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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王牌状师 作者:乙沫(晋江vip2013-12-16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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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逸心中一滞,缓缓闭上眼,摇头道:“师嫂死了之后,师兄的生活很萎靡,带着小晗没多久,就将她送到了尚书府。小晗年纪小,时常被那些个大孩子欺负,又不似在学堂,只得闷在肚子里。渐渐地,就变成了这样的个性。我想将她带回平安镇,也是希望……她在那里,能够稍微开朗一些。”
  
  “嗯,好。”车瑶点了点头,忽然轻笑出声,“不知道安叔与初菱现在过的如何。若是将小晗带回去,初菱会高兴坏了罢。”她蓦地一顿,“……还不知道要如何提段大人的死讯。”
  
  二人言至此皆沉默了下来,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转头而望,从窗户中看去,竟是石听雨一路落荒而逃,又不死心地奔了进来,与她道:“车瑶,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急匆匆地离去。紧跟在后面的便是一身常服的平山公主,不知是不是憋的太久闷得慌,一路轻快地跑着追着他而去。
  
  “你……别跟过来!”
  “我们去下棋玩!”
  “……不要!”
  
  这一声反抗很快被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给斥了回去,想必是陆公公无疑:“大胆——敢顶撞公主!”
  
  三人一时间将整座公主府都带动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小宫女在后边喝彩。车瑶忍不住大笑,连邱逸亦是忍俊不禁,直到最后石听雨逃离了公主府才停歇下来。
  
  不知不觉已近傍晚,天边黄昏漫漫,似薄纱轻笼,映得万物朦胧,幽然沉寂。车瑶徐徐将目光收回,只觉邱逸抚上了她的手,心中触动不已,相视而笑,竟宛若经年。
  
  “明日……就回平安镇罢。”
  邱逸注视着她的眼,有些惋惜道:“你……不后悔?”
  
  她自然知晓他所指的是什么。前来京城告御状便是为了替车恒平反,可现在却不得不选择却步。若是真的有办法,她不至于走上这一步,但而今……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一切人证物证都没了啊……”
  
  她勉强笑笑,余光瞥见门扉半开,是段晗轻轻将门推开,面无表情地望着二人,继而走到车瑶面前,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瓷娃娃递给了她。
  
  “……给我的?”她没有伸手去接,心知这个瓷娃娃是段晗的最爱,走到哪里都要抱着。
  段晗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只是又将瓷娃娃往她手里递去,待交到她手上之后,重又出了门去。
  
  这个孩子……或许,已经不会表达感情了罢。
  
  车瑶莫名心酸了起来,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瓷娃娃,眼眶也有些发红。
  “她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邱逸亦是摇头,却像突然注意到什么似的,将娃娃接了过去,往底部一看,目光中顷刻闪了一下,竟一把将娃娃掷在了地上。
  
  只听“砰”地一声,瓷娃娃碎裂了开来。
  
  “你、你做什么……”车瑶大惊,不解他究竟发了什么疯,正欲弯腰去捡,愕然注意到在地上的碎块之中竟有一卷卷文书,小心而工整地用细线扎着。
  
  “呵,果然。”邱逸突然捂住了眼睛,悲哀地冷笑,“对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也就五六章的样子了
  最近考试,尽量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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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谣」·三

  正月廿一,为了下月初的年休,朝中的官员们纷纷忙碌了起来,将积压的工作全部处理,大理寺也又到了一年一度每日十审清理案子的暗无天日的时光。
  
  一连早起贪黑了十日有余,官员们早已累得两眼冒金星,哪知得到上头的公布,说今日仅有一案要审。
  
  寺正们纷纷“啊”了一声,又不敢去问大理寺卿究竟是怎么回事,遂前往寺丞那里一问,才知是皇帝要移驾大理寺,亲自审理一桩大案。
  
  百官惶然。
  
  难道……年休要没了?!
  
