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骨门-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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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刺骨裂肤,自知对这招实无能破解,当下,猛提真气,身形电射,疾掠而起……
只听“嗤”的一声,饶是她见机得早,逃得快,但是一幅衣襟,却被剑锋划破,几乎伤
及肌肤。
巫飞蛾疾退两丈,见宇文彤并未追袭,方始惊魂稍定,一抹额际冷汗,垂头瞧了前胸一
眼,长叹一声,道:“娃儿!随老身来提人吧!”
宇文彤还剑归鞘,拱手道声:“多谢前辈承让!”
这时,巫飞蛾仿佛老了许多,领着众人,步履蹒跚的走进庄内,却骤见一名门下弟子,
气急败坏地跑将过来,急声叫道:“启禀师尊,那囚人的秘室出事了!”
宇文彤等人闻言,不禁齐地变色。
巫飞蛾一掠上前,大喝道:“出了什么事?”
那弟子喘息着说道:“白衣人死了!守护的师兄们也……”
巫飞蛾不待他说完,已自一声怪叫,飞一般朝后院纵去……
宇文彤等人更不怠慢,接踵飞掠而去……
上官鼎 》》 《铁骨门》
第十五章 红绫宫灯
眨眼来至那囚人的秘室,但见室门大开,室中地上,倒着一个身穿白衣的老人,浑身僵
然不动!
巫飞蛾连遭挫败,不禁怒愤攻心,大喝一声:“气死我也!”
但听“拍”的一声,这女魔头竟因怒极发狠,硬生生将一根蛇杖震成两截,掷于地下。
宇文彤一掠上前,一脚将“白衣怪叟”身子踢翻过来,身子半蹲,俯身察看死因……
康泽对葛青霜、易晟二人微一示意,着他们留神戒备,就在此时,一桩奇事发生了!
此际,宇文彤正凑近“白衣怪叟”的胸口,突然发现“白衣怪叟”的眼皮眨动了一下,
竟缓缓张了开来……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奇事,竟然出现在眼前,众人几乎疑心所见的,乃是一种因错觉而产
生的幻相。
宇文彤心头虽也是诧愕至极,但他艺高人胆大,更不信鬼神之说,是以脸上仍然极力保
持镇静,星目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白衣怪叟”的变化。
只有巫飞蛾袖手站在一旁,丑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诡笑!
这时,在“白衣怪叟”的目光中,却呈现着一片茫然之色,两片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
中发出一丝极为细弱的声音。
至此,死人复活之事,已无庸置疑,众人不由精神一振,宇文彤更是侧耳凑近倾听。
只听“白衣怪叟”喉咙中,断断续续地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好狠……竟……
投……玉……蕊……还……”
他呓语至此,喉中咯咯地响了半天,竟仍未能继续下去。
宇文彤心中好不焦急,猛然目光一瞥,才发现自己整个上半身,已几乎压在“白衣怪叟”
胸上,以为他之所以不能继续出声,乃是这个原因,当下,忙一挺腰,仰起身来……
那知——他身子刚一离开,蓦听“白衣怪叟”喉头“扑”的一声轻响,便寂然无声,一
片茫然的眼睛,倏地一合,全身又复僵硬不动!
这种死而又活,活而又死的怪事,顿令众人目瞪口呆,就是再怎样想也想不通这其中是
何道理……
内中就只巫飞蛾这女魔头,看出了其中原因,此际,见众人的心神都集中在思索“白衣
怪叟”这种离奇之事上面,不由暗自狂喜。
这女魔头年老成精,她心念电转之下,深知时机稍纵即逝,遂微一挫腰,闪电般欺到宇
文彤身旁,独臂疾探五指迅如石火电光,倏向宇文彤怀中攫去……
康泽虽因“白衣怪叟”之事而心神略分,但监视巫飞蛾的目光,却并未稍瞬,见状,忙
一掌遥击过去,口中大喝:“掌门人留神老鸠婆!”
他话刚出口,宇文彤业已警觉,头也不回,挥臂向左后方一掌劈去。
巫飞蛾眼看事已不济,忙刹住前冲之势。
就在康泽和宇文彤打出的两股强劲掌风即将及体之顷,倏地一弓腰,双足微垫,猛施
“一鹤冲天”轻功绝技,直拔三丈,让过二人攻来的致命一击。
她飘身斜落寻丈之外,独眼一转,脸色阴沉地说道:“两位何故对我老婆子突施暗袭?”
