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兵为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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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独一无二的护旗兵。”

　　　　吴长生对龙小七的收拾根本不是收拾，他在训练龙小七，从开完追悼会，做完该做的一切报告之后，回到连队就开始训练龙小七。

　　　　“你是一个好兵，也是一个坏兵，你迟早都会走出侦察连。当你在国境线杀人的时候，当你把雇佣兵的尸体高高吊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应该呆的地方不是侦察连。你是战旗连的人。哪怕战旗连裁撤了，你的根也在战旗连。”吴长生转过头看了眼鼻青脸肿的龙小七，自嘲的笑了一下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可以冲动的一枪干掉那个杂碎。但是我不行，我得服从命令，我得带着整个连服从命令……其实想想吧，快意恩仇才是男人应该有的追求……龙小七，你觉得我是一个合格的连长吗？”

　　　　吴长生突然问这个问题，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连长。

　　　　“合格，你是一位合格的连长。”龙小七回答道。

　　　　“我……真的是吗？”吴长生发颤抖的声音。

　　　　龙小七抽香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突然看到连长吴长生的眼睛噙满了泪水，嘴唇嗡动，那张黝黑的脸颊充满了自嘲与痛苦。

　　　　连长哭了？狼团最具狼性的侦查连长哭了！这是一个多么强硬的汉子啊。可哭泣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揪心。

　　　　“我不合格，我不是一位合格的连长，因为我对不起我的兵！死了两个，死了两个啊。我怎么给他们的父母交代？龙小七。你说我怎么给他们的父母交代啊？……”吴长生泪流满面，死死抓着龙小七的胳膊，无比痛苦道：“一个十七岁，一个二十一岁……我不怕上级调查我，我也不怕……呜呜呜呜……我怕面对他们的父母啊，人家的父母把孩子送到部队保家卫国，可最后却在我的手里死了……我问心有愧！”

　　　　没有人可以冷血的看着自己的兵死去，任何一名指挥员永远都想着把自己的兵活着带出来。死了。死了，风华正茂的时候死了……

　　　　吴长生仰天哭泣。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泥坑。他没有多少哭声，可龙小七分明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悔恨。这个时候的吴长生不是连长，他只是一个罪人。

　　　　也许龙小七不认为这是他的过错，也许所有人都不认为这是他的过错，但是这位侦查连长却无法迈过心口的这道槛！他想的不是别的，只是怎么去面对牺牲战士的父母，他认为自己有愧，有罪。

　　　　“连长，这其实不是你的问题，而是……”

　　　　“不是我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他们是我的兵！”吴长生狠狠甩了一把眼泪。

　　　　可更多的眼泪再次涌出，此时此刻，能让侦察连每一名战士惧怕不已的连长，脆弱的无以复加。

　　　　“死的还有我的亲侄子！你知道吗？”吴长生咬牙道：“你知道我多想冲到国境线外把那群狗娘养的杀光吗？你知道我大哥大嫂来的时候看我的眼光是怎样的吗？”

　　　　龙小七愣住了，他知道那个十七岁的列兵名字叫吴成双，跟他一样是列兵，却不知道这是连长吴长生的亲侄子。

　　　　吴长生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脑袋，深深低下骄傲的头颅……

　　　　“连长，既然来当兵了，就得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你的做法是对的，你没有任何错。”龙小七安慰吴长生。

　　　　“你懂个屁！”吴长生骂道。

　　　　“我不是很懂，但我见得多了。我姓龙，我是龙家人，最后的龙家人。”龙小七淡淡的说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萧瑟，充满历经一切的沧桑。他姓龙，他是龙家人，在家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牺牲，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他哭，抱着坟头没命的哭，可有用吗？生在生么家庭就得承受什么样的命运；呆在什么环境，就得承受什么样的苦难。

　　　　“原来……”吴长生睁着泪眼看着龙小七，默默道：“你懂。”

　　　　铁血的硬汉满脸泪水，龙小七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但是他没有权力指责此时吴长生的发泄，只要是人，总有自己柔弱的一面。

　　　　侦察连连长是硬汉，是铁汉，他有脆弱的权力！

　　　　“好久没哭过了，没想到十几年后的再次哭泣竟然在一个新兵面前哭。”吴长生笑了，他点燃一根香烟对龙小七道：“记住我教你的训练方式，如果我失败了，由你负责为咱们的兄弟报仇。我得走了，我得离开了……”

　　　　“连长，你要去哪？”龙小七问道。

　　　　“你以为我在这里哭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愧疚？”吴长生仰头望着天，轻声说道：“处理意见快要下来了，我得转业回家了……”

　　　　“什么？转业回家？”龙小七猛地跳起来，难以置信道：“这是什么狗屁处理意见？你是侦察连连长，你是特种兵出身，你……”

　　　　话还没说完，吴长生就伸手制止住龙小七。

　　　　“小七，这是和平年代，懂吗？我不能快意恩仇，但是你可以。也许你不认同侦察连，也许你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果侦察连的战士，但是你的心里不是这样。别人不知道什么是护旗兵，但是我知道什么是护旗兵。”吴长生凝视龙小七的双眼道：“护旗兵是单兵之王，单兵之王可以快意恩仇！我没有什么绝活留给你，只能教你如何更快的进入龙隐部队。除此之外还要告诉你的就是……侦察连也是你的家，你的内心深处也把侦察连当成了家，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护旗兵，你不只是战旗连的护旗兵！”

