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霸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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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门后偷偷地观察他们这些闯入者。
　　看来他们的好政府倒是把后方这些县市的居民给撤走了，真正被抛弃的不过是他们这些沿海沦陷城市的居民罢了。
　　就像不是所有人都害怕死亡一样，也有不少人至死也不会离开他们脚下的土地那个名为家乡的地方。一间茶具店的老板就悠闲地坐在自家店里看书品茗，对诸如他们这些路过的逃难者视而不见。
　　因为撤离的命令来的太过突兀，有限的车辆连人都运不完更别说货物了，所以县城里很多商店都成了无主之地。第一批到达这里的难民在疯狂地满足自己之后一部分带上物资走了，但仍有一部分人忍不住占山为王发起了灾难财。他们带领一批人霸占住各自占领的那处商店，以难以想象地高价向需要饮食药物衣物等生活物资的难民出售货物。
　　“求求你，好心给我点吃的吧，再没点吃的，我老婆孩子就要饿死了！”一个瘦长的中年男人整张脸痛苦地纠结着，眼镜后的双眼红肿着，放下曾为精英的尊严低声下气地恳求着。
　　“走开！走开！没钱还想要买东西么！”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将男人推下台阶，语气万分地不耐烦，“方便面50块一桶，各种饮料40一瓶，面包30一个，还有八宝粥80一瓶……要的人赶快拿钱来，卖完就没了！没钱的快点滚开，别在这里妨碍别人做生意听见没有！”
　　“我有钱我有钱！麻烦给我一箱方便面一箱八宝粥！”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
　　人群高举着钱汹涌向前挤，仿佛自己晚一步东西就会卖完似的，卖家们根本就不点钱更不会找钱，给多少收多少，将一叠叠的人民币成捆地往布袋里塞，一边命人去里头搬物资一边乐得直吆喝。在这样的疯狂下，卖家们将价格一涨再涨见仍然有大把的人抢购，最后所幸漫天要价，一瓶八宝粥竟能卖到1000块。
　　当然也有一些卖家碰上了不信邪的刺头，坚持要他们向难民开放物资。但这里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不说还根本联系不上政府，土霸王们鸟你才怪，最后只能是大打出手，混乱一旦开始就会迅速蔓延扩大。有乘机哄抢的就有杀鸡儆猴的，但是有暴政的地方总会有反抗，有人带头的情况下人们自然有样学样，死伤开始在人类内部出现。
　　蓝御二人被人在医院门口拦了下来，竟然要按人头收费，一人2000元，因为这是医院药物器具齐备自然贵些，要便宜的也有，街尽头的药店，一个人只要500。
　　蓝御阻止了正想动手的蓝一，伸手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玉佩，递给领头的，道：“我们身上没带钱，这块玉佩值我们两个。”他以前出门要用钱时都有人打点，再不济也可以刷卡，哪里会在身上带大量现金，如今身上唯一值钱的也不过是这些随了他多年的小物件罢了。
　　其实在他们之前也来过不少人，并不是每个人身上都带有大量现金的，用物品抵押的比比皆是，所以这领头的能被派到这个位置自然有些眼力。乍一看到这块玉佩，立马两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啊！瞧这成色这水头极有可能是缅甸老坑出的极品玻璃种绿翡，再加上这做工，论价值绝对不下百万。思及此，顿时心血上涌，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蓝御，眼珠骨碌碌一转，顿时计上心头，他收了兴奋的神色，接过那枚翡翠，收进口袋里后却一下变了嘴脸，撇嘴道：“眼下这样的世道，翡翠这种东西不过是块破石头，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我看你左耳上那枚耳钉还不错，把它交出来就让你们进去。”这年头带钻石耳钉的满大街海了去了，但是就冲着刚才那块极品玉佩，他就绝对相信这少年身上这枚钻石是真的。
　　话音未落，蓝一就无声地向前迈了一步，还没动手就惊得对面众人向后连退好几步，满脸防备。蓝御抬手拦住蓝一，慢慢地取下耳钉，语气意外的平淡，“让我们进去”。
　　两人来到药房，蓝一熟练地挑出一些药再取了必要的工具，先给蓝御吃了药，之后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于此同时那厢领头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大哥，估摸着这头肥羊也许还有油水，只是身边那个高大冷酷的男人有些棘手。大哥倒是个谨慎的，点头道密切关注，没机会就算了，有机会就下手。而机会很快就来了，蓝一让蓝御先在这里休息，他出去找些食物和水。
　　之前提到过，县上的物资被少数人霸占，物价和秩序都正混乱着。蓝一身上没钱人家怎么可能会把物资给他，一动手双方就杠上了。虽说他身手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刚开始可以用枪造成威慑，但是被金钱和贪婪冲昏了头脑的投机者们哪里能容忍这个率先打破规则的出头鸟，一拥而上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子弹用完了就上肉搏，那些人固然不是蓝一的对手，但是蚁多咬死象，最后虽然让他弄到了不少物资，可自己却弄得伤上加伤，尤其是额头上被人砸了一下，鲜血流了满脸，十分渗人。他面无表情地急速往回赶，不知怎的，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话说蓝御这边还真的遇到了麻烦，上面说过的医院那伙人正等着宰肥羊，蓝一这一走不正是给他们创造了大好机会么，毕竟在他们眼里蓝御这个病歪歪的少年可没有什么威胁性。
　　蓝御背靠着墙壁剧烈喘息着，在解决掉最后一个袭击者后他拿着枪的手臂缓缓放下，快速地躲避与多次开枪的后坐力让他的手臂微微麻木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刚才最后干掉的那人正是之前的那个领头者，蓝御有心拿回那块玉佩，因为那是他12岁离开本家那年母亲送给他的平安符。他抚了抚有些眩晕的头，缓缓起身向那人的尸体走去，那人倒在货架底下，大睁着眼睛显然没反应过来就死在了蓝御的枪下。
