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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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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澄噌地坐起来,疲倦不见了,她紧盯着吉米:“当了几年?”
  吉米耸耸肩:“好几年。前一位女主人还在世的时候,江宁就是保姆。所以即便不是亲生的,那孩子跟她的感情也极好。甚至因为江宁有东方人的温柔和细致,所以那孩子甚至更愿意跟江宁在一起,对她这个继母的感情仿佛比对他亲生母亲更亲密些。”
  安澄这副模样让吉米笑了声:“这些都是与本案无关的,可是看样子你反
  倒更感兴趣。该不会是因为引出了帕丁森的嫌疑,就觉得这个案子赢定了吧?”
  安澄摇摇头:“帕丁森与江宁也许无关。郭田住在帕丁森营建的房子里,可是江宁跟帕丁森之间没有一点必然联系。甚至……江宁认识柳真的方式也有别于柳缘和郭田,不是在健身房。”
  “那他们怎么认识的?”吉米也有点意外。
  安澄皱了皱眉:“江宁说是因为孩子……孩子喜欢踢足球,可是因为瘦弱被小区的孩子排斥。正好遇见柳真,柳真擅长体育运动,便私下里教了那孩子很多办法。江宁去道谢,一来二去聊上的。”
  “听起来,慈母?”吉米耸了耸肩。
  安澄坐回去,闭上了眼睛:“不管怎样,在庭上我们明后天就能见面。”
  。
  翌日郭田出庭作证。
  在安澄强大的攻势之下,郭田不得不落泪承认,虽然她是与柳真发生了关系,可是打了她的人却是帕丁森。
  原来帕丁森借进门保修房屋的机会,在健身房里安装了摄像头,拍摄到了她与柳真的画面……帕丁森以此做要挟,让她也报案说是被柳真强抱,否则帕丁森就会将录像提供给郭田的丈夫。
  郭田被迫答应了帕丁森,而且忍受了帕丁森的暴力……
  柳真的强抱罪名是否还能成立的最后关键,就落在了最后一个受害人江宁的身上。
  检察官范恩叫江宁出庭作证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傍晚。
  在一片浓茶色的斜阳余辉里,江宁穿靛蓝色羊毛长裙,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针织开衫,面色带着淡淡的苍白,静静走上证人席。
  这时法官助手忽然递上一张纸给法官看。法官皱了皱眉,然后宣布:“本案加入第三方。”
  法庭大门打开,第三方律师从容而来。
  安澄惊讶回眸……
  那个正走来的男子,身披清光,目光清冽,不是汤燕犀又是谁?!
  。
  安澄心下莫名翻涌。
  他就那么从她身边走过去,目光看都未看向她,只是朝控方范恩的方向点了点头。
  安澄霍地起身:“请问法官大人,第三方律师代表的是谁?庭上的证人江宁么?我以为公诉案件,被害人的利益本应由检察官办公室来代表,何出第三方律师?”
  那边厢法警已经搬来桌椅,桌椅安排的位置叫安澄心里觉得不舒服——第三方的桌椅就摆在控方的坐席后面,跟她形成二对一的掎角之势。
  汤燕犀淡定坐下,从他面上眼里,竟半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法官见第三方已经坐好了,便伸手点了点:“既然辩方律师问起,那就由第三方律师稍作介绍吧。”
  “谢谢法官大人。”汤燕犀微笑起身,边说边将西装扣子扣好,站得笔直:“我是鲨鱼律所的合伙人汤燕犀。我来本庭是代表我当事人——科南先生的利益。”
  这么说竟然不是江宁,而是江宁的丈夫!
  安澄再度起身,抿紧嘴唇凝视汤燕犀:“请问是科南先生什么利益?”
  汤燕犀朝她含笑点头。可是那笑并不是安澄所熟悉的,那种私下里时的微笑,而是汤燕犀在庭上时所展现出来的,那种高深莫测,阴晴难辨的笑。
  “一个丈夫的利益。”………题外话………谢谢如下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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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7、为什么?(1更)

  汤燕犀转向陪审席:“此前辩方律师的陈词,各位陪审员也已经都听见了。帕丁森是否有罪,现在我方不宜妄言,但是相信各位陪审员也已经能看得出,辩方律师的策略就是攻击攻击受害人极其丈夫,由此来转移法官和陪审员对被告的注意力。”
  “一桩强抱案,受害人是女子,我们都将更多的同情投向了她们。可是试问,难道各位忘记了,同样承受痛楚、忍受煎熬的,还有受害者的丈夫们!窒”
  “没错,他们的身子没有遭受到他们妻子的侵害,可是他们精神上遭受的创伤,又怎么会比她们的妻子少呢?至少,他们的妻子还可以向他们来寻求事后的安慰,可是他们自己呢?他们除了能依靠法律之外,他们还能怎样?”
