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7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轻哼一声,知道此时必须直接面对这个问题:“我们控方虽然是在指控齐妮,可是根本目的还是要找到杀害薇薇安父亲的真凶。如果齐妮不是杀人凶手,法庭上自然会有明断。我们地检办公室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
汤燕犀清眸一闪,却垂下眼帘去看自己叠在膝头的手指。
映着清冽的阳光,他的手指却更显苍白。
“安检是追踪嫌犯,可是今天怎么追踪到薇薇安这儿来了?难不成安检是认为薇薇安有罪么?”
。
汤燕犀的话一出,薇薇安登时紧张坐直,转头紧张却又憎恨地盯住安澄。
安澄忍不住皱眉。
不过,既然这话题被他这么直接捅开了也好。
不过安澄并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只是回以淡淡一笑。
“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担心有人会对薇薇安做小动作。我之前只是守在校门外,如果没人来打扰薇薇安,那我也就不会出现。”
她瞟回去,将烫手的山芋又丢给了汤燕犀。
“小动作?”汤燕犀只是玩味地轻哼一声,复述一遍安澄的用词:“不知安检所指。”
安澄吸一口气:“薇薇安是案发当时最重要、也几乎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她对于这个案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是我们控方却还是放弃召她出庭作证,只为了保护她还是个孩子。”
她盯住汤燕犀的脸:“如果汤律师为了替齐妮脱罪,就要说服薇薇安上庭作证的话,虽然技术上来说十分可行、有效,可是未免太没人性!”
。
安澄无法否认,虽然她已经怀疑薇薇安,可是直到此刻,她内心还是矛盾的。
只因为毕竟薇薇安还是个孩子。而且从薇薇安的神情里,她看见了当年夹在爸和妈之间的自己。
她不忍心。
“人性?”汤燕犀又是冷冷地一笑:“什么是人性?‘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人性;可是亲手杀死自己生身父母,难道就还是人性了么?”
。
汤燕犀这样看似不慌不忙,实则却是猛然揭开话题,安澄怔住,而薇薇安则是瞬间满脸惊愕,随即就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汤燕犀冷冷盯着薇薇安:“有人怜爱你、保护你,那是因为他们把你当成孩子,出于人性的本能相信你。可是既然亲手杀死自己的生身父亲,就已经连人都不是了,又哪里还是个孩子,又还有什么必要以人性相待,嗯?”
薇薇安颤抖如风中的秋叶,不能自制。
安澄看不下去,起身跨步过来拥住那孩子,然后抬眼盯住兰斯:“你先送她回去。”
兰斯略有迟疑。安澄一立眼睛:“立即马上!”
☆、349、就是想你(2更)
此时的安澄,冷艳、坚决,叫兰斯也忍不住心下生起敬畏之意。
再也不是当年在鲨鱼时,那个法学院还没毕业,叫他以为随时可以吃吃豆腐、新手便可拈来的小实习生。
兰斯有些不敢反驳,一对眼睛只瞄向汤燕犀。
汤燕犀倒笑了,无所谓地耸耸肩:“照安检说的办。”
说罢还朝兰斯眨了眨眼:“男人嘛,不应该跟女人顶罪。沿”
兰斯有些晕,不过还是听话照办。
薇薇安终究还是个孩子,这一刻反倒抖得更厉害,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纺。
汤燕犀这才解围,伸手从她面前挪走那杯雪糕,轻声细语地说:“你肠胃弱,怕冷的,这杯就别吃了。再说这杯已经融了,不好吃了。如果还放不下的话,下次我再请你吃,一幕一样的。”
薇薇安怔怔看着眼前忽然变得温柔下来的汤燕犀。
那孩子的感触,安澄完全都能想象得到。那么一个冰冷犀利的男子,原本满嘴都是利刃的,突然轻声细语起来,让人无法松一口气,反倒以为他又要出更狠的大招儿了。
她闭了闭眼,伸手拉起薇薇安,帮那孩子逃开汤燕犀的摄魂大法。
那孩子也是瘦,被安澄一拉就拉出来了。安澄顺势将她推到兰斯手边去,然后冲兰斯瞪眼:“去呀!不然我向律师协会举报你们的不当行为时,也会饶上你!”
