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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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时流民四起,却也是主上用计用略之时。”
“哦,如何用谋?”
“此时,已有百万流民,天下还不真正大乱,是以无人震臂一呼,主上如果派遣一些骨干,深入乱民之区,震臂一呼,立刻集民数万,攻城掠地,是以可行。”
这一策一出,方信都是一惊,立刻想起当年满清得天下的政策。
满清拖着朝廷,以内地空虚,又派人联系晋商,还派人深入起义军内部,配合起义,使大明内部连绵不断地起义,耗尽了还存的元气。
至于地球上再近一些事,根据地和游击队,实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这就不必多说了,方信顿时一叹,又问着:“如是那些外出的人,如离巢之鹰,入山之虎,无法节制,又如何?”
“王上可多选有家眷家族者,其次一队数人相互节制,再次分批进行彼此不知,如此就要遥遥制之,再说,民乱终难成事,为真主开道,主上要成龙,自有横扫四海,吞食天下之心,就算他们异日为敌,难道还怕到时不能击败他们?”
方信听了,顿时哈哈大笑,的确,这个时代,处于通讯和技术条件的束缚,根本无法建立根据地,但是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当下说着:“的确如此!”
说完,就在桌上,凝神思考着,写着,沈轩连忙退后,以表示不敢观看。
方信写的全部是要求,凡是能文治者一个都不派,而那些能治军,懂得为将之道更在于政治的人,也完全不派,派的全部是那些年轻,卤莽,有些军事知识又很低层地人——这些人正好成为流民地领袖或者其中部将,将破坏力量发挥到极点。
有这此原则,自然可用,一气写完,满意的放下笔,笑着:“那我立刻就进行,这是暗道,那明道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策群寇起(下)
“暗道还有二,盘点天下,可能与主上对抗的势力,都应该安排一些暗子了,此时,风云初起,无论是谁,都还没有完善的体制,是可潜行,能在各个体制内上爬,果然是好,不能也并无关系,哪怕一兵头一小吏,日后,也必有大用。看书”沈轩淡然笑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是我们派出去的人,但是如果在它乡受到重用,却也不会甘心为我一棋,就算种种措施,也难以控制,唯有那些地层的人,更可信一些。”
“不过,夺天下,暗策虽好,也是辅助,主上如能以堂堂正正之师,横扫天下,那些暗棋为了自家性命富贵,为了后世子孙计,自然奉命,如主上不能,掌不了大势,也制止不了他们各为其主了。”
“而明道者,吸取流民一策足矣,天下流民如此之多,又经这次,多以起乱,谁不惧之如虎狼?唯请主上能大仁,收之!”
“也许其它的郡县也可收之?”方信摆了摆手,信手整理着案上文书,说着。
“怎么可能,郡县哪有这地,哪有这粮,哪有这制?既没有土地安置,又没有多余粮食安置,而且,附近郡县,都是享田地识经文的士大夫,都各有自家的佃户,哪有什么空间来收留流民?这天下之大,能收留流民者,不过一二,其中就有主上,如此,天霞知主上大仁大义。”
“说的好,我就要这个仁字!”方信坐在桌前,用若有所得,若有所失的目光。看着遥远的场景,一时间竟使房间内一片沉默。
房间内,一时静极了,连茶炉子地水响都听得清清楚楚,方信怔怔的观看着某种虚空,在那里,上百万血光冲天而起,布满天幕。
而一颗世界珠,光华灿烂。其光纯然,护住了方信,镇压其气运,光辉之下。紫气徐徐,也甚可观,不过,这满天血光,此时并不进攻方信。
方信此时,智慧大开,一见之下。就是呵呵一笑,随又微叹口气,低声说着:“人在作,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大凡天地大运,人皇变更,都只问其功,少问其罪。何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本来就有无比激烈的杀戮,乱世群雄。看书谁不染上百万血?不杀不成龙,如果直接就追究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任何一人,能活到最后了。
所以。有句话。就叫“人生盖棺论定。一日未死。即一日还不究竟”。特别是人皇之争。都是如此。
方信只要还有争夺人皇地机会。这间接引得百万人死亡地大罪。却不会现在就落下。如是日后成皇成龙。天地人大位拱卫。治理教化。得以生得亿万功德。先前这些杀戮。相比之下。就自然不足道了。
而且。天地起杀机。其中杀运无非借于人手。因此罪责不全在人。要落在人身上地。不过二成而已——这还是方信稍逆天机。提前十数年而为之。所以多获一些罪过。如是完全顺运而为。那其罪最多一成。虽说如此。如果竞争人皇失败。就这一成大罪落下。也是沉重无比!
当然。和天地大运地杀劫无关地。比如说不必要地杀降杀俘杀民。此不在上列。所以自古杀降杀民不吉。
方信思及。才真正明白。原来明了至理。才不受迷惑。种种之事。莫不如此。
成王败寇啊!
