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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红色王座-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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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局,一个极其粗浅,却杀机毕露的局,一个至少要废掉薛向政治生命的局,同样也是要他冯京面皮落净、不得好死的局!

冯京能不火么?能不怒么?

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蹭得立起身,就将沉重的办公桌掀了个跟头,茶杯、文件砸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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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为官如妖,平步直上青云。

美人如花,一路开到荼靡。

第二百六十六章冯京在行动

“领导,您怎么了这是?”

陈波涛提溜着暖水瓶刚步进门来,便瞅见这满室狼藉,慌忙把水瓶随手放了,急步上得前来。

冯京一肚子火儿,哪有功夫跟陈波涛解释,直丢下句“薛向被张立君以贪污罪抓了”,便再不言语。

陈波涛是伶俐人儿,有此一句,便足够他关联前因后果了,立时也便明白了自家领导缘何如此。

张立君简直是在捋虎须嘛,薛向是什么人,陈波涛的认知,绝对比冯京还深,因为冯京最多着眼于薛军委,以为薛向不过是个有才学,有前辈余荫的后进,可陈波涛奉冯京之命打探薛向消息时,可是在四九城待过几个月的,在红星茶馆儿,北海公园,他是真真切切领教过这位低调、谦逊的薛书记的赫赫威风。

张立君竟然敢抓他,绝对是找死!

“领导,我说您也用不着急,以那位的手段,张立君还能把他怎样不成?”

陈波涛压根儿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不过是张立君立威风立错了对象,根本没意识到背后的政争,或者还有来自更高层的黑手。

冯京就不同了,身处高位,大局观和政治经验,自然强过陈波涛不知多少倍。这会儿,他已经强行控制住了情绪,开始思考薛向被抓背后的问题。

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在火车站送走了十三个地委书记赴京的事儿来,陈建恰在此列。这陈建方走,花原就爆发如此强烈的政治斗争,岂是巧合?

而敢于打这个时间差的,花原地委显然就那寥寥几人,而无论谁干了这事儿,都得准备面对陈建归来后的滔天怒火。

有此胆量和资格干的,也就丁龙和黄观这两位和陈建行政级别对等的地委大员,黄观显然不在此例,那必是丁龙无疑。

再者说。陈建的脾气,秉性,在辽东可是闻名的,花原政局可以说,牢牢掌握在这个干瘦、抽旱烟的老头手中。

丁龙敢玩儿这手。老头归来。势必跟他算总账。丁龙不是傻瓜,定也料到此点,而还敢一意孤行,那必有极大的利益!

也就是说。打倒薛向,能给丁龙带来,远比陈建报复还要大得多的政治报酬。不然没有哪个政治人物,会轻易行此险棋!

而同时满足给得起丁龙这位地委大员报酬、以及恨不得薛向去死两个要素的,此人绝对不在辽东之列。黑手何来,呼之欲出!

冯京老于政治,片刻就想透了这许多。这会儿,他已经不会再简单的把这件事当成小问题处理,而已然提升到两大阵营的一次交锋上来,至于敌人是谁,不是他冯某人该考虑的。

因为,这次交锋,他的任务是防守。守住薛向的安危,便是大功一件,至于还击,那是薛家人的事儿,还轮不着他插手。

可眼下。自己要如何防守呢,薛向已然落入敌手,从对方的拼死一击上看,他知道此次绝对不是他用自己省委组织部长身份。就能压服对方交出人来的。

而他又决不可能在这毫无头绪之际,把薛向被捕之事。告知薛安远。

因为冯京的顾虑,比之黄观、周明方还深。毕竟黄观、周明方还不算名正言顺的薛系人马,甚至连薛系高层的头都没接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职权在花原较之丁龙、张立君也最多半斤八两,护不住薛向还情有可原。

而冯京就不同了,因为他不但和薛安远会过面,算是正儿八经的薛系大佬,最紧要的是,他是薛系在辽东的头面人物,位高权重不说,能量和黄观、周明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那二位护不住薛向,还能说是力有不逮,可他若护不住,那绝对就能往无能上靠了。

让派系首领打上了无能的标签,以后的前途还用度量么,直接就“无亮”了。

一念至此,冯京大喝一声:“波涛,电话!”