汤燕犀无声微笑,朝兰斯点了点头。
兰斯带着薇薇安,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有些脚步慌乱地赶忙逃出去,像是在避免被一场台风扫中。
安澄眯眼盯着那两个背影远去,心下也只能叹息。
如今连她也跟汤燕犀一样,叫人觉得害怕了么?
。
汤燕犀不慌不忙地用小甜品叉在雪糕杯里搅了搅。可是他不是要吃,只是搅着玩儿。
安澄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动作看。
她自己的心也仿佛变成了那一杯半融的雪糕,被他搅动来搅动去,虽然温度还是冷的,却终究还是卷起了漩涡。
她咬住唇:“案子既然已经开庭,不如明刀明枪让法庭去裁断。别想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我不会允许你在背后捅刀的。”
他倏地停了手,扔了叉子,站起身来。
修长身姿将阳光隔开,她纵然又高又瘦,还是被他轻巧地给遮蔽在了他投下的暗影里。
“你是警告我别在谁的背后捅刀,楚闲么?”
安澄岔了一口气。
她分明没用主语的,就是没有特定的指向啊,那个主体可以是这个案子,可以是法律的公正,当然也可以是楚闲;可是并不只是楚闲啊。
可是她不想与他分辩,只抬起眸子来与他倔强相对:“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会盯着你,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唇角的冷笑依旧在,目光却终究染了一丝寒凉。垂下来,刺在她面上。
“这么说,你这次果然是希望他赢,我输?”
安澄扬起头来:“我帮理不帮人。我同样也劝过他,不希望他叫薇薇安出庭作证,所以薇薇安才没有出现在控方证人的名单上。法律是公平的游戏,他既然肯答应我放弃,我就不希望辩方却用了薇薇安。”
这一阵子的局面忽然变得这么紧张,且是在人家店里,所以那小妹很是有些紧张。立在柜台里,目光不时扫过电话,犹豫着是应该上前来劝解,还是直接报警才好。
汤燕犀倏地横眸扫过来:“你,也出去。”
那小妹吓了一大跳,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您是说……我么?”
安澄也忍不住皱眉,低声呵斥:“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人家的店,人家没赶你出去就算了,你还要反过来赶人家出去?”
他轻哼一声,跨前一步,与她几乎相贴。
垂首,在她耳边沙哑地说:“……我想吻你。让她出去还是留下,你看着办。”
。
他呵气在她颈侧,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她还是有些慌了,抬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他挑眉,眼角含了促狭的笑:“别指望我改变主意。吻是必须吻的,能变动的只是她留下,还是出去。”
无力感铺天盖地涌过来。安澄知道他不是说着玩儿的,即便当着那个小妹,他也能旁若无人地吻下来。
她闭上眼,然后徒劳地再睁开,转头去尽量柔和地向那小妹请求:“……不好意思,请你暂时离开一下。我跟你保证,我们不会损坏你店里任何物品。如果你回来发现有任何损失的话,我一定会包赔。”
那小妹惊恐地看了看汤燕犀的脸,最后只得怯生生点头,然后走出了店门去。
几乎是店门重新关上的同时,汤燕犀便猛地抱住了安澄,向她狠狠地吻了下来。
。
安澄身后就是桌子,桌子上是孤单的一杯
柠檬水。
玻璃杯是安澄最喜欢的模样,细瘦的杯身,玻璃通透,却没有任何的雕花装饰。
柠檬水透明,配上柠檬青碧的颜色,更显得澄澈灵动。
可是他的身子带着她这样突然地压下去,杯子跟着就倒了,无辜的玻璃杯一路滚到桌边,眼见就要跌落地面,跌得粉碎。
安澄惊慌得想要大叫。
她刚跟人家小妹保证过,绝不损坏店内任何物品的!
