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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魔狱-第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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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及极反问:“为什么要生气?这是属于你的剑道,而且是与你本心非常贴切的剑道,融洽自然,半点也不显别扭,须知这世上有许多人,耗尽一生也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剑道,明明是屠夫,却要学仁道之剑,明明是莽夫,却要学儒雅之剑,明明是匹夫,却要学天子之剑。剑再华丽,若是不趁手,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叹了一口气,充满无奈道:“这山上有许多人想拜我为师,要学我的剑法,却不知道我的剑法只适合自己,不适合他们,拿了一把不趁手的剑,只会伤到自己,永远也走不到剑道顶峰,而我自认不是一位好老师,做不到因材施教,所以不是我不想教,而是我不能教。”

罗丰道:“对许多人来说,他们只是想要一把华丽的剑,可以向别人炫耀,至于剑趁不趁手,他们不在乎,甚至他们也不奢望有一天能登上剑道顶峰,只要能爬得比绝大多数人更高一些就够了。”

“如果我的称号叫剑民,收他们为徒倒也无甚大事,可偏偏别人都喜欢叫我剑神,一旦背负起剑神徒弟的名声,即便他们不想爬上剑道顶峰,也会有无数人会逼着他们爬上去,倘若力不能及,便会跌落万丈悬崖,摔得粉身碎骨。对别人来说,剑不趁手顶多伤到自己,对剑神的徒弟来说,剑不趁手,与自刎无异,我若收他们为徒,便等同害了他们的性命。”

罗丰便问道:“不知前辈的剑道是什么?”

姬及极答非所问:“茶快凉了,趁热饮吧。”

罗丰没有追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点甜,没有其他多余的味道,似乎只是煮沸的泉水,连茶叶也没有放。

他看着茶水,若有所思:“这就是前辈?剑道吗?因为纯净,所以能倒映出人影,无论谁看见前辈,就等同看见自己的剑道。”

姬及极道:“五十年前的我,的确是这样的剑道。”

“前辈现在的剑道又是什么?之前前辈斩出的那一剑包容万物,化敌人之招为己用,可见这杯水中已有森罗万象,”罗丰联想到一个故事,便失笑道,“莫非是要晚辈摔掉这杯子,再问一句森罗万象在哪里?”

姬及极叹气摇头:“那我这杯子就真的冤枉了。”

一旁的黄泉还耐得住,司镜柊就受不了了,问道:“你们打的什么哑谜啊,这杯水和剑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罗丰解释道:“方才我与前辈说的是一个禅机故事,是说有一日,大同禅师与章禅师在室外品茶,大同禅师指着茶杯中倒映的青山绿树、蓝天白云说‘森罗万象,都在里边’,章禅师闻言,将茶水泼在地上,然后反问‘森罗万象,又在什么地方’,最后大同禅师摇头叹气说‘可惜了一杯茶’。我说摔杯子,就是援引这个典故。”

司镜柊撇嘴道:“绕来绕去好麻烦啊,为什么非要遮遮掩掩,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不就行了,万一对方理解错了怎么办,岂不成了鸡同鸭讲?”

罗丰正色道:“因为要装高人啊,高人就是说一些玄之又玄,只有同样高的人才能听得懂的话,要不然为什么会叫做‘高深莫测’呢?只有别人都‘莫测’了,才显得我们极为‘高深’。”

“小姑娘说得对,装腔作势,如何及得上返璞归真,大道至简,真正的高人原本就该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罗丰眼中的姬及极此刻正在摇头苦笑,司镜柊眼中的姬及极却是坦然微笑。

“初时我的剑道便如一杯白开水,我觉得茶水无味,于是拼命地往里面加东西,辣椒、蒜、醋、盐、糖……凡是我能找到的东西都倒进里面去;后来我觉得这茶味道太复杂,失去了原来的味道,于是拼命往外移东西。”

司镜柊不相信道:“辣椒和蒜容易移出来,醋、盐、糖都和水融合在一起了,怎么分离出来?”

“这个问题好,直指核心,分离远比加入来得困难,所以许多人不是不知道该这么做,只是他们做不到,东西都融合在一起了,想要再度分离,就必须入微提炼,细化到更基础的层面,将不同的粒子分隔开,这样才能找回原来的味道。直到五十年前,我才终于做到了这一点,自身空空荡荡,不着一物,却能倒映森罗万象。”

“那这五十年来,前辈在做什么?”

“找到了味道,自然是要饮茶。”

“前辈饮完了吗?”

“还剩一层底,将近饮完了,想要喝得干干净净,终究不是那么简单。”

“倘若前辈饮干茶水,是否就能证得大道?”

