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轻狂,不得不防-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这人倒是实在,不过我可从来不夸我那混蛋弟弟。”言晓芳耸了耸肩,“不打他算好的了,还夸?”
说罢,干笑两声,很到位的给自己的想法做了个总结。
面前的女子,表情从来没温柔过,却总是生动而明艳,李临渊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竟发现在寒冷的冬日里,面前的人一身红色短袄裹着桃粉色的棉裙,恣意自如的模样,竟然还……挺好看的?
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心里一跳,李临渊轻咳了两声:“那你要不要去陪我喝酒啊?”
已然看出了事情有猫腻,言晓芳别有深意的挑眉:“也可以,让我调戏你一下,我就陪你喝。”
“……什么?”刚褪下去的红色又漫到了耳朵上,李临渊后退了一大步。
活像个遭遇了登徒子的闺中少女。
“不让啊?那算了。”言晓芳还是要走。
李临渊:“……”
往前踏了两大步,忽地又折了回来,伸手在李临渊的脸上揩了一把,言晓芳撇嘴看他:“行了,喝酒去!”
李临渊好容易才从心脏偷停中回过神来,见到言晓芳已经冲着酒馆的方向走出老远,连忙跟了上去。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啊,没意思,偏偏还让我想意思意思。”言晓芳闷闷的嘟哝。
不是,什么叫做想要意思意思?咱讲清楚好不好?李临渊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心里也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一点都不矜持!
想着想着,手还是不自觉的按了按呯嗵乱跳的心口,快步跟在言晓芳身边。
“哎,话说你待会儿少喝点……不然我还得送你回去……”
“哈哈哈哈,跟我喝,别把你喝得北都找不到就行啦!”
“……”
过渡的地方就好卡
嘤嘤嘤
明天11点
第071。有夫之妇·太医下落
波斯在北暨以西北的地方,又是大漠中,热时听人形容有如炭烤,但当冷时,也冷的毫不含糊。
不过,在波斯宫廷中,冬日的冷却能被隔绝在外面大半。
古典而奢华的房间里燃着壁炉,铺着厚厚的绒毯,椅子上也都过着动物的皮毛,柔软又顺滑。凯特手握高脚杯坐在壁炉旁,白皙侧脸被火光映照呈了淡淡的橘红色,反将他柔和的线条镀上了一层别样的美感。一头金发披散着,令这个西域男子更是美的犯规。
“很好,”暗门后,捧着肚子的少女握拳做了个极有信心的动作,“好在一无是处的哥哥还有脸能拿得出手!”
阿尔托斯看了看身后被丢在地上的一堆男人的服饰……
“公主殿下很想有一个来自中原皇嫂吗?”
少女认真的想了想,而后道:“其实只要哥哥能赶紧找个伴侣,男人我也没意见的!”
阿尔托斯:“……”
那边的凯特浑然未觉,还在招待着两位来自中原的客人:“两位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紧急情况下,仍旧事先得到了文牒而没有硬闯,我作为波斯的王,很高兴也很欢迎你们的到来。”
分明之前已经见过,却还要在之后郑重其事的客套一遍……不知道怎么回事来自礼仪之邦的邵将军还是很想打人。
“多谢您的款待,”琳琅站起来,按照千齐国的礼数行了一礼。
在知道了这三天都会下大雪,绝对不能冒险赶路后,她也没那么急了,毕竟若不是因为凯特,可能现在她还在驿馆里盼着雪停。
邵煜白也起身行了一礼。只是他行礼的时候,凯特总会慌……后面他就很干脆的道:“波斯崇尚民主自由,你们不用这样频繁行礼。”
尤其是那位将军,请把手放下,放下,谢谢。
“咳咳,那么,请问你们急匆匆的过来,是想要从波斯获取什么呢?”凯特清了清嗓,而后喝了一口红酒。才慢条斯理的问。
那副悠然的模样,配合着暖洋洋的炉火,确实能让人将焦虑的心情放松下来。
“先前我大概提起过。”琳琅道,“是想来贵国求药。嗯,是两味药材,一个叫做‘求生’,一个叫做‘求死’。”
“求……”咽下红酒,舔了舔嘴唇,凯特碧绿的眸子里泛起疑惑,“我记得,中原人的话里,有一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琳琅点头。
“但我们的国度并没有这种说法呀!”凯特茫然,“所以这种一听就知道来自中原的名称,怎么会是波斯的?”
琳琅一愣,随后感受到注视,转而与邵煜白面面相觑。
“不是,我不可能弄错的。”琳琅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有点慌。
“没事。”给了她简短的两个字,邵煜白转头对着凯特道:“或许您可以想一想,过去的两年或者几年里。有没有向千齐国提供过珍惜药材?”
一语惊醒梦中人,琳琅也拍手道:“对,有时间的,是从九年前开始,波斯应该有向千齐提供过那两种药!”
“九年?”凯特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而后,眸子又缓缓上抬,停住在了琳琅的脸上。
良久。
邵煜白轻咳一声,拿起了在他身边矮桌上的红酒:“这是?”