她这一张嘴,不想正好让他乘势突入……
她一惊,忙着抵抗,却不察他的手早已在她背后突然一伸,便稳稳地接住了那杯子。
他满意地浅浅勾起微笑,更笃定、也更恣意地吻她。
直到她快呼吸不上来,身子也支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向后越发仰躺下去,衣裳几乎碰到了那洒了满桌满椅的柠檬水,他才倏然收臂,揽紧她腰身带着她重新站直了,松开了胶着在一起的唇舌。
四目相投,他眉眼冷意尽去,只剩无限柔软明媚的柔情;她则一刻的迷醉之后,猛然醒转,瞬间重新堆起了防备和痛恨。
“你干什么?!”
她找回肢体的自主,猛地一把推开他。
他手里捏着修长的玻璃杯。那样修长而白皙的手,捏着同样修长而透明的玻璃杯,奇异地好看。
他餍足地盯着她的眼,目光邪佞滑下,回到她的唇。
肿了。
安澄尴尬无比,死死攥住两拳:“我跟你一言不合……”
他长眉舒展,眼角浮起慵懒笑意:“一言不合就吻个纠缠不休,正是我喜欢的。”
眼前一黑,安澄赶忙闭上眼睛。
深深吸气:“我无法理解汤律师这样的喜怒不定。当然,我也没兴趣去求解。我只是无法接受汤律师这么对我!”
“不能理解么?”
他却怎么都不恼,只含笑又欺近来,轻轻勾住了她腰身。
她一惊,急忙又要躲。却见他实则只是伸手过来,贴着她腰线,将那玻璃杯放归原处去。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慌乱,只能用更深的冷意来抵挡:“你这又是要怎样?别以为这样了,我就不会跟你计较你私下来打扰薇薇安的事。我警告你,你再这样做,我会不惜向律师协会控告你!”
他轻哼一声,从她腰后抽回手来。
有意无意地,掌心正好从她腰侧滑过。
他清眸含着一缕桃红,迷恋地凝视她的眼:“……你和我又想到一起去了,小结巴。他们都只纠结在齐妮究竟杀没杀前夫,或者还是车子失灵的缘故,只有你和我知道,真正的症结在那个看似弱小而无辜的孩子身上。”
他满足地叹息:“你早早等在校外,就是在等我。因为你知道,我会跟你心意相通,你想到的,我也会想到。从看见你在校门外的那刹,我就想吻你了。”
他伸手抚上她的唇。
“这张嘴啊,看上去是在跟我吵架,可其实说的都是跟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的话。”
他边说边叹息,两手托住她下颌,又忍不住要吻下来。
安澄惊了,慌忙侧身退开。
“你够了!”