宇文彤剑眉一扬,便待发作……
康泽已沉声喝道:“老鸠婆!你今天若不交待明白,老夫便饶你不得!”
巫飞蛾轻蔑地扫了康泽一眼,道:“老鬼要打架,我老婆子随时候教,不过方才我一片
好心,却让两个不知好歹……”
宇女彤霍地站起身来,叱道:“住口,你要伸冤便好好说话,不得信口雌黄!”
巫飞蛾冷笑道:“可笑你身怀至宝,却不知利用,眼睁睁看着这唯一的线索,竟因你无
知而断送!”
宇文彤冷哼了一声,道:“你说话最好当心一点!”
巫飞蛾虽然发觉宇文彤脸上已隐泛杀机,却是毫不为意地又道:“你们可知‘白衣怪叟’
为何会死而复活?为何刚活转来又死了的原因吗?”
巫飞蛾扫了众人一眼,桀桀怪笑道:“谅你们这些孤陋寡闻之辈,也不会知道,好!让
我老婆子指点你们吧!”
语音微顿,望着宇文彤,又道:“‘白衣怪叟’固然已经脏腑尽碎,名登鬼录,但因你
身怀天地奇珍‘地肺寒玉’之故……”
葛青霜忽地插嘴道:“地肺寒玉乃是一种孕育天地神灵之气而生,吸收两极阴阳之气而
长的天材地宝,成形之后,色作翠蓝,状如佛手,大仅盈握,须千万年方能自行出土,飞
升……”
葛青霜“啊”了一声,心道: “原来就是这东西!”一双美目,不由自主地向宇文彤
怀中瞥了一眼。
宇文彤倒也不惧巫飞蛾弄鬼,坦然从怀中取出那枚手形奇物,朝巫飞蛾一晃,道:“你
说的可是此物?”
巫飞蛾独目中陡然射出一股贪婪的火焰,定晴瞧着那手形奇物,道:“不错,正是此物,
它功能伐寒祛热,起死回生,化解百毒,再者,它本身因吸取了大量‘地极’之气,故又能
摄取五金。方才这‘白衣怪叟’因死去不久,体尚未僵,其他官能亦未完全失效,是以当你
俯身察看之际,你怀中的‘地肺寒玉’靠近了他的心脏,于是……”
葛青霜听说至此,忙不迭对宇文彤道:“彤哥,还不快将这‘地肺寒玉’再拿去试试!”
巫飞蛾哼了一声,道:“这时才试,还有个屁用!”
宇文彤冷冷道:“为什么?”
巫飞蛾冷笑道:“他被你这一无知耽搁,此刻体已僵冷,官能失效,纵然阎王将他的鬼
魂放回,也无法复体回生了。”
康泽怒喝道:“胡说!明是你这老鸠婆想出手暗算我掌门人……”
巫飞蛾哼了一声,独眼一瞪,道:“我老婆子岂是这种人?”
康泽冷笑道:“嘿嘿!老夫今天才知你老鸠婆就是这种人!”
巫飞蛾阴阴一笑,独眼中凶光隐射,缓缓说道:“我老婆子不看你主人的面上,凭你这
一句话,就非毙了你不可!”
康泽哂然道:“老夫倒不相信你就能毙得了我!”
巫飞蛾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康泽,转对宇文彤道:“当时,你不知这‘白衣怪叟’的复
活,乃是‘地肺寒玉’的妙手,反在最紧要的当口仰起身子,距离一远,宝气随之中断,故
他又马上死去,当时,我老婆子若出声言明,便要耽搁时间,这才逼得出手,打算从你身上
取出这‘地肺寒玉’来救他一命,不想你们竟愚蠢至斯,夫复何言!”
宇文彤冷冷道:“你这一番解说,前半似乎有点道理,后半截却使人难以完全置信。”
巫飞蛾冷笑道:“你要不信,那是无可奈何之事。”
宇文彤也报以一声冷笑,道:“你虽有夺宝之图,姑念你徒劳无功,我也不和你计较。”
言罢,也不理巫飞蛾反应如何,收起“地肺寒玉”,转对康泽道:“方才这‘白衣怪叟’
所说的话,老先生可曾听请楚?”
