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守护-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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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泽挥手说道:“杰克,你的伪装失败了,还是回来吧。”
‘画师’的外壳变成一团飞散的淡绿色数字消散在了空气中,裂开的胸腔里冒出了数不清的0和1,交织纠缠在了一起,缝合了整个胸膛。
在纳辛德勒的攻击下受到重创的杰克在修复了自己的外表之后,脸色依然苍白,或者说,他对这种随时可以修改的数据根本不关心,脸色的苍白与否只是一行没有意义的数据而已,如果不是为了辨认方便,他连自己的面目都没心思去维护。
外表之上包裹的壳随着能力的撤去而崩裂消散开来,西装革履的杰克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真可惜。”即使是已经百分之九十二数据化的杰克也不免发出了一句感叹,站到了萧楚泽的背后。
画师,早在那个虚幻的空间里就死了,活下来的,是包裹了伪装外壳的杰克。
可惜,即使是再杰出的伪装,也无法欺骗过纳辛德勒。
——
萧楚泽和纳辛德勒的眼神触碰,然后再次分开。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那个短短的五分钟之内所进行的交易。
有的时候,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
即使是人类还有死徒。
纳辛德勒付出了代价,换取了萧楚泽的沉默。
而画师,则是代价之外的损失。
纳辛德勒的沉默中或许也包含了对画师的默哀,但是他心中所想的东西,所有人都不会清楚。
萧楚泽不知道的是,交易开始的时间并非是半个小时之前。
早在久远的岁月之前,赤极书还活着的时候,交易就已经开始了。
而现在,只不过是庞大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的分支,无数场交易之中的一场。
即使是纳辛德勒也从来想不明白,那个死去了已经快要千年的男人究竟放下了多少枚棋子,但是毫无例外,九百多年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风起云涌都早已经被记述在了最初的计划之内。
庞大的计划,直到二十年前才真正的开始。
…
从唯一的入口之内突然吹出了一阵风声,紊乱的风交错在了一起,发出了高低起伏的呼啸。
瞬间从微弱变得狂暴的飓风没有吹起一粒尘土,只是围绕这一个巨大的风眼不断的旋转着,就像是幻影一样的人形从风眼中缓缓走出,然后幻化为实体,狂暴的飓风无声的消散了。
十三依旧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环视一周之后,仅仅是对秦逸云点了点头,就自顾自的跟邋遢挤到了一起。
“无伤,好久不见。”十三看到李无伤之后笑容越发的灿烂,眼睛突然变得无色而透明,仅仅是一个瞬间,就已经看清楚了李无伤身体周围缓缓激荡的波纹。
这是透过了外表的伪装之后,直接观测核心的手段,通过感应目标周围的气场还有和气场摩擦稍微鼓荡起来的风,不论是多么微小的波动都会尽收眼中。
于是一个人的等级就毫无水分的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啧啧,恭喜恭喜,突破的这么快?吓了我一跳。”十三迟疑了一下之后说道:“要不是呼吸的频率还有内脏震动的节奏没有变,我还以为是别人的伪装呢。”
明明只有两三天没有见面,可是李无伤却感觉像是过了有半年多一样,憋了半天之后,只能来一句:“一言难尽……”
说话之间,就听见一个人肆无忌惮的哼唱声。
一点都不好听的声音中的旋律是轻快柔和的欢乐颂。
片山陶醉的指挥着不存在的乐团从入口中出现,当他终于察觉到了空旷的场中,有些诧异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一如既往的和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人觉得和蔼可亲的气质散发了出来。
片山无声的挥手,于是背后的天平守护者蜂拥而入,和他一样集结在萧楚泽的背后,扫视一圈之后用和善的目光看着七海厄点了点头。
七海厄不以为然的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隐藏在天平守护者之中的青恒只是装作随意的看了一眼李无伤的地方,然后低下头,丝毫没有显现出自己的存在。
…
秦逸云再次扑哧笑了起来:“你们觉得这个场面,啧啧,真像是一群流氓分地盘啊,都带这小弟干什么……”
理所当然,他遭到了黄道于天劫两方的怒视,还有邋遢的再次抚额叹息。
第九十八章 清洗的真相
在所有人的瞪视之中,轰隆的巨响出现了。
高耸的青色围墙突然开始不断的颤抖,在剧烈抖动着开始崩溃了起来。
就像是一场巨大的地震一样,随着大地的不断颤抖,青色的围墙上开始崩裂出一条一条的巨大裂缝,当裂缝遍布了整个墙面的时候,在巨响之中,墙壁孔然炸裂,一旦脱离了高耸围墙之后
,巨大的石块就会像是幻影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高耸的围墙一寸寸的崩裂,一直被虚幻笼罩的东京终于彻底的袒露在了低压的云层之下。
那个巨大的心想世界,崩溃了。
…
所有知情人的眼睛都忍不住看向了纳辛德勒,但是纳辛德勒却丝毫没有在意的说道:“不是我。”
心相世界崩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操纵它的能力者死了。
…
“就等我们两个了么?”
