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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掌家娘子-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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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成礼脸色顿时一暗,皱起眉头看向马车里的女眷,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他明明都已经安排妥当,那些随从到底怎么打听的,银钱已经花了,戏也演了,马车里的却不是那个人。

汪成礼耐着性子,“我是怕有损伤,一着急就登上了车。”说着向后退去,再也不想在车里逗留半分。

真是晦气。

张氏看到来人的目光忽然一变,从兴致勃勃变成了惊讶,眉眼中还透出几分的厌恶,视线也从她身上挪开。

张氏豁然明白,他们弄错了人,方才那贼匪说不得也是将她当做了旁人。

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劫了,还让外男登上了马车。

张氏攥紧了手,忽然看到那男子被人揪下来马车,紧接着就是惨叫声传来,张氏一颗心又提起来。

这又怎么了?

……

汪成礼正要下车去,刚转过身,却一下子就被人揪住了衣襟,顿时从马车上掉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一黑,一个物件从他头顶罩下,紧接着呼啸而来的棍棒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身上。

他想要惊呼出声,声音却淹没在棍棒当中。

他是皇后娘娘的侄儿,正经的皇亲国戚,谁敢打他。

……

邓俊堂远远地就看到了姚家马车被贼人劫走。

他不禁轻笑一声。

这下好了,姚七小姐就别想再有什么好名声,崔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要了这个破落户,从此之后崔奕廷别想抬起头来。

他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到京中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扬眉吐气地做好一件事。

邓俊堂的笑容还没从脸上散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他只觉得脖子一凉,像是什么东西砍了上去,他翻起眼睛摔在地上。

……

汪成礼觉得周身说不出的疼,棍棒停下来,就有声音道:“那些贼人都抓到了,这是最后一个。”

汪成礼想要说话,腰间顿时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样的人就该送去顺天府。”

汪成礼喘着粗气挣扎着,想要出声却有换来几脚狠命地踢打,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痛,他只觉得鼻子一酸,就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淌出来流过他嘴唇落在他衣服上。

血,他一定是流血了。

汪成礼惧怕地晃动着头,“放开我,放开我。”

然后眼前一亮,紧接着嘴里被堵了湿湿、咸咸的东西,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麻袋又落下。

“如妈妈怎么会在这里?”清亮的声音响起来。

如妈妈脸色苍白,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听到熟悉的声音,自然而然地抬起头。

七小姐穿着银狐氅衣,水蓝色的裙子在风中微微舒展,幂离一直垂在腰间,身边有三四个丫鬟护着,正下了马车向这边走过来。

如妈妈半晌才道:“我们……我们护着太太去庄子上。”

婉宁显得十分惊讶,“母亲在车上?那方才贼人上了马车,有没有惊到母亲。”

如妈妈捏紧了手指,这话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太太被冲撞的事说了。

“婉宁。”张氏挣扎着撩开车帘。

姚婉宁一身光鲜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没有半点的损伤,扬起眉眼,神清气爽地望着她。

张氏浑身颤抖,她是追着姚婉宁来的,这一切定然是姚婉宁的安排。

“这些都是什么人?”张氏问过去。

婉宁不慌不忙,“女儿也想知晓,已经遣人去衙门里知会,”说着顿了顿,“多亏贺大年看到有一伙贼人仿佛劫了马车带人过来探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姚婉宁款款地说着话,微抬着头露出几分的雍容来。

张氏如同被刀剐了般,心口说不出的疼痛。

她是来抓姚婉宁的,谁承想会落入姚婉宁的圈套。

而今她不但不能责备姚婉宁,还要感谢姚婉宁带着人从贼人手里救下了她。

张氏只觉得气血翻涌,整个人软软地倒下,再也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如妈妈忙上前搀扶张氏。

“这里离庄子上近,让人扶太太去庄子上歇着,”婉宁说完看向童妈妈,“有没有告诉父亲,让父亲快过来。”

……

裴明诏看着眼前被抓起来的二十几个贼人。

听说姚家马车在城外出了事,他就立即带着人赶过来,却没承想贼人已经被姚家家人绑了起来。

这些人敢在京外作祟,就是有几分的本事,寻常人家的护院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如今却被姚家下人压在这里。

裴明诏下了马,贺大年立即上前行礼,“侯爷。”他们去顺天府报案,没想到会惊动永安侯。

“都是些什么人?”

贺大年摇摇头,“还不知道,看起来像是附近的贼匪。”

贺大年说着话目光闪烁地看着地上几个被罩着麻袋的人,裴明诏眼前赫然亮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可笑

邓俊堂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耳边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却感觉到身上突然一沉,然后是一阵笑声,“这些怂包不经打,坐着还挺舒服。”

邓俊堂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人提起来向前走去,整个人跌跌撞撞走了好久,终于有人将他头上的麻袋提起来,邓俊堂就要向前看,就觉得后面的人突然扑上来,他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不知道是谁在前面扒了炭灰和了泥,这下子全都糊到了他脸上。

哄笑声顿时传出来。

“这些人是不是朝廷悬赏的贼匪?”