康泽点了点头。
宇文彤又道:“老先生可知他说的那个‘他’是什么人?‘玉蕊’两字,作何解释?”
康泽见问,拿眼角看了巫飞蛾一眼,沉吟不语。
巫飞蛾见状,不由冷笑道:“老鬼不必装模作样,就算你真的猜出了这死鬼的话中之意,
我老婆子听了也绝不会检这便宜的!”
宇文彤哼了一声,接口道:“谅你也不敢!”
随对康泽道:“老先生如真有所知,只管说出好了。”
康泽道:“这‘白衣怪叟’的话语,本属非常明显,他口中的‘他’字,自然是指下手
害他之人,故而,我们只要查出他是怎样死的,便不难追索出那下手这人是谁了。”
宇文彤接口道:“适才我察看这下,发现死者前胸上,有似被火烙一般,呈现出一只手
印,这种功夫似是……”
言还未了,康泽及巫飞蛾同时脱口叫道:“‘摧心掌’!”
那巫飞蛾更是脸露诡异之色,独眼睨视着康泽,口中桀桀怪笑不止。
宇文彤扫了巫飞蛾一眼,对康泽道:“不错,死者正是毙于‘摧心掌’下,老先生对此
种绝功的来历,想必知之甚稔的了?”
康泽方待开口,那巫飞蛾突然冷冷接口道:“老鬼岂止知之甚稔而已,他本身便练得有
这种邪门功夫!”
她此言一出,宇文彤、葛青霜、易晟等三人俱不禁一愕,齐将目光向康泽诧然望去。
康泽微微一笑,道:“不错!但近百年来,武林中练成这种绝功的,除老朽之外,尚有
二人……”
宇文彤等三人同声抢着问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康泽神态一肃,恭声道:“第一位乃是老朽先师。”
“啊!”宇文彤等三人神情也随之肃然。
巫飞蛾却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康泽怒视了这个女魔头一眼,随即激动地说道:“另外一个,便是那阴险毒辣的‘三影
魔君’!”
宇文彤等人乍听之下,俱不由心头一震。
巫飞蛾又是一声冷哼,道:“‘三影魔君’也会这种武功,我老婆子倒是没有听见过。”
康泽冷笑道:“你乃井底之蛙,自然见闻有限。”
事情演变至此,已证明了“三影魔君”乃另有其人,与这“白衣怪叟”并非二而为一。
宇文彤以“白衣怪叟”之谜虽解,但在这种情形之下,这条线索已等于中断了,若要寻
常“三影魔君”,又得重新发掘线索,忖念及此,不由好生懊恼。
康泽抢白了巫飞蛾一顿之后,又自说道:“至于死者口中的‘玉蕊’二字,不知是指人
名抑是地名,恕老朽愚拙,现尚无法参详得出。”
说着,侧顾易晟道:“易兄对此可有什么高见?”
易晟闻言,惭愧地摇了摇头。
葛青霜目光一掠那面露幸灾乐祸之色的巫飞蛾,对宇文彤道:“彤哥,事情已很显,如
能解破这‘玉蕊’二字之谜,则‘三影魔君’之事也自然迎刃而解,我们还呆在这鬼地方则
甚?”
宇文彤道:“霜妹之言有理。”
随即对巫飞蛾严声叱道:“老鸠婆!今后你如敢再插手‘朱雀环’之事,休怪本少爷不
讲客气!”
巫飞蛾横行江湖数十年,所向无敌,没想到今夜竟栽了个连环跟斗,可说是她生平奇耻
大辱,正自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闻言,更是火上加油,不由独眼怒瞪,厉声道:“娃娃少要
发狠,这笔帐迟早非算不可,同时,那些偷袭的鼠辈,也一个都休想活命!”
宇文彤冷然道:“你要想洗雪今宵一招之恨,本少爷随时候教,至于你要寻那些鼠辈算
帐,只不碍本少爷之事,本少爷也不管你,但如牵涉到‘朱雀环’时,却由不得你。”
康泽也在旁接着道:“老鸠婆!老夫放着今夜有事,咱们的旧帐,改天再算!”随对宇
文彤躬身道:“掌门人请起驾!”
