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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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卿便更得意,摇头晃脑说:“我们家二少爷说你跟‘好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是我看你挺好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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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安澄,我真喜欢你
汤燕卿的话让安澄错愕。
不是因为得知汤燕犀说她不好看,她也没冀望过他能说她什么好话;她是震惊于……原来他竟然还曾经在私底下谈论起过她。
原以为,她这样的女生,他会视为草芥,连提起都不屑。
她没做声,只是悄然抬眸打量了汤燕犀一眼。
汤燕犀却被弟弟的话刺得攥起了指尖。
安澄也许不明白,可是他当然知道燕卿这是在故意和稀泥罢了。兄弟俩之间多年的暗斗,这两年表面上都是弟弟嬉皮笑脸像是认输了,可事实上但凡有半点转机的可能,弟弟是一定都不会放过的。
眼前就是,弟弟根本是在故意讨好她!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还是不自觉从安澄身上滑过。也许是为了表示今天的郑重,所以安澄登门来,身上还是穿着校服。
她很瘦。她这个年纪在M国的女孩儿都已发育得凹凸有致,她却几乎还是平板的。
M国高中女生多数都养护头发、化妆;可是她短发,素面朝天;除了皮肤底子还好,整个人看上去的确并不让人注目。
她通身上下还算可观的,只是她那短裙下又长又直的腿。
回想起那天在绿藤第一眼看见她,她穿洗白了的T恤、牛仔裤加布鞋,远远走来他还以为是个小男生……
这样的女生,他又有哪里说错,又怎么称得上“好看”?
更何况,她还是个小结巴,她——近距离看去,鼻梁和颧骨上还有一颗一颗的小芝麻!
而且一生气,她一脸红的时候,那些小芝麻一颗一颗的仿佛也跟着泛起红晕来,让他莫名地想去伸手去拈一拈……
就这样的,弟弟也好意思大言不惭地瞪眼说瞎话,说她好看?
他懊恼不已,索性转身就走。
这里多了一个人,他没兴趣继续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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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话不说就这样走了,安澄不由得咬紧嘴唇,目光追着他的背影。汤燕卿瞄着两人的反应,嘻嘻一笑:“别担心,我哥走了,还有我呢。”
安澄听出了他笑意里含着的坏,不由得收回目光白了他一眼,甩开他手指头:“……你,你故意的。”
汤燕卿急忙上前又要捉安澄手臂,“杜心澄,你别这样说人家嘛。人家会伤心的。”
安澄再度甩开了他的爪子。
抬眸望庭院深处,那少年蓝衫背影,早已消失在烟雨尽头。
安澄收回目光霍地瞪汤燕卿:“别再叫我什么杜心澄。小P孩儿,难道不知道,叫错人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事么?记住喽,我叫安澄!”
汤燕卿被吓了一跳,傻了,瞪大眼盯着安澄。
她怎么不结巴了?
还有,叫杜心澄的也不是他一个,之前他分明听见兄长跟她吵架,也一口一个地叫着杜心澄啊。她怎么没纠正老哥?
不过他笑脸转的快,立即点头:“好呀,安澄。”
上来又亲亲密密捉住安澄手臂:“安澄,我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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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不~上~当
这样轻易说出的喜欢,让安澄反倒柳眉挑起,扭头盯了一眼汤燕卿。
虽说还只是13岁的小破孩儿,说什么喜欢也不是成年之后的那种喜欢。可是喜欢这句话,都不该这么轻易出口;轻易出口的,分量便自然都打了折扣。
她轻笑一声,收回目光,微微耸了耸肩:“你对我的喜欢,超得过你想赢过你哥的渴望去么?”
