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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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人望着他，目光中都流露出温柔伤感和宠爱的神情。
医生进行例行检查时，李特和郑允浩走出病房，来到走廊的休息区。郑允浩正思索着怎么开口说明他要把韩庚带走一事，没想到李特却主动先说了话：“郑先生也代表金在中先生的意见吧？是想带韩庚去克伦尔医治吗？”
“哦，确实如此。”郑允浩回答，看着这个长得可以称之为柔媚的准将军官。
“上次金先生提到这件事以后，我也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并且，根据我和眼科医生的交流，韩庚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克伦尔的医疗条件可能是比较优越，我当然也希望韩庚的眼睛能尽快复原，所以我和金先生的想法一样，都会以这点为首要——韩庚很可能需要进行眼部神经手术，而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有些难处，一方面这个领域的专家很少，另一方面真正能进行手术实践的就更少了，据我所说这方面的专家有一位最合适的，正是帝国人士，他是格兰德人，我想……郑先生和金先生会比我更有能力去请到这样的专家吧？”李特微笑着说。
“这点您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请到最好的专家，以最好的条件来给韩庚进行医治，”郑允浩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李特如此大方而直接，他似乎完全不反对把韩庚交给他们，尽管他是个有原则的军人，并且在政治及军事合作中对帝国国家怀有戒备。“既然如此，想必阁下同意我带他到克伦尔去进行治疗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不能享受联盟为军人提供的免费医疗了……”
“费用问题阁下不必担心，我们完全可以承担。”
“那就麻烦两位了。”李特笑了笑，“在韩庚的两周休假期间，想必郑先生对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偶尔会惹些小麻烦，但他是出于无心和善良，希望你们能够担待，其实他年龄也不小了，可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不过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不是吗？”
“是的，我完全理解，我非常喜欢他的性格，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李特听了郑允浩这种说法，心里明白对方在传达一种什么样的意思，而且对方是在强调“我”，而不是“我们”，看来这位上将阁下对韩庚果然不同——是与金在中那种关系的不同态度，心中一动，看似随便地问了一句“阁下以前就认识韩庚吗？”完全是心有所感，李特从未听韩庚说过以前认识郑允浩，仅仅不到两个星期的相处，就产生这种深切的感情了吗？或者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去年在海德堡的圣瓦伦丁节上。”郑允浩回答。
“哦……”李特点点头，原来如此，他微笑着说：“我记得了，韩庚说他在节日的下午遇到一个陌生人，谈了心理学和古老的书籍，后来去了舞会——没想到原来就是郑先生。”
“原来他跟阁下提起过。”
“呵呵，除了军事原则规定需要保密的事以外，他凡事都喜欢跟我唠叨。”
“阁下和韩庚——果然是兄弟感情很好啊。”郑允浩略带醋意地说。
“其实，我并不认为他应该来参军的，可有时候他真是个一心一意固执的人。”李特继续微笑着说，他早就从金在中的话语中听出来他们对韩庚会是一名军人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想必他们以前就询问过韩庚为什么要参军，而韩庚自然会以他真实的想法回答他们——此刻从郑允浩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李特就看出他确实听韩庚说过为什么而参军这件事。
“他倒是个很有责任心和原则感的军人。”郑允浩看似不带情绪地回答。
李特笑了笑，然后对自己的想法也感到有趣——何必与这人在这些问题上叫劲？韩庚是为了自己而参军的，为了能在军队里看到自己，特别他们调到同一舰队以后，韩庚对此更是兴奋不已。这一点好象让对方有点郁闷。李特知道刚才多少有点故意，这种小孩子行径自己居然也做得出来……为了让对方上火？李特在心里摇摇头，暗自好笑。
郑允浩早就从金在中和韩庚那里听说并且感觉到韩庚与李特感情非同一般，何况就在不久前关于“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问题中，韩庚似乎还把李特摆在前面……看来还得对韩庚进行下一步情感教育啊……
5…1
克伦尔帝国。