  一时间,大理寺的众人以头抢地,直至大理寺卿从屋中出来,拂袖扫了他们一眼,不悲不喜道:“去将岑大人请来罢。”
  
  ***
  
  同一时间,位于京城的岑府亦是炸开了锅,一大清早便闻一个妇人的啼哭声不停,而坐在书房里的中年人却纹丝不动,像没有听到似的,眉也不抬。
  
  “老爷,大理寺那边……”
  “我知道。”岑谦一身褐色深衣,从容不迫地于房中书写着什么,可没写一个字都要撕毁一张纸,终于开始有些不耐烦,冷声斥道:“吵什么!”
  
  屋外的妇人闻声,哭声戛然而止。
  “老爷,你当真……要把夫人交出去?”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苦着脸嗫嚅道,虽然知道话不当讲,却不免有些心酸。谁知岑谦怒一拂掌,冷眉道:“这本就是她的错!自己为所欲为,还害得文菁给她陪葬,我已经念了快二十年的旧情了,难道还能让她毁了不成?!”
  
  这一声震怒,令老管家再也不敢多言,拾起大理寺送来的传令,又附上一封悔过书,挣扎着将其呈了上去。
  
  “呵,邱太师这一如意算盘打的好,表面上是个中立,一牵扯到孙子连官位都不顾了。”岑谦不禁冷笑,“真是被反将了一军。”
  
  老管家思虑片刻,又问:“可是这回是皇上亲审,若是出了纰漏……”
  “能有什么纰漏?”他扬起眉来,“那姓段的小子为了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能找到的证据早就没了。不过以防万一……”
  
  他向着门外做了个手势,老管家立即会意,带人将夫人拿下。
  
  人算不如天算,他虽是料到段铭珂不会全听他的,却着实没想到对方会与他的得力手下同归于尽。不过数日之后,邱肃竟在朝上提出了此事,指名当年瑞王一案是他所为。
  
  这一指正虽是口说无凭,但当年轰动京城的瑞王一案显然是引起了百官的注意,连皇帝也像早有预料,下旨要在大理寺亲自审理。
  
  “有意思。”他俯首在岑夫人耳边道,“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去收拾罢。”
  
  ***
  
  这日,众官经历了长达数个时辰的心惊肉跳,甚至有年迈的官员表示此案过后要告老还乡。先是圣旨一下,皇帝要亲自审理首辅被告的一案;再是两个时辰后,一封认罪书从岑府送到了大理寺,落款人是岑夫人梁氏。
  
  延国数代以来,被弹劾或是获罪的官员数不胜数,但首辅乃是帝师,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审,直到听说圣上驾到,才挺直了腰板。本以为有机会观赏一场斗智斗勇的大好戏码,可现实却总是那般平淡。
  
  这认罪书上明明白白地讲述了从二十年前瑞王一案,再到四年前柳尚食,以及如今的宫女投毒案的经过,叙事详细至极,却令左右寺丞的眼皮跳了三跳。
  
  这天……真是要大变呐。
  
  四年前遇害的柳尚食与梁氏都是来自江北附近,但故乡却是邻城,二人皆为平民出身,关系不算恶劣,却也没有多好。这一案子的始末也是简单,那年江北发了大水,朝廷的赈灾款额却有了偏向,因柳尚食是皇帝的乳母,她的出生地自是得到了丰厚的支援。比较之下,梁氏起了妒心,又因二人时常针锋相对,遂命一个宫女前去将毒药投至柳尚食的茶饭之中,最终导致了她的暴毙。
  
  当年柳尚食最后所见之人确是医女孙文菁不假,但其本人对此实则是一无所知。这一女人间的口角在官员们看来着实好笑,却是无可避免地引起了之后的宫女一案。
  
  那次投毒杀害柳尚食的宫女乃是梁氏的亲信,知晓自己性命堪忧,遂留下了一小包药作为证据,在宫中提心吊胆了四年,终是免不了被杀的命运,而为了不被当作意外事件处理,临死之际将毒药吞下,适才带来轩然大波。
  