成王之后,就有机会恩泽万民,而且以后数百年的太平的功德,也算在其内,所以无论多少罪,一般来说都可消除,如是失败为寇,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其报速来,为祸深深!
“那好,就如此执行吧,卿有功于我,日后必不相负,必以富贵共之!”方信这时清醒了过来,说着。
“臣愿主上效犬马之力!”
“不过,作事要纯,你先前安抚流民的文条不错,但是本抚再加一些——传我令,调讲武堂全数学子,以及前丘卫,前来协助安置流民,如是房屋不足,以本抚衙门之侧殿安置,如粮食不足,从本抚私库中取,本抚亲自于官民一起安抚,不使于冻馁在此——就如此罢!”
“主上英明果决,臣恭谨受命!”就因为数十年精研不休,才知道方信如此处置地深意,这句恭维的话,就说的真心实意。
安民唯诚,尽心尽力,是有父母之心
杀戮果决,循道而行虽伏尸百万而毫不迟疑,是以明决之心
二种特性,如此并行不误,就是纯之于道了,也就是人皇之意了,更加不要说,调讲武堂和前丘卫,这里的深意
发号施令之下,自有群吏传令,两人不再说话,踏着大雪出了大门。
果然,前丘卫重组之后,的确是方信的亲卫,一声令下,5500军倾营而出,连同讲武堂的人,竟有六千,却一队队毫不混乱,而参将段佐通在此等寒天,还穿着正甲,快步上来,战靴踏在了街道地雪上,见了方信,跪下行礼:“末将前丘卫参将段佐通,拜见大人,唯大人之令而行!”
面对这等情况,街道两边的平民,还有那些流民,都住了嘴,连呻吟也不敢,却见得方信淡然下令,说着:“你等配合幕府治政,分阶分段,将城中街道的雪全部扫清了,如是冻死之人,安放一处,等候集体安葬——还有流民,进行编组,每五户一伍,十户一火,五火一队,五队一营,一营设一粥点!”
“是!”去年十数万流民安置,也是军队监督下,对这套当然已经非常熟了,参将段佐通毫不犹豫的应着。
“等着,今天干活,士兵将士都可解甲,明白了吧?”说着,又对着沈轩说着:“你为长吏,编制户籍,设制粥点,生柴火,维持秩序,这不用我说了吧!”
沈轩和参将段佐通都躬身应是。
“末将明白!”参将段佐通等了等,见方信没有说什么话,就再行一礼,然后下去发号施令——顿时,六千人一起动手。
而幕府这时,也受了号令,尽量找些推板、扫帚、铁锨、簸箕供应,沈轩的确真正是人才,城中格局几乎全在脑中,因此不解思考的一一下令,就基本上在合适的地点,设粥点,集流民。
有如此多的人动员,上万流民,也不过是二千余户,正好再设十个营粥,又生起了营火——见此,不需要催促,流民就自动集中,并且乖乖的接受管制,这倒真正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花费时间地,还是那厚厚的雪,以及各个角落中隐藏的雪尸,方信扫目而看,一一看在眼中,对人皇之道,又有新悟。
不过,要不是棱堡这个大杀器,要不是有着萧红琴组织的商业队运粮,就靠军屯,也没有这个力量来安抚流民。
想到商业司,不得不说,商业司的力量越来越大,这三年来,已经开始吞食许多商行了,来之帝国的力量,正式介入。
其中有失败,有成功,但是发展还在继续。
方信为什么能不受位面排斥,这点已经被有心人特别注意,纳入视线,并且研究。而六书之论,也是研究地重点。
对这些研究,方信以五阶之能,并且有着萧家的意思,隐隐知道,现在研究者的结论是——方信按照本位面的规则来,在位面允许的方式里扩大影响力量,慢慢攀登,是以排斥力最低
这也算是一部分对的,却不是真理,这种方法,最多只能在其它位面活的舒服一点,但是想作人皇,主导数百年历史,对位面产生深刻的影响,却还是不足!
方信能达到这个程度——既在于方信天地人三书,再加上玉如意凝聚的道果世界珠,为自己镇压气数,更在于“可能解决”了位面发展地最大瓶颈,方信已经隐隐明白,自己自提出为位面解决关键地突破问题后,这个位面,顿时天眷在己,支持着自己的气数,所以方信才敢竞争人皇。
方信之策虽然算无遗策,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无天运支持,也不是如此容易!
想必,等自己解决了这事,将会进一步看清未来地道路,漫步于六阶了吧!