　　　　吴长生擦干眼泪，挺胸抬头走下山。

　　　　哭，只是发泄，该承受的还得去承受……有的时候哭，也是男人的海洋！（未完待续。）

069　一条死路

　　　　处理结果下来了，侦察连连长吴长生勒令转业。当转业命令下发之后，整个侦察连都陷入过激的情绪。所有的战士都想不通为什么要让连长转业，群情激昂，甚至都要集体到团部讨要一个说法。可是压根就一点用都没有，命令已经下达，必须执行。

　　　　正如吴长生所说的那样，这是和平年代，哪怕侦察连拥有死亡名额，可出现这样的问题，他也难逃其咎。侦察连毕竟只是侦察连，不是特种部队。死了两个人总得有人负责，很明显，吴长生就得为此负责。

　　　　“走！去团部！”几个班长愤怒的说道：“这件事怎么能全怪连长？他也不想死人！去讨个说法，不能让连长转业！”

　　　　“谁都不能去！”指导员阻拦住几个班长，罕见的一脸怒色道：“你们想干嘛？想造反吗？想让团里看到吴连长带出的兵就是这个鸟样吗？上级有上级的决策，上级有上级的意图，我们所做的只有服从！”

　　　　“可这不公平啊，指导员，团里怎么能让连长转业？他们的脑子让驴给踢了吗？”冷锋激动的吼道：“我不服，除了连长，我们谁的都不听！”

　　　　“对，除了连长，我们谁的都不听！”沈秋实在这个时候跟冷锋站在同一条线上。

　　　　“公平？”指导员狠狠指着冷锋的鼻子训斥道：“你认为什么是公平？尖刀班班长就是这种素质吗？吴连长都什么话没说，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哪里都不准去！谁敢违抗命令，立即严办！”

　　　　“指导员，连长太冤……”

　　　　“轰！”

　　　　汽车的引擎声轰然响起。一辆运兵车从车库里东摇西晃的驶出来，直往大门口狂冲而去。

　　　　“谁动的车？”指导员快步跑下楼。

　　　　“报告！指导员，龙小七抢了一辆运兵车冲出去了。”以最快速度跑来的哨兵大声向指导员汇报道：“龙小七还不会开车，把哨卫都撞坏了。”

　　　　龙小七？又是龙小七！

　　　　“给我追！”指导员急了。

　　　　虽然龙小七在侦察连的时间不长，可他太清楚这个新兵蛋子一旦脑子热起来，做起事根本就是什么都不顾。如果要说嚣张，恐怕整个侦察连加起来都没有这个龙小七嚣张。他就是天生的悍匪。根本不能用刺头来形容，这个家伙要把事给闹大。

　　　　“追不了！”哨兵都快急哭了，冲指导员道：“龙小七把别的车胎全部给扎了。追不上了。”

　　　　“混账东西！”指导员气的破口大骂。

　　　　谁说龙小七是一个莽汉？这个家伙根本就是粗中有细，贼精贼精！

　　　　看到龙小七抢了一辆车跑了，冷锋一群人更急了，不由分说的要往外俗跑。

　　　　“都给我站住。你们去顶个屁用？我天天往团部跑都没有用。你们一闹就能有用？龙小七去了说不定还能有点作用，你们去只会把事情搞大！全部滚回去，不然的话集体关禁闭！今天我豁出去了，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们这群王八犊子！”

　　　　指导员真的发狠了，他要是压不住这件事的话，问题真的会变得很大很大。到时候就不是连长转业的问题了，恐怕还会影响到整个侦察连的编制调整问题。

　　　　战士都不服从命令了，战士都敢冲到团部请命了。天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这里是部队，不是一个人的部队。是国家的部队，是党领导下的部队！

　　　　指导员的暴怒最终还是把战士们压制下来，所有人都被集中到学习室，进行条令条例学习。可究竟有多少人能学的进去就不知道了……

　　　　团部门口，一辆运兵车直挺挺的冲过来。

　　　　“都让让！让让！我会开车，可老子不会停车啊！让让！让让！……”龙小七把头探出来，高声冲哨兵叫道。

　　　　四名哨兵二话不说，立即端起枪吼道：“停车，立刻停车！”

　　　　坐在车里的龙小七觉得哨兵真他奶奶的二！老子都说只会开车不会停车了，还让我停车？

　　　　“哐！”

　　　　运兵车狠狠撞开团部大门，轰然冲进去。如果不是看到这是自己部队的运兵车，如果不是提前接到侦察连的电话，哨兵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杀龙小七。

　　　　冲进来的运兵车直接窜到办公楼前，撞上台阶之后终于熄火停下来。龙小七从车上跳下，拔腿向团长办公室冲过去。整个警卫连都出动了，可他们没有龙小七的速度快，等到追上来之后，龙小七已经撞开团长办公室的大门。