凯特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却听琳琅道:“喝吧。是葡萄酿的酒。”
“啊!”凯特忽地击掌。
琳琅飞快的将视线转向了他,邵煜白也将目光投了过去。杯中的酒水面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
“我想起来了,九年前,有一个中原人,来过波斯!”凯特说完,惊异的指着琳琅,“他也来求过药!”
琳琅心里一跳,连忙点头:“对,那个人就是我的舅舅!他记录过,九年前他来到波斯的时候,收获了很多药,最后有两味珍贵的药材,他觉得很有意思,就顺手记录了下来,说是虽然没用到,但是值得记录!”
顿了顿,她紧张的抓住了袖口:“您知道是哪两味药材吗?”
凯特摇了摇头。
“很遗憾,那年我还是个淘气的孩子。我的父亲与那位先生有过接触,不过他已经去世了。”
琳琅闻言,也很遗憾。
苏子和也只是随手在画有波斯国大致外貌的图案旁随手记录了几笔,关于“求生”和“求死”的药性。经琳琅反复推断,以及特意写信询问过自己的爹关于波斯朝贡之事,才断定那两味药材来自波斯,且多年里好像只出现过一次。
甚至脸外形图她都没见过。
沉寂半晌,凯特才开口:“或许,我可以邀请你到我的宫殿以及外面走一走,顺便把记忆里仅剩的一些关于那位先生的事情告诉你,会给你启发。像是一个小兽那样不安、让人想要投以怀抱安慰的琳琅小姐?”
“出去转转可以,抱就免了吧。”邵煜白淡淡道,“她嫁人了。”
“嗯?”凯特惊讶,“嫁人了?”
“对,嫁给我的侄子了。”
“哦那真是遗憾。美丽的小姐总是那么受人欢迎。”凯特惋惜的笑了笑,放下红酒杯站起身来,“那么请吧,二位。”
琳琅只将凯特的话当做了西方人惯用的调侃,没怎么在意。
邵煜白听后,却跟在琳琅身后,更是寸步不离。
顺便还是特别想把那位波斯王揍一顿。
“琳琅小姐的舅舅,曾经走上过这座塔的塔顶。”三人穿上了厚实的外袍。凯特带人顶着雪走到了户外,指着一处高塔道。
顿了顿,又指向另一处:“那面的山上,他说有很多药草,但对我们来说可能只是杂草,现在,唔,天很冷,山是秃的。”
刚亮起来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琳琅轻叹着抚了抚外袍上一撮儿倒竖起来的兔毛。还未撤回去就被另一只手抓了住。而后轻轻捏握两下,又被松了开。
看了那手的主人一眼,琳琅抿了抿唇,心里反倒又多了一层复杂。
只是,也有一股热量由内而外的从身体里迸发了出来。
“哦对了,”凯特这时回过了身,道,“或许你们今天可以去集市看一看,那里会有很多东西,连我都认不全。但是你们喜欢的,尽管说,我的宝库很充盈。”
这番话,凯特能当着邵煜白的面说出来,琳琅是很惊讶的。
因为波斯每年都会向千齐供奉许多财宝,来求得大国庇佑。在千齐国的将领面前炫富,难道不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吗?
不过后面,琳琅又知道了,为什么波斯的百姓分明没见过邵煜白,却会对他致以那么热烈的欢迎。
“邵,和他的家人,他虽然几乎没来过波斯,但他们是我的子民们心中的英雄之一。”
在邵煜白看见街上一位老人踩着的高脚架即将倒下,下意识就过去帮忙时,凯特道:“因为他和他的家人,波斯才能过上安稳富饶的生活,他从不私下扣税,很尽职尽责。”
琳琅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邵煜白在那边帮人支撑高脚架,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赞赏,欣慰,还有……
“你很自豪。”凯特扭头看她,“因为他是你的家人?你的丈夫,也和他一样伟大吗?”
微微一滞,琳琅笑了笑。
“他生病了。但我相信在他病好之后,也会和他的小叔叔一样伟大。”
“夫妻恩爱?这可真让人羡慕。”凯特也笑。扬起的头环顾着自己的国家和子民,“以前那位先生,我记得他很喜欢在集市上走动。虽然见面不多,但他是一个很独特的人,所以,我还有印象。”
“那。”顿了顿,琳琅咬唇,“请问你知不知道,我舅舅在这里有没有生过病?”
“呃……”
凯特眯着眼,仔细的回忆了一番。
“他在来时,很健康。但在波斯住了一个月后,听下人提起过,每天晚上都会听见他的咳嗽声,他还会……”
顿了顿,迟疑的看了琳琅一眼,他才继续道:“吐血。”
琳琅眉头倏地一皱,双眼死死的盯向凯特:“原因呢!?”
凯特摇头:“我的父亲很重视这件事。但他对我的父亲说,那是他在试药,出了什么事都不会怪波斯,他已经向你们尊敬的陛下请示过。”
说着说着,凯特都皱了眉:“记得他走的时候,身子很糟糕。但他说没事,他是很厉害的大夫,会解决好问题。”
“所以……”目光落在琳琅的脸上,凯特小心翼翼的问。“他还好吗?”
