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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靖康雪-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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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大家看到了身穿染血儒袍倒地不起的张英,他的手中紧握着天子剑。

    张英在绝望的寒风中,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在这个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重的夜里,拿着徽宗皇帝的天子剑自刎而死,身旁留下了一张纸,上书四个血字——联辽抗金。

    没人知道在那个绝望的夜里,张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自刎而死的,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张英什么都不说,就以一军主帅的身份自刎而死,开了一个先河,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先河,唯独知道的,是在那之后一个时辰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宋军炸营,辽军突袭,使者太监狼狈逃命,谭稹默默地收起了天子剑,收起了张英的血书,对着张英的尸体拜了三拜,转身离去。

    宣和五年三月二十八日,宋北伐军二十万惨败于真定府以北数十里处,辽将耶律大石亲自率军十万突袭宋军军营,宋军本就因为张英之死而混乱不堪,监军谭稹找不到身影,使者太监早就跑了,宋军无统帅,根本没有战意,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南逃往真定府和河间府,辽军大获全胜,斩宋军三万有余。

    耶律大石趁机突击至真定府,真定帅刘韐率军严阵以待,耶律大石眼看无从下手,兼金军二十万即将展开进攻,遂急急忙忙退军回燕云防守,临走前修书一封,以弓弩射入城内,回师途中检查宋军军营,发现了身穿儒袍自杀在大帐内的张英。

    当初出使宋军军营的使臣也在军中,认出了张英,判断张英死于自杀,大石继而询问宋军俘虏这是为何,俘虏泣而回答,大石闻之长叹不已,凄怆道:“若非尔等背信弃义,我等何须如此,我等两败俱伤,金人坐收渔翁之利,燕云一地,两国国祚,孰轻孰重?宋皇何其短智!目光何其浅薄!张帅之死,何其不值!”

    大石遂命辽军将士为张英发丧,寻得棺木将张英尸体至于其内,放归宋俘三千二百余人护送张英灵柩回到宋土,临走前在此地立碑,上书四个血色大字——唇亡齿寒。

    辽军退走,宋军北伐惨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京开封府的徽宗皇帝耳中,使者太监一顿哭诉,让徽宗皇帝怒火万丈,大骂张英,直到谭稹归来,手持沾染张英之血的天子剑和张英留下的四字血书,在徽宗皇帝面前怒斥使者太监,全然不顾徽宗皇帝越来越黑的脸色。

    谭稹也死了,在徽宗皇帝的雷霆之怒下,眼看张英用性命争取来的机会也付诸东流,不由得万念俱灰,想到金人南下,国破家亡,更是心痛不已,三拜徽宗皇帝以全恩义之后,猛然持剑自刎,血溅皇宫,徽宗皇帝大惊失色,使者太监吓昏过去。

    北伐军最高的两位领导——主帅和监军,殊途同归,以一种悲惨且戏剧性的方式结束了他们的人间旅程。

    张英留下的四字血书,也被付之一炬,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然后他们的死似乎并没有阻止徽宗皇帝夺回燕云的决心,环视惊慌失措的朝臣,徽宗皇帝大为失望,张叔夜得知了张英之死后,晕厥过去,一病不起,无法出征,满朝大臣武将,找不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帅军出征的人,万般无奈之下,徽宗皇帝把目光投向了西北。

    童贯大太监攻陷灵州,大破党项军二十万,终于把西夏打趴下,西军一路高歌猛进,大有收复自太宗时代起就丢失的灵夏五州之势头,党项人屡屡遣使认怂,童贯大太监屡次拒绝,继续进兵,党项人眼看着童贯大太监毫不停止,遂死了求和的心,一心一意准备卫国战争,就在宋军兵锋直指党项国都,岳飞张宪率铁骑一路猛冲之时,徽宗皇帝诏书抵达童贯军营。

    停止进攻,与党项议和,以最快速度返回国内,抵达河北之地,准备北伐燕云,限期两个月。

    童贯当场傻眼,西军诸将目瞪口呆,刚刚全歼党项一万精锐铁鹞子、为收复失陷百余年的灵州立下大功的林冲和鲁达不顾受伤的身体闯入帅帐,要确认皇帝是否真的下达了退军的命令,他们无论如何无法相信,在这个即将灭夏的关头,官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眼看着灭夏在即,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一年多来的战争收获,放弃数万西军同袍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大好局面,去完全不熟悉的河北战场,去和辽人争夺燕云十六州?西军内部对这道命令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百万禁军干什么吃的?拿那么多军饷,结果二十万大军兵败如山倒,他们是不是男人?有没有卵蛋?!