陈波涛也顾不上冯京因何对自己的发问视若不见,急忙弯腰,将地上的电话拾捡了起来,自己抱了底座,将电话筒递了过去。

冯京揭过电话,很快就拨出了个号码,听筒里只听见嘟嘟的响声,就是不见人接电话,渐渐冯京的眉头皱了起来。

陈波涛眼神也眯了起来,脑子里飞速回忆着那个号码,刚想起电话是打给谁的,便道:“今晚张书记在琼林阁,宴请韩书记!”

张书记,是省委副书记张春林,韩韩剑,冯京的电话正是打给韩剑的。

因为薛向案子毕竟是地委纪委插手的,若是平时,他一个省委组织部长发话了,任何地委的纪委都得掂量一二,卖他冯部长几分薄面。

可今次,冯京已然理顺了敌我关系,知道那边决计不会因为自己一个电话,就把薛向放了的。

是以,他也只能走迂回路线,打韩剑的主意,毕竟他这位同僚,是一省纪委的总头,韩剑发话,对于张立君的份量,较之他冯京,强了绝对不只十倍。

可这时,陈波涛幽幽的一句话,打碎了冯京的侥幸!

“张春林?”冯京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忽然想起当初五金厂工人暴动案时,这位张书记曾经给萧山县下过指示,听说还曾经在萧山县委常委会召开时,在会上给过俞定中电话。

“嘿嘿,那边的力量也不小嘛,这局布得可真深远,步步为营,看来还真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剑被张春林在这个关键时刻截,冯京算是彻底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原来早在五金厂暴动那会儿,那条黑手就已经开始发力了。薛向竟能以一己之力,迎难而上,逆风而进,走到今天,冯京也不得不暗暗道声佩服。

不过现下,不是冯京感叹的时候,营救薛向才是当务之急!

忽地,他又拿起刚被盖上的话筒,扯着便朝身后的墙柜行去,冯京这一面色冷峻,一语不发,连带着陈波涛也紧张起来,再不敢言语,捧了电话底座,跟在冯京身后,朝墙柜移动。

冯京打开一层柜子,拿眼在一排排通讯薄上细细扫描,很快瞅准一本,抽将出来,翻了几页,便放下书本,拨了号码,那边的电话很快就通了,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你好,这里是张立君书记办公室!”

“我是冯京,你代我转告张立君明天我亲自去萧山县提人,薛向若是少一根毫毛,后果由他张立君自负!”

说完,冯京竟不待那边回声,啪的一下,将电话盖死了!冯京原本是想直接对话张立君的,可一听是个年轻人的声音,立时就知道这个直接对话怕是对不成了,别人有意躲自己,自己又何必痴缠,索性,就直接掰开了说。

陈波涛简直惊呆了!在他的认知里,冯京绝对是个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即便是以他和冯京的亲密程度,这些年来,都没听他出过稍微出格的话。

而今天,冯京竟然毫不顾忌一省大员之尊的威严,竟然对下属说出了近乎泼皮殴斗时威胁的话语,实在让人惊骇莫名。

这厢陈波涛惊得一塌糊涂,那边张立君的秘书小严,持了话筒也呆呆愣愣了半晌,甚至一边的张立君冲他挥手,做“说我不在”的手势,他也没半点回应。

因为此刻,小严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一边,他在怀疑这个电话是不是恶作剧,那边电话虽然只报了名字,没亮自号,可小严这个级别的秘书,对省委大佬那绝对是如数家珍,知道若真是那个冯京,必然是省委组织部长。可真正的省委组织部长,会说出“若是少一根毫毛,让……”这类的话么?小严不信一省大佬会如此没有风度。

可另一边,小严又不敢完全否认那个电话真是省委冯部长打来的,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家领导捉了薛向,方才,地委黄书记、周专员和在此处和自家领导大吵一架。而电话那头的气势十足,内容更是精准地点住了今晚的敏感点,便是恶作剧,也没有如此精准的。

“小严,谁的电话!”