赵奎贤站在梅林先生面前。“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郑允浩亲自到海德堡去，恐怕不只是去看看而已——我想他会把韩庚带回来，不过本来我以为做这件事的应该是金在中，”老人望着窗外冬季的萧瑟景象。
“看起来，他和韩庚的关系果然不一般，我觉得金在中好象挺重视韩庚，但是他竟然同意郑允浩代替自己去海德堡看望或去接韩庚回来，这么说……”赵奎贤思索着，“并且从上两次韩庚被绑架事件过程来看，郑允浩好象也很紧张韩庚，难道他们——”
“这件事，不知是福是祸。”梅林先生微微皱起眉，“郑允浩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野心勃勃，并且心思缜密，他这样对待韩庚，到底是……”
“是想利用他还是……真情流露？若是想利用他，说明郑允浩已经得知韩庚的身份，可是从表面迹像来看倒不像啊？从大公的事件以后，我们就对当年的秘密做更加周密的保密措施，当年的医生我都去拜访过了，他们不容易查出那件事来。如果是他真的对韩庚有感情，那么也许将来会看在这种感情份上，使他有所敛？不过，这要求郑允浩是个重感情甚至超过权力、财富和江山的人，他至于吗？”
“郑允浩是个难得的将才，而韩庚……虽然看起来有些小孩子脾气，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他也会是个难得的帝王，假如……”梅林并未将话说完。
“假如他们两人一人为君王一人为辅臣，说不定是种理想状态吧？”赵奎贤揣测着老人的想法。
“一位热爱和平、亲近民众、尊重文化的皇帝，和一位雄才伟略、指挥若定、能够保护国家人民安全的将军，对一个国家来说不是件幸运的事吗？”
“是的……只是目前的形势……”赵奎贤没什么把握。
“目前我们能做的事，就是继续努力促成阿瑟菲尔德和皇室的联姻，一旦成功，我们双方就都心里有了底，他使我们维持了皇室的大统，我们保证了他手中的实权，也可以平衡相处……只是公主，”梅林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她不太适宜继承王位，不过在我们对韩庚尚无把握的情况下，这也是权宜之计了。”
“难道我们不能劝说韩庚回来继位吗？”
“这件事比较复杂，一方面又要防止郑允浩等人对他的利用，另一方面看起来韩庚这孩子似乎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平民生活，要说服他去当一个责任重大、处处被限制的皇帝，也不一定是件容易的事，再有要让帝国上下、贵族平民、政界军方甚至同盟其它国家都接受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来路不明的少年皇帝，也会有重重阻碍……”
“我明白了。”赵奎贤点点头。
“你继续关注韩庚的事，特别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要替皇后再当一回说客，去拜访下阿瑟菲尔德公爵夫人——上次在宫廷里和她聊过几句，其实她是个聪明人，许多话我并未挑明，她已经理解目前情势轻重缓急……我倒是不担心她，只是她也流露出对她儿子的忧虑，郑允浩是个太有主见的人，在某些程度上，我们要把希望寄托在他对家族和长辈的尊敬孝道上——要知道他的父辈祖辈都是里查斯皇室最忠诚的侍官，他的父亲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次叛乱中为了救先皇而牺牲的……阿瑟菲尔德本来在帝国一向被标榜为忠臣典范的……虽然这些年，郑允浩和他一手扶植的人未免有些张扬招摇，但他们家族中还有一些长辈老臣对皇室忠心耿耿的……”
“知道了，”赵奎贤心领神会，“我想这一两天韩庚就会到克伦尔，我会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想——首要的事，他们会在帝国搜罗名医为他诊治眼伤吧。”
“若是从此失明，未免太可惜了，你随时了解他们的诊治情况，有些老大夫，我还是有交情的……不过，如果真用的上，这事还是做的隐秘一些。不要让对方又把注意力转到我们身上。”
“是的。只是上次绑架事件以后，他们肯定对我们关心韩庚这事产生了怀疑……”
“尽力而为吧……”
在离开的时候，韩庚有些恋恋不舍抱着李特蹭了许久，直到李特拍着他的背说，再不走要晚点了啊。这才放开，但是……虽然已经成年并且身为军人，韩庚自知他还是很依赖李特，就算没有成天腻在他身边，但至少知道他就在很近的地方，只要去敲敲门或打个电话就可以见到，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一起工作，对韩庚来说也算圆满了。不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参军的吗？
虽然李特周围的气息与允浩不同，但是让韩庚感觉那么熟悉那么温暖，所以让人放心，有生活的味道，家的味道。同样，李特虽身为高级军官，不得不在公众之下维持与身份地位相符合的神情态度，但是他也习惯韩庚的依赖和两人相处是那种自然、平淡而幸福的平民生活感觉……
“只不过去一段时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李特笑着说，“记住虽然不在海德堡，也不要总是犯错误，否则回来还是可能被关禁闭的。”