“没了茶水,还有杯子,只有将这杯子打碎,才算是真正超脱了牢笼,至少,我是这般理解的。”

第1146章掌门靠得住

“你们在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

司镜柊有些生气的嘟嘴道。

姬及极道:“抱歉,但我已没法说得更直白了,非是故意要装得高深莫测,而是有些东西本就没法用语言表达清楚,只能靠意会,无法言传。诚然,也可能是我自身境界太低的缘故,无法将道理说透。”

罗丰将茶水饮尽,感慨道:“若非亲眼所见,真无法想象,传说中的剑神,败尽天下剑修的神话,竟会对几名晚辈如此谦逊,难怪那么多年都没人将前辈认出来,若非心中笃定,我也不敢相信前辈就是剑神。”

剑神昔年的威名,可不是用你好我也好的相互奉承捧出来的,而是用一位位被他斩落剑下的强者堆积出来的,其中固然有许多恶徒,但死在他剑下的正道人士也有不少,毕竟刀剑无眼,除非实力差距甚大,否则两个旗鼓相当的人交手,到了关键时刻很难再点到为止。

剑神的成名之路,便是从“初出茅庐无人知”,到“五湖四海皆敌手”,然后才是“问及巅峰称剑神”。

许多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想从同侪中脱颖而出,也是走这条不断挑战的道路,踏着成名前辈的基石不断往上爬,只是,九成九的人都在第二步的时候被刷下来,或是死于非命,或是被磨掉了锋芒,能成功走到第三步的寥寥无几。

“他们要找人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心中的剑神,可这样的剑神已经消失在过去了,所以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人习惯将自己的记忆停留在过去,不愿做出改变,却不知这世界并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这便是怀旧与革新的矛盾了。”姬及极无喜无悲的说道。

罗丰心中不由得为之庆幸,幸好不是过去那位锋芒毕露的剑神,否则他休想如眼下这般,坐下来一起喝茶聊天,以一种友好的气氛进行交流,须知在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里,剑神向来是用剑进行交流,而不是嘴巴,剑神现在的状态,倒是有点像“拔剑四顾心茫然”,并非是茫然于前路坎坷,而是茫然于没有合适的对手。

“这是本宗掌门亲手写的书信,托我转交给阁下。”罗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出了那封信,“听说本宗掌门曾跟前辈有过一段交情。”

“周行空么……”姬及极露出有些怀念的表情,“确实有这么一段往事,昔年我与斩业剑君约斗,侥幸胜出半招,却也因此重伤,多亏他日夜守护,打发掉了我的仇家,才不至于虎落平阳被犬欺。”

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不是为了吹嘘编出来的故事,掌门,我对你改观了。罗丰心中感慨。

姬及极平静地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吹去表面上的热气,又道:“不过,我会被斩业剑君重创,却是因为周行空与人赌斗,在剑斗开始前偷偷掉换了我的佩剑,以致极招对决时,剑锋承受不住巨力,被斩业剑君折断。”

掌门,刚刚差点相信了你的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罗丰嘴角微微抽搐,心底里差点忍不住骂娘,自家掌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自己居然觉得可以相信他一回,果然是太天真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剑神,自己现在怕是没法站着说话了。

虽然有过那么一段孽缘,姬及极还是拆开书信,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并没有勃然大怒地赶人离开。

“……你们三人想要学我的剑法?”

罗丰闻言一愣,此番前来只是替黄泉求学,他自己可没想过要拜剑神为师,就像刚才剑神说的那样,他对剑道毫无尊重之心,单纯当做工具使用,一个不尊重剑的人成为剑神的徒弟,未免太讽刺了,更别说接下来他还要主持“真气时代”的计划,不可能留在这里学剑。

若换成别人写的书信,为了配合,罗丰倒是很可能将错就错,将一切应承下来,可既然是行空天君写的信,他就懒得给面子了。

“信中的内容,我不曾看过,此番前来隐锋山,乃是替我的同伴黄泉求学,并没有其他的奢望。本宗掌门的性格,前辈是知晓的,大可不必将他说的话当真。”

罗丰连忙解释,撇清关系,若因此触怒了对方,未免得不偿失。

姬及极转头看向黄泉,欣赏道:“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赋,剑心天成,比我当年都要胜出三分,更难得的是她已经臻至天人五重界王境,却从未学过剑法,是块值得雕琢的原石。”

罗丰忽然想到一件事,每个人眼中剑神的相貌,都是自身剑道的体现,那么一个没有学过剑法的人,他眼中的剑神,是否就是原来的真实相貌?

“黄泉,你眼中的前辈是什么模样?”

罗丰直接开口询问,既然剑神连当年周行空坑他的恩怨都能放下,想必不会在意这类事情。

黄泉没有想太多,回答道:“有点,像我的父亲。”

这个答案出乎罗丰的意料。

“她学剑法的初衷想必跟父亲有关,所以她现在的剑道是亲情之剑,”剑神察觉到罗丰的心思,解释道,“不妨把剑道、茶道、棋道看做由不同材料制成的镜子,人站在这些镜子的中央,在不同的镜子中倒映出不同的形象,一个人如果学了剑法,便能在剑道的镜子中倒映出特殊的装饰,或美或丑,反之就算他什么剑法也没有学,镜子依然是镜子,人依然是人,同样能倒映出镜像,除非这个人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才能见到‘真实’。”

“晚辈受教了。”罗丰又将话题挪回来,“不知前辈是否愿意收黄泉为徒?”