一个拖拉着巨大东西的人从逐渐崩溃的虚幻围墙上穿过。
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李危险戴着手套的手抓着一个桌子大小的牛头,随手将那个巨大的牛头丢在了一遍,在口罩之下,李危险的声音含糊的钻出来。
“抱歉,这谁家的牛?我一不小心摸了一下就坏掉了。”李危险左右看了一圈之后说道。
他背后的谢方弯着腰,向着场内的人
…
在遥远的地方,随着迷宫的崩溃,一台在天空上盘旋了许久的黑色直升机像是不要命了一样飞速的进行了迫降。
三个明显是能力者的家伙在直升机还没有降落的时候就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张开了担架,从等待许久的李七初的手中接过了昏迷的管家。
“小姐,立刻上飞机,不要再耽误了。”仓皇的中年人对着李七初说道:“东京立刻就会被清洗,这些事情,董事长严禁我们插手的。”
李七初有些不悦的撇了撇嘴巴,什么都没有说,带着两个新收的小弟迅速的登上了直升机,结束了这一段荒诞到了极点的旅程。
半分钟之后,急速攀升的直升机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迅速的撤离了东京,迅速的消失掉了。
…
随着虚幻迷宫的崩溃,原本被排斥出去的现实空间一点一点的回归了。
首先改变的就是他们脚下的空旷场地,随着空间一点一点点额恢复原形,原本在水平线左右的地面突然急速拔高升起,却没有令所有人被巨大的力量推出去。
变化的并非是个体,而是空间。
一瞬间,都市丛林的无数残骸从地面上升了起来,恢复原样,而所有人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唯一残存的高楼。
千疮百孔的高楼之上,所有人都身处于因为断裂而露出的楼板之上。
宽广的楼顶上,疾风不断的吹拂着,天空中低压的云层从来都没有这么接近过,仔细凑近看的话,灰白色的云层中心,那个不断旋转的灰色漩涡之中,就像是有这无穷无尽的深度一样,
站在漩涡之下,会产生一种被吸进去的错觉。
时钟一点一点的到达了预定的位置,于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两个互相隔离起来的世界快要被联通起来了。
“可以开始了么?”一直沉默的子规不弃突然开口说道。
萧楚泽环视了一圈之后说道:“河洛这一次参加的人真不少啊。”
“没办法啊,各位家大业大,河洛可是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啊。”秦逸云耸肩说道:“要不再等等?等太阳出来,我觉得会暖和一点。”
“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只手拍在了秦逸云的肩膀上。
秦逸云慢慢的扭过头去,看着花逸说道:“不要再等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很想让你们等我结了婚有了孩子在开始的。”
花逸嘴里说着开玩笑的话,站在了天空中黑色螺旋的地下。
“那么,清洗开始。”秦逸云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个网络是上一代河洛的指挥者在三方共同帮助之下组装起来的,那么便由河洛亲自去启动吧。”
——
花逸吊儿郎当的向前走着,绕过了桌子还有黑压压的人群,笔直的走到了整个楼顶的最角落的地方,天空中那个灰色漩涡的正下方,已经超出了整个楼顶的范围,像是马戏团中的表演一
般的,纤细的身体在一根伸出楼外的钢梁上,随风摆动,却没有掉落下去。
恐高症这种东西对于花逸来说就像是浮云一样,他晃晃悠悠的走在狭窄的钢梁上,抬头看着天空上那个巨大的窟窿,随风摇摆的身体像是恶作剧一样扭来扭曲,却没有从狭窄的钢梁上摔
下去。
即使是A级的能力者,除开能力之后也是一个普通人,除了会飞或者特殊的能力者之外,其他的能力者从接近百米的高空掉落下去,也摆脱不了摔成肉酱的结果。
不过花逸知道,就算是摔下去,也会有人在他摔死之前把他捞上来的,他还不能死,至少是现在。
他华丽的转过身,看着站立在大楼边角之上的秦逸云说道:“云云,不必跟的这么紧吧?”
“我在想,如果你逃跑的话,我是帮你一把呢,还是帮你一把呢。”秦逸云有些苦恼的挠着头:“上一辈的事情啦,交易啦,那些狗屁东西,放到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嘛,你能打得过他们么?”花逸用眼神比划了一下远处的萧楚泽和纳辛德勒。
秦逸云正色点头说道:“如果我说,花花你快跑吧,实力的不足我会用一颗有爱的心来填补的,你会不会跑?”
“说不定会呢。”花逸摘掉了脸上的墨镜,随手丢下去,看着脆弱的镜框在大地之上摔成粉碎。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在我9岁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啊。”花逸用除去墨镜之后,狭长的眼睛看着秦逸云:“二十多年前的好处已经吞下去了,又何苦再二十多年后反悔呢?”
