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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折锦春-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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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素眸色淡淡,目注着窦玉笺,蓦地心思转动,想起了死在九霄宫的那个黑衣人。

    那一晚,那黑衣人将锦绣扮成银面女,意图骗过秦素。

    他……会不会就是阿烹?

第897章 忆相逢

    沉吟了片刻后,秦素便问:“你们在青州的头领,就是阿烹么?”

    窦玉笺木然地点了点头:“是的。阿烹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她说着又像是伤感了起来,喃喃地道:“反正我们也回不了家了,族中已经把我们都算成了死人,父母兄弟也都不要我们了。这天下如此之大,我们……却是无处可去。”

    说这些话时,她的神情中有着极深的悲凉。

    一阵秋风悄然扫过,携来了木樨的浅浅香气,窗外雨声淅沥,正是秋雨缠绵。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为什么要盯着秦世章?”秦素的语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此声一出,立时便扫去了殿中那种淡淡的哀伤气息。

    听了秦素的话,窦玉笺的面色变得茫然起来,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一刻,她本就平板的语声直是毫无起伏:“这些事情都是我长姊来管着的,我就陪着左郎,偶尔替长姊做些小事儿就行了。长姊曾经悄悄告诉过我,说阿烹很凶的,叫我没事就躲他远些。好在阿烹也不怎么来找我,而左郎他……他护着我,把我藏了起来。他对我……很好。”

    言至此处,她再度娇羞地红了双颊,面上漾起了甜蜜的笑。

    秦素很没有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窦玉笺除了一张脸还能看,脑袋怕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怪不得是由银面女承担了更多的责任,看起来,这个妹妹窦玉笺就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按下心头浮起的情绪,秦素自袖中取出了那只怪异的梅花簪,耐着性子问道:“这簪子你认识么?这是不是你与你家左郎的定情信物?”

    一见那簪子,窦玉笺立时便羞红了脸,垂了头平声说道:“当年我与左郎初初相见时,他曾赠了我一枚梅花簪。后来那簪子上的花瓣儿掉了一个,我还心疼了好久呢。我与左郎重逢之后,左郎待我极是温柔,每隔段日子就给我打一只梅花簪,还是照着那缺了一瓣儿的样子来打的,我的妆匣子里有好些呢。我……很欢喜。”

    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也亏得窦玉笺当宝似地收着,有病!

    秦素无情无绪地收起了簪子,想了想,又试探地问道:“那个阿烹……很有权势么?他叫你请左思旷帮忙,你在中间传过哪些话?”

    窦玉笺闻言,面上的娇羞再度为茫然所取代,摇头道:“阿烹……从来没叫我代过话,他只是给写好了字条托我转交左郎,再叫我多讲讲秦氏之豪富,以及左氏彼时的境况。”

    她一面说话,一面那眼底便有了嘲意,说道:“左家穷得很,秦世芳当年的陪嫁全都被她贴补干净了。这女人也真是蠢物,分明左郎就不喜欢她,她却厚着脸皮留在左家,还巴巴地回母族讨钱回来,帮着左郎打点上官、拉拢下属,后来竟还和汉安乡侯夫人说上了话。依我说,这个臭不要脸的丑妇,哪里配得上俊俏的左郎?”

    看着她面上明显的妒意,秦素的胸口有点发闷。

    窦玉笺这脑袋里装着的,只怕全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难怪左思旷愿意藏着她呢,这就是个没脑子的尤物,这种女人,最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暗自摇了摇头,秦素继续问道:“窦玉筝是何时离开秦家的?”

    窦玉笺的身子僵硬地动了动,半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便道:“长姊应该是前年五月份离开秦家的,她在外头晃了一圈,便又悄悄地回到了青州,把我也带走了,并没惊动到阿烹。我在临走前给左郎留了信,叫他万事小心。”

    说到这里,她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在离开之前,长姊要我替她把剩下的几样东西拿回来,那里头有一味很贵重的香料,长姊埋在了秦家东院的花园里。于是我就换上了秦家东院使女的衣裳,大摇大摆地进了秦家,把药都给带走了。”

    她像是越说越欢喜,面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说道:“那一次可有意思了,我回东院儿的时候,恰巧碰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郎,不过那女郎绝对没我漂亮,我便低了头没叫她瞧见我的脸,我记得她后来还盯着我瞧了半天呢,准是认定了我好看。”

    秦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这个窦玉笺,果然有毛病。

    “罢了,还是说说你们离开青州之后的事情罢。你们住在何处?都做了些什么?”秦素问道,委实是不想再听她的某些怪论。

    窦玉笺闻言,面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重又回到了方才温驯的模样,说道:“我们离开青州后,便乘船北上,来到了大都。因路上我生了病,这一路走得特别慢,去年暮春的时候我们才抵达大都城。到了大都之后,我们就一直住在客栈里,长姊每天都要出门儿,也不告诉我她去做什么了,我一个人呆着,委实好生无趣。好容易等到了今年开春,左郎一家子都来到了大都,我与他就又在一起了。”

