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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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先占个位置吧。也许是痛,也许是欢,不管怎样都要叫你不能漠视,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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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吼出来,已经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添。
反正,今晚不能让他再得逞,必须要守住自己。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他虽然眼中一团一团涌过乌云去,却最终……没吵起来。
他甚至只是轻叹一声,戾气就都化去了。甚至伸手过来只是轻轻帮她抽走一根叼在嘴角的发丝。
“好了,是我错,我道歉。屋”
这算什么?一向盛气凌人、穷追猛打的汤燕犀怎么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她瞪着他:“那,汤律师可以离开了么?时间不早了,你我明早还各自有自己的事!”
他凝眸注视她:“我保证今晚不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求你,今晚再收留我一晚。”
“可是……我凭什么?”
他竟然说“求你”,她听起来可真新鲜,可也……忍不住的心颤。
他挑了挑眉:“你说的,你是汤燕七的女朋友。咱们也算是实在亲戚。”
安澄真要疯了,恼得背过身去。
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最善于把她自己的话深挖,变成埋了她的坑儿。
“可是瓜田李下的道理,汤律师总该明白。就算我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你也不方便跟我同住一室!”
背后传来他轻轻叹息:“我真的保证,今晚什么都不会做了。只要你能让我留下来。”
她心里狠狠地疼,起身走进洗手间:“希望你说话算话。”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足够久的时间,再走出去时,他已经又抱着警长躺下了。
幽弱的小夜灯里,能听见警长那个没原则的家伙,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再不像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要死要活想要逃开的样子。
切,就是个小畜生,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它主人,谁每天给它吃给它住的呀?
她背对他躺下,将被子一口气拉过头顶。
心怀忐忑,可是他竟然真的在天亮前的几个小时里,再也没有打扰过她。他的呼吸声就在她身旁不过一米处,那样的平缓而悠长,叫她听起来奇异地觉得安心。
她便也叹了口气,让自己放松躺好。伴着他的呼吸声,体味着他的存在感,安稳地跌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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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虽然也算有惊无险度过,可是……他的贴近,将她唤醒的实在太多。
她担心以后情势再也控制不过,所以这天放学后又约汤燕卿出来。汤燕卿将她送到“鲨鱼”门前,她想了想,认真地跟汤燕卿讨论了一个话题。
“喂……你说实话,真喜欢我么?”
汤燕卿有点意外,摘下墨镜来扭头看她:“怎么了,女朋友?我当然喜欢你啦!”
安澄一阵恶寒,抬手挠了挠脖子:“呃,我的意思是,有多喜欢?”
汤燕卿眨了眨眼。
略作停顿便热烈表白:“可喜欢可喜欢啦!”
安澄这回都忍不住连手臂都挠了,转头来缩着五官看他:“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咱们俩试试真的交往看看?”
汤燕卿叼着眼镜腿儿又转了转眼珠:“我们现在不就是真的么?澄,难道你现在对我是虚情假意?”他夸张捂住心口:“呜……我好伤心。”
安澄扶额。
眼前这家伙,明明长着一张七八分相似的脸,可是为什么……就让她怎么都产生不了那种感觉?一看他就想伸手劈头盖脸拍他,该怎么办?
她转回头去,眼睛苍凉地目视前方。
“我是说……不如咱们亲一个?”
她说是汤燕七的女朋友,当年的汤燕犀就曾不屑一顾。她满天下张扬过了,可是他在那个中国年的晚上还是……
而如今这个噩梦好像又要重新开始了。她这么努力地渲染她跟汤燕七的关系,他现在虽然终于略有介意,可是……却还是挡不住他晚上的不请自来。
也许只是口头上的宣告,对他来说构不成真实的威胁。所以她也许该弄出些真实的动静来,才能让他却步吧?
“亲一个?”汤燕卿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犹豫片刻便满心欢喜地拍手:“好啊好啊,我早就等你说这个了!”
安澄没心情再多讨论,伸手勾住汤燕卿的脖子,便照着他吻下去。
饶是汤燕卿,这一刻也有一点吓傻了。心说真的亲的话,不是该他来主动么?怎么安澄勾住他脖子,就主动来了?
那岂不是……他是被她给吻了?好像有一点点的,丢人哎。
汤燕卿这心里正在翻腾不休呢,却没想到安澄的唇都要碰上他,却竟然还是中途刹车了。
“哎?别停啊。”他煽风点火:“我等着呢!”
安澄却在他眼前挣扎地咬了咬牙,最后竟然揪着他脖领子,将他给揪着扔回一旁去了。她自己捂住嘴坐回去,转开身去。
混蛋……做不到,竟然做不到。
即便是亲生兄弟,可是气息的些微差别,都叫她不能接受。
汤燕卿凝视安澄的背景,无声叹了口气,伸臂过来将她拢过去,“呐,肩膀免费给你用。”
安澄额头抵在他肩上,紧紧闭上眼。
汤燕卿慈祥地拍她的脊背:“别急啊,我等得起。咱们未来的时光,还长着呢嘿。”
。
安澄收拾好心绪,进鲨鱼上班,不想刚坐稳当就接到海伦的电话,让她上27楼去一趟。
安澄有点忐忑进了海伦的办公室,海伦也不说话,只是勾着一抹冷笑,上下打量她。
安澄不习惯被这样审视,于是深吸口气,先发制人:“海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海伦耸了耸肩:“听说你对琳达的案子很有兴趣……你呢好歹也是我招进鲨鱼来的,我总不能把你丢在一边不管了。我想你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吧?”
