，比任何人都要多。”金俊秀平静地说。
（三）
一时间房间内一片安静。其余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金俊秀也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开口：
“我知道这也不容易，可是以我们的实力是有可能的。假如我们能使梅林不插手——想要得到他的支持恐怕比较难，他对里查斯皇室忠心耿耿，但只要他不插手，对我们就很有利。他是个明白人，若在允浩阁下和约克大公之间选择，他应该会看得很清楚，谁才能使国家更有发展更加强大。”
“梅林先生，或许会倾向于联姻方式。”朴有天说。
“不错，那可能是目前最合适的途径，但是这件事如果就是成不了呢？”金俊秀清楚地知道以郑允浩的性格，他绝不会忍受克里斯蒂公主的作风，而且也不会愿意以这种方式作为权宜之计。
“允浩，对于此事，你究竟怎么想？”金在中直接将问题抛到郑允浩面前。
“我倒想知道，对于此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郑允浩眯着眼反问道。
“这个，”金在中微笑了一下，“在没有与你明确商讨的情况下，最近几年我们确实在这方面作了准备，而且，你可以相信我的能力。我承认，现在这个时间，略微有些仓促，但是比起大公，我想我们做的工作只会多不会少。”
“你真的以为宫廷政变可以顺利成功？”
“顺利不顺利也许难说，某些障碍是客观存在的，但是我相信结果会是我们希望的那样。里查斯家族的统治已经太久，一个皇室统治一个国家太久就会懒惰而腐朽，何况现今的陛下，实在不合适作一个统治者。一个真正的统治者，或许可以不擅长战争，但要擅长用人，或许可以不擅长谋略，但是一定要让民众爱戴，可是他任何一点都做不到。而你任何一面都可以做到。”
郑允浩没有回答。
朴有天迟疑了一下说：“我恐怕，任何一种政变，梅林先生都不会坐视不理。虽然他隐退多年，但是我相信他绝不只是一个退休了的、无所事事的老头。”
“确实，他是我们最大的麻烦……”金俊秀也不得不承认。
“我们并不是渴望皇帝的权力，我们只是希望国家能在一个真正有才华有能力的统治者掌握之下，能够更好的飞速的发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事缚手缚脚，成天被一些没必要的琐事羁绊发展的脚步。”金在中说。“允浩。”他看着他。
“这件事，我想——以后再说，看看形势的发展。”郑允浩回答。
“好，不过，只是我想如果陛下的身体状况确实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一切就迫在眉睫了。”金在中转身其他三人，“所以，最近一定要抓紧，并且要格外当心，对方很可能在紧锣密鼓，我们也绝不能放松一丝一毫。”
“是，明白。”三人一同回答。
郑允浩身后靠在沙发中，把面容隐在阴影之中。
金在中知道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个问题，不为别的，只为一个有雄才大略的人却被捆住手脚不得施展的那种郁郁之情。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韩庚一边喝牛奶一边问：“在中，允浩，今天你们去做什么？”
被问到的两人互视一眼，都不由得嘴角流露微笑。金在中回答，“今天还是要去工作，庚想做什么？”
“我在考虑啊——允浩你呢？”期待地转向郑允浩。
“我要去一些地方……”话没说完就被韩庚打断：
“好啊，我也要去！”
“……”我还没说去什么地方呢，“你不想到书房里去看书吗？”
“哦……我也很想看书……但我也很想去克伦尔的很多漂亮地方……不然等我要走的时候哪里都没去过多可惜……但是如果那些书也没看到的话，也很可惜……”
郑允浩好笑地看着正在纠结中的韩庚，“好了，这样吧，上午跟我出去玩，吃完午饭后休息一会儿，这样就不会太累了，晚上回来看书好吗？”
“嗯，好啊。我们去哪里啊？”韩庚马上点头。
“早上我和在中要去一个疗养区，那在克伦尔城边缘一个风景很美丽的地方，虽然没有古代的建筑但却有着自然的美景……”
“好啊好啊。”韩庚跳起来，“我去拿相机！”转身往楼上跑。
“哦，不用着急，先把早餐吃完！”郑允浩动作敏捷地站起来伸手把他拉回来按在椅子中，“会有时间让你换衣服带上装备的……”
一个半小时后，车开进一个大门，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走在一片树林的边缘小路，路边犹有积雪。树枝上也残留着雪迹，冬日的阳光柔和地从头顶上投下，树枝上正在融化的雪变为晶莹的水珠，点缀着一幅冬日树林的图画。偶尔还有鸟叫声，天空清澈无比，清新的空气也显示着被保护的很好的自然环境。甚至，偶然还能看见树枝间跳下的松鼠，它们丝毫不介意有人类出现，只是自顾自在雪地上跳来跳去的刨着什么……
这一切都让韩庚非常非常的喜欢。挂着晶莹水珠的树枝，偶尔闪现的鸟儿的身影，勇于跳到路当中的松鼠，远方若隐若现的灰色群山，甚至路边有时出现的提示保护动物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