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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床上特护-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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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不说上床、做爱?而是用学术名称形容男女关系?难道想向她表示,他认为这是很神圣的一件事?
  她不相信连伟会因为和她上过一次床就变得尊重女性,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认为她不买他的帐,所以令他的男性自尊受了伤。
  他认为她该像他所拥有过的女人一样,扑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拉著他的裤管,求他不要甩掉她。
  但是她没有,而且还像是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更在他受伤的男性自尊上撒盐巴,所以他必须让她臣服。
  也许他认为感性的人就是随著情绪飘流的人,但是随情绪飘流的人其实最残酷,他不在乎他人的想法与看法,只在乎他不得不抒发的情绪。也许他是那种上一秒恋你如狂,却可以在下一秒恨你人骨的人。
  那样的潜意识太可怕,他只懂得恋、懂得恨,却不懂爱!
  “你期待我给你什么样的答案?”其实她也很想再试一次,毕竟谁能抗拒情欲带来的迷人滋味?但是她宁愿忍受情欲带来的痛苦,因为她发现连伟似乎认真起来了,她不愿意玩真的,因为她承受不起被抛弃的痛苦。她要不起那样的他!
  和他发生一夜情是一回事,被他收编在羽翼下又是一回事,她无法忍受那种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感觉。
  “男女的欢爱应该是一种感觉,我无法在没有感觉、没有气氛的情形下回答你。”郑秀苓尽可能的不提及有损伤于他的言语。
  他已经尽可能避开让人觉得羞辱的用词,而她还是有办法让他抓狂!
  郑秀苓回答的样子就像在问候他今天吃了几碗饭,完全不像是在谈论一件非常隐私的事。
  看著他吃惊、迷惘的表情,郑秀苓觉得男人很可悲,终其一生也只是个爱冒险的赌徒。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可恶!白虎曾几何时这么对人低声下气过,居然还遭到她这么无情的拒绝?
  可怜的男人,求欢被拒,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爱情没有配不配的问题,只有适不适合,而我不适合你。”她很认真的回答,但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却射出两道寒意迫人的锐利眼光。
  “适不适合由我决定!”连伟大吼著。
  老虎抓狂了!
  “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属品。”
  她如此一针见血的戳破他的内心想法,连伟的脸上顿时出现一种无所遁形的困窘,仿佛脸上的假面其突然被揭开一样。
  对男人而言,跟女人做爱就像在女人的群体中做“个体选择”,只要看对眼,和哪一个女人在一起都无所谓。
  很不幸的,连伟就是那种人!
  郑秀苓当然不会笨到去做利他族群中的一员。
  他的风流韵事成千上万,基于她与生俱来的远见,保护自己最大的长期利益,首要之务便是远离自私、贪婪的雄性动物。
  “我绝对没那个意思。”他又气得想摔东西。
  有没有的取决在于她,所以连伟的抗辩无效。
  在万花丛中打滚那么久,难道他还认为爱情需要海誓山盟、轰轰烈烈、刻骨铭心?难道生活可以用浪漫来追求、用天长地久做不朽的架构?
  她敢说,连伟人在情中,却不在爱里。
  他一定常常在没有爱的地方找爱,而所找到的爱,唯一的用处就是解决他的生理需求,而所得到的永远是愤怒、嫉妒、眷恋、羡慕、哀愁、痛苦、焦虑、狂喜、狂悲……然后他会放任自己在情绪的漩涡中沉溺,即使最后能脱逃,也只能继续飘流,不能自己也无力自拔,接著用欺瞒来骗自己,他正沐浴在爱当中。
  可怜多情的他,受这么多情绪的牵制而不自知;无辜任性的他,冤枉地在情绪之河中浮沉而不能自拔;最后他将成为不能自己的滥情者,让自己在爱的狂涛骇浪中挣扎。
  “如果我向你求婚呢?”才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都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情有独钟呢?
  是因为男人的征服欲?还是自我的成就感?
  “我们真的不适合,你太火爆、我太平淡;你太霸道、我太坚持,我们两个永远无法找出一个平衡点,怎么在一起生活?”她不慌不忙的说完连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如果他是个能听谏言的人,她一定会据实以告,说他只是一个拥有一些势力、有几个臭钱、长得还可以看的男人。
  郑秀苓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他从她的眼里却看不出有任何的诚意,就像在念别人写好的稿子,只是为了应付他。
  “想不想试试你的定力和我的耐力?”他对她的话丝毫不以为忤,刚才犹豫的想法已不复存在,他决定杠上她。
  郑秀苓没想到自己这番真诚感人的分析没有打动他,反而替自己惹来麻烦。
  “我不想试,我有自知之明,我不适合黑帮腥风血雨的生活,如果没事,我出去了。”对付连伟最好的方法是以不变应万变。
  郑秀苓优雅的走出办公室后,里头又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唉,佣人又有得忙了。
  第四章
  连伟的眼光又情不自禁地追著郑秀苓的身影跑,对她就是百看不厌。
  郑秀苓所带给他的打击,一个星期加起来比他这辈子所受的还要多,但他却越挫越勇。
  很难想象她是那种把她丢在垃圾堆里,她依然能自得其乐,寻找自己心中宝藏的人。
  到底要如何才能打动她的心?