见小严如此情状,张立君也觉出不对来,冲茶几另一端的丁龙告个罪,便起身步了过来。

小严惊醒过来,急道:“好像是冯……冯部长?”

张立君眉头轻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

小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电话那头自称是冯……冯京,可说的话,太……太……”

“他说什么了?”张立君脸色急变,“别罗哩罗嗦!”

这时,远处的丁龙也站起身来,缓步走了过来。

小严道:“那人电话里说,要是薛向少了一根毫毛,由您……您负责,还说,他明天来花原要……要人。”

张立君、丁龙相顾骇然,这二位亦如小严一般吃惊,省委组织部长会说出这等没有体统的话来?

一时间,两人俱都想起了前次冯京突然驾到花原,似乎那时,地委正在商讨薛向的去留。

现下想来,那日冯京突至,哪里还是什么巧合哟!

第二百六十七章三号院

不过,这会儿丁、张二人都无心回顾过去,反正此刻,冯京已经撕下所有遮掩,要保薛向了,这才是当务之急。

“怎么办,丁专员?”

张立君额前汗水涔涔,他是真怕了,冯京何许人也,一省组织部长,阖省正厅以下官员,接受他堪核,他张某人正在此列。

如今若是得罪了省委组织部长,即使靠上了张副书记,想升官也是没门儿啊,因为组织部压根儿就不推荐你,你如何升去。

更可怕的是,若是有什么苦得流泪的职位,得罪了组织部长,人家大笔一挥,你就成了候选人,即使一次选不上,可次次这种苦、累、脏的位子你都待命候选,总有中招的时候啊!

张立君焉能不急,焉能不怕,他今次为丁龙赴汤蹈火,无非是因为被丁龙引荐了,和张春林吃了一餐饭。饭桌上,张书记笑语温和,对他张某人勉励有嘉,酒酣耳热之际,竟还叙起了族谱,几要认亲!

可张立君是明白人,那种亲热顶多多半是官场应酬,要真成为张书记门下,还有的是路要走!可眼下,他路还没来得及走,就惹翻了另一位省委大佬,真是这边张书记的船未上了,那边冯部长的浪就打来,张立君一时间真个是六神无主,难以招架。

丁龙面皮冷硬,直直盯着张立君:“什么怎么办?”

张立君目瞪口呆:“明天冯部长要来要人啊?”

“我没记错的话,冯部长是省委组织部长,不是纪委书记吧?”

丁龙面淡淡,声幽幽。

张立君陡然回过味儿来,他倒不是才弄清楚冯京的本职,而是认清了问题的根本。那就是他现在还能回头么,薛向是他亲自抓的,万元赃款是他亲自抄出来的,现下,即使把人给了冯京。薛向能跟他干休么,冯京能领情么,丁龙、张春林能不往死了记恨自己么?

“原来有些事儿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啊!”张立君心中一声叹息,忽然冲小严喊道:“管他什么冯京。李京。纪委办案不受任何人干扰,明天冯部长找上门来,你就说我不在!”

话虽是冲小严说的,态度却是亮给丁龙的!

果然。丁龙面皮缓和了几分,拍拍张立君的背脊,“老张,你把心放肚里,你想想。张书记和姓薛的,又无冤无仇,干嘛寻他晦气,嘿嘿……”

张立君愣住了,细细咀嚼着丁龙的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悚然大惊,猛抬头道:“你的意思是……”

“是”字后再没了下文,张立君伸指朝天戳了戳。

丁龙点点头,笑了。

霎时间。张立君眉上晦气尽扫,含笑道:“还是你丁专员仗义啊,哈哈……“笑罢,又作义愤填膺状:“要说某些地方同志,就是得教育。在地方大搞一言堂,连上级组织也不放在眼里,这种人不尽管清除出革命队伍能行?”