  安澄眯起眼来。他的矛头已经隐隐在针对她。
  或许不是针对她本人,而只是因为她是辩护方。可是这话听起来终究未免刺耳。
  汤燕犀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且不说帕丁森先生了,只说郭田先生的丈夫。被辩护律师当庭揭露出他妻子与被告有染,而且当日主动邀请帕丁森先生进门共享家宴的是他……他的家丑被无情揭开,没有人顾虑他的感受。”
  他顿了下,环视整个法庭:“所以丈夫们其实需要律师,需要作为第三方来参与本案。我的当事人科南先生正是基于此等考虑,所以派我来参加这场庭审。”
  他的目光最后才又回到范恩和安澄面上,“在此也提请控方和辩方,在抗辩的过程中,请注意充分尊重和保护我当事人的利益。不可以肆意怀疑和攻击我当事人,更不可毫无忌惮地提及我当事人的家庭内部事务。”
  汤燕犀陈词完毕,巴顿法官点点头,提醒道:“第三方律师不被赋予主动盘问本案证人的权利,但是可以在当事人利益受到损害时提出反对。在只涉及到第三方当事人的利益时,由本庭判定是否拥有暂时的盘问权。”
  汤燕犀谦虚点头:“本方接受法官的裁定,遵守本法庭的规定。戛”
  巴顿法官一敲法槌:“庭审继续。现在控方可以盘问证人了。”
  。
  第三方律师的突然加入,给了范恩喘息之机。庭审继续进行,范恩重整旗鼓,走向证人席上端坐的江宁。
  “江女士,按照你给警方的调查笔录,你结识被告的场合与前两位受害人都不同。你不是在健身房结识被告,你是因为孩子才结识被告的,对么?”
  江宁点了点头,“孩子喜欢在社区公园踢足球。可是不是为什么,邻居的小孩排斥孩子。被告正好也在街心公园,就主动上前教了孩子几招,并且主动帮孩子融入小孩的圈子……出于礼貌,我上前道谢。”
  “后来很多次,都在社区公园遇见,一来二去就熟了。”
  范恩点点头:“那么……他对你侵害的地点,是发生在哪里?”
  “其实是有两次。第一次并不是警方介入的那次,而就是在……社区公园里。那天午后公园的人不多,孩子就在不远处玩耍,他把我拖进树丛里……他警告我不准我喊,否则孩子就会看见……”
  江宁的泪还是扑簌簌地掉下来:“他力气很大,我挣不过他。而且孩子就在不远处,我怕被孩子看见……我没有办法……”
  安澄感受到了危险。
  如果说前两位受害人柳缘和郭田,多少还都有一点点主动的因素在的话,这个江宁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是完全被动的。这就加重了柳真的罪恶性。
  “那么后来他又进到了你家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宁抱着手臂,浑身簌簌发抖:“后来我躲着他,不敢再陪孩子去社区公园,只让司机陪着孩子。他却不肯善罢甘休,那天竟然在我丈夫上班走后不久,就主动上门来按门铃。”
  她的目光惊恐地从柳真面上滑过:“当然他不是说找我,而是说找孩子。还说什么是跟孩子约好的!”
  “孩子哪里知道他是个恶魔,只当他是好导师、好朋友,就真的给他开了门……他跟孩子在院子里踢了一个小时的足球,孩子累极去睡了,他就在客厅抓住了我,把我给……”
  江宁的哭声哽咽破碎,绞的人都跟着心疼:“他竟敢就在客厅里,就在我跟全家人坐的沙发旁的地毯上对我……他甚至在那个时候还盯着墙上我们一家人的合照冷笑。他不是人,他是个畜生!我求法律一定要严惩他,绝不要给他任何机会、凭任何借口逃脱法律的制裁!”
  江宁与柳缘和郭田相比,也许是因为并不去健身房的缘故,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苍白、细弱。可是她在控诉柳真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怒吼和力道,却比那两位更加强烈,带给人的震撼就也更深刻。
  安澄忍不住捏起眉心。
  前面的辩护策略到江宁这儿就都不管用了,她得重新制定计划。
  更糟糕的是,她连想寻找江宁丈夫疑点的可能也被汤燕犀的出现给堵死了。
  。
  晚上休庭,她
  在办公室忙到很晚,绞尽脑汁想盘问的策略。
  快午夜了,杜松林打来几次电话,她这才不得不下班。
  鬼使神差经过了那间小酒吧。她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去。
  小酒吧今晚的生意很不错,吧台旁的座位都坐满了。只空下了一个。
  她的目光掠过去,深吸口气,摇摇头走过去。
  空着的座位就是她一向坐的那个,而空座旁的座位上,早已坐了个他。
  她走过去也不看向他,自顾点了一杯淡酒。不是平素跟他一起喝的那种。
  她兀自坐直,就像独自来的人,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和自己的酒。看都不看向身旁。
  无视……,嗤,他对她玩儿惯了的戏码,她也不是不会玩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没理他,他竟然也没主动说话。只目光在她面上停了停,便也转回去兀自喝酒。
  整条吧台旁的气氛都很圆融热烈,两人左右的人都在各自谈笑,只有他们两个异类,身周的气氛是一片冰原。
  旁人都感受到了不对劲,忍不住朝他们俩看过来。到后来还是安澄自己觉得不舒服,推开了空酒杯转身瞪住他。
  “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
  他晃了晃酒杯,偏首望她:“所以,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怕被问么?那就是说你承认你有罪了?”
