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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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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翌日安澄就开着这辆大黑车去拜访受害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受害人都是住在富人区。
  彼时吉米还问她,为什么在庭上替柳真辩护的时候,问过为什么检察官办公室不是起诉柳真盗窃罪。她轻叹了口气:“照片里虽然受害人的痛苦和哭泣更夺人眼球,可是从虚光里的背景还是能看出来,她们三个都是家境富裕。”
  吉米耸了耸肩补上一句:“呃,本州的华人移民,哪个是没有钱的?”
  安澄想反驳,却也是黯然。真没办法,别说成年人了,现在本州的华人留学生有几个不开豪车呢?本地居民对华裔的看法普遍就是:有钱、抱团、害羞或神秘、不善社交,第一个就是有钱啊。
  安澄在第一家就遭遇了阻力。一听是辩方律师,那个隔着纱窗门的女子便一脸的惊慌:“我不会单独见对方律师的。你或者可以跟我的律师约定时间,在我律师的陪同下之下,我才有可能见你。”
  “不过我也可以正告你,我本人没什么想跟你说的。我该说的都对警方和检察官办公室说过了,你可以去申请参看他们的笔录。”
  安澄无话可说,只能讪讪告辞。
  第二个受害人又是这样的说辞……安澄不想再这么轻易被拒之门外,便撑住门板劝说:“我知道你恨柳真,我也明白你不想再提起那场噩梦。可是我只拜托你帮我回忆一个细节:你说柳真袭击你的时候,他是怎么撕扯你衣服的?”
  门内的女子被问得一愣:“什、什么意思?”
  安澄正想追问,门内忽然走出来一个男子。中年、灰发、蓝眼,穿灰蓝色POLO衫,熨烫和裁剪都完美,显示出那人极好的修养。那男子自然而然挡在那女子前面:“对不起我妻子不想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们正在吃完饭,律师远来是客,如果愿意进来跟我们共进晚餐的话,我们还是欢迎的。不过请在餐桌上保持沉默和善意微笑,谢谢。”
  安澄尴尬不已,只得摇头:“算了。打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都是东方人的缘故,那女子虽然拒绝了安澄,却在跟丈夫转身走回去的刹那,似有似无回眸瞥了安澄一眼。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安澄到了最后一家。
  刚到这家的地址,安澄惊得以为自己搞错了。她又将地址反复看了几遍,没错,就是这里。
  老旧的N手车仿佛也传染到了她的焦虑,在上坡门道上就熄了火。安澄只得懊恼地爬出来,自己走上那段坡路。
  仿佛时光倒转,又是当年她与楚闲一路沿途而上。
  这第三个受害者的地址……竟然就是当年楚闲帮她寻找到的那个保姆的雇主家住址。
  安澄此时闭上眼睛,都还能想起那夫妻抱着小婴儿的模样。修养和气质都绝佳的夫妻,还有那样可爱的小婴儿……她还记得那母亲和婴儿都是金发碧眼,可是这个地址里,怎么会出了受害的女主人,而且还是东方女子?
  安澄按门铃,心下还是局促不安。
  也许是她想多了,地址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个地址里未必还住着当年那家人了呀!
  门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有温柔的女子声音问:“谁呀?”………题外话………【看到一些苗头了吧?O(∩_∩)O~明天争取再加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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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0、不解风情(1更)

  走出来的母子,叫安澄没办法不目瞪口呆。
  女主人果然是个东方女子,正是她在照片里见过的第三位受害者江宁。江宁手上拖着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白肤、金发、碧眼,虽然早已经不复记忆里襁褓里小小婴儿的模样,可是此时的他看上去,却已经有了几分当年他母亲的模样。
  所以安澄还是认出来了,这男孩儿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婴儿。
  只是没想到,他身边拖着他手的,却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位女主人。
  安澄虽然直觉已经知道这个家庭发生了变故,不过还是善意地希望不是,所以她迟疑了下问:“请问您是这里的女主人?”
  江宁温柔地微笑:“是啊。请问您是哪位?有事么?恍”
  安澄使了个小心眼儿:“……我想我可能是找错地址了。请问这里不是华敦道32栋?”
  江宁没有透露出一点不耐烦,依旧笑意柔软:“没有错,正是这里。您怎么会觉得找错了呢?”
  安澄深吸一口气:“我几年前曾经拜访过这里的女主人……可是看样子,我想他们是搬走了。”
  江宁微微扬眉,这才垂下颈子去,只看向那个小男孩儿:“原来是这样。其实您没找错,这里的女主人原来的确不是我,我是两年前才与丈夫结婚。如果是那位的故人的话,好遗憾您来晚了一步。”
  。
  这个晚上安澄想找人喝酒。
  吉米有私事,她不便打扰,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将通讯录翻过来又翻过去。能一起喝一杯的人是不少,可是能安全地陪她一起聊聊案情的人却不多。
  懂案子,也懂她的人,就更不多了。
  她的手指还是在汤燕卿的名字上停住了。
  想起这个人来她就恨。好歹这个死人还是她的“正牌男朋友”啊,可是这个死人竟然说将她冷落到一边就冷落了,以前两人还能假门假事儿的每周约会一次呢,可是这几个月来约会什么的都成了泡影。她第一回被放鸽子,忍了;第二回她再忍他才怪,于是约会什么的自然就也都成了空谈。
  有回她纳闷儿给他打过电话去,大中午的他竟然敢在电话那端给她呵欠连天!