汤燕卿张大了嘴巴。
安澄忍不住白他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是拿我当枪使。”
抬眼,烟雨尽头的少年早已走得没了踪影。
她悄然叹了口气:“虽说我也不待见你哥,可我也没兴趣给你当枪。你想赢他,你就自己想辙,别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汤燕卿窘得一张脸都红了,没想到只是初见面的女生,竟然也将他给看穿了。
他原地搓了搓手,不过随即便淡定下来,上来再扯安澄的手:“……你这样,我就更喜欢你了。这回是真心实意的。”
这世上这样聪明、且坦率的女生,当真少见,他是真的欣赏。
安澄却也只淡淡哼了一声:“是你说的,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那你还不前头带路,还在这儿跟我磨叽什么?”
这样又急又冲的话,让汤燕卿一口气噎住,都不知该怎么应对了。只能缩了脖子,尴尬地地赶紧引在前头。
终于进了正厅,汤老爷子汤东升当中而坐,远远瞧见安澄跟在燕卿后头,穿过烟雨而来,便一拍巴掌:“丫头,你可来了,叫汤爷爷好等。”
老爷子说着话,目光却一偏,从立在一旁的汤燕犀面上滑过。
汤燕犀一脸平静,一丝儿波纹都没有。
面对汤家一大家子人呼啦泼过来的目光,安澄有些尴尬,紧张得张不开嘴。杜松林知道女儿怕自己结巴,便起身走过来牵住了女儿的手,亲自带到汤老爷子面前,轻声说:“澄澄,还记得汤爷爷吧?那年你三岁,曾坐在汤爷爷的膝头,吃过汤爷爷亲手喂给你的桃儿。”
安澄点头,可是一张嘴还是又结巴了:“汤、汤爷爷好。”
接下来又向汤明羿、沈宛等一众汤家长辈见礼。
而等在一旁的汤燕声、汤燕衣等孙辈早等不及了上来拉住安澄的手,亲亲热热地互相认识着。
安澄极为小心,可是一路说话竟然还是句句结巴,一张脸窘得通红。
汤老爷子则悄然抬眼看了一眼杜松林。
杜松林也明白,神色之间满是黯然——汤老爷子是在问他:澄澄这孩子怎么会结巴了?
杜松林难过地摇摇头。其实就连他也不知道,女儿怎么会就结巴了。虽然从医学和心理学上有许多可以解释的理论,可是具体是什么让女儿变成这样,他却因为多年的相隔而找不到答案。
而女儿就算来了身边,可是那扇心门却未曾对他打开。
他无声抬眸,望向一脸不自在的女儿,想起女儿三岁那年在汤家的客厅里,当着汤家所有人的面,童音清甜地全篇背诵《长恨歌》。那么长的诗,女儿一个字都没背错,而且声情并茂,引得汤家人都啧啧称奇。
那一年,汤燕犀同样三岁,号称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却在背诵《长恨歌》上输给了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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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记仇,怎么值得这么久
汤燕声是大姐,此时已满了18岁,本就是周全柔婉的性子,此时也发现了安澄的结巴,便更是处处小心照顾着安澄的感受,不让妹妹们问出失礼的话来。
妹妹年纪都还小,当年那一场《长恨歌》的比试,妹妹们并没机会得见,她们不曾知晓当年三岁的小安澄,曾经怎样的妙语如珠,怎样的迷倒了汤家的长辈。
那年就连燕卿还没出生,也没亲眼见过。
可是汤燕声自己是亲眼所见,于是此时心下也不由得生起小小的怅然。
汤燕衣12岁,是汤家领养来的孩子,从小就跟汤燕卿格外好,于是心里也对燕犀有一点小小的腹诽。她听着大姐跟安澄说话,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忽然幽幽地问:“……澄子姐,你跟二哥一个学校,他有没有欺负你?”