“哥，你不要总是吓唬我……”韩庚嘟囔着，“我现在就是想犯错误，也是有那心没那力啊。”
“到了克伦尔，找到好大夫，就会治好眼睛的——你憋了这么久，说不定眼睛一好就爆发了，那里又没人管你……”
“啊，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给联盟军队、海德堡和哥哥你丢脸的！”
“好了好了，”李特拍拍他的肩，顺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郑允浩，“该走了，没有什么事要唠叨了吧？”
“哦，有，哥你要帮我打发崔始源，没事多派他点活儿，让他忙一忙，省了他闲下来就胡思乱想再做出点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
“得了，我倒觉得他比更靠谱一些……”
“至于基范嘛，要是放假的话，倒不错，可以让他来看望我……反正我这个样子他也不会拉我去练习拳击了……还可以听他讲讲……”
“他跟你讲什么？”
“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们两之间的私事……”
“我看那位金基范少校倒是很能干，”郑允浩终于忍不住插嘴，“所以要做的工作才会很多吧。”他可不想让金基范有事没事跑到克伦尔来‘骚扰’他们……
“基范是很能干，这一阵子他是做了很多工作，连一个假日都没休——我也觉得，他过些日子该放放假。”李特笑着说，这个主意不错，没事让基范去克伦尔看看韩庚，比自己去方便许多，自己身为海德堡指挥官实在无法轻易离开。
郑允浩心想，这人果然要跟自己对着干，这还没走呢，就已经在那儿遣兵调将了。
终于坐在头等舱里，服务小姐过来帮忙，郑允浩却摆了摆手，表示他自己就可以了，然后帮助韩庚扣好安全带。韩庚抓住他的手，他问：“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坐太空船，紧张什么？”
“拜托，以前我坐的时候，眼睛都是能看见的，自从瞎了以后，这可的的确确是第一次！”
“什么瞎了，别胡说，只是暂时失明而已。就算是第一次，不是有我呢吗，又不是一个人。”郑允浩握着他的手。
起飞后，等待气流过后，郑允浩又帮他解开安全带，韩庚这才松了口气，懒懒地靠在座位中，郑允浩伸手拿出座位下的毛毯盖在他身上，然后把他的头移到自己肩上，韩庚满意地叹了口气，舒适的依靠着，在毛毯下的手抓着郑允浩的，闭上眼睛。
“你那位哥哥很关心你啊。”允浩随口说。
“是啊，你知道我跟他很亲了，平时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他聊的……”
“好象听说是这样，”郑允浩想李特说过的事，“就连去年圣瓦伦丁节上的事也说过？我可都没有跟别人提过呢。”
“嗯？噢，那件事嘛，是啊，你走了以后，我回去就跟李特哥说了，呵呵，我说我遇到一个神神秘秘的陌生人！”韩庚回想着去年的事情，笑了笑。
“他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他又不知道你什么样——实际上，他根本没兴趣听我说，我看他那表情都打算捂耳朵了！不过我还是跟他聊了半天，把我的想法和推测全告诉他了，详细地跟他描述了一下咱们两聊天的内容，最后把那本书留给他了，让他好好读读！”
“《圣诞颂歌》？”
“对啊，他还以为我要借给他一本心理学之类的呢，当场就差逃跑了……那可是在他的办公室啊，呵呵……原来哥也有怕我的时候……”
“你那个心理学，谁都会……心存敬畏吧？不过你也不用把我们两的事，那么详细地向他汇报吧？就算他是指挥官，这又无关公事；就算他是兄长，你也有私人空间吧？”郑允浩仍有些郁闷地说。
“呵呵，你怎么了？干嘛要为这个不高兴？”
“因为你这些事都跟他汇报那么仔细，可是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却不会跟我汇报这么清楚。”
“哦，你是在吃醋吗？原来允浩这么喜欢吃醋的，呵呵。”韩庚笑了笑，靠在他肩窝上蹭着。
“什么……我只是想……不要把我当外人吧？”
“我哪有把你当外人？”
“我的待遇明显和你那位李特哥不同啊。”
“唉呀，不就是把跟你遇见的事告诉李特哥了吗？你干嘛那么在意？再说了，我不是不得已嘛……”
“什么不得已？”
“为了让你心理平衡，我就告诉你吧：那天本来我和李特哥都没有约人，所以他就叫我一起吃晚饭，本来我很高兴地答应了，可是结果那天下午在山上遇到你，聊得高兴，又一起去了晚上的舞会，所以就把李特哥的事给忘了……他是找我去教训为什么放他鸽子，为了跟他解释，只好把遇到你的事说清楚了……”
“原来这样……”郑允浩顿时平衡了许多，早知如此，他就可以拿这个来反击李特了，原来是因为跟我去了舞会所以才爽了你的约会……
“是啊，当时英云也在的，你不信可以问他……呵呵，允浩，你真像小孩子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你是比我小的，按海德堡的习惯，你应该叫我哥，来，叫一声听听……”
“什么……我可不是海德堡人……再说我哪像小孩子了……”
“你现在就很像啊，听得出来！可惜看不见，不然表情也一定很有趣的……”
“……”
5…2
克伦尔皇宫。
皇后正与克里斯蒂公主并肩走在宽敞的温室花园里，侍女和侍从远远跟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