李无伤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他的脑中的迷雾里已经浮现了一个大概的框架,一个或许是事实的猜测……
记忆中支离破碎的画面组合在了一起,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
“……很奇怪是吧?”双手垫在脑后躺在椅背上的青恒说道:“自从二十年前上次第三新东京市被死徒攻破过一次之后,这里超过一半多的建筑就成为废墟了,死了差不多有好几万人吧,
从那以后,就成为这个样子了。”
“七万人的诅咒?呵呵,太荒诞了。”
在自己看到东京的惨状之后,青恒曾经如此解释……
……
“我说……”秀吉移开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一双充满了黑色眼瞳:“整个东京,从测算出是封印之门的隐藏地的时候,就在几个组织的主持之下埋下了一个巨大的网络。”
“这个过程牺牲了十九个B级,三个A级,LK当时接手负责整个网络的组建和维护。”
秀吉指着脚底下说道:“整个网络的目的就是将覆盖的地方进行毁灭性的清除,除了最中心的安全之地之外,其他人都会在一瞬间变成飞灰……”
“而开启条件,就是一个牺牲者,还有封印之门的开启。目的是将一切隐藏的变数统统销毁。”
…
似乎有些接近了,李无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
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个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事实……
……
“我叫花逸,花草的花,闲逸的逸。”花逸突然不再用绕口的方言说话,而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看着李无伤有些搞不懂的表情,他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拍打着他的肩膀说道:“记不住也没关系啦。”
……
花逸那种有些异常的表情……
……
邋遢终于睁开了眼睛,面色严肃的说道:“准备好了么?现在还可以后悔。”
不是对无伤说的,而是在说花逸!
“后悔什么,都丢下那么大的摊子去玩了五六年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花逸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跑的,我这不是来了么。”
“我真希望你别来的。”邋遢看着花逸说道。
花逸慢悠悠的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绕到了另一边替邋遢打开了门,微笑着:“来都已经来了,你又何必说这些呢,难道你真的那么想找个理由来恨我?”
……
“我在想,如果你逃跑的话,我是帮你一把呢,还是帮你一把呢。”秦逸云的话。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在我9岁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啊……”
“二十多年前的好处已经吞下去了,又何苦再二十多年后反悔呢?”
花逸的回答……
——
像是最后一根线路连接在了一起,一个大体的框架终于搭建了起来。
李无伤的手抖了一下,开始深呼吸。
开什么玩笑,这种狗屁的计划,牺牲了七万人,而花逸就是最后一个牺牲者,启动整个网络的最后一枚零件么……
他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与事实有些差别,但是却没有偏离太远。
“想明白了?”邋遢突然在他的后面说道。
面对他惊异的眼神,邋遢叹息着解释:“看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了,就像你猜的一样,花逸,就是最后一个牺牲者。”
…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
邋遢的脑中依然保存着一个精确的数字,二十二年六个月零十七天。
当时在上一次封印之战中已经濒临消亡的河洛再也没有办法抵抗另外几个组织的侵蚀,但是依然没有一个组织敢于大举侵犯,同归于尽的方法,谁都有,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试探已经日落
西山的河洛,但是就算是暂时没有刀剑的威胁,河洛也无法再其他组织的渗透还有缓慢侵蚀之下坚持多久了。
经过了数十场直到今天邋遢依然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交易之后,河洛用极其惨重的代价换取了其他组织的停手,二十多年的修生养息。
其中的一个代价就是由河洛去铺设那个必须由牺牲者的献祭才能启动的网络。
于是七万人的死亡,换取了一个巨大机关的铺展完毕。
当邋遢必须要从那些被河洛从世界各地挑选回来的孤儿中找出一个牺牲品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对那些孩子坦然相告。
让一群还在童年的孩子去做那个残酷的选择。
他们其中的每一个都是河洛未来的精英和栋梁,每一个都是杰出的能力者。
而选择接受死亡的只有花逸,那个邋遢原本不大看好的孩子。
在那个昏黄的下午,在邋遢说完了他们需要面对的事实的时候,第一个从人群中走出的就是花逸,无法想象这个从瘟疫中挣扎过来的孩子,究竟有多大的觉悟。
并非是求死之心,想要活下去的一致,花逸比谁都要强烈。
当时花逸的回答,邋遢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并非是愚蠢的送死,我自始至终,都相信着河洛的正义,正义总是需要牺牲的。”
——
“我的身体里,有七万人的血。”
站在了钢梁之上的花逸按着自己的胸膛:“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开始沸腾了,所以我已经走不了啦。”
他微笑着:“这是我的选择,二十年来,从未后悔过。”
他背对着秦逸云,站立在狭窄的钢梁上,俯瞰着残破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