    她说着便又欢喜起来,面上再度漾满了甜蜜而满足的笑:“左郎仍旧待我极好,把我藏在他身边儿,秦世芳这蠢妇这次也跟来了,总算她有眼色,也不怎么缠着左郎,左郎陪着我的时候便多了好些。”

    秦素闻言便撇了撇嘴。

    自从过继到膝下的长子摔断腿这后,秦世芳与左思旷的关系就冷了下来,据青州那边传来的消息,自秦素离开秦府后,秦世芳也只回去过一回,探望了隐居的吴老夫人,随后就不再往秦家跑了,自然,左思旷那边的一应要求,秦世芳也再没向秦家提过半个字。

    这对夫妻,早就离了心了,窦玉笺根本就没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此时,只听窦玉笺又道:“后来,到了今年上巳的时候,长姊便带我进了宫,让我瞧热闹,又请我帮她诱着淑仪夫人出来,只可惜那天的事情竟是未成,长姊好几天都很不开心。”

第898章 雨成势

    略略停了一会后,窦玉笺便满脸怅然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说起来,我与长姊也好久没见了。上一回见面就是在上巳的时候。长姊分明说过,过些时候会再与我联络的,可我却迟迟见不到她的人。这都快半年了呢……”

    她长吁短叹地絮絮而语,秦素便淡声打断了她道:“没准儿她是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才不来见你。”

    “可能……是吧……”窦玉笺的面上有了几许忧愁,眉心也皱了起来。

    不过,很快她便又扫去了愁色,笑道:“没关系的,反正我有左郎陪着,长姊就算不在了,我也不怕。”

    秦素简直要叹为观止了。

    这人就是个白眼儿狼啊,且还是个愚蠢透顶又自作聪明的白眼狠。

    就这么个又蠢又自以为是的性子,亏得窦玉筝豁出命来护着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弄没了,简直就是傻。

    不过,再一转念,秦素却又自嘲地咧了咧嘴。

    银面女若是傻,这世上就再没有傻的人了。

    如今想想,这窦玉笺知道的消息这样少,很可能是因为这银面女窦玉筝凡事都不肯向窦玉笺说。

    依照窦玉笺所述,这位窦家长姊应当是个很有决断之人,心机也相当深。她应该是颇为了解自家妹妹的脾性,知道她是个肚中没成算的,出于谨慎,便把什么都瞒下了。

    却不知,当这个精明狠毒的窦玉筝发现,自己的亲妹妹忽然就失了踪之后,她会是怎样?

    秦素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弯了弯眸子,召手唤来了一旁的徐紫柔,轻声道:“我问完了,你寻个稳妥的地方,把她关起来就是。”

    徐紫柔应了个是,说道:“殿下放心,主公已经都安排好了,保证把她好好地藏着,再不叫银面女找着。”

    秦素微笑着点了点头,蓦地想起一事来,又问:“你这种迷心之术,是不是能够叫人坦露本性?”语罢她便又解释地道:“我是看方才这窦玉笺说起话来没一点遮掩,什么都往外说,这便是迷心之术的效用么?”

    “殿下恕罪,这个属下还真说不准。”徐紫柔说道,“这门技艺能叫人暂时迷失心智,而所谓的坦露本性,这却是因人而异的。这个窦玉笺本就是个很容易受诱惑的性子,也许是因为这一点,她便会比旁人更容易表露出真实的性情。”

    秦素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探头往时漏的方向看了看,见离着约定的半个时辰还有些时候,她便向徐紫柔笑道:“你先坐,我有话问你。”

    徐紫柔依言坐了,秦素便蹙起了眉,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徐紫柔愣了愣,一时间有些不明其意,便疑或地看向了她,问:“殿下这说的是什么事儿?”

    秦素此时已是面现忧色,低语道:“你与我互为人证,暂且混过了这一关,我自是感激。只是,这样一来,你就被放在了明面儿上,那设局之人是最清楚这一局的要义的,若是我不在场,丽淑仪绝不会提刀杀人。因此,那设局之人现在应该已经注意到你了,甚至很可能派人暗里盯着你,你打算如何应对?”

    听得此话,徐紫柔终是了然,笑嘻嘻地道:“这事儿容易得很,不拘寻个什么机会把属下撇出来就成。此事主公已然定好了对策,殿下但放宽心罢。”

    看起来,她是不能说出具体详情的,只怕桓子澄已有严令,秦素自也不会追问,只将眉心松了松,吁气道:“如此便好,桓散骑天纵奇才,想必会安排得当的。”

    两个人又就前事低声商议了几句,眼瞅着时辰将至,秦素便提声唤了人进来,言笑晏晏地将徐紫柔送了出去。

    将出宫门时,徐紫柔转身回望,却见霏霏细雨下,秦素着一身浅紫的衫儿,那长长的衣带在风里飘拂着,似欲乘风而去,于漫山烟雨中直若仙人。

    徐紫柔不由瞧得痴了,怔忡良久,方才转身离去。

    ………………………………

    向晚时分,雨渐成势,避暑山庄的各处皆点了灯。在群山的怀抱中,这一小片灿烂的灯河,终是冲不破这大雨织成的水幕,远远瞧来,竟显出了几分颓败之相。

    而秋雨之中的大都城,此际亦是万家灯火,百姓们于灯前阖家团聚,吃着热乎乎的汤饼,一面便感叹这秋凉乍起,早晚要添衣。

    只是,这样的温暖与安详,在阔大的桓府之中,却是不存在的。

    便在大雨倾天而降之时,桓道非正坐在榻前的鼓凳上,两手扶膝,面色铁青,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透雕兰草纹玄漆三屏榻上,桓子瑜正紧紧闭着双目躺在榻上,眉心蹙起、面色惨白,满头满脸的虚汗,面上的表情十分痛楚。