  彼时她误会了,以为那小子闲极无聊染上毒瘾了呢,她担心他就非抓着他刨根问底,用尽各种威胁的口吻。
  最后那小子不是害怕了,只是有点被她问烦了,才不情不愿地说“连夜上网罢了”。
  在安澄的认知里,半大的毛头小子没有没犯过网瘾的。安澄也没多想,只以为他也是跟别人一样,都是迷上大型网游了呢。安澄彼时还笑话他来着,说:“您都这么大了,才想起来犯网瘾。您老可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哈。”
  汤燕卿那小子在电话那端估计嘴都在发苦,可是忍住了,只哼了声说:“还不是有女朋友跟没有一个样闹的。我寂寞如雪呀。”
  他一这么说,安澄虽然知道他不是认真的,可是也觉得心底下挺愧得慌的,便放了他,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都好几个月了,凭那小子的智商,什么大型游戏也该玩儿通关好几个来回了吧。所以她现在找他,他也还是有时间出来喝一杯的吧?
  安澄按下拨出键去,耐心地听电话响了半晌……那死小子竟然都没接听。
  安澄恼得抓心挠肝,便发短信过去:“狗P男朋友,老子要休了你!”
  将电话索性也关了静音,丢进包包里去,自己转过身去喝酒。
  怎么啦,现在凭她的身段儿,单独坐在夜色里喝酒的模样,也足够招蜂引蝶了。如果实在寂寞了,就接受个坐过来的帅哥呗。喝一杯,聊聊天神马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
  说来也巧,她仰头喝酒的当儿,眼角余光里果然一暗。是有人不请自来,坐在了她身边的高脚椅上。
  安澄也没急着细看,只是慢条斯理喝完自己的酒。
  自己坐过来的男人,她其实也没什么好奇。喝完酒后再看也不迟。顺眼的就聊两句,不顺眼的就委婉说抱歉就罢了。
  可是那人难得也似乎很好的涵养,坐下来之后没抢着出声,也没伸手过来拍拍打打。只是那么安静地坐着,就像在她身旁落下的一抹墨影。
  还好,这个人的存在感让她觉得还算舒服。
  放下酒杯,她才转过头去。
  目光与身影乍然相撞,她便心头一惊,有些慌乱地眯了眯眼睛。
  “什么风把汤律师吹来的?!”
  冤家路窄,不想见的人莫名其妙偏偏出现在了眼前。
  “春风。”
  “春风?”她险些呛住:“这才年末,数九寒天,哪儿来的春风?”
  他都没急着回头,也自顾要了杯酒,不紧不慢地浅啜了一口,这才清傲地歪头瞥她一眼:“你说呢?”
  这个,天杀的!安澄终于成功被呛住,赶紧捂住嘴别开头去。
  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恨恨盯住他:“春风不识趣,可是也还不至于无聊到跟踪人。”
  他面无表情,修长的指尖只沿着玻璃杯的菱形刻花滑动。
  “我以为酒吧是公共场所,不经你允许,我也能来。”
  安澄小心咬住嘴唇。跟这个人,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说得明白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酒吧这么大,毕竟我身边的空位置只有这么一个。汤律师为什么别的座位不选,偏偏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喝了酒,可是眸子依旧修长清冽。
  “就算是你身旁的位置,可依旧是公共场所,难道不是么?”
  安澄觉着头疼。
  赶紧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
  “可惜,你问过了。发生过的事实,凭什么就要当做没发生过?”
  他这是没完了是么?
  安澄瞪住他:“那你想怎么样?”
  他目光浅浅滑过她的脸,落回暗光流溢的吧台:“既然这里是酒吧,为什么就不能跟这里所有人一样,我们两个安安静静喝杯酒,轻松地聊会儿天?”
  这话说得安澄心下也是难过。是啊,回想起来认识他这么多年,可是两人竟然似乎真的没有机会这样一起出来,简单地喝杯酒,聊聊天。
  总是吵,总是争,总是莫名其妙的——焦虑不安。
  安澄别开头去,“那不如说说,汤律师大驾今晚是怎么这么巧合地也到了这间小酒吧,就驾临在我身边这个位置上吧。”
  聊就聊呗。也总要学着与他和平相处,是不是?毕竟都在这个世上生活着,毕竟都在律师这个圈子里,谁总是学不会淡漠相处,谁就是输了。
  他哼了一声,点头叫酒保:“绅士的基本礼仪:先给一起聊天的女士点一杯酒。就来她刚喝过的那种。”
  安澄急忙盖住杯口:“谢了!不过,我不想喝了。”
  酒保托着酒瓶停在空中,纳闷儿地瞄了两人一眼。
  他面上依旧平淡如水:“怎么,是很怕在我身边喝醉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她不想上当,可还是下意识地受不了他激将。
  汤燕犀朝酒保努了努嘴。酒保将酒瓶又伸过来,安澄只好尴尬地收回手。
  酒水妥帖地注入杯子里,映着吧台凳,光色迷离。
  他这才满意地回答前一个问题:“……当然是看见了汤燕七的电话才来的。”
  。
  安澄正喝酒呢,好悬喷出来。
  “汤燕七的电话,你怎么看见了?我才不信他能让手机被你拿到!”
