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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伪风流之花国游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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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书房中的另外一个人一样,在被迫的等待确却的消息从不确切的时间传来。夜晚的时间漫漫,寂静在书房昏暗的灯光中流淌,房外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号啼。恭泰王想说一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好友心中的沉滞,却找不到开口的时机。
  突然,灯花爆了一下,房间变得更暗了,恭泰王像吁了一口长气一般,起身剪了灯花。她剪的很慢,满室的光芒在她的手中慢慢绽放光明,心也愈来愈轻,像是不经意一般,她说道:“该回了吧。”
  南柯终于将手从膝盖上放下,双腿改为交叉的姿势,脊背歪在了椅背上,整个人都像是被这一声话语给从囚牢中释放而出,身体和意识都松松的摊在了椅子上,他也累了。南柯歪在椅子上,脸上带了一点疲惫的笑,望着恭泰王剪烛花的身影说道:“唔,也差不多了。”
  两个人正说话间,窗外果然就响起了有规律的扣窗声,是出去勘探云家消息的人回来了!
  恭泰王丢了手中的小金剪,剪子在黄梨木的桌上击出一声闷响,随之弹落在地。席祚也没有管,大踏步的就走到了窗边,将紧闭的雕花的窗柩开了一条小缝,也在窗上敲出了几声有规律的敲击声,随即一只遍布青筋的手倏然间就从黑暗间冒了出来,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执了一封信笺,苍白的好像夜晚开放的晚玉香。席祚刚刚将信笺接过,那只手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像一朵花猝然绽放又突然枯萎,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冷冷余香。
  南柯从窗边响起敲击声的时候,就一直起身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直到恭泰王拿着信笺,关好窗返回,他才将椅子拖到桌边,又坐了回去。恭泰王将信中的内容匆匆扫了一遍,边将信笺递给南柯边说道:“云若开的确是在云家!今天上午,大约是你刚刚下朝没多久的时候,云家就派了家中豢养的私人卫队闯了进去。云若开被掳走,那个仆役也被带走了,被抛尸在城南的护城河中,我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被杀之后抛尸。至于云若开,被关在云家的后院之中,具体的位置还在找。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南柯边听边看那张密信,看不懂,上面用的并非是席国通用的繁体字,而是一种类似于楔形文字的东西,应该是专门用来传输密信,以防泄露。席祚将这张密信给他应该是表达诚意,以示她并没有作伪。至于具体的意思,南柯也没想着让席祚来给她一句句的解释,毕竟涉及到人家十分私密的东西,再问下去就有些不和规矩了。再说,听到云若开的所在,并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就够了。
  南柯长嘘了一口气,将纸叠好递给恭泰王。席祚接过密信,顺手就将它就着烛火点燃,一边问着南柯:“已经知道是云家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搓了一把脸,南柯摊在椅子上,双腿直直的前伸交错,同时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整个人大大的舒展了一番,望着席祚说道:“还能怎么办?云家那老东西抢了我的人,还是暗抢,当然是去明要了!”随即脸上就带了狡黠的笑望着席祚。席祚脸上亦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于是两个不怀好意,同时,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就凑在一起,这般那般,那般这般的商议了一番。
  天上的月光明明,照着千万家,表示什么都没有看见。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休息好,就人饱马足的兵分两路,直奔云家。
  后院的小屋四面隔绝,高墙耸立,犹如孤岛,独立伫在孤岛之中的小屋上被挂了一把大大的铜锁,锁面散发着黄铜的光泽,显出时常被人开合的痕迹。一面小小的窗开在墙的上半檐,被人封了一半,从外望进去黑洞洞的。突然,有一张小脸从屋内的黑暗之中透过窗向外望了出来,满脸蹙色。
  云若开站在窗边,呆呆的往外望。天还很早,薄日刚刚挑破青色的云霭,洒下坦丽的光芒,一寸寸驱散小院中夜晚留下的沉霜,生机勃勃。云若开心中却是烦忧居多,无心赏景。再说了,从这小窗中望出去犹如坐井望天,又望得了什么呢?
  从昨天被云家的人掳来开始,她心中的惊恐一点点的消逝,烦忧却在一层层的叠加。她不知道南柯到底看不看得到她匆匆忙忙划在椅子扶手内侧的字,看到了又看不看得懂,一个字划半边,又那里那么容易看懂!云若开憋不住的攥紧拳头锤在窗棂上,心中遗恨,要不是时间太短,她满可以做下更醒目的标记的,到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飘渺的可能了。
  心中真是生憾之时,头顶上却突然响起了怪声,云若开抬头望去,满室天光投下,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而这边,南柯却是一大早就气势汹汹的锤开了云家的门,嚷着要见云家的家主,来讨个公道。
  云家家主倒是匆匆迎了出来,却是面含不悦之色,在一把太师椅上坐定,言辞锋利的问道:“南大人一大早就这样闹上门来,不分青红皂白,是将我云家这样不放在眼里?”南柯知道这老女人是在压他的气势,当下亦冷笑一声,说道:“遇有理人我便有理,遇无理人那里还用讲什么进退尊卑?我倒还要问一下云家昨天中午到我的院子中去抢我的人是个什么意思!呵,莫非云家家主上次承的诺言这么快就被弃之如敝屣了?倒是我妄尊了老者了!”云家家主气的用拐杖狠击了一下地面,脸上亦气的涨红地说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莫须有的事情你也拿来无赖,到底不是个正经的人物!”