这时,巫飞蛾这女魔头虽然恨得钢牙连挫,但衡量眼前情势,委实不容她发狠,否则将
招致更多难堪。
只好冷冷地哼了一声,恨恨道:“那么,恕我老婆子不远送了!”
宇文彤也自微一抱拳,道声:“打扰!”便当先大步离去。
临行之际,康泽微瞥了巫飞蛾一眼,发觉这女魔头的独眼之中,闪烁着一股怨毒诡异的
光芒,不由心头一动,遂暗自留神,随后走出了庄院。
这时,大概已是戌牌光景,天空彤云密布,星月无光,肃煞的秋风,刮起地面的衰草败
叶,盘空呼啸!
北国的深秋之夜,令人自生凄凉落寞之感。
宇文彤等人展开身形,冒着呼呼朔风,循来路疾驰了两三里路,在后面押队的康泽突然
超越上前,伸手一扯宇文彤衣袂。
宇文彤愕然回头,却见康泽摇手示意,随即向左方一指,眼看身形一折,竟转朝左方疾
奔而去。
这左方乃是一叠长满茅草的土岗,并非正道,同时也无路径可行,宇文彤虽不知康泽为
何舍了正道不走,但明白他此举必有深意。
当下,摆手和易晟,葛青霜二人一打招呼,紧随康泽奔去。
越过两重小土坡,康泽忽地身形又是一折而左。
宇文彤心头暗诧在:这样走法,岂不是走的回头路了?
但细察之下,却又不然,因为奔行的方向虽是指着巫飞蛾的庄院,但距离上却差着一两
里路,竟然是环绕着庄院而行。
正观察间,巫飞蛾庄中的灯光已在左方隐现,康泽忽然身形一顿,双手指遥向左侧两丈
外一丛高有丈余的杂树一弹……
指风到处,但听两声低沉的闷哼,枝叶一阵簌簌作响,便寂然不动。
康泽已自飞越而过,宇文彤等人猜想那丛杂树中隐伏这人已被制住,却不知是何方的伏
桩,但此时也不便出声询问,俱只好闷在心里,紧随奔去。沿路上,康泽时而疾奔若电,时
而伏身缓行,不时掌劈指截,制住了十几道伏桩暗卡,那巫飞蛾庄中的灯光,已远远抛在他
们身后,不可复见。
宇文彤估量距离,觉得最低限度,已绕出庄后四五里之遥,而康泽奔行的路线,早已拉
直,同时速度也骤然增快,又飞驰了盏茶工夫,估量已远出数十里外,地势突转荒凉,脚下
越发崎岖难行,众人已进入了峻岭重叠的山区。暗影沉沉,荒山寂寂,康泽依然朝前飞驰,
了无停步之意。
至此,宇文彤已然忍耐不住,霍地脚下加劲,赶上康泽,低声问道:“老先生为何与来
时背道而驰?”
康泽低声答道:“老朽忽然想起,那偷袭老鸠婆庄院,杀死‘白衣怪叟’之人,必然是
从庄后遁走,故此斗胆选择这个方向追下去,看是否能获得线索。”
葛青霜在后面闻言,似乎不解地问道:“那么老先生所制住的是些什么人?”
康泽道:“那都是老鸠婆庄上的伏桩,老朽惟恐咱们的行踪被她发现,故此……”
说话之间,众人已奔进一道峡谷,突然“呼”的一声,一股强猛劲风,从左侧一块巨石
后面疾卷而出,朝康泽猛撞过来……
变生仓猝,康泽倏然住口,迎着来势一掌击去,口中大喝:“什么人敢暗算老夫?”
喝声中,双方掌风劲力已经撞个正着,但听“砰”的一声巨响,顿时狂飙四卷,一片走
石飞砂!
康泽前奔之势为之一顿,斜斜退了一步。
巨石后面却有人发出一声闷吭,一条黑色人影跄踉窜出……
宇文彤等人蓦见康泽被袭,俱不禁又惊又怒,立将去势刹住,那知——“铮铮铮铮”一
阵卡簧之声骤起,突从石侧危崖上面,“丝丝丝”地百数十缕锐风电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