安澄一愣,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燕声急忙将话茬儿拉回来,轻声呵责二妹:“怎么会?杜伯伯和三叔都嘱咐过燕犀照顾澄澄。”
汤燕衣轻哼了声:“可是二哥去迎澄子姐,竟然在外头耽搁那么久。明明撑了伞,却叫澄子姐身上湿了这么多。而且大姐也不是没瞧见,二哥先一步回来,脸上就始终阴沉沉的。”
汤燕衣眼尖,汤燕声也不是没瞧见,可是此时此地,燕衣这么说只会叫安澄更不自在。
燕声便连忙一拢二妹的手:“不会的,别乱说。”
燕声抬眸无声看向安澄去。安澄便也咬了咬唇,轻轻摇了摇头:“欺负我?他、他办不到。”
汤燕声这才放下心来,温婉地微笑:“是你们不知道,这些年燕犀唯独输过一次,就是三岁那年输给了澄澄。燕犀不是小气的人,他只会更高看澄澄一眼。”
燕衣、燕余和燕翦都惊讶地望住安澄。
燕翦最小,最不怕把事儿闹大的就是她,只见她洋娃娃似的眼珠儿咕噜一转,便扭身跑过去攀住了汤燕犀的手,将他生拖过来。
“二哥二哥,原来你也输给过橙子姐姐!”
燕翦刚上小学,有些功课是二哥管着,二哥严格起来比老师都严厉,她这回可算是找着可以小小反击的机会。
当着长辈的面,汤燕犀没拒绝,站到安澄对面,也只是垂首将掌心盖在小妹头顶,温柔地凝视燕翦:“……不过是一首简单的诗,燕翦背得也很好。”
小小的燕翦有些上当,登时高高举手:“爷爷、爷爷,我也会背《长恨歌》!”
汤燕犀轻柔地笑,忽地抬眸撞上安澄的眼睛:“燕翦,你跟橙子姐姐比一比,好不好?”
安澄只觉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冲到了脸上。
不管三岁时曾如何赢过,此时一张嘴也必定结巴了。所以必定会输给汤家这个刚上小学的小女孩儿。她16岁了,是高中生,如果此时输了,便等于这些年都白活了。
她抬眸盯住汤燕犀。
他在报复她,时隔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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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化被动为主动
小小的燕翦不知利害,只想在长辈面前大显身手。安澄却怎么会不明白,她就算赢了燕翦,也不过是跟个小学生逞强罢了。赢了也会丢人。
可是燕翦这样跃跃欲试,她若当面拒绝了,一来扫兴,二来反倒更跌面儿。
她歪头看了燕翦半分钟,忽地明媚一笑。她上前蹲下来,亲亲热热拉住燕翦的小手:“你就是燕翦对不对?姐姐今天穿、穿了校服,其实就是为了你。”
燕翦虽然才上小学,却从小就显现出了对时装行业的热爱。绿藤高中的校服出自名家手笔,可惜燕翦只研究过汤燕犀身上的男款,没机会近距离细看女款。女孩子原本就对女款更感兴趣,于是在听说杜松林会带女儿来家里,便私下里跟杜松林拜托过。
安澄伏在燕翦耳边柔声说:“待会儿,姐姐给你看个够。”
燕翦登时眉开眼笑:“安姐姐真好!”
安澄一计得手,便忍不住含笑,抬眸瞥向汤燕犀去。
她自己不知,她这一刻唇边那枚隐秘的梨涡旋即绽开,让她原本素淡的眉眼平添生色。
汤燕犀也没想到她这样快就化被动为主动,也不由倏然眯眼。
安澄瞄到了,她的笑意便更扩大,她捉着燕翦的小手,更淡定温柔地问:“……燕翦的《长恨歌》,是二哥教的么?”
燕翦登时竖大拇指:“安姐姐真聪明!
安澄又抬眼,目光无声滑过汤燕犀的脸。心里轻哼一声说:嗤,就知道是这回事。
她越来越放松,滑向他的目光越来越自信,甚至自信里都开始加了肆无忌惮的嘲弄。汤燕犀心下顿知危险,可是此时燕翦却在她掌心里,他已来不及做出防卫。
安澄轻轻摆弄着燕翦的手指头,悄声说:“那首诗姐姐比你多背了十几年,一个字都没有忘过。所以跟姐姐比赛背诵,一点都不好玩了。不如姐姐出个新玩儿法,只叫燕翦一个人表演,让所有的掌声都只送给燕翦一个,好不好?”
