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轻狂,不得不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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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璨为难的看了一眼琳琅。
琳琅浑然不觉似的,手指一处方向。对着邵煜白讲解:“就在那边。”
邵煜白回身冲着苏璨道:“我们终究是客,还请苏侍郎带路吧。”
“好。”苏璨脱不开身,只能带着李若溪一起向书房走去。
李若溪则娇滴滴的笑着跟随,还不时回头问问琳琅:“姐姐在誉王府过得可好?没有另搬出去开一处世子府住吗?与世子相处的呢,又是否融洽?”
所有问题都是在场者心中有数的。如此问起来便显得有些做作。但偏生李若溪表现得状如无知的闺中少女,笑意盈盈活泼俏皮,想必男子们看了都不会在意她问的问题对琳琅来说会有多无趣。
琳琅早已习惯,面对她的“体贴问候”,一律秉持着平常心来回敬:“我与世子一切安好,住在誉王府就挺好。”
“琳琅……”苏璨回头。眼中情绪复杂。
琳琅微微一笑,直接不再说话。
这些年她没有打从心里爱慕上苏璨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苏璨虽好,却与旁的男子们一样,自以为女儿家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表面上那一幅样子,始终不觉得李若溪为难过她。她也曾与他诉苦,得到的却全是苏璨的劝和之说。
“毕竟若溪小你两岁,行事可能没有你这般理智稳重,你莫要与她计较,多让一让便好。”
这话说得,就和她爹说的几乎一样。小两岁,成了琳琅被压迫若干年的千斤重坠。
琳琅偶有对信念动摇、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再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首要的要求便是,那得是个看得清事理的明眼人,而不是眼前蒙了一层薄纱就能成瞎子的直男癌。
否则还不如傻子。
苏家一度曾是名门望族,族内出过许多优秀人才,苏子和作为旁支的长子,又是太医院首座,居住的地方虽说较内城中央略为偏远,但占地颇大、景致极佳,一路走来。院落阁楼很是考究,雅致脱俗更胜相府。
琳琅走了一路,也心中怅然的看了一路,很是怀念当初苏子和还在的时候,时常会带着她在这座宅子里玩耍,给她看他亲手开垦出的药园子,而后温柔的笑:“琅儿跟着舅舅好好学,若是往后舅舅要离开,这个宅子就交给你守护。”
这里头,有他毕生的心血。
想了想。鼻头竟有几分发酸。琳琅刚垂了头,就听见邵煜白道:“这宅子的建筑,倒是与丞相府有几分相似之处。”
琳琅淡淡一笑:“相府是后建的,当时我爹极喜这宅子的模样,就要去了图纸,改了几处之后照着建出了相府。”
“原来如此。”邵煜白颔首,“苏太医乃是心胸豁达之人,住的地方都有几分他的风格。我倒是遗憾当年没有与他深交。”
没想到能从这人的嘴里听见赞美自己舅舅的话,琳琅虽没说什么,心里对他的怨念却蓦然消去了几分。
哪知道。这一切的和谐美好画面,在李若溪看来听来,却成了刺眼的存在。她是搬过来才知道,这宅子之前一度是属于李琳琅的。
曾属于李琳琅的东西,哪怕现在变成了苏璨的,她住着也总有几分不舒服。就如同苏璨此时已经成了她的,心里头还念念不忘着李琳琅!
此时看着李琳琅在这闲庭信步的模样,仿佛那才是苏府的女主人,就更令她心中妒恨不已。
不过李若溪分毫没有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她已经输了一次,往后只会更加仔细的想办法将这口气出掉。让李琳琅后悔她曾经做的反抗!