    桓十三娘小心地拿白布巾替他拭去汗水,眼中盈满泪水,一脸的心疼与焦忧。

    “司空大人,这是医开的药方。”柳大圃此时走进了屋中。

    看起来,他是暂且充任了管事一职,连送药方子这种小事,都需劳动这位桓府第一门客的大驾。

    桓道非极不耐烦地接过药方,随手就放在了旁边的陶案上,又皱着眉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桓子瑜,便站起了身:“去书房说罢。”

    十三娘连忙走了过来,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氅衣替他披上,柔声细语地叮嘱道:“外头雨大,天气也凉,父亲也莫要太过忧心,保重身子要紧。”

    说着她便又回过头去,看向了榻上的桓子瑜,眼眶红了红,轻声道:“四兄吉人天相,往后自会好转。这里有女儿看着,父亲但去便是。”

    听着这柔声软语的劝慰,桓道非眉心处的疙瘩,略微向旁散了散,面上亦有了一丝笑意,温声道:“你身子才将大好,不可太累,一会儿便回房歇着吧,你四兄自有服侍的人。”

    此言本是关切之意,然十三娘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飞快地掠上了一分难堪,旋即又转作怨毒。

第899章 皆无用

    很快地,十三娘便又抬起了头。

    当她看向桓道非时,盈盈水眸中除了泪水,便只剩下了担心与孺慕,软声说道:“女儿省得的,父亲待女儿真好。”

    “早些回房歇着去罢。”桓道非的语声越加柔和,爱怜地看了看十三娘,便转身绕过了屏风。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重又布满了阴霾。

    柳大圃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很快便来到了大书房。

    书房里早就点好了灯,还烧了一只小炭盆,推门处,便是一室的明亮与温暖。

    只是,桓道非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这样的暖意,他的神情比方才还要阴沉,解下氅衣信手向椅子上一掷,便沉声问道:“查清楚了?”

    柳大圃躬身道:“魏宗与梁宗一起去查的。只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下雨,那小九川的地势又多为山石,一切痕迹皆已被大雨冲洗干净,两位宗师查到最后,也只能将此事归于意外。”

    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便又叹了口气:“我与另几位先生将蒲园的仆役分开审了,所有人众口一词,只道是四郎君首先提议去小九川垂钓,张无庸便陪着他去了。”

    桓道非向椅中坐了,闭起了眼睛。

    柳大圃又道:“因怕这中间有人串供,我们总共审了三次,得来的口供却是一致的。四郎君平素就爱垂钓,隔三差五地便与张无庸去一趟小九川,此事众人尽知,便连四郎君在外的僚属也皆知晓。昨日他们也和往常一样,去小九川垂钓谈天,一切皆与以往无异。。”

    桓道非沉默地听着,面上倏地涌起倦意,疲惫地将手捏了捏眉心:“张无庸……的尸首,找到了?”

    “已经寻到了。”柳大圃的面上浮起些叹惋,语声低沉:“他被河水冲去了下游,一个时辰前,梁宗发现了他。”

    这般说着,他的脑海中似又浮现出了那具泡肿了的尸体,心下越发惨然。

    昨日四郎君桓子瑜与门客张无庸同去小九川钓鱼,结果双双落水。因他二人垂钓时不喜旁边有人服侍,因此,两人落水差不多半炷香之后,随行的仆役才发觉,天幸桓子瑜还留着口气,人倒没死,只是他落水时后背撞上了大石,伤势却是有些不妙的。

    “张无庸的后事,你亲去办罢。”桓道非的语声响了起来,拉回了柳大圃的思绪。

    他应了个是,桓道非又续道:“张先生是我亲自替四郎挑的,我本以为,凭张先生的才智,定能助得四郎一臂之力,可谁想……”

    他摇了摇头,有点说不下去了,面上现出了深深的倦怠。

    柳大圃与张无庸皆为门客,感受自是较桓道非更深,此刻他也是长叹了一声,道:“找到他的尸首后,我便叫人告知了张无庸的家人,又自作主张予了他们二百两银。此事我先斩后奏,请司空大人恕罪。”

    桓道非闭着眼睛摆了摆手:“罢了,你做得很好,一会儿你再去账上支五百两银,一应丧葬事宜皆从这银上走,若有剩余的,便予了他的家人罢。往后他家中的事情,你也多关照些。”

    柳大圃无声地躬了躬身。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两个人皆是无话,气氛有些压抑。

    “四郎他……怎么就那么爱垂钓呢?”良久后,桓道非终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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