安澄没说话,耳边一遍一遍回响“琳达的案子”。
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她和汤燕犀的案子么,什么时候轮到海伦用这样的语气提起?
难道……是汤燕犀同样将海伦也拉入这个案子了?
“你很聪明,选择不回答。”海伦却抱住手肘:“其实也只有你才会那么想,律所里其他的同仁是不会那么想的。因为你只是个LLM的在读生,没有律师执照,来律所实习也通常只能做做文书和助理的工作。不是我不照顾你,是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既然大家都以为你上次帮过我,那我就让你也参与这次的案子吧。”
安澄深吸口气:“其实如果这么勉强的话,那我就谢谢了,不必的。海伦你说得对,是我自己还没这个资格。”
海伦咯咯笑起来:“还挺敏‘感。不过在这个圈子里,这个真是要不得。”
“我就算不给你面子,可是也要给那个请托的人一个面子。”
安澄抬眸看她,心里想是谁向海伦请托?
难道……是汤燕犀?
。
离开海伦的办公室,安澄控制着才没有直接冲到汤燕犀的办公室去问他。
琳达的案子,凭什么也要带上海伦?
可是她知道这样做不合适,只能忍耐下来,默默下楼回到26楼,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事到如今,她要是再看不出海伦是喜欢那家伙的,而那家伙对海伦也是特别的,那她才是瞎了!
可是他们两个要玩儿个办公室恋情,那就请尽情地两个人在一个案子里缠‘绵就够了,凭什么动“她的案子”,又凭什么还要将她也拉进来?
是要让她更近距离看他们两个秀亲密么?
还是说,这是汤燕犀对她的报复?
反正从小到大都这样,她只要表现出对他的反抗,他一定会十倍地报复回来。
安澄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反光,警告自己:安澄你忍忍!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别搭理他就行了。
总归……他是他,你是你。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她跟他,早就应该已经散了。四年前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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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又是在茶水间,兰斯又跟只苍蝇似的钉上来。
安澄小心周‘旋,与他假意地笑,总归不让他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就是。
“小樱桃,要怎么谢我?”他仿佛也享受这种调‘情,“我知道海伦已经跟你谈过了。”………题外话………【上午第二更】
☆、151、在他面前,她已没有了退路(2更)
“原来是你?”
安澄面上微笑,心却微微一沉。
“当然是我,”兰斯几次近不得身,倒也耐心,便暂时放弃了进攻,平和地与她并肩而立,歪头来看她的反应。
来自东方的女孩儿嘛,矜持些他理解,况且更添情趣。
“不然你以为,还会是谁?屋”
“没有,”安澄垂首喝咖啡,用咖啡杯遮住半边脸:“只是我猜不是海伦的本意。不管是谁帮我,我也总得说声谢谢。”
兰斯挑了挑眉:“我倒奇怪,Yancy为什么没帮你。如果他肯的话,自然比我更方便。添”
安澄瞟了他一眼,再垂首又啜了一杯咖啡。今天的咖啡好像料不足,少了糖。
不过兰斯已经自问自答:“看样子……好像他对你这个‘弟弟的女朋友’并不十分承认。”
“哦,”安澄心下倒也悄然松了口气:“也难怪。他那样的家世,我这样的普通,他当哥哥的看不上也不奇怪。”
话题既然扯到了汤燕犀身上,她就不能再任其发展,不能将话题的主动权都交给兰斯。她歪歪头,决定还是该由自己来主导接下来的谈话方向。
“我倒是奇怪,为什么这个案子汤律师又找了海伦。他是高级合伙人,可以跟律所内任何律师合作的,他却好像格外偏爱海伦。”
兰斯笑了:“说得没错,Yancy就是格外偏爱海伦。”他自己磨咖啡豆,眼睛却盯着安澄不放:“他接下来还要捧海伦成为合伙人呢,所以他手里的大案资源,他都分享给海伦,给海伦增加筹码。”
安澄张了张嘴,赶紧又吞了一口咖啡:“真的?”
兰斯耸肩:“看着吧,海伦的资本很快就够了,年底之前Yancy一定会向合伙人会议力荐她。”
“可是Yancy自己也还是个年轻的律师,自己越级成为高级合伙人也就罢了,还能再创造个特例出来么?”安澄紧捉主动权不放。
兰斯耸肩:“所以Yancy也在给自己加重砝码。在这个律所里,身为合伙人最重要的话语权就是胜率和赚钱的能力。Yancy刚迫使哈尼食品公司同意庭外和解,给公司赚了750万刀,而且拥有了跟顶级大公司叫板的经验,这就成为他最大的资本了。”
安澄沉默了片刻,抬眸又是笑意明丽。
“如此说来论功行赏,诉哈尼公司的案子给律所赚了大笔进项,你也是功臣,也会得到Yancy的奖赏。海伦可以由此被推荐成为合伙人,你也该更进一步了吧?”