转过几次弯,终于到了一个略微偏远的院落。院外高墙耸立,布满了爬山虎,又有大门遮拦,令人看着隐隐觉得阴森,倒与其他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舅舅以前住的地方?”琳琅揉了揉眼,“我都要认不出了。”
苏璨笑着解释:“去年伊始过后,这里就垒高了墙壁,我几次邀你过来,你却没空,如今将近两年未有人来过,这里就成了这副模样。你若不喜,我可以命下人将此处清理一遍。”
“不用。”琳琅简洁的回答,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径自上去打开了铁门上的锁。
钥匙是之前苏璨建好铁门后给她的,仅此一把,她一仔细的收藏着。
许久未动,铁门已经生锈。琳琅推了两下,竟没推开。苏璨见状想要帮忙,却被李若溪拉了一记,随后便见到邵煜白伸出了手,帮着琳琅将门推了开。
琳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道:“脏了二爷的手,不好意思。”
“不碍事,正事要紧。”邵煜白道。
李若溪挑眉,直接转头吩咐香儿:“去,给两位客人打盆水来净手。”
虽然有意克制着,但她还是将“客人”两字咬得颇为清晰,恨不得直接说明,她是府内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然而做这些心里斗争的自始至终也只有她一人而已,琳琅根本不在乎这些,抬脚就进了院子。
“嚯!”李若溪见到院子里的情景,惊讶了一声,“怎么这般简陋!”
花园、药圃,晒药架子和石磨,在这方不大不小的院子里一应俱全。与高墙之外不同的是,这处院落竟修建的如同一个农家小院儿,就连居住的地方也要寒酸许多。看起来实在不是一家之主会住的地方。
琳琅没看李若溪,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斯是陋室,惟主德馨”,随后微微侧了头,垂着眸子道,“往前诸位便不方便走了,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好,你去吧。”苏璨应道。
李若溪见到那屋门上的蜘蛛网和灰尘,也没什么想进去的兴致。只是听见苏璨这么积极的答应,心里必然是有些不满的。
便将眸子转向了一起停住脚的邵煜白:“邵将军是陪着琳琅一起来的,看着脸色又不大好,就不能一起进去歇一歇?在外头晒着,总归不好。”
琳琅脚步一顿,终于回身正视了李若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是不好。我在里面可能要忙上一阵子,不如你们去花厅等候吧。”
苏璨想了想,觉得琳琅说的有道理。正要开口请邵煜白过去,却听后者道:“没关系,我在外头等你。”
话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艰涩。随后,豆子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划下,经过他铁青的脸颊,砸在地上。
出将见状,脸上顿时现出紧张神色:“主子……”
而后,只见琳琅回身瞥了一眼,随即大步跨了回来,一脸严肃的站在二人面前道:“不好意思,我才想起来二爷是来监督我的。那就一起进去吧。”
说完,手臂伸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明天11点(??∀?)???
开始“防”将军啦
【邵煜白默默购买了一身破防装备】
第034。不合规矩·车内碰撞
孤男寡女不方便,那俩男寡女,顺便开着房门就没人能找茬了吧?
琳琅这些年没少和李若溪交手,虽然吃过不少亏,但是对方的路数她常能防个七七八八,不管结局会怎样,自身至少不会受到什么难以承受的伤害。
也就是李若溪母女俩借着她娘被冷落的由头,从中作梗使得她娘发过几次火,气坏了身子也搞砸了事情,而后更是以此来做她的把柄,将她一压制就是好些年。
房门敞开之后,着实震落了不少灰。出将还好心的想要帮着琳琅拿东西扫一扫屋子里头的灰,只听琳琅道:“扶着你家主子,”而后她先进了屋子。
“不用扶我。”邵煜白步伐缓慢的独自走了进去,看眼神竟带着几分飘忽,似乎很难聚焦。
出将悄悄翻了个白眼,感情他还要被两头儿嫌弃!