她再退开两步。
“我是想到你会来找薇薇安,所以我才来盯着你的。我没兴趣跟你讨论什么心意相通,对我来说这不过是对手间的知己知彼而已。”
汤燕犀也不恼,只满足地回味唇上她留下的气息。
挑眸凝视她,目光深邃而痴迷:“……真可惜,不是楚闲叫你来的,是你自己想来的。他未必知道你会在这里遇见我,可是你自己却知道必定会遇上我。”
他唇角绽开微笑,如春天第一朵桃花。
“可是你还是来了。其实你也想见我,跟我想你,一样。”………题外话………蓝的大红包,cristal_2014的鲜花
星光花之韵、q_5utqj1fcw的月票
☆、350、我一向都是恶人(1更)
安澄心底警铃大作。
她忙又侧开一步,手指狠狠扣紧桌沿儿,如面对雄狮的羚羊,明知危险在前,一切都只是负隅顽抗,却也依旧不肯低下自己那象征最后尊严的头。
“汤律师就不必这么自说自话了!想见你?我还没有那个兴趣。”
她撇开眼,望向窗外。艳阳耀眼。
“至于眼前发生的事,嗤,说句老实话,我宁愿你没有出现在薇薇安的学校前,没有来向薇薇安使小动作!纺”
。
汤燕犀静静凝视她,目光微凉沿。
她的反应他并不意外,他眼神的微凉是因为看到了她的挣扎。
——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薇薇安那孩子的挣扎。
这种挣扎他何尝不懂?都经历过父母离婚的痛,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适应家庭重组之后的变化,都曾因年少而紧紧关闭过自己的心门……
他曾因此而养成了冷眼看世界的性子,而她更曾因此而变成了小结巴。
所以当了律师的这些年来,他和她一旦遇见案子里出现这样的孩子,都会毫不犹豫想尽办法只为保护那个孩子。
可是眼前这一桩,薇薇安这个孩子却与从前那些案子里的孩子都不一样。
所以她挣扎了,她一时之间有过左右摇摆,无法狠心定下主意来。
他想到这里便笑了,轻叹一声,伸手拂去她嘴边的碎发。
“我一向都是恶人。所以这一次,恶人还是我来当。”
。
他的话仿佛说得没头没脑,安澄的心下却忽地一颤。
她高高仰头,直直去望他的眼。
“你~你说什么?”
他却微微扬眸,目光扫过天棚上悬下的装饰彩旗:“鲨鱼的办事方式你明白,况且我这人的手腕一向都是为了赢而不择手段。所以我会坚持要求让薇薇安出庭作证。”
他目光倾下来,罩住她的脸。
“这是我们辩方的权利。安检你无权阻拦;就算你不满意,我还是会坚持这样做。”
。
“汤燕犀!”
安澄有些急了:“你可以为了给你当事人脱罪而不择手段……可是薇薇安不是别人,她是你当事人的女儿啊!”
汤燕犀目光淡漠放远。
“齐妮才是我的当事人。至于薇薇安,就算她是齐妮的女儿,她却也不是我们的当事人。我们只对我们的当事人有义务,对薇薇安没有。”
“你!”
安澄急得跺脚,却也无从反驳。
他说得没错,至少从法理上来说,真的没错。
他垂眸凝视她。她脸上还是有挣扎。
在她的位置上,真的去问一个孩子的罪,对她来说终究是巨大的挑战。他就是因为太懂,所以才要更坚决地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抚了抚她面颊。
“对不起,我一向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若说‘仁慈’,楚闲会比我更‘仁慈’,他在明知你对薇薇安生疑,却还是答应了你,不召微微案出庭作证,是么?”
安澄咬住嘴唇,退后一步,甩开他的手。
他的手停在半空,缓缓点了点头:“那样的‘仁慈’,我宁愿不要。小结巴,我宁肯让你今日恨我,我也不想让你事后冷静下来之后,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
他的话依旧硬梆梆的,哪里比得上楚闲轻声细语里的温柔;他面上的神色,就更是一贯冷冰冰的,仿佛从不肯向她做出半点让步和妥协。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偏是他的话更入了她的耳,刺中了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的挣扎,在真相和身为检察官的职责面前,是有多不应该。
她深吸口气仰头盯住他:“我能想象到,如果你坚持让亚伯拉罕召薇薇安上庭的话,那么媒体会将亚伯拉罕和鲨鱼都批得体无完肤。”
亚伯拉罕做的是法律援助,这样的工作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应该是保护妇女和儿童的。可是这一次亚伯拉罕却为了赢下这个案子而伤害一个孩子……有心者会借机卯足了力气去抹黑亚伯拉罕。
“你担心什么呢,嗯?”
看见她脸上的忧色更重,他上前一步,低垂了头来看她:“你担心亚伯拉罕会受不了么?其实你想多了,他是男人,经历过幼年与家人一起从北非偷渡到欧洲,又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