“我的剑道与她的心性不符,收徒就免了,但想学剑法的话,我可以教。看得出来,她本身擅长的是某种长兵器,铸就了武骨,这很好,至少不会因为学了我的剑法,就被影响了自己的心性。”停顿了一下,姬及极看向罗丰道,“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将剑法视为工具,因此无论剑法是善是恶,都不会影响到你,换成这个小姑娘就不行了,她太单纯,一旦学了我的剑法,就会连自我都迷失了。”

诚于剑的不能学,不诚于剑的反倒能学,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从剑神的态度来看,分明没有敝帚自珍的念头,并不在意将剑法传授给别人,然而前来隐锋山的人,往往都是最虔诚的剑修,将剑道奉为至高,不敢有半点亵渎,但正因如此,剑神反倒不能传他们剑法,否则便是害了他们。

缘分二字,有时候当真说不清。

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罗丰自然不会拒绝,剑神的剑法,想来至少也是天级水准,差不到哪里去,不求学会精髓,能学个囫囵样就足矣。

剑法于他是工具,自然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只是接下来还有推行“真气时代“的任务,却是难以脱身。

“大不了再分出一道化身。”罗丰心中思忖着。

仿佛看出了罗丰心中的烦恼,姬及极道:“我会随你去幽州一趟,对信上所写的真气改革,我也有些兴趣,在这山中待了许多年,总是欠缺临门一脚,难以跨过去,也是时候该外出寻找契机了。”

罗丰难掩讶异:“掌门的信居然能请动前辈?”

“不只是如此,他在信中说,如果我继续待在隐锋山,妖族不会死心,会不断派出手下来骚扰,我虽然自保无忧,却未必能保下那些慕名而来的剑修,即便是为了他们的性命着想,我也该出去走走,好让妖族知晓,我已不在隐锋山。”

行空天君虽然看着不着调,但身为六道宗掌门,自然也有着非凡的智慧和眼光,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把握到了剑神在意的事情,他只是懒得做事,而不是没有能力做事。

“可惜了,原本我还想故意制造前辈外出的假象,用来迷惑妖族,如今反倒想隐瞒真相了。兵法之要,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罗丰感叹了一句,倒是没有太在意,迅速思考起后续的方针改变,如果剑神能来幽州坐镇,足够震慑宵小之辈,计划的推行将顺序许多,一些较为冒险的方案也可以提上行程。

“对了,不知前辈想传授我们什么剑法?”

“昔年我尚在有招境界的时候,曾创过一部剑法,名为《六天禁剑》。”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父女

幽州,飞塘县,慈幼局。

“是谁偷了钱,乖乖出来认罪,我可以从轻发落。”

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踱着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在男子的面前,是站成一排的孤儿们,小的不到五岁,大的将近十二岁——按规定超过十二岁就不能再住在慈幼局。

这些孤儿个个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而且大多身上带有残疾,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天生聋哑,或是手足畸形,或是低能愚昧,此刻他们都露出战战兢兢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

哪怕是低能儿,也知道眼前的人最是可怕,不能得罪,如同猴群中的猴王,过去时常遭受的拳打脚踢让他们都记住了这一点,牢牢铭刻在生物本能中。

中年男子骂了好一阵,见仍是没有人站出来认罪,于是面露冷笑:“都不承认是吧,好,你以为自己不认罪,我就没拿你没办法吗?将毕小玉带上来!”

旁边的一名人高马大的皂班拎出一个六七岁,瘦得像根稻杆,仿佛被风一吹即倒的丫头,顿时引起一阵骚动,但是在中年男子充满威严的目光瞪视下,没人敢做出格事。

“丫头,你自己说,三天前的药,是谁买给你的?”

中年男子厉声喝问毕小玉,吓得这个丫头脸色发白,缩成一团,像只小仓鼠,瑟瑟发抖。

可是,不管男子怎么逼问,毕小玉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呵呵,脾气还挺倔的,怎么,还想包庇犯人?快说!你要是说出来,这件事就跟你没关系,不然,你也是共犯!我马上派人将你扭送到衙门,让你去坐牢,那牢里的地方可是脏得很,到处都是咬人的大老鼠,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晚上就能把你啃光。”

“呜……”

毕小玉被吓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但她还是倔强的摇着头,不肯说出来。

“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p》中年男子脸上横肉跳动,抓住毕小玉的衣领将人拎起来,高高举起满是肉的大手掌,就要给这不识抬举的小丫头一巴掌。

“放开小玉,钱是我拿的。”

一个男孩从孤儿群中走了出来,相比其他同伴,他长得更为高大,十岁的年龄,个子却跟十三四岁的少年差不多高。

“果然是你干的,缪忠,我就猜到是你。”中年男子哼了一声,放开了毕小玉,眯起原本就已经很小的眼睛,凶意毕露,“名字当中带个‘忠’,却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小小年纪,就懂得偷人钱财,长大了那还得了!”

缪忠不服道:“我没有偷,这笔钱本来就是别人捐给我们的善款,但被你中饱私囊了。平时克扣我们的伙食也就算了,可小玉发了那么高的烧,你居然舍不得请大夫,那是会出人命的!”

“人命?”

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到缪忠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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