　　正当蓝御弯腰寻找的时候，一道风声从侧面头顶袭来，他快速闪开但还是被重重扫到持枪的右手，手肘以下剧痛，枪飞了出去。蓝御连忙后退拉开距离看去，一人狞笑着走到货架前边，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刚才显然是躲在了货架后边。
　　“你有种，敢杀我那么多兄弟，这下你死定了！”边说边冷笑着走向手枪掉落的位置。正当他弯身准备捡起手枪的时候，砰地一声，不但他的脑袋开了花，子弹甚至在击穿他的脑袋后还在后方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而他，连侧身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蓝御左手举着一把极为精致小巧的银白色手枪，刚才那一枪的威力显然不是之前那些可以相提并论的，后座力也同样大得惊人，他忍不住闷声咳嗽起来，斗大的冷汗像脱线似的从额际流下。这把枪是从军方特别定制来的，总共两枚子弹，是他危难时刻用来保命用的。从得到它至今5年了，无论碰到怎样的状况他都从来没有□过，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帮人身上用上了。蓝御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下一秒却痛苦地捂住胸口倒到了地板上。
　　因而，当蓝一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一片狼藉死尸遍布的药房以及蜷缩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主人，手边竟然还有一小滩鲜血，脸色苍白得毫无生气。
　　这一刻蓝一感到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鲜血就像沸腾了似的，轰的一声双眼变得血红一片，仰头发出恐怖的嘶吼声，之后发生了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当蓝一发疯般吼叫着冲出去后，地上一动不动的蓝御身上竟然也冒出一小圈肉眼几不可见的光晕。
　　一切变得愈发不可预测了……

　　第五章　变异后果

　　蓝御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醒来后却惊奇地发现从小到大一直困扰着他且愈来愈严重的仿佛来自神经深处那缠绵的刺痛竟然减弱了许多，而且这段时间一直反复发作的热度也无药自愈了。虽然受伤的右手还是非常疼痛但至少伤口缩小了很多已经不再流血，对于他这种一点淤青都得养个个把月的体质来说这次复原的速度简直就是奇迹。
　　面对这一切他心下隐隐有些猜测却忍住心底的困惑开始环顾四周，那些尸体还是老样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尸臭混合着血腥的恶心味道……蓝一竟然不在，还没回来么？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里的味道实在令人作呕，他慢慢站起来，收起那把银白色的小枪，又上前捡起之前掉落的手枪，里面还有3枚子弹，他身上还留有一个弹夹。多年来他一直饱受病痛的折磨，即便这次醒来后他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好，跟正常人一比他仍是一个形同废物的病秧子。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样，尽管很舒服最终却仍旧在水里，不知什么时候还是会沉下去的。
　　思忖间他突然听到一丝极为细微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移动了一下，警惕环顾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而这一下却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因着这里头的光线比较昏暗，他疾步走出去来到稍微亮堂一点的地方，果然。
　　他的视野里一切东西都变得异常清晰明亮，抬眼看去竟连十米开外的东西都明晰异常。这种清明却不仅仅是看到看见而已，那是一种细致入微的仿佛放大镜般的纤毫必露。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当他闭起眼睛的时候，他仍旧“看得见”，虽然是一片黑暗，但周围有些什么东西是个什么样子却是一清二楚。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没有了视野的局限，就像自己扩散开来笼罩住了周围一般能够360度感知，对，就是感知，他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不光是视觉上的，还有听觉嗅觉甚至触觉，比如空气的流动。
　　身体的变化彻底坐实了内心的猜测，自己恐怕也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异吧……就像当初在花园里的那些人一样。思及此，他突然快走几步走到一面镜子前，镜里的人依旧苍白瘦弱，嘴唇也还是不见什么血色，表面看起来似乎丝毫未见什么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身体已经开始脱离掌控走上一条未知的道路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还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更不知道下一次变化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抑或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只是自己没发现罢了……一时思绪纷杂。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纷繁思绪，嘴角轻扯了一下，至少现在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变得丧心病狂也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那丝细微的声音，他警觉地感知了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东西，至少周围十米内没有。