  云家家主的话音刚落,后面却传来了恭泰王的声音:“云司徒,这话您可说说差了!不巧了,小王刚刚在后院中碰到云若开姑娘啊,这其中,大约也不是什么无中生有吧?”说着,就将云若开拉了出来。活生生的一个人,从头望到脚,从脚望到头,除了憔悴些,可不就是云若开么?半分不差,半分不离。云若开看到南柯,“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就奔到了他的怀中,南柯亦是不断的安抚着她。云家家主看看南柯,又看看恭泰王,明白这二人是有备而来,还是一伙的。至于那个后院碰到的说法,呵,有谁会一大早没事到别人家后院去逛,还未经他人允许?
  云家家主眼见女帝交代的事已经没法儿完成,心中暗恨,思虑百千,却也是在考虑下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若开篇  坐论道  起谈情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来一发,让我燃烧吧!
  还没等云家家主定好心中万千思虑,南柯却是先有了动作。
  他松开了云若开,将她带到席祚的面前,托她将云若开带出去,随即就转了身,踱步回去,这竟是一副要和云家家主倾谈的架势了。
  席祚见南柯这般自若的样子,知道他心中自有计较,便带了云若开出去,只在院中的阁廊上等着。
  上茶随侍的仆人也随着二人退了出去,厅堂之中,一时只剩了南柯和云家家主二人。
  南柯自顾自的拖了一把椅子坐下,随即就招呼着云家家主坐。南柯的举动着实无理,但她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意欲何为,心中存着更大的疑虑,一时也来不及计较这样的小事,何况也没有外人在场。
  云家家主坐定太师椅,手驻拐杖,双目炯炯的就直望向南柯。老妇人从云若开突然出现的劣势中恢复过来之后,显得气势斐然,两鬓霜白,也不掩矍铄精烁。
  南柯见云家家主如此,面上亦不由一笑,眼睛凝视着对方,单刀直入的就说道:“云大人此次将若开带回云家,恐怕也非本心所愿吧。”随即伸了食指,向上指了指,轻轻的说道:“说到底,还是上面的事儿。”云家家主静静的听着,没有回声,但是也没有反驳。南柯看她眼中神色一滞,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并非对她没有影响,于是继续说道:“大人身后有云家,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我纵是后生小子,这点也是应该理解的。但云大人,你可是想过了后路?”南柯说着将身子前倾,凑的离对方的眼睛更近,语速未曾加快,却一句一句,力度千钧:“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云大人,帝王心可不是那么好把握的。做了明面上的好事,陛下尽可以把你推到前面,做功臣,做楷模。可您现在掺和的,可是帝王的私事,纵使做成了,陛下心里也总是会存着一块梗,化不去,消不了,指不定那天就血淋淋的挑了出来。到时候,前无傍身的功绩,后无帝王的信任,进,无登天之梯,退,无救命之草,恐怕连保存云家的现状都难!云大人,宦海可是海,顷刻间便是大浪滔天,行步需谨慎啊。”
  云家家主的脸色微微现了白,眼中神色已是几经闪烁,却还保持着镇定:“南大人这样妄自揣度圣意,可是大罪!”
  南柯知道她只是想压一压他的气势。只有对手和合作者才会在交易中你来我往,云家家主压他的气势,则说明一切还有商谈的可能。于是南柯用手肘靠在扶手上,支着颌,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妄自揣测圣意,南柯知错。但云大人,小辈也是情真意切流露心声,句句皆是真言。况且现在,陛下让您做的事没了出路,无福反而可能有忧啊!”
  云家家主听着边站了起来,缓步踱到南柯面前,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地问道:“然后?”
  “小辈不才,愿尽绵薄之力,做最后的救命之草!”南柯亦站起了身,眼神坚定的回望,一字一句的说道。
  然后,南柯看到云家家主笑了。长者的笑看起来安详而慈容,里面泯去了所有的锋芒。南柯知道协议已经在两人的心照不宣中达成,云家家主不会再干涉云若开的事,而他,则是承了一份情,只待云家渡劫的时候来还了。
  回去的时候,南柯和云若开乘一辆马车,席祚单乘一辆。
  两车往不同的方向去了,临上车的时候,席祚立在马车的辕木前,望着南柯问道:“诸事了?”
  “诸事了。”南柯笑着回了一句。
  席祚听了这话,便知道南柯是真的解决完所有的事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她也没有多问。可以告诉的,南柯会说,不可诉之于言的,又何必相问。况且事情解决了,不是吗?