  “嗤,”他轻哂一声:“第三方加入诉讼,虽然在法律实践中出现的频率不高,但是它也是一种常规的存在。你从前没遇见过,那也只代表你的经验少,不代表我的出现就是耍什么手段。”
  “那你可以早告诉我啊!”安澄恼的就是这一点。他跟她都是什么关系了,为什么要到庭上相见那一刻,才让她知道?
  他挑了挑眉:“我早告诉过你了。”
  安澄妙目一寒:“哦,我想起来了。你警告过我不要与你做对,原来说的竟然是这个!可是你那叫什么告诉,任何人听起来也只是漫无边际的警告罢了!”
  “汤律师,你多说一句,能死么?”
  他扬眸看她,目光微凉:“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提前将细节都告诉你,好让你做好准备?那你是不是还希望我把我所有的法庭策略也提前都告诉你呢?”
  安澄攥紧指尖:“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你有可能以第三方身份加入庭审!”
  他却摇头:“我是科南的律师,但是却没有肯定一定要加入诉讼。一来这首先是当事人自己的决定,二来,如果不是你在法庭上一再攻击受害者的丈夫,那么我们本来也可以不必作为第三方加入的。”
  “原来还是针对我喽?”安澄越听越觉刺耳:“说什么第三方,看似不支持控方也不支持辩方,可是事实上你还是要跟控方联手来针对我!”
  “只要你就事论事,不要触及、更不要对我当事人的家庭背景进行漫无目的的想象……那我就不会针对你。”
  安澄咬住嘴唇:“可是说实话,我就是觉得你当事人的家庭更诡异!柳缘和郭田家里藏着秘密,你当事人家藏的只怕更多!你当事人叫你上庭,不但吓不住我,反倒让我确认我怀疑他是怀疑对了。”
  “安澄你够了。”汤燕犀的目光冰冷了下来:“我当事人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只不过是想保护他的家庭,尤其是保护他的孩子。你别忘了这个家庭还有个孩子!”………题外话………【稍后第二更】

  ☆、238、你怎敢这么说!(2更)

  “为了孩子?”
  安澄一听汤燕犀这论调,就更火了!他是在暗暗指责她冷血,是说她只为了案子而罔顾一个孩子的感受么?
  她转眸盯住他,忽地转成冷艳的笑:“这么说,汤律师接下这个案子,原来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么?原来汤律师这一次也变成了高风亮节,接案子只是为了那个孩子,而不是为了身为银行家的科南口袋里数都数不清的银子!”
  汤燕犀眯起了眼睛:“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安澄怒极了,反倒怒意都化成了冷艳的笑:“我还知道这个科南还曾经被怀疑参与甚至操纵过银行洗钱。只可惜这件事证据不足,又被人及时掏钱免灾,最后不了了之。戛”
  “但凡洗钱,身后必定有犯罪集团。而汤律师现在是什么身份呢,是魔鬼代言人啊。汤律师为之代言的那位魔鬼,必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赚来大笔不敢见天光的钱,需要有银行业内的高手代为洗白。”
  安澄拍了拍手:“别说我聪明,而是这些逻辑都是明摆着,只需要将它们联系起来,就不难推导出这样的结论。窒”
  汤燕犀修长的手指捏住酒杯,白皙的面色竟然击退了酒吧迷离的灯色,看上去始终是一块寒冰:“可惜,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听不出来,你这些主观臆测出来的东西,跟本案有什么切实的关联。别忘了,这样的东西是拿不到法庭上去的,不可能被法庭认可为证据。”
  “我当然明白!”安澄紧紧咬住嘴唇:“我才不会愚蠢到把它们拿到法庭上去!不过,这些却足以帮我判断一个人……我现在更加明白,接了这样一个案子的律师,究竟是在为什么辩护,又究竟是在掩盖什么!”
  她伸手捞起包包,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冷笑:“既然已经身在污泥,就不要再装高尚了好么?什么为了孩子,更有什么资格用那孩子来质问别人?!”
  他缓缓抬起脸来,面色如冰,目光犀利如薄薄的刀刃。
  可惜,他吓不怕她。
  她反倒咯咯笑得更加冷艳:“如果说为了孩子,汤律师,我比你更有资格这么说!因为,我比你更早认识那个孩子,我比你更有理由来关心那个孩子……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关注这个家庭,想要揭开这个家庭的秘密,其实不全是为了柳真,从根本上来说我其实也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安澄说不下去了,将钞票拍在吧台上,转身就走。
  她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笔直地挺起腰杆,留下一个傲然的背影。
  汤燕犀,小时候你用和善的面具来掩藏真实的小手段,倒也罢了。我忍过,我也斗过,我看见过你的两面,我也体谅过你的选择……可是如果现在身为律师,你还敢用你的伪善来掩盖背后的罪恶,那就别怪我。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为魔鬼代言,然后自己也最终一步步变成魔鬼本人。
  。
  又是新的一天,庭审继续进行。
  昨晚控方已经盘问完了江宁,所以这一天就从安澄来盘问江宁开始。
  “江女士,从你昨日的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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