    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火爆脾气的姚古瞪着眼睛揪起了传令太监,浑身血气把太监直接吓晕过去,童贯怒喝一声“放肆”,姚古慑于童贯的威严,这才停止动作。

    “大帅,难道我等真的要退军?真的要去河北打辽人?不说大好局面,再有两个月,我等定然可攻破兴庆府,灭了党项杂种!把这伙混蛋彻底干掉,荡平西域!恢复汉唐荣光!辽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澶渊之盟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等北伐燕云,挑起战事,已属不义之举,趁人之危,更是小人之事,女真又是什么东西?!此等做派,姚古不敢苟同!”姚古瞪着充血的双眼,满脸横肉直打颤。

    西军内部排名前三的超强熙河军主将摆明态度拒绝撤军。

    白发苍苍的种师道和种师中出列,种师道怒道:“率先违背盟约,背信弃义,此乃不义之举,我等虽然是武人,是粗人,但也晓得大义,此等不义之举,不可为之!不义之战,不可行之!大帅,三思而后行啊!”

    种师中抱拳道:“大帅,此时此刻,于情于理,都不该撤军,大军气势如虹,眼见百年顽敌即将被灭,大家心神激荡,士气正旺,而党项人士气衰退,探报显示,党项人二十万大军被歼灭之后,已然准备放弃兴庆府,遁入大漠求生,我等只要攻克兴庆府,就能立刻把党项人打回茹毛饮血之丑态!此时此刻,我等如何能撤军?大军如何能被说服?大帅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童贯面色苍白,神色局促不安,一双手紧紧握住徽宗皇帝的诏书,心中纠结万分……

    林冲站了出来,童贯眼见自己的爱将站出来,就知道林冲也是反对撤军的,西军中最强大的前三名,林家军、种家军和姚家军都表明态度反对撤军,这让他如何是好?

    “大帅,末将还记得大帅当初是怎么步入军旅的,当初大军伐夏,官家却因为宫廷着火而欲图让大军撤退,大军行进至大半,圣旨抵达,大军局促不安,担心这是官家要求撤军的圣旨,大帅看完圣旨,只是说官家期待我等大获全胜,大军心安,遂大获全胜。

    战后,大军庆贺,大帅这才拿出官家诏书,大军才知道是大帅把官家旨意秘而不宣,促成此战之大胜,并且打算如果战败就有自己一力承担,大军拜服此情此景,和当初,何其相似也?大帅,三军渴望胜利,三军渴望灭夏!千载难逢之机遇,和不义之战,孰轻孰重?大帅青史留名,是否重要?望大帅三思!”

    林冲诚诚恳恳。

一百六十八 因为,谁都不会一成不变

    林冲的一番话让童贯想起了年轻时代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一心一意要出人头地,但是作为一个宦官,一个先天在身体上有缺陷的人,他知道这样一条路是多么的艰辛,也知道自古以来宦官的身份是多么的尴尬,更知道宦官在历史上是多么的不讨人喜欢。

    可是在大宋朝,宦官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他审时度势,天生的敏锐判断力让他很敏锐地发现自己应该走上什么样的道路,他很敏锐地发现自己应该走上军事这条大路,这条路上,数不清的优秀前辈们正在奋勇拼杀,即使是已经作古的,也得到了很好的声誉,而他最仰慕的,莫过于是主宰西军数年之久,并且火烧西夏天都山行宫的大太监李宪。

    牵线搭桥,他用他当时最擅长的方式攀附上了李宪,得到了李宪的另眼相待,只是他和李宪有一个很大的差别,那就是李宪可以约束自己,在西军中磨砺了很久,军人们也都很敬佩他,不把他当作宦官来看,他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作宦官,而是当作一个真正的军人,他内心和身体上的残缺,被军人的豪情壮志所弥补,所以李宪可以用军人的要求严格约束自己,虽然达不到秦翰的地步,但是也足以赢得西军的拥护。

    童贯不是,他和李宪的差别就在于这一点上,李宪可以约束自己,而童贯不能很好的约束自己。

    但是童贯也有勇气,有胆魄,有度量,这是他得以在西军立足的重要砝码,不仅仅因为他是李宪的徒弟,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中,初次参军的童贯就将徽宗皇帝的圣旨隐瞒不报,继续命令军队前进,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有杀身之祸的,而童贯鼓起勇气,孤注一掷,拿自己的命去赌富贵。

    千百年来无数先例都证明了老天爷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虔诚的膜拜是不起作用的,一心虔诚的祷告也是放屁,想要让老天爷另眼相待,就要胆子大。

    童贯可谓是胆大包天了,隐瞒皇帝圣旨,一旦兵败,童贯的下场是怎样的,几乎是可以确定的,无论他如何推脱,无论他如何辩解,作为监军,就该听从皇帝的命令,监视制约主帅,而童贯不仅没有监视制约主帅,反而自己成了隐瞒圣旨的罪魁祸首,这一点,无论怎样童贯都无法推脱。

    但是童贯赌赢了。

    大战得胜,大军志得意满,召开庆功大会的时候,将士们对于皇帝的圣旨感到好奇,童贯拿出了徽宗皇帝勒令退兵的圣旨,众军大惊失色,纷纷问童贯万一战败了怎么办,童贯微微一笑,说道:“一切自有我来承担,若是战败,不过一死而已,全部都由我一力承担!”