琳琅勉强牵了牵嘴角,摇头,没有回答。
“哦你的脸色,似乎也不大好,是不舒服吗?”凯特慌了,转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要不要你先回去歇歇……哦天哪你怎么哭了?不我很抱歉好像不该说那些,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可能真的不是很可靠……”
邵煜白刚替人稳住高脚架,回身就看到这一幕,当即冲了过来,推开凯特站在了琳琅面前:“怎么了!?”
琳琅还是只有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忽然止不住眼泪,也说不出话,喉咙里堵的让她自己都有些慌乱无措。
“她这是怎么了?”邵煜白站起身子,瞪着凯特的眼里满是怒火。
牵着邵煜白的袖子晃了晃,琳琅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的道:“陪我到处走走吧。”
邵煜白抿唇,而后慎重的颔首,回头再看凯特。凯特则是神情略微复杂的眯着眼,示意他们自行安排。而后打了个手势,表示有问题去宫殿找他。
冬日里,波斯的街头并不会显得冷清。摊位很多,人们穿着厚重的衣服有说有笑,尽管琳琅一句话都听不懂,但见到异国的人,波斯的百姓都会很友好的冲其微笑点头。
眼眶仍有点红,琳琅带着些许的鼻音道:“你不要怪凯特,他只是和我说了些我舅舅的事情。”
“把你说哭了?”邵煜白语气僵硬。
“真的不怪他。”琳琅缓了过来,长舒一口气,笑容也没那么勉强了。
“只是很多事情串起来,有点让我手足无措。”
在异国的街上走着,好处大概就是你说了什么他们都听不懂。琳琅没想到过自己能和邵煜白一起漫步在另一个国度,更没想过,她得知的消息,会在原本的结局上,更添一层沉重。
“二爷。”在邵煜白体贴的没有询问中,琳琅自己就打破了沉寂。
“我可能得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了。这件事我骗了你。”
眉心一跳,邵煜白看向她。
“你说。”
琳琅撒开了原本拽着他袖子的手。
更令邵煜白心里没了底。生怕她说出什么话。对现在正在努力的他来说,成为致命的打击。
虽然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堂堂护国大将军,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就心慌成这个样子。
“我……之前和你签的书契,”琳琅的喉咙咕噜滚动了一下,声音略显艰涩。
“其实我已经违约了。”
一颗心仍旧悬着,邵煜白没听懂:“哪里违约了?”
“就是……我没办法替你找到我舅舅,因为……”
咬了咬唇,下了多大勇气一般,琳琅闭眼又睁开。字句颤抖。
“他死了。九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是残酷呢。
琳琅当然知道,世界是残酷的。
但当她无忧无虑的在千齐国、在家人的庇护下生长了九年之后,她一度忘了什么是残酷。
直到看见染血的军旗猎猎,迎着残阳斜插在遍野尸首间,直到她不甘心的一遍又一遍徘徊在血水和残骸中,拖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直到,少年对她说:“我等你回来。”而后她仓惶的逃出军帐。
每夜都会细嚼慢咽两人裹着蜜似的对话时,被经急信召来的文玉告知——“主子快不行了,姑娘你快收拾东西,咱们连夜回京!”
走时还好好的舅舅,再听见他的消息,却是这么一句。
春意还没来,同样寒冷刺骨的天气,琳琅呆愣在深夜的军帐里,手腕上还戴着给她带来了情窦初动的信物。
舅舅是唯一知道她来历的人。但就像邵煜白把邵齐当成了自己的亲侄子,琳琅也是他苏子和的亲外甥女。
不辞而别。
她在马车轱辘的轧地声中,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舅舅,仿佛真的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办。
“照顾好你娘。”
“保护好自己。”
“别再。让自己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身怀绝技,亦是灾祸。”
舅舅从波斯回来之后,身体虽变得有点虚弱,但他还是能说着自己没事,而奔波于北暨的内城与外城之间忙碌着什么。
没想到,忙碌过后就是永别,她让舅舅教了她如何调制暂缓毒性的药,可她的舅舅,一代名医,还是在回京洛的不久之后。便毒侵入体,不治身亡了。
只是舅舅死后,除去她和文玉,就再没有别人知晓这件事情。皇帝对外宣布苏子和革去职务永不得回京,她还曾庆幸这样正好帮她瞒住了舅舅死前交代的,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不在人世的事情。
“我本以为舅舅是出于偏执,才在追求医术的造诣上走火入魔,英年早逝。毕竟他去世的无声无息,除了有一群人企图找到他完成自己的目的,其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紧扯着自己的袖口。琳琅的声音有点抖。
“可是今天凯特忽然跟我说,他在波斯试药,曾向陛下请示过,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去追究波斯的责任。”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早在到波斯的时候,心里可能就已经有了打算!
琳琅摇头:“我不相信,不相信他大好的年华,会平白无故的,在来波斯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去迎接死亡!”
或许是因为寒冷,也或许是因为悲伤或者愤怒。面前的人儿眼眶通红,鼻尖儿也呈着淡粉色。看得邵煜白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一般不是滋味。
张开双臂将琳琅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