  其实想打动她的心并不需要太多的感动,只需让人感到轻微的爱意即可!不过,非常可惜,连伟到现在还无缘领会。
  他恨死她的冷静不在乎,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似的。
  天杀的!她为什么不能像正常的女人一样会惊慌、会害怕,需要男人搂著她的肩膀安慰?
  而他又为什么学不会她的洒脱、她的来去自如?
  她太过完美,尽善尽美得让人忘怀美好善恶喜乐。
  而他,就像地狱使者,太过黑暗,至邪至恶的氛围,让他害怕自己会丧失灵性,带来无止境的厌恶。
  人因为平凡,才能尝尽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才能感受滋味丰富,教人回味。
  但是他在郑秀苓身上,完全找不出一丝人类应有的情绪,仿佛泰山崩于前,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做完她认为该做的事。
  郑秀苓在门上敲了一下,没有听到回应,只好小心翼翼的转动门把,推门进去。
  核桃木的办公桌椅上空无一人。
  她心生狐疑地环顾四周,人到哪儿去了?
  这几天连伟总是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终于,她看见他高大的身躯躺在牛皮沙发上。
  “你替我拧条湿毛巾,我头痛死了!”天杀的!他实在不该妄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酒醒后受罪的还是自己,而那该死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心疼的模样。
  郑秀苓看见他躺在沙发上合著眼,脸上有明显的疲惫,眼睛四周有著黑晕。
  她的心里竟有一丝不忍,快速的转身到浴室帮他拿毛巾,再打开小冰箱拿出冰块里著,敷在他的额头上。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想要和她说话的唯一方法便是提及公事,那是她唯一无法逃避的话题。
  “一点动静也没有。”事情没有进展,她心里也郁卒得很。
  成天待在这里和连伟面对面,她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连伟站了起来,假装头晕,一个踉跄顺势将她抱个满怀,并将她锁在怀里。
  “放开我!”她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反应。
  一抹神秘的笑意从他深炯难懂的黑眸中漾出。
  她终于有反应了。
  “答应陪我就放开你。”他微笑著,那双早就燃著精光的黑色眼眸,此刻更愉悦的闪著促狭的光芒朝她眨呀眨。
  “如果你是因为太久没抱女人,我可以替你安排。”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他已经被她迷失理智,他放不开这副香软柔滑的娇躯,他不但想抱著不放,还想更进一步……
  郑秀苓的脸上渐渐出现雷电交击般的愤怒表情,而且居然有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你到底放不放手?”她实在受不了他虎视眈眈的注视,仿佛她是一道很可口的诱人点心。
  “我不但不放,而且……”他故意拉长尾音不把话说完,留下暧昧的想象空间。
  果然,温驯的绵羊忽然成了张牙舞爪的花豹,弓起身子蓄势待发。
  “如果你以为我和你那些情妇们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则去,那你就是自讨苦吃。”她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女人。
  “我可没这么想,难道是你……”他已经抓住其中的窍门,能够轻易的让她流露出本性——一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在本性。
  他眼中的调侃就像一壶冰水,浇熄了郑秀苓满腔的怒火。她涨红著脸,神情十分狼狈。
  “我没你那么下流!”她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下流的话?”他故意逗她。
  郑秀苓痛恨他脸上的得意,他故意引导她误会什么,再伺机取笑她,这个混蛋!他以为他是谁?
  她的心蓦地一惊,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被他激怒?
  深呼吸几下,郑秀苓回复原来的面貌。
  “我有事要忙,如果没什么事就让我出去。”要不是佣人十万火急的找她来看看他是不是生病,她才不想与他多接触。
  “你到底懂不懂爱?”连伟强忍住胸臆间燃烧的怒气。
  “为什么一定要懂爱?只要自己肯定自我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心灵上的空虚、孤独,就毋需以爱情填补。”郑秀苓甜甜柔柔的声音非常适合说教。
  她是个勇于承认现实环境、容易融入社会、却永远直视自己的人。
  如果成天巴望著别人来爱,那种缥缈的爱不久长,寿命往往只能持续到对方变心为止!
  哪颗心可靠?自己的心最可靠!学会爱自己,别人才懂得如何爱你。
  他必须承认他被她打败了!而且败得一塌胡涂!
  “可是上帝赐予每一个人一样多的爱,你怎能只爱自己,不爱别人?”连伟试著了解。
  “每个人对爱所下的定义不同,有人认为要轰轰烈烈才算爱过;有人却对平淡甘之如饴,端看个人需要。”在她心里,连伟的爱一点也不值钱!
  “为什么你总是故意忽略我?”他们每次的谈话,总会让连伟沮丧好久。
  “我们的观念差异性太大,我给予别人的是自由,一项我迫切渴望的自由,而你却认为那是忽略。”
  “可是我最不需要的是你给我的自由!我要你像正常的女人一样,想紧紧的拴住我。”
  郑秀苓好笑的望著他,他们两人又不是恋人,为什么她要紧张?要拴住他?