　　虽然以他的身体状况留在原地等蓝一回来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被动等待并不是他的作风。多年来他一直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能习惯依赖，人活在这世上真正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己。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蓝一还没有回来，要么就是出了事，要么就是……走了。
　　在医院里搜刮了些要紧的东西，蓝御离开来到马路上，四周非常安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十分诡异。走出去没几步就清楚地看到周围多处被暴力破坏的建筑，看样子像是被什么重力生生砸出来的。满载着疑惑，他贴着路边建筑阴影小心谨慎地向前行去，他记得之前来的路上有一处超市，外面聚了不少人的，眼下他得找人打听一下情况，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饿了。
　　那处超市果然有人，经打听才知道这里之前发生了异常激烈的争斗，来人以一敌众手里还有枪，死了不少人最后抢了食物逃走了，不过自己貌似也受了重伤。反复打听后他终于确定那人应该就是蓝一了，但是根据时间判断他早应该离开却不知为何不见人影。
　　用两颗泰诺私下与人换了两瓶水和5袋苏打饼干，强忍着反胃硬塞了一些下去，他决定离开。若蓝一真的受伤严重应该会先回医院处理一下的，如果已经回去过那他应该发现了昏迷的自己，醒来没见到他那可能就是离开了；如果还没回去，也可能是受伤较重，没了自己的拖累他也能更轻松些……那个男人只要不死透，到哪儿都能活得很好。
　　既然在T市碰见了怪物，那么这鹿县离T市也不远，自然不是久留之地，他必须尽快离开前往H市，说不定有机会联系上自己的人马。
　　他的感知早已远超出常人的水平，很快他就发现身后竟有8个人一直跟着他。他身上不过背着一个不大的背包，这在逃难的人中并不扎眼，这些人却跟了他不少时间，看来来者不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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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处幽僻的巷子里停下，蓝御转身，冷冷地盯着身后一行人：四男三女加一个尚在怀抱的小孩。之前他仅是靠着那神奇的感知知道身后远远跟了几个人，具体什么样因为距离有点超出了能力范围外倒是“看”不见的，如今一见不禁皱了下眉头……这群人的素质能做得了什么。
　　那几个焦躁的男人尚未及开口，那个抱着小孩的妇女却急切地上前一步，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我的孩子发着高烧，你有药吧，能不能给我们一些？”
　　蓝御双手一直揣在口袋里，闻言，他持枪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的身体素质比他们恐怕更加不如，唯一依仗不过是有限的子弹，而往后前路难测还不知道要苦熬多久，弹药是能省就省。他神色平淡，一副冷漠的语气，“药不多，拿东西来换”。对方既有困难他诚然不会落井下石漫天要价，但也不会同情心泛滥装什么好人，现如今谁又比谁好多少，如果今日换作是他病重求药恐怕也未必会有陌生人平白施舍吧。
　　女子焦急地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背后的男人先一步抢白，“我们没东西可以换”。话一出口，另外三个男子也默契地向前跨了一步，其中两个年纪较长的神色坚毅，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年纪较轻的青年动作却有些迟疑面上也有些不自然。
　　蓝御垂眸，心下嘲讽，面上却仍旧平淡无波，“把你们干掉后搜一搜就知道有没有东西了”，说话间他伸出左手，拿枪指着为首的那个男人。
　　在这个严格管制枪械的国度，普通人看到枪的第一反应绝对是恐慌的。众人惊得连连后退，虽然前面这个男孩看起来病弱得很，但是光瞧着那股举枪的稳劲儿以及枪身那低调厚重的质感，就绝没有人怀疑这是玩具抑或是在开玩笑……这一路来他们见识了太多曾经想也没有想过的混乱以及残酷了，别人的性命甚至比不过自己一顿饱饭。
　　为首的男子背后一下惊出些冷汗，举着手，僵硬地笑道：“别冲动，别冲动，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我们马上走，马上走！”说着缓缓向后退去。
　　眼看着一群人忙不迭地转身跑开，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却一下子跪了下来，涕泪俱下，“我不走，我要换药的！呜呜呜呜……我儿子烧了快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就不成了……呜呜呜呜……我没有物资只有些首饰，都给你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换点药给我吧，他今年只有5岁啊，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呢！”边哭边从衣服里掏出一根颇粗的白金项链遥遥递过来。
　　还没等蓝御回答，那为首的男子却先一步反应道：“笨蛋！你疯了吗！”男人一下握住女人的手飞快地将项链塞了回去，招呼另外两人要将女人强行拉走，女人却死活不肯走。男人警惕地望了蓝御一眼，愤怒地把女人硬扯起来。女人紧抱着孩子泣不成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儿子！他要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蓝御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始终沉默不语，对于这一行人有钱却没有上医院的行径丝毫也不觉得奇怪。一来这里的医院药店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