走进屋子才想起来外头还晾着俩人,琳琅折回去笑道:“不必辛苦妹妹和妹夫守着,留个下人在这就好,寻完舅舅的旧物,我会叫人知会一声。”
李若溪闻言,很想叫香儿留下探听一下情况,可香儿方才被她指使去打水,现在还没回来。苏璨也不知她所想,直接就道:“在河,你留在这,随时听候世子妃吩咐。”
“是。”他的随从在河应道。
事已至此,苏璨夫妇也不必再留在这荒凉的院子里。苏璨转身,李若溪顺势就挽着他一起往外走去。
路上好奇的问:“夫君,姐姐来是找什么的?她若表现得太随意了。会不会不好啊?”
“你不必担心。”苏璨道,“府内下人多认识她,不会随意向外散播谣言。且那院子里都是些子和表叔的旧物,多以书籍为主,可能琳琅是要查些书籍吧。”
书籍?李若溪脑内的警钟响起。
一个大夫能留下的,多半该是医书才对。
“那姐姐以前也常到那院子里吗?”李若溪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苏璨却终是觉出了平日里很少谈论琳琅的李若溪今天好奇的事情有点多。
“没有。”他模棱两可的道,“打从表叔离开,她就鲜少来过了。”
尽管如此,李若溪还是多留了层心思。
她还没忘记,她头上的伤是拜谁所赐。才流了许久的血才止住。
就算李琳琅不承认,她也能肯定,事情就是李琳琅做的!
那李琳琅现在若是要来查医书,是要干嘛?要捡起医术来报复她么?
“若溪,若溪?”苏璨的声音响了几次才将李若溪的思绪唤回来。李若溪勉强勾起一丝笑容,“怎么了夫君?”
“见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苏璨不乏担忧的问。
虽然两人是强凑在一起,但他已经决定了负责,就不会随意糊弄。
“没什么。”李若溪笑出了几分虚弱,抬眼看见已经到了胭脂阁门前,素白的手指轻轻抵着伤口下方的太阳穴道,“头有些隐隐作痛,可能是累了。妾身,就先回去休息了。”
苏璨不疑有他,见她放开了自己的手臂倒松了口气,柔声道:“去吧。”
而后站在原地目送着李若溪进了屋子,再低头思忖了一下,他又抬脚折返,朝着寒烟苑走了回去。
此时琳琅还没正式查询书籍,就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寒烟苑内的所有物品陈设都保持着苏太医走前的模样,桌椅也是。后面她曾带着许多麻粗布过来将屋内陈设的东西遮盖住。此时将东西呈现出来,下面虽然没什么灰,粗布上的灰却是积了厚厚一层。
出将也默默的跟着忙活起来,将桌子上的麻布掀开,再到门外的院子里抖灰,搁在一旁,来来回回几趟才腾出个位置。
“坐吧。”琳琅对着一直站在门内做摆设的邵煜白道。
邵煜白没动,却被她直接按着肩坐在了椅子上。
“堂堂大将军若是晕倒在这,你让我怎么跟人交代?别又被人说是我下了毒,搞得我跟个见人就害的大毒物似的!”
出将见状。忙解释:“主子是近日频繁处理公事,没有休息好。这事不会怪罪到世子妃您的头上。”
“这得是休息的多不好啊?”琳琅皮笑肉不笑的抱胸斜睨邵煜白的胳膊,“能让伤口过了至少一个月都没痊愈。”
出将一噎,为难的看向邵煜白。
邵煜白则是抬起眸子,注视着琳琅:“继续,去找你要的东西。”
语气里几乎是在警告。
琳琅耸了耸肩,转身朝着另一头的书架走去。
她又不是光辉普照大地的圣母,懒得多管。
坐在屋子里,没了日光照射,倒能凉快一些。邵煜白摘下披风,不再遮掩的呈现出他受伤的手臂,上面血色又已蔓延出来,看得出将都觉得揪心。
“呼——”阖上眼眸长舒了一口气,卷起了面前一层细微的尘土。邵煜白微微眯起了眼,目光若有若无的朝着琳琅瞄去。
却是根本没把自己的伤看在眼里。
琳琅在层层书架里来回穿梭,因为不好将粗布全数掀开,就只能走到一处,悄悄的掀起一个角儿,抖抖灰从夹缝往里头秒一眼,看见竹简垂下的铭牌上写的什么,再放下去找另一个。
水疹不是常见的疾病,病发原因在这个年代也暂且还是未知,却是一个能要人命的恶疾。她记得舅舅曾经记录过部分相关的心得,她看了多少总会想起一些办法。
可惜寻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反倒是呼吸之间夹杂着越来越多的飞灰。琳琅捂嘴咳了一声,呼扇着面前的灰往下一处走去,却在不经意时脚下被绊了一个趔趄,撞到了一个孤零零立在那里的书架。
“啊!”
