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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流水.天涯by 张尽-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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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豁然明白事情的异变,转念间一指那师爷厉喝:“拿下他!”

  那师爷的反应比我的喝令快半步,他不是被识破了计谋落荒而逃,而是催马向我这边冲来,叉手来拿我的衣领。

  我的骑术本来就不是很精,带人骑马已是极限,马上与人交手更是强人所难,侧身一避,立即下盘不稳,一头栽倒。小小反手拉我,可他身薄力弱,却哪里拉得住,反而被我带下马来,两人一齐落地。亏得他这一拉,别开了我头先身后的落地方向,我才后背先着地,没摔伤脖子。只是我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被他压得惨叫出声。

  我知道摔倒在马群里,若不立即起身,就有被马蹄踏成肉泥的危险,虽然头晕目眩,胸口憋闷,还是勉力站起,挽住因为骚乱而躁动的坐骑的辔头,和小小倚在马身上喘息。

  在我摔倒的时间里,两名护卫一前一后的向那师爷夹了过来,挥刀横扫。我的马上功夫不如那师爷,那师爷比起两名元族护卫来却又差得远了,三匹马交错过后,那师爷也被擒到了其中一人马上。

  那护卫刀背砍昏那师爷,立即将他拽到自己身前,返刀归鞘,扯下那师爷的腰带将其手脚绑紧,架放在马鞍前,大手一抄,把那师爷袖里的短刀、怀中不一而足的零碎物件全都掳了出来,放到自己的鞍袋里。整串动作灵活迅捷,当真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我怀疑他平日里必然千万次的做过演习。

  我喘了几口粗气,还没缓过胸口那五脏六腑震荡的憋闷之气,就听到一声惨叫,却是贺宽被骚乱的马踩了一脚,我虽然恼怒,毕竟无法见死不救,把辔头塞到小小手里,一个箭步窜上去,将他从地上提起。与此同时,那失主的坐骑也被赶过来的护卫捞住缰绳,挽住了。

  好在那马只是轻微骚动的小踏步,没有奔驰时候的脚力雄浑,贺宽除了挨痛,并没伤到要害。我已然确定贺宽心里有鬼,气怒交加,寒意森然:“贺大人,莫不是你也染上病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贺宽双目充血,愤恨、恐惧、惊惶、哀怜等种种情绪在脸上翻滚,最后变成绝望的悲伤:“大人,求您救下官的妻儿老小一命,下官给您叩头了!”

  我心中一凛,立即想起那十六连窑后也不知有什么古怪,眼前情势难测,危险至极,根本不容我怀妇人之仁。

  身后的元族护卫也察觉到情势不妙,急声催促:“快上马,走!”

  我双手抓住贺宽,用力将他推上马背,厉声喝道:“贺宽,你若还想活命,就立即跟我走!你的妻儿老小我再想办法!”

  小小眼见情势不妙,早已拉着马向我走来。

  我蓦然想起自己武功不高,骑术也不精,若是在马上遇袭,自保都有困难,要保护小小就更难了,心念一动,伸手抓住小小的衣领,用力一提,把小小送到身边的护卫的马前:“这是我弟弟,你替我保护他!”

  那卫士行伍出身,遵从命令已成了骨血里的一种本能,大声回应,果然把小小带到了他马上。

  一行十二骑调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奔驰中身前身后响起一串尖锐刺耳的哨声。却是几名护卫嘴里含着铁哨一齐鼓吹,那哨声尖锐刺耳,声音凝而不散,极能致远,想是西元军中的用来传讯的特制之物。

  八名护卫哨音不断,一手控马,一手却已拨刀出鞘,预备应变。

  前面就是我们入谷地的狭窄道路,我脑中思绪飞动,十六连窑是车来车往的地方,里面的道路这么宽敞,没有道理出口如此狭小,这其中有蹊跷贺宽给我们带的路不是入十六连窑的大路!

  “停!快停下!”

  这是早有预谋的伏击,谋划者思虑周全,这样狭小的空间,完全是为了限制我身边的元族护卫的骑兵威力而提供的!