  他面上依旧银辉清淡:“很简单,我只给他植入一个小小软件,根本就不用去动他的手机。”
  她真是惊了。以为两兄弟都长大了,所以再不像小时候争斗的那么幼稚了,可是看样子根本不是不争了,反而是争斗的手段升级了!
  “汤燕犀,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她咬牙低吼出来,然后赶紧狠狠灌一口酒:“当然,我这是替汤燕七说的!”
  “有什么值得你替他担心的?”他也没动气,依旧淡淡瞥来:“我植入的程序只是特定用途。一不看他相册,二不关注他通讯记录。我的软件只是针对一个号码。”
  安澄心下咯噔一声:“天杀的,我的号码?”
  “哦,”他淡淡瞟她一眼,竟然带着一脸的天经地义:“我当然需要知道,你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以及都跟他说了什么。”
  安澄狠狠攥紧了酒杯。………题外话………第二更早上哈~

  ☆、231、躲开你?恕我无能为力(2更)

  “也是,汤律师现在是号称魔鬼代言人的黑邦律师,身边什么歪门邪道的人没有呢。汤燕七就惨了,再聪明也只是个大学生,从小除了家就是学校,还没什么机会见识这个世上真正的丑恶。”
  她摇晃酒杯,语调并不激烈,反倒渗出淡淡寂寥刀。
  汤燕犀侧眸瞥向她:“案子办得不顺利?”
  她“嗤”了一声:“人生很大,案件很小;案件的胜负是叫人唏嘘,可是更叫人防不胜防的却是人生里的大悲欢。”
  他凝视她许久,忽然凑过杯子来,在她酒杯上磕了一下。不等她回应,他自己先仰头喝了:“敬你这句话。”
  安澄心下悄然惊愕。她跟他之间,相处的模式好像第一次这样“正经”。不关风‘‘月;只谈职业。
  坐在迷离灯影下,就这样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安澄还是按下悄然的叹息。
  环顾四周丽影双双,人们眼里面上都是笑意盈盈。可能此时此地,也只有她的心总是这样紧张地揪着。或许不该都怪是他带给她的压力,也是她自己还没学会正确的排遣之道吧。
  “如果我保证不说出去,你愿意说给我听听么?”他眯眼望过来,目光清浅:“你想找汤燕七谈心,可是在谈心这件事上,我自信比他更有资格,也更适合你。”
  安澄咬住唇恍。
  看出她的迟疑,他收回目光去,只看向自己的酒杯。那样修长的手指,白皙地带着书卷气,却染上了迷离的灯色酒光,却不觉得矛盾,反倒有一种魔幻的魅力。
  “我早说过法律讲求公正公开,所以这个业内没有真正的秘密。律师办案也都有固定的路数,见过当事人,就要见受害人。而你这案子预审前早已经被媒体大肆报道过,受害人的身份我也大抵知道。”
  他白皙的指尖儿滑过晶光流溢的酒杯:“同时东方女子,你心内的震撼可想而知。”
  她心内的那根弦,被他轻易拨动。
  她从小到大也不是个特别善于对人敞开心扉的孩子,尤其是在洞察到爸妈之间的关系之后,她就更是少言。可是……他却是第一个抢进她内心的人。曾经有些话跟爸妈都张不开口,却曾经与他谈天说地过。
  就连结巴……也是与他相处了那两年多后,待得回国,忽然发现已经不治自愈。
  结巴大多不是病,只是张不开口,不知如何说起吧。一旦早已习惯了与他口舌相争,那道坎儿就也自然迈过去了。
  她轻叹一声垂下头去:“其实不是案子的事。案子本身的问题,不管多大的困难,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只是忍不住感叹人生无常。”
  曾经见过的人,遇见时只觉不经意,可是数年后再见,孩子长大了有了她的眉眼,可是那个人自己却已不在人世。
  这世上的一切,如何不都是这样,随时可能稍纵即逝?
  他侧首凝视她:“也不尽都是坏事。如果因为这样的唏嘘,而懂得对生命生起敬畏,珍惜每一个拥有,那反倒是好事了。”
  拥有……?她抬起泪眼望他。
  她明白,他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拥有。只是她现在不敢确定,她是否该在这个认知前面加一个“曾经”的前缀?
  这一生最珍贵的拥有,已经是曾经,还是未来能一直都是?这不仅仅取决与她,也取决他终究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呢,你曾经珍惜过自己的拥有么?”她忍不住攥拳问他:“你拥有这世上几乎最好的当律师的天资,你可曾珍视过它,可曾想过用它来追寻正义?”
  “为什么没有?”他竟然出奇地冷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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