琳琅吓得惊叫一声,伸手就想抓。可是偌大的书架向后倒去,她哪里抓得住?只能眼睁睁的听见竹简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哐!”一只胳膊抵住了往下倾倒的书架,却被竹简砸了个满怀。
刚出去接应水盆的出将被声响惊了个呆,端着盆风风火火的往回跑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邵煜白将书架扶正立好,这时候倒是不见眉头皱一下。只是惯用的手臂本就带着伤,此时又覆上了一层灰,在他注视手臂之时,透过粗布滑下竹简落地的书架空档,琳琅下意识的注视了他一会儿。
而后才慌慌张张的绕过来:“你怎么用受伤的胳膊挡啊!疼不疼啊你!”
面对她责备一样的语气,邵煜白淡淡道:“不疼。”
“骗谁呢你,当自己是铁做的啊?”琳琅一着急,就爱用语气词。强行捧着他的胳膊将上头的灰一层层吹落,隐约看见血水加上灰尘几乎和成了泥,琳琅的心里有些发沉。
“你们邵家出来的兵,怎么都跟傻子似的。”
出将听得心里一跳,忙看邵煜白的脸色,顺便提醒:“世子妃,慎言!”
琳琅也发觉自己吐槽错了人,尴尬的抿了抿唇,默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正好身边就有水和帕子,出门发现香儿在那望风还没走。转头对着在河道:“你去拿些绷带和棉布片来!”
香儿见状道:“还是奴婢去吧!”
“没事,让在河去就行。”琳琅说完就回了屋子里。
她信不过李若溪的人。
邵煜白刚要重新穿回披风,直接被琳琅挡了住:“伤口落灰也不管,你这条胳膊还想不想要了?”
“小事而已。”邵煜白不在意的道。
伤一次是小事,一直伤着那还能算小事吗?
琳琅也不想在意,因为想管得多,牵扯到的责任就大。
但是,多看了几眼,她还是忍不住爪子发痒。
“你之前帮过我,刚才又帮了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伤口变得严重。会良心难安的。”
琳琅别扭的道。
邵煜白顿了顿,到底把披风重新放下了,只是一张脸上冷漠的很:“你还有良心?”
“……我怎么就没有了?”琳琅莫名遭受人身攻击,登时有些火大。
就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一个劲儿针对她。
然而她还是强压下了这股火气。毕竟这人最近一直气色不佳,看着便知身体虚乏,又一直捂着披风,中暑都是小事,伤口溃烂就是大事了。
好歹这人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之前,也曾是她崇拜过的人。他总不能无理取闹的自残吧?
“您在想什么,这个我不知道,也管不着。”琳琅在得来绷带和棉布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写有“劣等金疮药”字样的药粉,在他眼前晃了晃:“喏,撒上去也就管那么一点点事,您的伤该在还是会在,没问题吧?”
说完,她将药粉在棉布上撒了一层,对着他刚被她清洗过的手臂盖上去,又用绷带在外面绕了几圈,打了个结。
“但是吧,”她继续补全前头的话道,“这里是昔日太医院首座的屋子,舅舅一贯最不忍心见人伤病,我不想有人带着没处理好的伤走出他的大门。”
说完,她转过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