  我唯恐八名护卫里有人听不懂我刚才的话,勉强勒马,用西元话再叫一声:“前面有埋伏,后退!”

  几名护卫应声驻马,我不等他们发问,指着前面那只能匹马独行的上坡窄路解释:“他们想限制骑兵的威力,将我们分隔开来打!”

  众人面色大变,我吞了口口水,大声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十六连窑前的坪地!”

  那里地势开阔,有足够的空间施展骑兵的优势,而且去那里的路我们来回走了两遍,又有运尸的驴车来往,可以确定没有陷马坑。

  只是我们到了那里,虽然比己方的长处完全受制,只能束手就擒好些,也好不到哪里去。

  十六连窑的背后,可以确定必然有埋伏,前路又去不得。我们只能受困于十六连窑前的那块平地里,这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死谷啊!在那无遮无拦的空坪上,要将我们置于死地,连水淹火攻都不用,只要一阵箭雨就足够把我们射成刺猬的了。

  这背后策划的人,连贺宽这位居城北司衙七分衙之首的掌中棋子都舍弃了,费这么大的力,下这么大的血本,不会仅在于杀我这一意愿吧?

  “退回去!”

  众护卫目光相碰,最前面的一人微微欠身,左手抚胸,行了一个简单的马上礼,突然用力一踢马腹,提马向那高坡冲去。

  我大惊怒叫:“回来!”

  可那元族护卫纵马间已去了远了,斜阳似血,骏马如飞,他已然冲上了高坡。

  坡地逆光,隔得远了,也看不清楚上面具体的情况,只见他马刀起落,借着坐骑的冲刀猛劈数刀,带出几声惨叫,同时他的坐骑也突然前腿跪倒。

  他和身影从马上跃起,依旧前冲,一阵金铁交加的声音后,便是一声长嚎,听到耳里却是西元话的一个字:

  “退”

  这便是他用性命探来的虚实埋伏者实力雄厚,虽然无箭,但也不是一人一骑可以解决的,只能后退。

  后退的地方,只能选择骑兵可以发挥优势的坪地,希望西元的巡逻队听到哨声,及时赶来救人。

  堪堪退到十六连窑下,还没靠近坪地,十六连窑后一阵鼓嘈,埋伏者冲出来,个个手持菜刀锄头,衣着褴缕,居然只是普通老百姓。

  我心中一愕,前哨的两名护卫已经怒吼一声,策马挥刀,冲了过去。

  骑兵的优势在于借力使力,在空旷地面上纵横来往,一刀在手,斩杀如意。就算是久练的步兵精锐,也无法与骑兵正面相抗,何况是这些普通百姓?

  铁骑所至,血溅肉飞,哀声凄厉,密集的人群刹那间开出了两条血路。

  西元铁骑的威力,我算是亲眼目睹了。

  这不是战争,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住手”

  刚才探路的护卫,是因为马的前腿被斩断了,失了坐骑,才会那么快丧命。可就凭这些连兵器都没有的百姓,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干脆利落的手法?

  “公子”

  带着小小的卫士是几名卫士中的首领,对我的命令显然不赞同,我蓦然省悟,元族素以铁血手腕闻名于世,对反叛者绝不容情,这些百姓正犯着大忌,他们怎能相容?

  可眼前这情景,难道我还能袖手旁观么?

  “这些百姓没有弓箭,也没有兵器,怎么杀得了元族的勇士?这场叛乱是有人怂恿的!主谋者躲藏在后面,只等我们和百姓两败俱伤!”

  

  第三十章 性命危

  “贺大人,乐康巷百姓和衙役冲突是真是假?你的妻儿老小是怎么回事?”

  贺宽痛哭流涕:“大人,今日午时,有十几个江湖骗子捉去了我的妻儿老小,要我把大人领到乐康巷十六连窑来交换他们的性命。冲突的事,是曹示瞎编的,曹示跟他们是同伙!”

  被打晕的曹示,做贺宽的师爷已经有一年多了,却哪里是会是一时起意绑架的“江湖骗子”?