邓俊堂眼泪横流,嘴巴被人堵着,这样一挣扎,又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拳,整个人都弯起腰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来看汪成礼的,怎么会突然被人打晕了装在麻袋里。

那些人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他是贼匪。

立即就有人“呸”了一口,狠狠地道:“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们太太的主意,知不知道我们太太是什么人?要不让你们脱一层皮,就对不起我们主家。”

太太?

这话是什么意思。

邓俊堂慌张地向周围看去,想要找方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只能看到拿着棍棒怒目相对的下人。

两辆马车被人护着渐渐地走远,他看着那马车,想要看出个端倪来,顿时又被人打了一拳,“再看就将你眼睛挖将出来。”

“都是别人让我这样做的,不是我们要劫马车。”有些贼匪已经开始哀求。

邓俊堂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心里开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汪成礼办事不利被人察觉了,那些贼匪、汪成礼恐怕都被抓了起来,可为什么会抓他。他明明远远地站着看,并没有动手。

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汪成礼呢?汪成礼又在哪里。

邓俊堂感觉到了恐惧,一种他掌握不了的恐惧从他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如果有人现在将他当做贼匪杀了。等到远在福建的父亲知道了,他早就尸骨无存,邓俊堂顿时打了个冷战。

谁在害他,是不是姚家,那个姚七小姐。

不可能,邓俊堂不停地晃动着头。是他在算计姚七小姐。明明是他在利用汪成礼害姚七小姐,怎么可能转眼之间他成了阶下囚。

“走啊!”

孔武有力的下人拉扯着他。

邓俊堂不敢向前走,谁知道这些人会带他去哪里。他的腿开始抗争,整个人不停地向后挣扎着,他明明用了所有的力气,却依旧被人拽得向前走去。

……

张氏看着慌乱的下人,如妈妈将郎中领进屋,郎中刚刚诊好了脉,如妈妈就问过去。“怎么样?我们太太方才受了惊吓,有没有动胎气。”

郎中颌首,“要好好将养,再用药调理方能无碍。”

郎中起身去写药房,紫鹃立即跟了过去,遣退了屋子里的下人。如妈妈刚要询问张氏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坦。就觉得耳边厉风一过,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她脸上。

如妈妈睁大眼睛愣在那里。看着愤怒的张氏,她一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谁说我受了惊吓?”张氏咬着牙,“你是不是准备让所有人都知晓,我被人登上了马车。”

如妈妈顿时哆嗦起来,“奴婢不敢,奴婢也是心中着急,慌乱中才说错了话。”

张氏捏紧了身上的锦被,“劫马车的都是些什么人?”

如妈妈摇头道:“还不知道,七小姐吩咐家人将抓到的那些人都送去了顺天府。”

不管是什么人,她的脸都丢到家了,怀着身孕去庄子上,半路却被人劫了马车,张氏只要想到这个,胸口气息就不顺起来。

更何况她是代人受过。

“太太,您千万不要动气,”如妈妈温声劝着,“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啊。”

张氏喘着气,“去公爵府,将来龙去脉都跟我母亲说了,让母亲帮我想法子。”

如妈妈点点头,就要退下去,却差点撞上进来的姚宜闻。

姚宜闻满脸急切,“这是怎么回事?”

张氏正不知道怎么说。

婉宁清亮的声音传来,“前几日无缘无故就有人送了几十箱的东西,我就觉得不太对头,后来去大伯家的路上,贺大年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我的马车,昨儿晚上,落英、落雨还看到院子里好像有人影,虽然没有查到什么,我就留了个心眼,出入多带了些人手,幸好贺大年他们心思细,看到了贼人劫了一辆马车,当下就追了过去,没想到被劫走的是母亲。”

张氏看向婉宁。

婉宁说着话向前走了一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原来落英、落雨说在院子里看到了人影,闹腾了一晚是因为这个。

这样一来多带着人来庄子上,半路将贼匪抓了正着,就顺理成章了。

好个姚婉宁。

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在这里等着她。

张氏的心被狠狠地拉扯着,脸上的五官都几乎扭曲变形。

婉宁衣袖一拂,“幸好赶上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其中一个人都已经登上了母亲的马车……”

姚宜闻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向床上的张氏,恨不得将张氏从头到脚看个仔细。

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让张氏觉得屈辱又恶心,好像她德行有失一般,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姚宜闻道:“你可觉得哪里不舒坦?”

几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她想要瞪圆了眼睛怒斥姚婉宁,想要将姚婉宁的所作所为揭穿,可是她又有什么证据,想要大哭一场,看在姚宜闻眼里,仿佛她真的被人污损。吃了大亏,她只能轻松一笑装作若无其事,夸赞婉宁好让姚宜闻放心。

张氏几乎捏碎了手指。却咧开了嘴唇,不想去看姚婉宁,却要温和地看过去,连着吞咽了两口,才将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多亏了婉宁。”

说到这里。她几乎心疼的要晕过去。

多亏了姚婉宁她才会有今天。

多亏了姚婉宁。

张氏眨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要不是婉宁,我……”身体里的怒气变成了屈辱的酸气冲向她的心口。然后是鼻子,化成眼泪落下。

姚宜闻叹口气,“我早就说,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要自家人,”说着顿了顿,“你不好好在家里养着。这时候来庄子上做什么?”