  不必多说,又是梁氏主使。
  
  至于瑞王一案,理由相近,只是草草带过几笔,剩下的便是岑谦本人对此的悔恨,未能及时发现夫人的所作所为。
  
  当岑府来的老管家将这封认罪书声泪俱下地念完,满场哗然,一时无法辨别真假。
  堂上的延帝虚了虚眼,直视着那惊魂不定的梁氏,问:“这封信所言,是否属实?”
  梁氏抬起一双浑浊的眼,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堂侧的夫君岑谦,嘴角扯了一下,默默点头。
  
  按理说此案至此,便已尘埃落定,虽说夫人一人作案,没有岑谦的默许几乎不可能,堂上连傻子都看的出这里头的猫腻,但并无实质性证据,谁也说不了什么。
  
  就在百官认为此案即将结束之时,大理寺卿的那一声惊堂木却没有拍下,只是与皇帝对视一眼,随即从二堂出现了一个人,细细一看是个身着荼白裙子的年轻姑娘,细眉亮眼,手里握着一叠文卷,缓步迈上堂来,肃然跪下。
  
  “民女车瑶,是状师车恒的女儿,此案的原告。”
  
  一听到车恒的名号,几十双眼睛刷刷地打量起了这个从二堂走出来的小丫头,却都是会意似的试了试眼色。
  
  看来车恒的死,果真与瑞王一案有关啊。
  
  大理寺卿面不改色,点头道:“你说你有证据证明岑大人说的是假,那证据是什么?”
  “关于柳尚食一案与前日的宫女投毒案,此信说的一字不假,的确是岑梁氏所为,但——”车瑶抬起头,幽幽望了岑谦一眼,“瑞王一案,幕后主使的确是首辅岑谦,且证据确凿。”
  
  此事,需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先帝与瑞王是亲兄弟,但关系却一直处在紧绷之中,一是由于瑞王之贤能乃是天下有目共睹,二是由于先帝身边的官员大多为瑞王所选。尽管知晓皇弟并无夺权篡位之心,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先帝与瑞王的隔阂日渐加深,直至瑞王成为太子党,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瑞王膝下无子,王妃的身体又素来不好,在婚后第三年才怀上孩子;先帝中年之后日理万机,但身体终究不行,时而卧病在床。百官隔日便跪在皇宫门口哭:陛下你可要撑住啊,瑞王他怕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先帝龙颜大怒:别咒老子死!
  
  虽说如此,他也渐渐意识到了太子与瑞王之间的联系,可太子终究是要继位的,自家儿子偏向了叔叔,这可怎么办?眼下皇子们年纪尚小,又无一人能站出来制衡,直到姜贵妃出了面,才令事情有了转机。
  
  姜贵妃,即是今日的姜太妃,乃是先帝的宠妃之一,生的儿子是三皇子。三皇子虽不及太子懂事,但也是个可塑之才,先帝颇为赞赏,便想由他来制衡太子,至少不能让瑞王操控了局面。
  他是想得好,给儿子安排一个对手,但姜妃所想却截然相反。
  
  先帝迟早有一天要死,为了不受冷落,必须得让自己的儿子得到皇位。
  
  这事说来简单,却是比登天还难。太子乃是已故的皇后之子,先帝的不悦之处仅是在于他与瑞王关系甚密,但却从未想过要废掉太子。朝中的势力虽是三足鼎立,但终究谁能得到太子的青睐,谁即是胜出。
  