  我上午才来的城北,中午就有人算计我。这样周全的计谋,这样灵通的消息,这样的神速,哪里会是普通的江湖骗子做得出的?

  普通老百姓哪怕苟且偷安,他们也能忍受下去,只盼与家人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若不是被逼得忍无可忍,绝不会贸然作乱,给自己和家人招来杀身之祸。策反只求平安的百姓,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费这么大的劲,如果仅是杀我,未免小题大做。如果他们要的不是我的性命,要抓我的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目的?

  贺宽说抓他的妻儿老小的是“江湖骗子”,这话中定有不实之处,只是此时我也无暇深究,只能拣最紧急的问:“他们抓我干什么?”

  “他们听说大人是主公的宠臣,所以想抓了大人交换被嘉凛将军俘虏的旧朝致远侯闻是真。”

  小小一直在人前装聋作哑,此时却不禁低低的惊呼一声。

  致远侯闻是真,字无暇,在旧朝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听说他二十二岁时百步穿杨,一柄雁翎刀舞得水泼不进,武艺压倒武举考场天下豪杰;他出任云关副将五年,作《云关赋》叹尽云关的烽火烟台;写《战事哀》为天下受战争所苦的百姓悲鸣苦楚;最后一本写给顺帝的奏折《上情表》,短短两千字,字字珠玑,句句情切,力劝皇帝戒淫奢,勤政务,选贤能,振朝纲。

  这一赋一诗一奏折,动人心魄,皇帝是万万看不进去的,但因为文采绚丽,言词动人,终究没有被埋没,在民间广为流传。

  可惜闻是真虽然文才武功,样样过人,又胸怀大志,却偏偏不够聪明,不会做官。他在云关五年任满,回京述职,被升为兵部侍郎,不到一年,几乎把满朝文武百官得罪个遍。

  若不是因为闻家是顺朝的缨缵世家,贵胄门弟,收着开国皇帝特赐的保命丹书,在后宫又颇有势力,闻是真有百八十个脑袋也早掉光了。闻是真几番险死还生,最后被皇帝下旨削官留爵,软禁于致远侯府。

  闻是真尚未被囚时我曾远远的见过他一次,感觉上是个只知进取,不知停留的英雄人物,虽然时势不容,有些落魄,却极有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豪勇与悲壮。让我在惋惜的同时也深感佩服,只是我当时万万没有想到:他被囚两年,竟还有人记得他,而且这些江湖中人为了救他,竟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

  这些人,为什么不在闻是真被顺帝囚禁的时候来救他,却在他被俘的时候出手?

  深思之下,我才恍悟:闻是真必是“忠臣”,旧朝皇帝虽然昏庸无道,却是他真心侍奉的君主,任打任骂,他绝无怨言。被皇帝囚禁于致远侯府,他心甘情愿。这些肯为他卖命的人自然也明白,所以他们才在旧朝覆灭,闻是真被俘后才开始行动。

  这些人多半就是闻是真昔日在云关驻守时结交的朋友,或是手下。

  瞬息之间,心思电转,不自禁的将目光向小小那边斜了一斜:闻是真既然愚忠,而又有令江湖中人为他舍生忘死的魅力,假如是为了嘉凛,我断不能容这群江湖中人的计谋得逞,把他救出去;可如果是为了小小,闻是真却是非救不可!

  我心绪如潮,两名冲杀的护卫已经大战一阵,依令退回。

  作乱的百姓冲出来的少说也有七八百人。可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没经过战乱,更想不到西元卫士会如此勇悍,被两名护卫一阵冲杀,早被那血肉横飞的象吓得呆了。

  两名护卫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芒,一脸意兴未尽的凶狠戾气,淋漓的鲜血从他们的征衣、马刀上滴落,虽然因为我的强令而不再冲杀,可他们提刀稳马站在当地,目光所向,竟吓得站在前面一层的百姓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我暗暗地叹了口气,虽然杀戮气太重,可因为他们的这一阵冲杀,也镇住了百姓的暴动。