张氏几乎一字一顿,“老爷说,将庄子要给婉宁做嫁妆,我就想着……来看看……免得交给婉宁时,还有什么不妥当。”

明明是愤恨却要装作关切,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父亲。”婉宁道。“您要让人去趟顺天府,请官府仔细查清楚。不能放过这些人,要给母亲出口恶气,让母亲也好心安,这样的事不能再有第二次。”

不知怎么的,听到姚婉宁这样说,张氏整颗心又提起来。

在庄子上,不方便和公爵府通消息,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现在完全是被姚婉宁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这条路最终要走到哪里。

“老爷……”张氏刚开口。

婉宁看过去,“母亲可认识那些人?”

姚婉宁难不成要将这件事引到她身上,张氏立即道:“我怎么可能认识……那些应该是……平日里在附近抢劫的盗匪。”

婉宁道:“母亲误会我了,我是怕那些人原本就是父亲的仇敌,就是冲着我们家而来。”

“不管是谁,”姚宜闻站起身,“都要弄个清楚,大周律法在那里,谁也别想逃脱。”

父亲一脸肃穆,终于有了四品官的官威。

只是今天夸下海口,明日不知还会不会退缩。

张家又要怎么搅合一滩浑水,总不能劝慰女儿,被人占了便宜就算了,谁让对方是皇后娘娘的母家。

……

崔实图从书房里出来,崔夫人立即迎上去,“顺天府那边怎么说?”

崔实图道:“已经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从海上来的。”

崔夫人心里不由地一沉,“这是要陷害奕廷,奕廷前脚出了京城,后脚他们就这样安排,是想要奕廷失了皇上的信任。”

“今天早朝,还没有御史言官上过弹劾的奏折。”崔实图已经让人打听了仔细,按理说,既然抓住了把柄,就会立即有弹劾,没想到现在会静寂无声。

这样略微耽搁,说不定就有了转机,至少给了他们时间让他们去找托送那些箱子的人。

“多亏姚家没收那些箱子,”崔夫人道,“姚七小姐是个聪明伶俐的。”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到法子,已经是不简单。

她之前还怕姚七小姐生母出身商贾,不免对钱财看得太重。

崔夫人道:“要不然老爷托人查查邓家。”

奕廷去福建对邓家不利,如果有陷害之事跟邓家脱不开干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可是没有证据还能将邓俊堂带去衙门里询问不成?崔实图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

崔实图话音刚落,管事就来道:“老爷,镇国将军来了。”

这些日子都是周端裕出面打听消息。

崔实图去迎妹夫,两个人到了书房坐下,周端裕已经绷不住脸上的笑容,“姐夫,你猜那个邓俊堂如今在哪里?”

妹夫喜气洋洋,让崔实图精神一振,“在哪里?”

周端裕像是想到了极为可笑的事,“在顺天府大牢。”

第二百二十七章胜算

崔实图不禁惊讶,“怎么会在顺天府大牢。”

周端裕将姚家的事说了。

听到姚家出了事,崔映容也赶过来和崔夫人说话。

从头到尾听了一遍,崔夫人也觉得心惊肉跳,“这么说被劫走的是姚家三太太?”

崔映容点点头。

是姚三太太还好些,顶多是丢了脸面,如果是未出阁的姚七小姐会怎么样?就算他们装聋作哑地依旧将姚七小姐娶回来,将来也会被人笑话。

崔映容道:“被抓的不止是邓俊堂,还有他身边的几个随从,那些箱子若是邓俊堂嫁祸给奕廷的,定然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出纰漏。”

这是扯了姚三太太的虎皮做大旗,打着这个名号,好好将邓俊堂查一查。

崔映容看看左右,低声道:“我听老爷说,只要将消息捂住一日,汪家那边就会乱起来。”

这种劫人马车的事,汪成礼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做,知道的人就是身边的小厮,如今一起被抓了起来。

汪家不知道来龙去脉,说不定就会乱成一团。

崔夫人道:“顺天府那边就不会有人知道?”

崔映容摇摇头,“想必老爷会安排。”

书房那边,周端裕已经在笑,“本来就跟贼人混在一起,又在雪地里滚了一圈,衣服扯的乱七八糟,在贼匪里混过一日也并非难事,顺天府里有不少的案子积压,先要做文书,询问姚家下人,轮到看犯人至少也到后天早晨。”

……

消息传到张家,张戚程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

幕僚进进出出好几次,张家的下人也四处打听消息。

这件事定然有蹊跷,京郊是有贼匪不假。那些贼匪也而不过是抢抢小商小贩,怎么敢闹出大动静来,若是见到有钱有势的人家就去抢夺财物,早就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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