　　　　“团长，为什么要让连长转业？你知道他转业后会干什么吗？”龙小七捏着拳头冲团长郎狼叫道：“他会去找那些雇佣兵报仇，他跟我说过，如果他失败！这意味着他在转业以后肯定会找那些佣兵报仇，而他就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

　　　　话还没说完，追上来的警卫连狠狠把龙小七按倒在地上。

　　　　“啪！”

　　　　龙小七整个身体与地面狠狠接触，双脚被锁住，双臂也被反拿住，只能竭尽全力的仰头盯着郎狼高声吼道：“团长，如果你非得让连长转业的话，等于把他往死路上推啊！别让他转业好不好？哪怕调到机关当一名参谋都行啊，团长！”

　　　　郎狼一脸阴沉，轻轻挥了一下手，让警卫连把龙小七带下去。

　　　　“团长！转业就是杀死连长，转业就是杀死连长啊！！！……”

　　　　龙小七脸脖挣的通红通红，青筋一根根爆起来，竭嘶的吼着叫着，希望团长能收回命令。可郎狼根本就不搭理他，直接让人把他关到禁闭室。

　　　　“哐！”

　　　　禁闭室的大门狠狠关上，从外锁住，任由龙小七怎么踹门，都没有人搭理他。

　　　　吴长生转业，就意味着他一定会去寻找那群国际雇佣兵。因为龙小七清晰的记得对方跟自己说的话：如果我失败了，由你负责为咱们的兄弟报仇……

　　　　这句话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愧疚、自责的吴长生肯定会在转业之后出去寻仇。他羡慕龙小七可以为所欲为的快意恩仇，他一定会去快意恩仇的，可这是条死路。

　　　　可以个人怎能对抗一支雇佣兵？如果转业，吴长生一定会走这条路的，一定会！（未完待续。）

070　新任连长

　　　　吴长生最终还是转业了，他的转业命令不会因为一个龙小七而改变，更不会因为侦察连战士的不舍而撤销。这是他必须得负的责任，谁也顶替不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国境线上，已经脱下军装的吴长生毅然踏出国境，面色坚定的走进国境外的丛林之中。他就是这样做的，脱下军装对他来说并不是耻辱，而是一个快意恩仇的开始。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限制住他去复仇，他的走出，从一开始就是必然。

　　　　没有人发现他的出境，因为他是吴长生，曾经的侦察连连长，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在吴长生走后，龙小七被放了出来。不管他是多么的想不通，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当他回到连队的时候，一个严重警告处分随之下发。但是没有谁去指责他，更没有谁看不起他，因为侦察连知道龙小七的处分是怎么来的，那是为了连长的去留。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办公室里，指导员孙文武扔给龙小七一根香烟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有的事不是用蛮力就能解决的，有的事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抽吧，我马上也要离开了，唉……”

　　　　“指导员，你也要转业？”龙小七瞪大眼睛高声道：“这不公平，这……”

　　　　“呵呵，谁说我要转业？我要调走了，到师部做副营职干事。升官了，呵呵呵。”孙文武笑着说道。

　　　　可谁都知道这到底是升还是降，一个副营职干事。怎么都不能跟侦察连的指导员相提并论。这件事让连长转业了，指导员也难逃其咎，被发配到师部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干事。团里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一个作战部队的指导员有多么重要吗？

　　　　“团里……团里……”龙小七半天都没说出话。

　　　　这是残忍？不是，这不是残忍，可这又算什么呢？

　　　　“小七，基层就是这样，和平年代就是这样。所以很正常。”孙文武笑笑道：“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新任连长很快就要来，你们都配合好新任连长的工作。而我要做的就是完成好交接工作。任何事情都有其规律，任何工作也有它的规则，这些规律和规则不是你想打破就能打破的。如果不能适应，那就只能被淘汰。明白吗？”

　　　　规律。规则。

　　　　龙小七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理念，他知道，指导员再给自己上课。

　　　　“你得脾气很暴躁，虽然看起来鲁莽，但我知道你不是盲目的鲁莽。你有自己明确的目标，你有自己行动的准则。可你在做事的时候，一定得看清大规则是什么。如果你不触犯大规则，那么你可以用你的准则搅的天翻地覆；可一旦触动大规则。你就得压住自己的准则。这就是适应，不适应规则的人走不长。总是伤人伤己，付出惨痛的代价……”

　　　　指导员跟龙小七说了很多很多，核心就是围绕规则而谈。他不知道龙小七能听进去多少，但他只能尽力而为了。因为团长特别跟他说过深入做一做龙小七的思想工作，并且吴长生在临走前，也拜托过他做一做龙小七的工作。

　　　　规则，规则……龙小七听进去了，真的听进去了。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很明白规则的重要性，但他知道指导员是为了他好。

　　　　侦察连失去了往日的热情似火，牺牲两个战友，加上连长的离去让整个连队陷入寒冬一般的低迷。谁也没有多少训练热情，因为训练场上再不会出现吴长生的声音。

　　　　“新来的连长是谁？有消息吗？”几个排长跟副连长、司务长在那聊天讨论着。

　　　　之所以跟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