  是以,岑谦对此亦是不悦。日后太子登基,瑞王必定独占一方,届时夺去实权,空留一个帝师之位,他便再无还手之力。
  
  姜妃为了儿子,岑谦为了稳固地位,便买通了瑞王府其中一名侍卫,再由姜妃出面,残害了瑞王一家。
  
  这本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手法,也令此案成为了无头悬案,可他们怎也没料到的是,终究还是出了纰漏。一件,是宫女锦环冒死将刚满周岁的沭阳郡主救了出来;另一件,则是岑夫人梁氏在十多年后用同一种毒药害死了柳尚食。
  
  当年被指认为凶手的医女孙文菁,其实是岑谦的庶女;作为主母的梁氏心怀不满,遂刻意栽赃,却生出马脚,再也遮掩不住。
  
  瑞王一家暴毙之后,先帝终于清醒,愧于对其的猜疑,从此励精图治,直至十年后太子登基,姜太妃为了阻拦,命人将平山公主困于山中,散播登基一事乃是逆天的谣言,却又因公主的归来而不了了之。
  
  “以上所言,千真万确,有按察使司的段大人冒死留下的,岑首辅及姜太妃的亲笔书信为证。”车瑶深吸了一口气,将被段铭珂藏在瓷娃娃里的文卷一并呈上,“谋害皇室,接连作案,意图篡位。按照大延律例——”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
  
  “罪无可赦,理当论斩。”                    
作者有话要说:  QAQ这章反反复复写了很多遍不知道怎么表述
  终于快结束了




☆、「平安谣」·四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是一震。本是端坐在一旁的岑谦脸色顷刻黑了几分,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等状况,沉默片刻,冷冷道:“小丫头,你既是做状师的,凡事要讲究证据。”
  
  “证据我自然有。”车瑶漠然望着他,“段大人在迎娶孙医女之前并不知晓她是你的女儿,此后为了赎罪替你办事,这上面可是写的一清二楚。包括你与姜太妃之间的联络,以及你自以为烧掉的书信,他都存了下来。”
  
  言罢,她将手执之物摊开,除却几封书信,赫然还有一些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碎纸。
  
  “当年,你与姜太妃联手杀害了瑞王,误以为瑞王一家暴毙,但其实沭阳郡主的遗体却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孩子。你知晓这件事后知道纸包不住火,遂起了谋反之心,但没想到岑夫人却为了你买凶杀人。看似是在帮你,实则是多此一举,反而将你们暴露了——我所言,有哪一句是假?”
  
  岑谦坐定原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瑞王一案成了无头悬案,包括先帝都知晓其中关系复杂,京中可能插手此事的也只剩下状师车恒,而他——自然也是被你杀害了。”言至此,车瑶的目光更加生冷,“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先帝对你有所忌惮,但朝中早已是另一番局面。”她猛一转身,庄严而凝重地面向皇帝拜下,“岑谦一案证据确凿,望陛下明察。”
  
  延帝默默点头,知晓事已至此不会再有变数,怒一斥道:“岑谦,跪下。”
  座上之人却是不动。
  
  “陛下,老臣贵为帝师,但你今日说斩就要斩,其实……是早就谋划好的罢?”他森然冷笑,“早些就看出你对老臣有所忌惮,苍天为证,老臣对于皇位从未妄想过,你为何一直不懂?”
  
  延帝摇头叹道:“朕敬你一声老师,但岑家的只手遮天,朕又怎会看不到?你喜欢站在背后操控着一切,但朕不想当傀儡,只是这么简单罢了。”
  “那……陛下,对不住了。”
  
  岑谦默默低头,一时无人知晓他究竟想做什么,哪知下一刻便有一个小吏前来,神色慌张道:“报——左将军的军队突然出击,正在和御林军交战!”
  
  “什么……”车瑶面色煞白地回头。
  不可能……先前并无任何预兆,又怎会突然逼宫?抬头望向大理寺之外,京城之中仍是一片安静宁和,可百里开外……莫非真的开始了交战?!
  
  一时心慌到不能自已,周围也开始陷入了慌乱,突然有一只手伸出,将她拉到一侧,转眼一瞧才知,是邱逸忽然现身,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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