六阶之道,在于过去现在未来,对方信来说,就是彻底解决过去现在将来的社会发展方向的问题,而七阶之道,才在于向诸世界传播自己的道
长途漫漫,却已经见得一些究竟,其心却不知是悲是喜,只是若有若无,自是运转。
第一百六十四章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上)
大策已定,当然要开始准备,发向天下的这一批批人,都要先培训或者安排,先必须从军中编制中借故提出来,而去向,正是讲武风适作讲武堂的山长,有许多事情,不得不经过他,却是得见了一些蛛丝马迹。
幕府开始挑选着一些士兵和低级将领,选到了讲武堂,美其名仅仅是剿匪,这些当然是要文书来往,风适一一看过档案,写完了调令。
恰在这时,一个低级幕府武官吴少峡进来,才进了房间,风适便招手笑的说:“你来了,我正要叫你呢!这是已经准备好的文书,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样多的人调到讲武堂来,两省交处的落井山有些匪害,这我也是知道,多是饥寒交迫的百姓被逼上山为匪,也没有多少实力,为何沈大人如此重视呢?”
“山长,这是长吏大人下达的命令,受主上签押,至于有什么用意,我区区一个队正,实是不知道,也许是料理附近一些匪帮吧,不过这似乎是缉捕司的责任。”
风适因此说着:“没事,就是问问,你把文书带回去吧!”
说罢,就将一叠文书推了过去:“喏,你拿着,归幕府记档!”
吴少峡拿了去,稍点头,就离开了。
而风适见他出去,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撂在桌上,也不办公,只是沉吟不语。
落井山离着这里,有三百多里,几百上千的流民罢了。实际上根本不能产生什么威胁,再说,就算真的要剿匪,指令出一军就可,或者通知缉捕司的八品缉捕使安多丞就可,现在这个情况……
风适对政治极是敏锐,当下就站起身来,在房间内徐徐踱步。
各司都有规矩,他当然也干涉不得。甚至窥探不得别地衙门的行事,但是如果细细想来,把一些蛛丝马迹串起来,那就难说了……
想了半刻。倒串起了一些线索。却对这个最后目地无法了解。不过。又走了几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这落井山。处于安昌省到鲁南省之间。难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要先剿匪。又逼着匪徒流串到鲁南省。而借机入兵?
想到这里。他皱起眉。之前他就觉得李睿现在羽翼丰满。现在更是觉得。
军屯五万户。现在虽然人丁还少。稍过几年。就是五万大军。而且还不断地增加中。
李睿练兵之狠。他是亲眼目睹地。身为二品大员。还亲临军营。一起操练。这在太平时光就太过招嫌了。在这种乱世开端。真正知道者。想不起疑心都难。
他曾经入得军中一观。只见军中秩序森严。号令无二。特别是大练兵时。除了操练时地命令和军歌。既然再无异声。
这已经是一等一地强军。风适当时。深深被眼前地景象震惊——令行禁止。闻鼓则进。闻金而退。果已经得孙子风火山林之要。
得天下者,士、军、粮
西南虽然粮食不足,但是军屯也解决了一半,而且,现在商务司暗接数百商家,连南达北,流入大量粮食,这对许多人已经不算是秘密,这粮已经基本上解决了。
军之字,在风适看来,除了蛮司骑兵外,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并不多了,可称一等一的虎狼之师了,虽然数目还不足,但是这也日后可增。
至于士子之心,李睿著得六书,名传天下十数年,虽然未必是人人都赞同,但是也是声隆士林,日后士这方面,根本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他隐隐明白了这次调兵地用意,心中也不由战栗,毕竟大楚二百年正统,深入人心,等闲那敢如此。
他眼神阴晴不定,再走了几步,却想起了朝廷。
想到朝廷,他就心中一叹,现在朝廷,高明统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诸王却奉诏不退,联军进逼帝京,已经打了大半年,再继续下去,这社稷的国本,就难说了……
想起皇帝才一岁,才起的一点心思,就冷了下来,皇帝才一岁,那就算他日后二十岁能真正掌权,也必须等二十年。
自己三十五岁了,潦倒之身,哪能再等二十年,多半是幼主登基过后数年,就是高明统进行禅让登基……按照现在的形势,朝廷是万难撑地过二十年。
罢了,既然自己受请出幕,这李睿与自己有着知遇之恩,而且他也有着问鼎天下的实力和可能,年纪也不大,三十六岁,正是男人黄金岁月——这也是天意。
风适怔了半晌,已经下了决心——遇明主,襄大事,垂青史,荫妻子,大丈夫之平生所愿,而一国亡,必有一国兴,躬逢其时,也算是百年不遇之机。
渐渐的,心思就变了,把自己和李睿定位修正了一下,这一修正,许多迷糊不清的地方,就渐渐通明了。
有了奉明主而立大功之心,他却细细思考,慢慢的,他说着:“哎,此时还不到,吾当要劝劝主公!”
“来人呀!”他就朝外喊了一声。
没有多少时间,进来一个亲兵,风适就笑的说:“我这会就去拜见抚台大人,有什么人来找我,就如此说罢!”
“是,大人!”
见他应了,风适也不迟疑,就出门找了一辆马车,直向着幕府门口开去。
到了门口,以他的身份,自然直进府内,问了人,却说抚台大人正在办公,当下直到了门口,问了好,得以进入。
“哦,风适,你有何事……哦,有事要私下禀告?等会吧,一起用餐再说罢!”
方信执笔在批示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