  不过,她想象有一天,如果他们是恋人,而她提出分手的要求,他是不是会固执的不肯放手?然后她必须花费一番工夫,向他解释两人不适合之处?
  层出不穷的感情纠纷,皆起源于两性认知的不同,如果不能好好沟通,也许她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她看过他的档案,看多了女人被他抛弃之后的痛苦,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其中之一。
  看著无动于衷的她,既然他这么委曲求全都无法打动她,那他就来一点激烈的。
  当郑秀苓睁开眼睛之后,她环视著这间似曾相识的房间。
  昨晚她喝了一杯连伟倒给她的饮料之后,便昏昏沉沈的睡著了,想必是连伟在那杯饮料里动了手脚。
  该死的男人!难道就为了她的拒绝,他就迷昏她、继而绑架她?
  “小姐,你醒了?”一个小女孩端著点心走到她身旁。
  看著小女孩那张秀气带著微笑的脸蛋,郑秀苓就算心中有气,也不忍心将气出在她身上。
  “这是什么地方?”她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一份熟悉感。
  “这里是白虎帮总部,这房间是帮主的专属房间,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白虎帮总部?”连伟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是的。”
  “他人呢?”
  “帮主出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秀气的小女孩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自我介绍:“小姐,我叫小玲,如果有事,按一下床边的按钮,我马上会过来。”
  “叫我秀苓就可以。”
  小玲惊骇的直摇头又摇手。
  “不,不可以,帮主交代过,一定要称呼你小姐。”
  “别怕!我知道那个男人很霸道,想必对属下也很严苛,我不会勉强你。”郑秀苓自己下了定论。
  “不,小姐你误会了,帮主人很好,对属下也很大方,只要不犯错,他从来不骂人。”他们都非常尊敬白虎,绝对不是害怕。
  郑秀苓将她的话当成敢怒不敢言,所以也没有和她继续争论,反正连伟那个人就是霸道。
  “我可以走了吗?”既然一直调查不出什么眉目,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干脆回中心让上司换人。
  “不可以。”小玲想也没想就回答。
  “为什么不可以?”她又不是犯人!
  “小姐,你别为难我,要是你走了,就代表我做错事,帮主会处罚我……”小玲苦苦哀求。
  “怎么处罚?”如果是受点皮肉之苦,她会毫不犹豫的走人!
  “你想知道怎么处罚应该来问我。”
  连伟浑厚的嗓音传入两人的耳中,让她们不由自主的转头。
  郑秀苓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上,完全忽略连伟的存在。
  “小宇……”郑秀苓飞奔上前将小孩抱起来。
  “我这么大个人,你为什么不抱?”
  连伟的声音冷冷的,吓坏了郑秀苓手中的小宇,小宇忙著挣脱她的怀抱。
  但是郑秀苓却紧紧的抱著不让他挣脱,还软声细语的哄著他:“别怕,有阿姨在。”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开口责备连伟:“我真的怀疑这孩子是你亲生的!”
  自从她到连家之后,她发现连伟一点也不想接近小宇,甚至给她一种他恨小宇的感觉,而小宇似乎也非常怕他,只要有他在的场合,小宇就会变得畏畏缩缩。
  原本小宇有他爷爷疼惜,但是在她到达的第二天,小宇的爷爷就出国去了,让小宇顿失依靠,所以她才会那么容易便取得小宇的信任。
  “小宇是不是我亲生的你管不著!”连伟的脾气又被她激出来了。“小宇,告诉阿姨!”
  小宇眼眶含著泪水。“爸爸说,阿姨如果不乖乖听话,小宇就会被送到加拿大去……”小孩子毕竟无法隐藏情绪,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扑簌簌的流下来。
  “连伟,你到底是不是人?”天底下竟然有这种父亲?
  连伟嘴角噙著邪邪的笑不答话,却对小宇使了一个眼色,要他继续说。
  小宇哽咽著,声音沙哑的继续说:“如果阿姨乖乖的,小宇就可以留下来,阿姨也可以再见到小宇。”他用那只小小的手擦干眼泪。“阿姨,你会乖乖听爸爸的话吗?”
  面对小宇可怜的模样,郑秀苓实在狠不下心去拒绝。
  “我答应了是不是就能天天见到小宇?”
  “那当然!”他伸手将小宇自她的怀中抱离,“带他出去,小姐需要休息。”
  “不,我要小宇多待一会儿。”郑秀苓拉著小宇不放。
  “怎么才说好要乖乖听话,马上又变卦了?”连伟冷下脸。
  “阿姨,你快放手,明天小宇再来看你。”小宇几乎是逃著离开,生怕爸爸真的把他送走。小宇和小玲离开后,郑秀苓愤恨的看著连伟。
  “这样你就高兴了?”
  “当然高兴!在旧金山华人圈子里,敢当面顶撞我的人找不出几个,而你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能让你屈服,我当然得意。”
  “你不可能永远都如此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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