    年轻的童贯身上的那种敢于拼搏的勇气,是他得以在西军中立足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李宪死后,童贯接替了李宪在西军将士们心中的地位,加上童贯本人的确有些本事,用兵方面比起一些朝廷里的文人统帅更加强悍,而且他有度量,能容人,对下属也不吝赏赐,所以他在西军中站稳了脚跟。

    一站就是二十多年。

    这期间,大西北的漫漫黄沙和凛冽的寒风将童贯的身体磨练得更加结实,将他的能力磨练得更加纯熟,将他的视野磨练得更为开阔,将他的手腕磨练的更加强悍。

    可是,他的心呢?

    看着林冲恳切的请求,童贯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大家说的都对,灭夏就在眼前,二十万西军将士群情激愤,士气高昂,此时不灭夏,更待何时?面对徽宗皇帝毫无理由的毫无依据的退兵令,他也愤怒和不解。

    眼看着就要取得不世之功,名留青史,以一个太监的身份登顶大宋战神之位,那该是如何的震古烁今?

    但是这一切,眼看着就要成为泡影。

    大宋的体制,那就是下层士卒和边关的守将有自由战斗的权力,军中地位越高,军职越高,受到的监视就越严密,权力就被制约的越厉害,边将可以战斗,可以自主发挥,而大军主帅只能按照朝廷下发的阵图“作战”,哪怕明知必死,也不能违背,因为一旦违背,打了胜仗也是一死,严格按照阵图,打了败仗,还有活命的机会。

    没有一个军人愿意干这种事情,所以童贯来到了西军,西北军区就是大宋的军事特区,有世袭的军人知州,有世袭的军队统帅,有自由作战的权利,自由反击的能力,童贯喜欢这里,真正的军人都在这里,但是,作为朝廷特派的统帅,作为徽宗皇帝的亲信,童贯终于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太监,一个宦官,一个有很大权力,但是脱离了皇帝的支持,就无法立足的宦官。

    失去了皇帝的支持,西军再怎么拥护他,他也无法立足在这里,他会立刻就被调离,他听说了谭稹在徽宗皇帝面前自杀的消息,他知道徽宗皇帝开始对权力很大的宦官产生怀疑,这一点,没有任何一个大太监可以例外,同样的,他更不会例外,虽然说自古以来没有太监称王称霸的,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太监造反的先例却不少。

    尤其还是掌握了大宋最精锐强悍的西军的太监。

    任何时刻,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时刻违背皇帝的命令,而唯独童贯不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荣耀,更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这个关口,谁都可以闹情绪,谁都可以不撤兵,唯独自己不可以!唯独童贯这个大宦官不可以!

    拒不撤兵,就算最终灭夏,西军得到了荣耀,自己……童贯不由得从心底发抖……徽宗皇帝……道君皇帝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自己动用这样的手段和命令?他难道不知道西军即将灭夏?他难道不知道西军正在节节胜利?燕云十六州?女真金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西军西征的一年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但是无论如何,童贯,都必须遵守命令,必须遵守皇帝的命令,别的将领不遵守最多撤职,种家和姚家也不是第一次抗拒圣旨了,皇帝那他们也没办法,但是童贯不是他们,他们在西北之地好几代人的根基,比皇家要强得多,而他是一个宦官出身,离开了皇帝的支持,会死。

    你们都荣耀了,而我却死了……这算什么?

    他的心灵开始扭曲。

    二十多年来,童贯的各种能力稳步提高,而唯独他的心灵,开始衰退了,童贯早就不是那个一马当先率军做前锋的童贯了,他是西北军区的总司令,西北军区的最高统帅,手握二十万西军,拥有可以颠覆大宋朝的能力和军队……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忠诚!都要忠心!必须和皇帝保持步调一致,皇帝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西军最强的前三支军队,西军的柱石——林家军、种家军、姚家军,他们都明确的表示了反对,后起之秀,稳稳当当排在第四位的岳飞和张宪为主导的岳家铁骑也表达了他们的意愿——死战到底!决不离开西北!

    到底该怎么办?那么多年经营起来的西军中的地位,还是皇帝信任和自己的性命?童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似乎忘记了该如何选择?或许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撤军……”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童贯觉得自己在发抖,然后他意识到,他的心里面少了一点东西……

一百六十九 接连的打击让岳翻濒临崩溃

    “子成,几天了?三天了吧?鹏展已经三天不出屋子了,春耕已经开始了,他是江南南路最高官员,他不出来抚慰百姓和军队,人心不安,春耕如何继续?张枢密使之死我等都很悲伤,但是,他还活着啊!”刘子羽看着岳翻紧紧关闭房门的屋子,深深地叹气。

    方浩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鹏展和张枢密使好像有很好的关系,似乎是从鹏展八岁的时候就相识了,十年时间,他们两人十年的情谊,的确,很难以割舍,张枢密使也很照顾鹏展,两人又是同乡,此番张枢密使身死,北伐军大败,我等都觉得心有惴惴,鹏展如此悲伤,实在是可以理解的。”

    刘子羽摇头道:“人死不能复生,家父刘韐就在真定,亲眼目睹此次辽军南下,继而率军固守真定,才没让辽军得逞,但是家父已经感到河北不安全,向朝廷上书调派更多兵马镇守河北,整修战备,也写了书信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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