丁龙道:“是啊,咱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革命队伍的纯洁性而努力啊,总是有些同志私心作祟。拉帮结派,唉!对了,老张,你海口可别夸得太早,据我所知,那家伙可不好收拾呢。”

张立君耸耸蒜头鼻,阴阴笑道:“我那个地方,你丁专员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来,进去过的,可有一个敢不老实的?”

丁龙点点头,又道:“可惜咱们时间不多了啊,顶多两天,拿不下,就是山呼海啸的压力,那位冯部长且不说,老陈最迟后天也准得知道消息,嘿嘿,到时说不得老陈就得翻脸啊,你别看老陈似乎不待见那小子,像是不情不愿给了那小子个正处级,据我所知,这次老陈去京里开地委书记座谈会,准备地最多的还是萧山县的材料,他这是要把萧山县树成典型呢,咱们在背后这么整,老陈能不翻天?”

一说到陈建,张立君刚立起的眉毛又塌了。

对张立君来说,冯京若是值得畏惧,那陈建绝对就是可怕一级了。共事这些年,张立君实在太知道老烟袋的脾气了,当年还是地革委的时候,三位高学历的副主任,不服他老陈这位半文盲正主任,愣是被老陈把官司打到省革委,在省革委闹了三天三夜,最后省革委终于顶不住压力,将三位副主任给调离了。

自那以后,就没人敢跟老烟袋硬抗,别看平时地委开委员会时,气氛整得挺民主,老烟袋大多数时候,也不怎么发言,可真到了老烟袋发言的时候,也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眼下,他张某人伙同丁龙在老烟袋背后捅了这么一刀,老烟袋知道后焉能干休?

一念至此,张立君额上的汗水,哗哗而下,就好似屋外正飞着的不是雪花,而是火花一般。

张立君的情状,丁龙看在眼里,此前,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威严素著的张书记,竟然是袁绍一般的人物,见利忘义,干大事而惜身!

“害怕,您当初别往里掺和啊,我可记得当初说我想请张书记吃饭,问你张某人愿不愿作陪,你老小子就颠颠儿应了,那晚宴会,你老小子和张书记黏糊的,倒好象老子成了多余的,这会儿,一听有风险,立时又想缩了,什么玩意儿!”

眼下,丁龙心中已然极度不爽这位张书记,却还不得不宽慰他:“老张,事已至此,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到临头,还须放胆啊,放心,没有完全准备,我怎会行此险招,老烟锅那儿,自然有人担着,即使老烟锅真砸下来,也是先砸我,你暂且把心放肚里。你可别怪我多嘴,当务之急,是拿下那小子,拿下了,万世皆休,拿不下,一切休提!”

张立君长舒一口气,擦擦额头,“丁专员,您老放心,这小子就是孙猴子在世,一夜功夫,也足以我张老君用八卦炉把他给炼化了,我看看,这会儿什么钟点儿了。”

说话儿,张立君抬抬手腕,“哟,都快十点了,指不定这会儿这小子已经撂了,小严,备车,送我去三号院。丁专员,您要不要一道儿?”

丁龙道:“成,反正今夜我也是睡不着,正好去领教领教你张老君八卦炉的威力!”

……………………

这是一座坐落在市郊的院落,四周空旷,距离最近的民居也有四五百米的距离,院内亦是空空如也,光看这花草、菜畦俱无的院落,便知此处,决然不是普通庄户人家。

再看主建筑修得平房不似平房,楼房不似楼房,三角瓦房亦说不上的四不像构造,二楼上无房无室,却架着如同瞭望塔似地一处高台,就更能显出此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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