  脑中思绪飞转,只是瞬间之事,我趁着群众被两名护卫吓傻,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安静时间里提气大叫:“十六连窑的孔艺孔老师傅,我是‘千巧神工娘子’的弟子,郑百工老师傅的忘年之交,今日只是为了拜访老师傅讨论陶艺才来十六连窑,为什么有人想杀我?孔老师傅,你在不在?在的话请出来告诉晚辈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话如同一滴水落进了油锅里,人群里的人十个管了八个一脸茫然,又惊又奇又迷惑,瞪着我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

  看来我用的这个“身份”,是十分有用的, 人群中一阵喧闹,愤恨之声虽然不小,胡乱出手的人却没有,料想我托词询问的孔艺老师傅在十六连窑里威望甚著,才能一提名字就压住众人的骚动。

  只要有对话的空隙,就可以避免无谓的损害。

  我刚稍微放松,就听到一声叫喊:“你杀了人还在花言巧语……”

  这句话要是被他说全了,这紧张状态下难得一缓的局势立即便要失控,再发生硬碰硬的事件,到最后就会演变成武力平乱,流血镇压的大祸。我身处叛乱中心,自身固然无法幸免,乐康巷的百姓更有灭门大祸。

  我心里骇然,运足丹田之气大喝:“你的口音根本就不是安都人!而是云关一带混进来的奸细!你为什么要谋害官员,绑架官员家眷,挑拨乐康巷居民作乱?”

  我这一声呼喝用了全力,不止将那挑拨离间的声音压倒,也将满场纷乱的声音压得滞了一滞,我趁机高呼:“乐康巷的叔伯兄弟,你们听见了吗?刚才挑拨我们争斗的人根本就不是乐康巷的人!他是潜入城里的奸细,谋杀官员,绑架官员的亲眷,居心险恶……”

  “铛铛铛铛……”一串金铁交加的响声,身前两名护卫手中的马刀在舞成一片刀网,打落了许多向我射来的暗器。人群中也有几道人影越众而出,想是那些人生怕时间耽误,我的救兵一来,他们就会陷于绝境,所以一见百姓迟疑,便顾不得再行策乱,直接扑了出来。护在内围的三名护卫不用持刀,便弯弓搭箭,一轮九箭,登时将几人射落。

  眼前的情势急需我将乐康巷的百姓稳住,只得对身外之事不闻不问,接着喊叫:“孔艺孔老师傅,我师傅‘千巧神工娘子’与您是好朋友,我的忘年之交郑百工郑伯伯、黄师傅黄伯伯……也是您的朋友。您今天初见我,可以不相信我这子侄的人品,难道以您的阅历还看不出来我们都中了恶人的奸计吗?”

  人群一阵骚乱,本来一脸愤恨,操锄持棍前冲的人来势都缓了一缓。

  我知道自己再站在众护卫围成的保护圈里,不正面与乐康巷的百姓相对问答,说话的信任度便要大打折扣,只能示意挡在身前的护卫让开路。

  那护卫稍微迟疑,向护卫首领注目询问,那护卫首领眉头紧皱,小小却从他马前探出身来,将他贴身藏着的匕首递给我:“二哥,千万小心!”

  他跟我相处日久,对我的行事也有几分了解,并不出声阻拦。我将那匕首笼在袖里,勉强一笑:“这些人不会杀我的,倒是你要小心。”

  我纵马而出,昂然喝问:“孔老师傅,晚辈一人出来与乐康巷的叔伯兄弟对质,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您老人家了!做侄儿的做到这一步,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的诚意,请您出来和我正面相对吗?”

  我是谋划者的目标,一出来人群中又有几道人影飞出,向我扑来。我知道他们身怀暗器,自己武功不高,无人守卫便是活靶子,就算他们着意生摛,挨几下那也够难受的。一见人来,便甩蹬下马,倚马为屏,反手握紧袖里的匕首,想等那群人近身后刺他们个措手不及。

  正在仔细盘算应对之策,耳旁劲风呼啸,数枝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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