  席祚拱手向南柯告别,踏着石墩子就上了马车,临放帘子时,还给南柯和云若开挥了挥手,让他俩回去,随即就让车夫驾着马车先行离去。
  看着席祚的马车渐行渐远,南柯也带着云若开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回城南的别苑。
  在车上的时候,云若开还不住的感叹:“我当时一个人站在窗边,老在想你会不会看到我留下来的字,心中越想越怕。谁知道这个时候,房顶上突然就有人跳了下来,我当时都要被吓哭了,随手抄起东西就向她扔过去。那人给我解释了好久,我都没有听,满屋的乱跑,到后来看见恭泰王站在窗边叫我的名字我才定下来的。”云若开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呀,还真是对不起这位侍卫姐姐,她当时估计也不敢强拽我,也够为难的了。”
  南柯听着也笑了,将她揽在怀里,用手轻轻的扶着她的鬓发,柔声说道:“别怕了啊,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云若开本来兴致还挺好,刚刚从云家出来,满腔都是溢的都是清风明月无牵无挂,整个人都只想笑,听了南柯的这句话,却将脸瞥向了一边,不做声了,脸色也沉沉的。
  南柯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他捧起云若开的脸颊,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啊?胆小鬼,出了云家这么久还在怕吗?”
  云若开还是不说话,轻轻挣开了南柯的手,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埋在柔软的衣襟上,沉默不语。
  南柯还想捧起她的头,云若开却是死命的摇头,紧紧的抵在南柯的胸前,手也死攥住他的衣襟不放。
  南柯没有办法了,这个时候也越发的觉得她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不能打不好哄,只好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缓缓的拍着她的后背,温言地说着,耐心的询问。
  云若开终于说话了,声音闷在衣襟之中,让南柯感觉像是从自己的胸腔中发出的一样,含含糊糊的,却听得一字不落:“你都不在家里,我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房中,我不喜欢这样闷的,也不喜欢一天到晚做针线,我也很怕,怕有人突然闯进来,晚上总是要听到你回来的声音才睡得着。”云若开说着,声音渐渐的带了哭腔:“可是你总是回来的很晚,回来也不跟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一定是我不讨人喜欢,可是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南柯听了,心中酸凉,揽着云若开的手也收束的更紧了。他不知道自己晚归家的行为竟然让这个少女这样惶恐,想到她房中的那张绣了一半的鞋面子,想到终日寂寂的院子,想到她也不过十几岁的一个女孩子,没法一个人出门,就觉得她像一朵花寂寞的开在庭院,有风有雨。心中觉得分外的歉疚了。
  他将云若开揽的越发的紧了,将下颌轻轻的抵在云若开披散的秀发上,声音沉沉的说:“不会了,真的不会,以后再也不会了。”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云若开的性情可以慢慢的改变,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将她丢在家里了。他将双手握在云若开的肩膀上,正住了她的身子,让她望着自己的眼睛,郑重的说:“前段时间是我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了。”说着,面上带了笑了:“小姑娘,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了呢?除非你以后嫌弃我年纪大了,主动不要我了,不然啊,你估计得跟我一辈子了!”
  云若开的脸从耳根一直红到了眉心,一把将身子从南柯的手里挣了出来,将身子侧着坐在一边,脸埋在车壁,嘴中不大不小的埋怨了一句:“不正经的!”
  南柯听了,哈哈大笑,笑声震出了车身外,随着车外的清风一路飘洒。
  

  ☆、云若开篇  风波起  人性现

  
  南柯没有想到,他所说的承诺这么快就要得到付诸实践了。
  下朝的时候,云青虞和他擦肩而过,一封信顺势就被塞到了他的手中。南柯一把攥住手中的纸片,看向云青虞时,只见她隐忍的望了他一眼,眼中带有恳求的意味。还没等南柯回过神来,云青虞的脸色却是马上就换成了一副薄怒的样子,语气也有些不善:“南大人,走路可是得当心点儿的!”随即衣袖一震,转身便离去了。
  南柯看到她上了马车之后,为她掀开帘子的黑衣侍卫立马守在了马车的车辕边上,抱剑蹲守,脸色木然,不像是在保护她的安全,却更像是堵住了她的出路。驾车的车夫亦是穿着黑衣的侍卫,两人一言不发,待云青虞上车后,就立马扬鞭,驱车远去。
  南柯粗粗的瞥了一样,随即走向自己的马车,上车之前还对车夫点头微笑了一下,神色如常。
  上了车,放下车帘,坐正了身子,南柯这才匆匆瞄了一眼藏在衣袖中的东西。
  刚想拿出来,就想到刚才伴在云青虞车侧的黑衣人,藏于暗者,自己身边未必没有。南柯心中一警,微微松了手,却是又收了回去,不再看信,反而是撑着一只手,眼睛闲闲的扫视窗外变换的风景,面上是一派山水平和,手中紧攥着纸片的手却是微微生汗。
  到了家,跨门进院,登堂入室,在房中坐定以后,南柯才摊开手中边角处已经汗湿的纸片。
  纸片很小,内容却是十万火急。
  信是云家家主写的,言到女帝因为云若开的事突然对云家发难,她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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