兰斯得意而笑:“没错。琳达这个案子可能会是我在海伦手下做的最后一个案子,这个案子结束后,Yancy已经许诺我可以单独做案子。”
“恭喜。”安澄点头微笑。
兰斯也伸出手来,可是手伸到半空才发觉,安澄只说了“恭喜”却并没有伸出手来。他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去,凑近安澄说:“等我自己做案子,我会调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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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针对琳达的案子开分析会。
安澄作为新成员加入,走进27楼的会议室时,大家都已经坐在了桌边。
汤燕犀居首,侧身坐着,将笔尖轻轻咬在红唇间。
工作的他,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银框眼镜。眼中的精芒都被眼镜遮住,平添一股儒雅温和之气。
她盯着他侧影,深吸口气微微躬身:“大家好我是安澄,有幸参与本案,向大家学习。”
他闻声一转皮椅,隔着眼镜上下打量她两眼。
那清冷,简直一如小时候看她占了她座位那次。
众目睽睽之下,她略有些尴尬。倒是兰斯赶紧起身,将身边的一把椅子拉开,示意安澄过去挨着他坐。
可是汤燕犀不发话,她又不方便过去,只能倔强地站稳了,抬眼直接瞪回去。
又能怎样?当年16岁的安澄,独自带着父母离异的伤痛,到那样一个陌生环境里的安澄,都没怕过他,都熬过来了。如今,22岁的她更没有理由屈服在他的目光之下。
终于,他将唇里叼着的银色笔杆抽出来,用咬住的那头凌空朝安澄淡淡指了指:“谁叫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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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十几个人的目光哗啦都投过来,像是泼过来一盆冷水。
安澄直了直身子,淡然微笑:“不是你。可是显然这个小组有权调动人手的,并不是汤律师一个人。”
在座的人都惊讶扬眉。
汤律师这个人,年少却凌厉异常。毕业与排名第一的法学院,兼之家世渊源,来了鲨鱼之后就是大杀四方,没人敢当面直撄其锋。今天,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却敢这样直面相对。
汤燕犀身旁的海伦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按住汤燕犀手腕:“不好意思Yancy,我正想告诉你,是我叫她来的。”
汤燕犀歪眸瞥一眼海伦,终于点了点头:“嗯哼
,看样子海伦你真的很欣赏她。将她招进律所不说,这次还给机会叫她锻炼。”
他都这么说了,海伦也只能生吞了黄连,尴尬点头笑笑。
海伦朝兰斯使了个眼色,让兰斯将安澄带进座位,便扬声对在座众人:“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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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展示了琳达一案从警方所能得到的证据。
验尸报告显示,死者鲁德死于后脑中弹,一枪毙命。死亡时间在18时许。
弹道报告显示,致鲁德死亡的子弹正是从琳达手握的那把枪里发射的。
“现有证据对我方很不利,”海伦抬眼看众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琳达的检查报告,”在座的萨姆答:“只要医生能够证明琳达在案发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就有机会为琳达脱罪。”
兰斯轻哼一声:“可惜无论是死亡时间还是昏迷时间,在医学上都只能做大致推断,没办法精确到秒。所以如果检察官当庭质疑医生证人,如果他不能确认琳达昏迷时间精确地早于死者的死亡时间,那么就不一定能说服陪审团。”
“那就需要目击证人,”另外一个一年级律师本杰明答:“设法寻找到曾在死亡时间前看见有人进过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制造合理疑点,减轻琳达的‘唯一性’嫌疑。”
兰斯用笔尖点了点本子:“当然也想到了,我们设法去调取酒店的监控录像。呵,真可惜,监控录像上根本就没有人在死亡时间前走进案发房间去过。”
兰斯说到这里时,安澄不知怎地忽然抬头,看了汤燕犀一眼。
团队里的所有人都在海伦和汤燕犀的面前努力表现着自己,海伦也认真倾听,整个会议现场仿佛只有汤燕犀一个人是没有全神贯注在大家的分析上的。
他清泉一样的目光,越过众人的情绪交织起来的紧张的网,若远若近只落在她面上。
安澄这一抬眼就正好与他四目相撞。
他薄薄的银框眼镜上印着阳光的倒影,让她一时看不清眼镜背后他的眼睛。可是她就是能确定,他在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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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还是一慌,赶紧垂下了头去。
众人的意见暂时陷入僵局,他修长的手指横握住笔杆,忽然说了一声:“你,有什么意见?”
在座的众人又是一惊。
Yancy难得亲自点名问谁的意见,可是今天非但点名,而且点的还是一个没什么资格发言的实习生。
她咬住唇抬起头来,尴尬得还是红了脸。
他倒依旧一派月光一般的清雅,“你虽然还是法学院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