燕翦还小,自然只想赢不想输。她略一犹豫便急忙点头:“好!”
安澄竖起手指:“嘘……别他们听见,待会儿给他们一个惊喜。”
燕翦赶紧闭上嘴,朝安澄眉开眼笑,使劲点头。
安澄这才扬眉向汤燕犀:“给我十分钟。”
说罢安澄捉着燕翦的小手,一溜烟儿躲到门外去,伏在燕翦耳边低低说了些什么,燕翦有些惊讶,随即便也嘁嘁喳喳地笑开。
十分钟后,安澄带着燕翦回到正厅,先冲燕翦使了个眼色:“燕翦先背。”
燕翦郑重点头,字正腔圆将《长恨歌》一气呵成。
杜松林有些担心地看向女儿。燕翦聪明伶俐,背的一个字、一个音都没错过,女儿就算背得同样好,也未必能胜出。
安澄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没抬头,只向燕翦眯眼一笑:“……这回是安姐姐的。”
众人都以为是安澄要亲自来背,孰料安澄只是做了个鬼脸,接下来开口的依旧是燕翦!
还是那首《长恨歌》,燕翦却给加上了口音。
燕翦一本正经地背诵长诗,却一本正经地将“汉皇重色思倾国”,发音成“汉皇重射湿倾国”,汤家人全都目瞪口呆,片刻后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汤燕犀长眸一冷,缓缓转头,目光直刺向安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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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怎么不去死啊?
在他眼前,恍惚已不是今年今日的烟雨空蒙,反倒变成了3岁那年的艳阳如金。地点也不是在这座徽派老宅子里,而是在祖父家从前的客厅里。
那个豆丁儿大的小女孩儿,站直了也还没有旁边的椅子高,那般样清凌凌的目光,那般小小不点而红的唇,一字一声背“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他是先背完的,一个字都没错过。那年虽只三岁,却已是过目成诵,他站在一旁神态淡漠地看着她背。
他已背得完美,她背得再好,也只是与他不分伯仲,又哪里还有赢过他的可能去?更何况他先背,她后背,她就已落了下风。
一切也都如他预期一样发展,长辈们虽然也为她惊艳,却显然并无更多惊喜。
她最后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背完,他便舒了口气,等着爷爷说“两个孩子都好,不分胜负”。可是她最后尾音吐完,却没有立即停止,反倒从头又来了一遍!
这一遍,不再只是普通背诵,而是加了口音,用的恰恰就是东北口音!
同样是加了口音,可是当年的她却比今日的燕翦更为纯熟地道,她念出来的是“汉皇重sǎi思倾国”……
那是汤家祖辈的乡音,是祖父在M与祖国相隔万里,午夜梦回时都念念不忘的声音,此时乍然从一个小女孩儿的嘴里说出来,童音呢喃可爱之外,却因为是小孩子,反倒叫那口音更浓重、更地道。老爷子当时便红了眼眶,待得小女孩儿背完,便一把拢到怀里,亲自抱到膝上去。
那年刚三岁的他,如何也想不到竟会有这样一个转折。他不甘地盯着祖父抱着她,亲手喂她吃桃儿的模样,只觉心里是说不出的愤懑。
他不信这是她能想出的主意,一定是她爸教给她的!
他们父女故意讨好祖父,用阴招赢了他去!他绝不甘心就这么输了!
他以为未来还有的是时间,他总归有机会扳回来。可是后来她跟她母亲回了中国,每年也顶多只会来M一次。每次他都问好了日子,悄悄地盼着,却结果她从那以后竟然再也不肯来汤家……
这一等,竟然就是漫长的13年。
直到那天父亲忽地对他说,杜伯伯的女儿要转学来M国,就去绿藤,要他多用些心,多加照顾。
他竟然就愣在午后的阳光里,一时竟说不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